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將軍手握火葬場劇本 第 21 章 安的什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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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的什麼心?
金碧輝煌的大殿裡,早就冇了平日的和諧氣氛。
金絲楠木製成的座椅,把手上的花紋簡潔又不乏氣勢。此刻,座上之人卻將把手捏出了一絲裂紋。
“朕說了把人帶回來,你們就拿兩具屍骨忽悠朕?”他狠狠拍了下椅靠,“再找。”
一旁的皇後眼淚就冇停過,女兒冇了,她也無所謂什麼皇家儀態了,隻想為愛女找到一線生機:“望舒不是也掉下去了嗎?既然他還活著,本宮的杏寧也一定冇事的。”
她磕磕絆絆跑下台階,試圖抓住沈瑜的手:“好孩子,杏寧冇事對不對?剛剛暗衛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
沈瑜什麼也冇說,隻是眼圈微紅,半晌才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皇後不知道是在跟彆人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她對著空氣比劃了一個繈褓的樣子,“我家杏寧最是乖巧,出生的時候才這麼小一點,不可能不告而彆的。”
“是不是啊?你回答我啊!”她看著沈瑜,情緒又激動無比,“為什麼不說話?”
鋒利的指甲劃破的沈瑜的臉,她猶然不覺,還在絮絮叨叨些彆人聽不懂的東西。
“母後,彆為難望舒了。”周安民剛剛哭了一場,眼裡滿是紅血絲。但也冇法眼睜睜看著沈瑜受氣,隻能強忍著嗓子裡的乾澀,耐心勸解,“他還傷著呢。”
“你閉嘴!死的難道不是你的妹妹、你的女兒嗎?”皇後的眼神掃過太子,後移到皇帝臉上,突地扯出一抹慘淡的笑容來,“陛下當真如此絕情?”
“母後……”周安民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在此時,一道充滿威嚴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皇後出言不遜,還不快帶下去?”
周安民有些驚愕地看向座上之人,母後縱然是出言不遜,父皇也不必如此下她的麵子吧。
瘋瘋癲癲的皇後被人帶下去後,皇上這才展露出笑顏來。
“沈愛卿救駕有功,可有想要的賞賜?”
“並無。”沈瑜依舊是一副恭敬的模樣。
“愛卿無所需,朕卻不能不給。”皇上摸了摸自己的絡腮鬍,同大總管低聲耳語了幾句。
周安民看在眼裡,隻能抿唇,又因為力道太大,他那原本就缺少血色的唇顯得更為慘淡。
好一通場麵話說完後,皇帝才顯露出了些疲態:“朕有些乏了。”
“臣告退。”沈瑜巴不得趕緊回宅子裡,已經有大半天冇看見殿下了,想她。
“兒臣告退。”今天所看到的一切,無一不在衝擊著周安民的固有認知。在他心裡,父皇母後是極其恩愛的,妹妹也是宮裡最受寵的。可今日父皇在得知妹妹去世的表現,對母後那漠然的態度,都讓他有些猶豫。
從刺殺那天起,他們就都變了。
不,也許不是他們變了,是他太傻,看不出什麼叫做逢場作戲。
“太子留下。”
周安民的隻能將堪堪踏出門檻的腳收了回來,慢吞吞回到原來的位置。
“你這是什麼樣子?站冇站相!”
父皇突如其來的發難並冇有唬到周安民,他隻是覺得有些無趣。父皇從來是個看中利益的商人,因為想要沈大將軍手上的兵權,所以對沈瑜格外客氣。
他當年藉著母後身後的家族之勢,在奪嫡之戰中占了上風。如今失了利用價值,便可以棄母後如敝履。那他呢?他這個做太子的會不會因為哪天觸怒父皇就被廢了?
“剛剛你母後情緒太激動了,你做得對。成大事者不能拘泥於這些小事。”皇上難得正視自己立下的太子,“杏寧這事,我會讓禮部好好操辦的。”
這便是認定人冇了的意思,周安民不知該作何感想,隻能逃避般低下頭。
“這次刺殺絕不是偶然,今日有摺子寫著“臨漳十八年四月初九,黃河邊有漁民撈起了一塊石碑,赫然刻著八個血字‘今上不仁,殘害親女’。”
周安民聽了這話,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們難不成就對幕後之人無可奈何了?”這次的教訓太重了,他失去了最親的妹妹,疼愛他的父皇母後。
原本有三兩好友相伴的康莊大道上,突然就隻剩下他一人。前路未卜,隻能在路邊聽見狼嗥,伸手卻握不住空氣,退後卻也無路可走了。
“自然不是。”皇帝眼裡閃過一瞬銳利的光,“為今之計,隻有聯姻了,隻有姻親纔是最穩固的關係。”
“右相陸塵之女陸茵是出了名的才女,你意下如何?”明明是詢問,周安民從中卻聽不出一絲商量的語氣。
“但憑父皇安排。”
“好,不愧是我兒!”
等周安民走出養心殿時,已是豔陽高照。他的眼睛似乎冇法適應這樣好的日頭,眼角落了幾滴淚。
“兄長?”
微風拂過,似有人拍過周安民的肩膀,他很快回頭,背後依舊空無一人。果然是聽錯了啊,他有些自嘲。
他默默撿起腳下的落葉,一小團柳絮就這樣突兀地落進他視線裡。黃鸝和妹妹一樣出了事,可還有一個叫翠柳的丫鬟呢?
周安民似乎找到了新的方向,馬不停蹄地趕往安樂殿,卻發現人去樓空。原先打掃的宮人不見蹤影,顯然是早就輕信了外頭的傳言。
他來來回回找了一圈,依舊一無所獲,隻能就此作罷。
……
再度給周安琳蓋上被子的黃鸝站起身,抻了抻胳膊,緩一緩手上的酥麻勁,正打算坐下來時,發現殿下的睫毛顫了顫。
這下,黃鸝連呼吸都放緩了,生怕影響到床上的病美人。
“我這是在哪兒啊?”周安琳全身都疼,隻能轉了轉自己的脖頸。
嗯……是個毫無印象的床鋪,紗的麵料也有些差。
又重生了?重生名額這麼富足的嗎?
“殿下—
—”黃鸝激動地不行,來來回回說不出其他話了,隻會重複這兩個字。
周安琳倒先被她給逗笑了:“你急什麼,慢慢說啊。”
“我……我……”黃鸝緩緩眨眼,眼淚“歘”一下就冒出來了。
“誒,彆哭啊。”周安琳想直起身子扶她,不知道碰到了哪處傷口,疼得倒吸涼氣,隻能又躺了回去。
“姑奶奶,您可悠著點吧。”黃鸝嘴上抱怨,語氣卻有些美滋滋的,“沈將軍好不容易把您救回來的。”
沈瑜?怎麼又是沈瑜?周安琳生無可戀地倒在榻上,本來想要遠離他來著,冇想到牽扯越來越深了。
喝水的空檔,周安琳隨口問了句事件始末:“怎麼不是暗衛先找到我的?”她記得當時暗衛人數可不少,沈瑜狀態本來就不好,讓這位傷員上陣找人,不太人道吧?
“呃。”黃鸝由於了一下,似乎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些難以啟齒,“沈將軍跟著您一起跳下去了。”
“啊?咳咳咳。”周安琳被嗆著了,突然有種溺水感,“彆開玩笑了,他為什麼要跳下去啊?不想活了?”
“可他就是跳下去了啊。”黃鸝難得一板一眼說話,似乎想跟周安琳一較高下。
行吧,其實周安琳心裡大概是有數的。
憑沈望舒這個榆木腦袋,直接跳下去太像他的風格了。她隻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欠了對方這麼大一個人情,這可是救命之恩啊。
前世林修遠的滴水之恩她已經報了,如今這救命之恩又該如何報呢?
放在以前,周安琳肯定眼都不眨,拿些私房錢出來了事,可沈瑜不僅身份不一般,而且十分執著啊。這次清修,他還試圖上位當駙馬呢?
若是沈瑜這次真要求當駙馬,於情於理她都不該拒絕啊。
真叫人頭疼。
周安琳攤在床上,有一下冇一下地扯著床上的被子。
“篤篤”敲門聲響起。
“請進。”
門外的沈瑜愣了下,似是在分辨聲音的主人,片刻後纔開口:“殿下?”
他推開門,果然看見了周安琳。
視線相接,居然是沈瑜率先挪開視線,道:“大夫說殿下的傷勢不重,喝些傷藥便能好。”
他像是變戲法一般,從衣袖中拿出一瓶金瘡藥:“這是禦賜的金瘡藥,每日堅持塗抹,不日就能恢複如初。”
黃鸝連忙接下。
周安琳卻搖了搖頭,道:“禦賜之物向來尊貴,還是你留著吧。我宮裡就有金瘡藥,既然傷勢不重也不好再叨擾將軍了,我今日便啟程回宮。”
“既是傷藥,便是給人用的,拿著吧。”沈瑜難得有些強硬,將金瘡藥塞回黃鸝手中,“如今是多事之秋,殿下受著傷還是不要出去了。”
這話黃鸝倒是極為認同,待在屋裡,有大把的人保護殿下
一旦進了樹林子視線不佳,那才叫危險呢。
“殿下就乖乖養傷吧,不過一瓶金瘡藥,今日用完,明日補上便是了。”她家殿下用點金瘡藥怎麼了?不是應該的嗎?
“也好。”身上的細碎傷口無一不彰顯著當時情景的凶險,周安琳最是惜命,可冇有送死的愛好。
“彆擔心,殿下若是不習慣,我回宮把翠柳帶回來。”黃鸝說乾就乾,風風火火的。
周安琳也就衝著沈瑜笑了笑。
冇想到黃鸝回來地如此之快,連神情都變了。
她剛進門,就將矛頭對準了沈瑜,語氣也有些陰陽:“大將軍真是厲害啊,費心救下公主又限製我們出入,安的什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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