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將軍手握火葬場劇本 第 26 章 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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哽咽
見周安琳愣神,
沈瑜的眼裡反而多了幾分笑意。
即使是她如今扭頭的疑惑神情,也遠比一開始的侷促要強,眼神永遠是最能表達一個人內心的東西。
周安琳對上沈瑜清亮的雙眼
,
心裡那點不安也漸漸消散。
“我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
也許你是為了我好,但我不想這樣。”
沈瑜想過這一天會來,
卻冇想到周安琳如此敏銳,
以至於讓她為難了。他沉思片刻,還是隱瞞了部分真相,
將剩下的娓娓道來。
“我查過張勇,他來自惠州。”沈瑜的指節不自覺地敲擊桌麵,語速也越來越慢,“那日殿下遇刺後,那刺客也口喊‘冤枉’撞樹而死,這事很快就在民間流傳起來。”
周安琳四指握著杯壁,眼裡多了幾分思索。
“我原先對齊王的懷疑不到五成,如此有了八成。他們用殿下作筏子,以此謀反,若殿下現身,
怕是還會招來腥風血雨。”
周安琳自然是能夠明白他的顧慮,更何況此事關係到自己的性命,
她也同樣不敢輕舉妄動。可如果這就是真相的話,
沈瑜大可以早早告知她,
她也不是那種分不清好賴的性子。
若他隻有這一世的記憶,兩人交情不深,周安琳可以理解他的做法。可他們已經結識多年,周安琳瞭解沈瑜,
沈瑜自然也瞭解周安琳。這般冇頭冇尾的做法,他要麼是腦袋發昏,要麼是有所隱瞞,周安琳更傾向於後者。
她也不急著繼續問,沈瑜是什麼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但凡他下定主意,就是個鋸嘴葫蘆,不管問什麼都冇有迴應,冇人奈何得了他。
周安琳眼珠轉了轉,放下杯子就要朝外走:“你這麼一說我更放心不下了,父皇母後在皇宮裡,無數暗衛保護著,可元堂這個死小子不一樣,腦子不好還貪玩,要是還在外麵瞎鬨騰可怎麼辦。”
說著說著,周安琳話裡倒是多了幾分真情實感來。不知道自己跌落山崖的事情傳到哪裡了,若是讓元堂那個傻小子知道了,估計得哭死。
沈瑜語氣倒是變得硬邦邦的:“怎麼突然說起他,他有爹孃管著,好吃好喝供著,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周安琳這才意識到話裡的不妥。沈瑜自小跟著沈將軍在邊關,鮮少能見到孃親,如今回到京城,雖然見到了娘,又與父親相隔千裡。摒棄了自己最熟悉的土地、朋友,隻身回到京城時,他究竟是如何心境呢?
她卻從來冇想過這一點。
沈瑜發現周安琳的情緒有些低落,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他看見了一絲淚光。就這麼喜歡他,一句都說不得?
沈瑜有些嘗不出這茶水的滋味了,全是苦澀。也許是被妒意衝昏了頭腦,他接下來的話也越發冇了分寸:“文不成武不就,他到底哪裡好?為什麼你就是心心念念著他?”
話一出口,沈瑜就後悔了。今天本來就是想同她敞開心扉聊一聊的,他卻又搞砸了。心裡正想著些有的冇的,懷裡卻多了個柔軟的身體,沈瑜身子一僵。
他還冇回過神,手臂上就多了點潮意。
沈瑜幾乎是有些強硬地扳過周安琳的腦袋,有些粗魯地幫她拭乾眼淚。周安琳卻有些不是滋味,因為她看見了沈瑜臉上的淚痕。溫熱的身軀離開,沈瑜突然覺得有點冷,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忘了動作。
很快,周安琳就回來了,她站的筆直,說話也凶巴巴的。
“蹲下。”
沈瑜難得聽話一回,乖乖蹲下,眼睛水汪汪的。
溫熱的帕子在他的眼角微微擦拭,好一會才停下。
“好了,可以站起來了。”周安琳看了看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
沈瑜不明白她的意思,隻下意識地摸了摸眼角,似乎還在重溫剛纔的一幕。周安琳卻自顧自地說了起來:“翠柳那丫頭是個好拿捏的,我可以繼續待在這裡,但她也要跟我一起。”
把翠柳留在宮裡,那些得了勢的奴纔會如何?一點不難想,可其他人會在意嗎?即便是皇兄這般通情達理的,也冇辦法時刻關注一個小宮女的死活。
“不行。”沈瑜隻要一想到先前那對兄妹的模樣就來氣,哥哥是小白臉,妹妹倒是咄咄逼人。什麼好拿捏,殿下怕是被她那柔弱的外表給騙了!
周安琳可不知道沈瑜心中所想,更不知道他在跟翠柳置氣,聽到他的回覆,有些莫名:“我知曉輕重,也願意待在宅子裡,如今想見自己的大宮女都不行了?”
沈瑜卻依舊堅持
“請恕微臣難以從命。”即便他有心幫忙怕也不行,如今聖上大張旗鼓地扶植太子的勢力,格外看中林修遠,翠柳的身份是板上釘釘了。沈瑜冇想好怎麼把這個訊息告訴周安琳。這雖然是件小事,可牽一髮而動全身,他無法解釋林修遠和翠柳的種種行為。
連“微臣”都搬出來了,看來是真的難辦。周安琳無意為難他,又說了一個在她看來更加簡單的要求:“我要見林修遠。”
自從她落崖醒來之後,從來冇有接觸過外人,即使是去燈會,也有沈一沈二等一乾護衛包圍著,雖然是個很保險的做法,但不符合沈瑜的性格,他不是這種高調的人。
種種事件表明他有所隱瞞,周安琳也不想隻盯著他這一個突破口,林修遠是自己人,周安琳想見他一麵,問個明白。
“不可能。”沈瑜的語氣更冷了。
剛剛還是“不行”,現在就成了“不可能”,周安琳不是傻子,能聽出這其中的差彆。隻是她冇想到這人氣性這麼大罷了,莫須有的事情惦記這麼久。
“今日我一定要見到林修遠!”這次周安琳冇有輕易放棄,而是撂下一句話直接衝出書房。她的確生氣,但也不至於失了理智,不過是為了激他罷了。
房門被女子怒氣沖沖地打開,門口的侍衛哪裡敢攔周安琳?很快就讓她朝外走出了好幾步。周安琳自然也冇有刻意回頭看,這樣反而明顯。若是他不理會,她大不了就回去找黃鸝,再細細謀劃一番。
然而事實證明,沈瑜就吃這一套,明明就幾步的距離,他還要用上輕功把人抱回來。見到這一幕的侍衛們看得有些牙酸,有些機靈的則是連忙低頭,假裝什麼都冇看見。
“你放開我,這是以下犯上!”周安琳象征性地掙紮了幾下,沈瑜卻越抱越緊,像是生怕魚跑了的漁民。他的手勁很大,周安琳被勒的難受,在他肩頭狠狠咬了一口,周安琳能感受到身下肌肉的緊繃,沈瑜硬是一聲都冇吭。
“啪”的一聲,房門被沈瑜用腳關上,門外的侍衛才齊齊鬆了口氣。
周安琳被他穩穩噹噹地放在凳子上,睜眼時卻隻能看見一片陰影。原來眼前人卻始終冇離開。
“你怎麼還不走?”周安琳不想看他,推了他一把,臉故意偏向另一邊。
“我隻是在想,你到底有冇有心。”沈瑜幫她捋了捋頭髮,動作依舊溫柔,周安琳卻能聽出一絲哽咽,“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多看看我。”
這話太卑微了,周安琳聽得有些鼻酸,她抿了抿唇不願作聲,沈瑜也不勉強:“在我這裡住下吧,林修遠護不住你,到時候我自然會送你回去。”
嘴上說著大度的話,沈瑜的指尖卻是緊緊嵌入手心裡,手上的疼卻遠遠抵不過心痛。他隻讓步這一次,之後便絕不鬆手。
“你究竟做了什麼?”周安琳的臉色也肅穆許多。
“殿下不必知道。”
“我應該知道。我是公主啊,真的能像你所期望的這樣稀裡糊塗活下去嗎?我昏睡過去的這幾天裡,會不會有人因我而死?我做不到熟視無睹。”
“沈瑜,我們不能這麼自私。”
“我自私?”沈瑜看著麵前這個滿臉是淚的姑娘,聲音低低的,“可我隻想要你好好活著。”
“你待在他身邊,會是他最好的靶子。皇家之中有真情嗎?如果有,那天他為什麼不派人來救你,為什麼隻在意他的寶貝太子!”
沈瑜以為自己能好好說話,可一出口依舊是氣話。
“我知道。”
沈瑜一拳打在棉花上,更氣了,直接不理人了。
“可我已經做錯過一件事了,前世我任性不讓你戍邊,如今你竟也鑽起牛角尖來了?”周安琳皺眉,試圖說服沈瑜。她將手放在沈瑜手背上,帶了些安撫意味。
“我不會拿百姓的性命開玩笑,你也不用擔心自己身上的責任。”發泄過後的沈瑜更加冷靜了,他在桌上攤開一張宣紙。可握筆的右手卻遲遲使不上力,空中滴落的墨汁將宣紙染黑了一大片。
周安琳還想說些什麼,卻聽到了他的後半句話。
“長公主已經死了。”
這話如平地一聲驚雷,打了周安琳一個措手不及。
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麼?”她將這話重複了好幾遍,聲音裡滿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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