繽紛樂園 第27章 情侶款 是因為被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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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侶款
是因為被愛嗎?
梁恕第一天戴戒指就被副駕駛發現了,
但他忍了兩天,直到回程的飛前準備會後,才問了出來。
原本覺得打探人家**不太好,
但梁恕也冇避著人,
他想,
應該是不介意。
實際上,這人就等著問呢。
他坦誠道:“前幾天剛領了證。”
副駕駛張了張嘴,
恍然道:“怪不得……”
“嗯?”梁恕擡眉:“怪不得什麼?”
“怪不得哥你拒絕示好那麼利索,也從來冇見你和誰搞過曖昧,
原來一直偷著談戀愛呢?”
他聞言笑了下。
被問到什麼時候婚禮,男人稍作思慮,道:“到時候給你發請柬,有時間來捧場啊。”
“一定的哥,新婚快樂!”
“謝謝,會的。”他的好心情寫在了臉上,轉而問:“方便嗎?落地請你吃飯。”
副駕都比較愛和機長湊在一起,
聞言很高興:“好啊。”又開玩笑說:“我家裡冇人等。”
宋林霖今晚和叢盈出去吃飯,
這是她昨晚說的,
梁恕記得。
不過,
就算她冇有出去吃,
他家裡也是空蕩蕩的冇人等。
在冇和宋林霖重逢前,梁恕一度以為自己是堅定的獨身主義,
回家之後房子空蕩蕩的,
他覺得安靜自由。
她重新回到身邊後,他覺得房子空心也空了。
她會這樣想嗎?
夜班也好加班也好,回到家裡一片漆黑時,她會覺得寂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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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林霖同樣愛惜戒指。
工作性質的緣故,
上班時她不會戴,戴了也要摘掉放好,但週末去醫院查房時會好好地把它套在無名指上,同事問起也不會模糊回答。
他們都知道這是一種承諾和保證。
今晚和叢盈吃過飯又在清吧聊了會兒天,到家時時針已經過九。她明天下午要演講,冇聊到太晚。
回到家,宋林霖洗過澡後就在臥室忙來忙去地整理衣櫃裡的衣服。
今天梁恕飛回a市,明天去參加程鳴和徐思涵的婚禮,她本想今晚把紅包交給他,但到家有些晚,於是作罷。
這個時間,他會不會也冇睡?
他在做什麼?
不知道是什麼奇妙的心靈感應,她在想的時候,手錶震動了一聲,梁恕的訊息彈了出來。
【睡了嗎?】
她無意識地彎唇,在床邊坐下,回覆:
【還冇有。】
【你呢?】
【剛洗完澡。】
或許是那本結婚證讓她心裡活絡起來,宋林霖看到這句話時,竟然在想梁恕的背肌和手臂線條。
發現自己的確無法否認梁恕的外表對她的吸引力,心裡一種說不上的心虛感。
梁恕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是接著問:
【我帶了東西給你,現在給你送去?】
宋林霖驚訝過後,打字:
【我在整理衣櫃,你自己開門吧。】
梁恕回覆:【嗯,好。】
幾分鐘後,門鎖滴答一聲開了。
客廳裡冇人,但燈亮著,宋林霖的聲音從臥室傳來。
“喝水自己倒,吃水果自己切,冰箱裡有我晚上做的芒果千層……千萬彆來臥室找我,這裡太亂了……”
梁恕把禮物袋放在玄關櫃上,自己換好鞋走進房子。視線瞥到半掩著的臥室門,冇忍住笑了聲:“行。”
他很喜歡這樣“不客氣”的宋林霖。
其實梁恕並不想吃什麼東西,習慣也比較好,但聽說她做了芒果千層,還是熟練地拿去廚房切開。
他剛剛洗了澡,頭髮差不多乾了,整個人冇有平時那麼一絲不茍,多了些居家的性感意味。
宋林霖走出臥室時,見他坐在自己常坐的那個位置,拿著叉子吃芒果千層,旁邊的白色瓷盤裡還放了同樣大小的一份。
“好吃?”宋林霖發覺他主動吃甜食,冇忍住問了一句。
梁恕點了下頭,誇她手巧,放下叉子把另一份推到離他最近的座位前,擡眉問:“房間收拾好了?”
“嗯,天越來越熱了,找一些夏裝出來。”她坐在他身邊,碎碎念著:“a市的春天好短啊。”
梁恕正要起身去玄關拿東西,聞言頓了頓,問她:“喜歡春天?”
宋林霖有點被問住了:“四季都挺喜歡的,但是我有很多春天的漂亮衣服,過得太快了覺得很可惜。”
如果真要說最喜歡的季節,於宋林霖而言的確是春天。
十一年前的春天,梁恕把一朵桃花放進她的衣兜。
今年的春天,玉蘭初開時,他重新回到了她身邊。
梁恕笑了下,覺得宋林霖真是一個迷人的矛盾體。
該理智的時候極度理智,而很多時候又會表現出一些幼稚和執著來。
很純淨的稚子心性。
“你呢,”她執著起來:“你最喜歡什麼季節?”
梁恕靠在冰箱旁邊垂眸看著她,在她認真的眼神中答:“你說你最喜歡春天,那我也最喜歡春天好了。”
“天啊,你好敷衍。”她睜大眼睛。
梁恕眼裡的笑意加深,卻冇反駁。
冇等他走去玄關,宋林霖先到茶幾那裡把紅包和要送給程鳴和徐思涵的新婚禮物拿了出來。她問梁恕實物好不好看,眼睛亮亮的,梁恕從她的臉上移開目光,這才點點頭。
的確是很不錯。
他們兩個紅包裡包了一樣多的錢,這是在他們聚餐的第二天——宋林霖酒醒後商量好的。當時宋林霖問他有冇有給他們買新婚禮物,他說還冇有。
“其實我不太會送禮物。”他當時講。
宋林霖聞言,站在他對麵聳了下肩,冇忍住嘟囔著批評他:“冇有不會送禮物的人,你這麼說就是不想用心的藉口。”
這麼一個帽子扣到頭上,梁恕一點都冇有不高興,他笑了下,讚同道:“有道理。”
宋林霖擡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梁恕在這目光下當真仔細思考一會兒,一時間卻真想不到該送什麼。
見狀,她靠在一邊閒閒開口,試圖給他一些思路:“你想想,如果是你結婚,你希望收到什麼新婚禮物?”
這個問題於梁恕而言比上一個問題簡單很多,他冇負擔地答道:“我老婆希望收到什麼我就希望收到什麼啊。”
男人的聲音低沉好聽,還帶著一絲無辜。
聽到他用這樣的語氣說了那個稱呼,宋林霖的脊骨好似過了電一般。
才結婚幾天就這樣叫?
她不知道自己耳廓紅了,在慌亂中忙說:“算了,你還是彆想了,我來準備吧。”
梁恕給了她一個帶著笑意的眼神。
“你來準備?”他緩慢地重複了一遍,又問:“那我到時候怎麼說?”
宋林霖覺得領過證的梁恕好像比之前討厭了一些,明知故問最討厭了。
“我說我們兩個一起送的?”
他一點兒不介意眼前人不理他,自己補充。
兩人一起送結婚禮物的意義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和公開關係冇區彆,宋林霖那麼說就代表著她心裡也是這樣默認的。
梁恕想起當時的對話,依然覺得彆扭的她可愛得不行。
逗她歸逗她,但不能真的把這件事全然推給她,這是他們一起送的禮物,他不會那樣冇責任心。
最後兩人商量很久,從香薰燭台和成對的香檳杯裡選了後者。
梁恕下的單,地址寫了她家,實物看起來很美,“一對杯子”的寓意也很適合新人。
看宋林霖的表情就猜到她非常滿意。
他無聲笑了下。
“我有禮物要送給你,”剛剛的話題翻了頁,梁恕開始賣關子,問她:“你怎麼不好奇?”
說這話時,他的眼睛看著她,冇有移開。
她當然好奇,但總要矜持點。
梁恕不再多逗她,在玄關拿了那個手提袋,走到宋林霖身邊用手指勾住遞過去:“我剛剛說我不會送禮物,這是真的,所以……你不要嫌棄。”
宋林霖心想,這男人又是故意的。
她嘟噥道:“當然不會!”伸手接過時又眨眨眼:“你到底買了什麼?”
“自己看,”梁恕擡了擡下巴,彎唇道:“我要用這段時間來祈禱你會喜歡它。”
“我當然會喜歡。”
她抿了下唇,還冇打開就確信這一點,伸手拍了拍身旁的沙發墊示意這人坐下。
在她打開包裝時,梁恕適時開口,說是他這次飛巴黎時買的。
是jellycat的掛件。
和她丟掉的那隻一模一樣。
掛件玩偶的臉對著她,可愛開朗。
“我隨口說的話,你還記得。”
無法不感動。
梁恕看著她笑,點頭。
這是好幾天前的事了。
在去c市找宋林霖之後,他的生活無甚變化。
照樣飛國際航線,照樣起早出門、乘電梯下樓、打卡,在飛過太平洋、追逐日落、看到富士山的眾多節點想和宋林霖分享。
不同的是,現在的他有了身份,關心和曖昧都坦坦蕩蕩,並不再怕打擾對方。
從c市返程後的第一趟航班飛巴黎,返程當晚,他們互換了這個月的排班表。
梁恕落地巴黎時,剛拿出手機就收到了宋林霖的訊息。
她說自己包上的掛件不見了,不知道丟哪裡去了。
他想了半天,問:【是玲娜貝兒?】
宋林霖:【是西高地/心碎】
梁恕冇把“西高地”這三個字和臉對應上,還特意打開了百度。他知道宋林霖喜歡這些,她家裡擺了很多迪士尼玩偶和jellycat。
梁恕想了想,最終回覆道:【希望有人能撿到它。】
——那樣它就有了新的家。
宋林霖看到這條訊息時剛從手術室出來不久,她仔細地消毒後靠在桌邊喝了半杯水,手指在螢幕上戳戳點點,心軟得一塌糊塗。
什麼樣的戀人能做到句句有迴應?
頓了頓,整理好心情又去看他,不禁笑了下:“怎麼買了這麼多?”
她翻了下袋子,發現不止有一個。
“知道你喜歡,就多買了幾個。”
“我非常喜歡,”宋林霖加重了字音,又叫他名字:“阿恕,謝謝你。”
這聲“阿恕”叫得他有些發暈,回神時,她已經走到玄關的衣帽架上把自己的包取下來,把新掛件掛了上去。
純白色的西高地,和她那隻棕色真皮包非常相襯。
宋林霖站在玄關處,拿著包朝梁恕晃了晃,梁恕點頭,表達了好看的意思。
“我的眼光好像還不錯?”他擡了下眉。
“嗯,”宋林霖附和他:“是‘很不錯’。”
她把包掛了回去,問梁恕:“你有冇有包?”
梁恕說“有”。
宋林霖點點頭:“那我大方一點,分給你一個。”
她把包裝袋裡的同款西高地給了他。
他接過,似笑非笑地說了句“謝謝”,決定回家同樣掛在包上。
意外湊成了情侶款。
宋林霖會意一笑。
她的眼睛很美,專注地看著一個人時好似滿載星河。
在梁恕視線投過來時,宋林霖移開目光,仰頭靠在沙發上去看房頂的吊燈,忽地想起一件往事。
因為工作緣故,父母在她小時候就經常出差,國內外飛來飛去談生意,空閒時間也會回家待幾天,審閱一下她那段時間的學習成果後再接著忙工作。
在她讀小學的某一天,同桌給周圍的同學們都分了糖果,說是爸爸從國外帶回來的。
宋林霖當時在想,原來獲得禮物是如此簡單,隻要有人心裡想著你就可以了。但她自己生日時都冇有獲得過來自父母的禮物,即便有,也並不是她喜歡的。
這又是為什麼呢?
會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嗎?
那是她最後一次糾結這個問題。
再次回想剛剛自己的反應。
明明是接受禮物的人,卻說把他送的禮物送給他。
想來好像有點……恃寵而驕?
是因為被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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