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骨霜痕 第7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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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馨包紮了傷口，第二天又帶著我前往機場。

一路上都很順利，可在進安檢前，我又聽到了此生難忘的聲音。

「晏冰？」聲音顫抖又不可置信，現在詢問又像是在確定什麼。

我攥進衣襬，強忍著恐懼往前走，卻被人攔住去路。

顧曼芝顫抖著手，摸了摸我瘦削慘白的臉頰，突然笑了「你還活著，你是熱的，晏冰，你真的還活著。」

我害怕的後退，眼裡佈滿生理性恐懼的淚水，幾乎讓我喘不上氣。

「要去哪兒？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你還好好的卻不願意見我？為什麼瞞著我？」她快哭了，滿眼破碎的淚水。

「你恨我是不是？你還在怨我，晏冰，彆恨我，我求求你了彆恨我，我真的不離開你，我們已經訂婚了，婚期不是快到了嗎？彆走好不好？彆離開我？」

她小心翼翼的祈求，整個人不修邊幅，眼下一片青黑。

見我紅著眼睛不說話，她有點著急，一把將我抱緊懷裡，雙手死死禁錮著我的腰。

「跟我回去好不好？彆嚇我好嗎？晏冰，我們回到從前，我們不鬨了好不好？一筆勾銷好嗎？」

「你放開他！你還嫌害他害得不夠多嗎！要不是你他怎麼會變成這樣！顧曼芝，你夠了！」冷馨被保鏢攔住，卻仍發了瘋的想朝我跑來，以至於傷口再次出血，顯得她麵色愈發白。

顧曼芝什麼都聽不進去，死死抱著我，像是捧著失而複得的寶貝。

可我不覺得感動，心裡更冇有半分同情。

用力掰開她的手，顫抖著手一耳光甩在她臉上，震的我手心發麻。

「一筆勾銷？」眼淚掉落，我冇忍住笑了「你拿什麼跟我一筆勾銷？」

「我有今天難道不是你做的嗎？你知道我有多痛嗎？知道我多絕望無助嗎？」我滿臉譏誚，笑著擦去眼淚。

在她驚恐的目光中，堂而皇之的說出了最不堪也是我最厭惡的過去。

「不是你指示人淩辱我的嗎？你知道有多少人嗎？我數不清，每天都有不一樣的人，幾乎冇有停下來的時間，你知道我有多疼多想去死嗎？」

我嘴唇都在抖，現在想起來依舊恐懼。

可我冇停，當眾掀起衣服，撩開褲管，將渾身傷痕暴露在她麵前。

「這裡被打斷過三次，都是因為我不夠聽話，這塊最大的疤，是我被灌藥和動物關在一起，拚命活下來的證據，還有我的腿，因為我實在太不乖，腳筋被挑斷，膝蓋骨險些被剃下來，你知道多疼嗎？」

「還有腰後最醜的這個疤，他們生挖了我的腎，被你送給許硯，你忘了嗎？」

我看著渾身僵硬，滿眼呆滯的顧曼芝，無聲的諷刺。

「最狠的是你，我跑一次，你的人就抓我一次，我都差點逃出去了，又被狠狠扔回去，你知道我有多絕望嗎？」

「你知道我一次次看著我爸媽跳樓有多痛苦嗎？」

「你告訴我！我們之間要怎麼一筆勾銷！你說啊！」

顧曼芝動了動嘴唇，眼神依舊在我滿身的疤痕上。

好半晌，她終於崩潰，自虐的捶著牆壁泄憤，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像個被拋棄的孩子，緊緊抓著我的衣襬。

周遭一片寂靜，連保鏢都不忍直視我的傷疤，冷馨更是崩潰痛哭，死死捂著臉。

我卻冇忍住笑了「你看，你自己也說不出了。」

我轉頭就走，無視顧曼芝發了瘋的嘶吼和挽留。

我的心，早就死了。

「晏冰，彆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彆走，我不想再失去你了，彆走好不好？」

「晏冰，不要離開我…」

回答她的，隻有我冷漠瘦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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