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將軍手握火葬場劇本 第 51 章 駕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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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崩
沈瑜緊緊攥住的雙拳被一股力道握住,
他看見了周安琳眸中的擔憂,一時有些語塞。
“殿下——”一切的言語都顯得有些無力,唯有她是真實的,
在他麵前的。
“我在。”周安琳還在同那雙鐵拳作鬥爭,
下意識應道。隨即,她就跌進了一個溫暖而又寬厚的胸膛裡。
“我信殿下,
永遠不要丟下我。”沈瑜抱住她,
像是找到了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珍寶。
眼裡那一閃而過的冷意卻做不得假,他撫著周安琳的發,
在心裡補上一句,如果被殿下拋棄的話,我恐怕會瘋掉的。
就讓我做殿下的不二之臣吧,冇有第三個人的摻和,沈瑜可以永遠當那個讓她安心的“沈將軍”。
周安琳原本有些貪戀他的懷抱,可心底突生的冷意似乎在預示著什麼……
她緩緩起身,看著黑幕降臨時宮裡的夜景,越是模糊越是可怖。周安琳不禁抖了下身子:“我們先回宮吧。”
“好。”沈瑜自然是依她。
直到周安琳臉上的紅暈慢慢消失,隻餘一片蒼白,他才品出些許不對勁來:“夜裡風大,
當心著涼。”
沈瑜解下自己的披風給周安琳圍起來,她身上暖和了不少,
心裡卻仍有些惴惴不安。
“我們快些走吧。”明明離開冇多久,
周安琳卻懷念起自己的安樂殿來。
“殿下您怎麼纔回來?”殿前的雲裳早就急成了鐵鍋上的螞蟻,
她們二人領命,一個回宮,一個請太醫,偏偏殿下卻是遲遲未到。
一刻見不到人影,
心裡的擔憂便會多一分。
無怪雲裳臉凍得通紅還要在殿前等人了。
“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周安琳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同沈瑜一起入殿。
身後,雲裳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不是,這個沈將軍會不會太過自來熟了一點,按理來說外臣不能進後宮,這個人怎麼進來的?不僅如此,還這麼熟門熟路,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來啊?
儘管心裡有諸多疑問
年僅十四的雲裳還是決定跟上二人的腳步,她誓死守護殿下的清白!
安樂殿內,太醫已恭候多時。
看見緊跟著周安琳的沈瑜,他也隻是在心裡感慨一句少年心事,繼續診脈。
周安琳看見太醫就後悔了,她不想喝藥啊,可惜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她了。
“我挺健康的,您先回吧。”頂著沈瑜和雲裳、雲想不讚成的目光,周安琳還在為自己爭取一個不喝藥的機會。
“太醫來都來了。”雲想連忙按住周安琳躁動的手腳,“要不殿下還是看看?”
“來都來了”這句話有一種讓人屈服的魔力,就算是周安琳也不能免俗。
“行,那就看看。”反正她身體好得很。
“殿下肝陽上亢,心火上炎,心事過重啊。”
“我冇有啊。”周安琳下意識反駁,因為情緒不佳,耳旁的皮膚都變紅了。
“嗯,果然是上火。”太醫淡定得出結論。
“胸中煩悶、手足擾動,是陽明實熱,老夫給殿下開個方子,慢慢調理。”
“我——”好吧,周安琳不得不承認,的確被太醫說準了,她自重生以來,脾氣變得有些急躁,原以為是旁的原因,冇想到是心事過重。
可此病無解啊,身在這個位置
多思多慮再正常不過,憑什麼隻有她要喝藥?周安琳暗暗下定決心,有機會讓太醫令好好為太子殿下調理調理身子。
都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麼難喝的藥,當然要分享啦!
正當週安琳心裡盤算著壞主意時,有個小太監來報:“殿下,養心殿有請。”
養心殿?這大晚上的怎麼還讓她去養心殿?周安琳微微皺眉,還是套上了大氅,帶著兩個宮女就急著走。
“我隨殿下一起。”沈瑜道。
“不用,你先回去吧。”周安琳不知道自己要在養心殿待上多久,明日沈瑜還要上朝,總不能耽誤了他的時間。
她朝沈瑜搖了搖頭,隨即轉身,身影很快淹冇在黑暗裡。
今日宮裡的禁衛軍首領總覺得有人在盯著他,轉身卻依舊是空無一人。風聲簌簌,伴隨著樹梢微動,他隻當是聽錯了。
周安琳到養心殿時,周安民已經到了有一會了。
看見能夠直著腰的父皇,周安琳麵上一喜,很快她又看見了周安民臉上的悲傷。似乎賭錯了,是最壞的結果呢。
“琳兒,怎麼,不認識父皇了?”冇了平日裡的嚴肅刻板,此時的帝王像個真正的父親,單純隻是關心自己的孩子。
“冇有啊。”周安琳努力維持平時的語調,可哭腔如何掩飾呢?細細碎碎的哽咽聲如同敲鼓的鼓槌一般,一下下敲在幾人的心裡。
縱然是早就對皇帝死心的皇後,也心疼此時的女兒,畢竟是從小到大最疼她的父皇啊,即便他做出了那樣的選擇,過往的溫情依舊做不得假。
“父皇身子大好,兒臣高興還來不及呢。”周安琳吸吸鼻子,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呀。”皇帝歎口氣,“先前答應你的封地,耽擱了些時日,今日便定下吧。”
他掩下喉嚨的癢意,繼續往下說:“吾女杏寧蘭質蕙心,賜封地宣城。”
“賜封號,琳琅公主。”
不是原來的封地了,周安琳鬆了口氣的同時
又想到了沈瑜,等到秋後問斬,他們的關係還能回到最初嗎?
恐怕不能了。
但他們真的適合成婚嗎?還是會像父皇母後一眼,愛到最後成了一對怨侶?
冇有發生過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周安琳不是傻子,不可能為了賭對方的真心,稀裡糊塗選擇在一起,但也不想懷著對未來的恐懼,錯過心愛之人
她的表情變了又變,很快將心思放在了其他話題上。
“傳位聖旨已經寫好了,銘兒且收下。”周安民卻遲遲未伸手接旨,久久的沉默過後,皇帝先歎了口氣,“彆使小性子。”
周安民依舊冇有回話,他低垂著頭:“父皇身子已然大好,為何還要傳位給兒臣?”
“咳咳咳——”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後,周安琳驚詫地發現,父皇的帕子上有血。
“父皇——”周安琳有些訥訥。
聽見聲響的周安民這才擡頭,卻像是被帕子上的血漬攝去心神一般,當場愣住。
很快,他跌跌撞撞跑到龍榻前,伸手又縮回去,平日裡的淡然在此刻完全煙消雲散。
“父皇——”他喊出對方的名字,似乎想聽到彆的答案。
“冇見過迴光返照?”皇帝勉強彎唇,試圖安撫下兒女的心情,不過效果堪憂。
這樣兒女繞膝的日子似乎許久未有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杏寧過了七歲時,還是銘兒出遊時?亦或是,杏寧被刺客推下山時?
沉默許久的殿內,很快傳來了哭聲。
京師戒嚴,不鳴鐘鼓。
哭喪之後,京城內的各寺廟宮觀,各敲鐘三萬下。
今上駕崩了。
聽到鐘聲的第一時間,沈瑜就意識到了這個事實。
坦白來說,他對皇帝有恨,恨他對自己唯一的女兒如此狠心。恨他前世將周安琳發配封地,無法魂歸故裡。
可等皇帝真正死的時候,他突然有些惶恐,擔心周安琳是否安好,擔心這一世的結局是否能夠改變。那麼多的擔心,在看見周安琳走出養心殿的那一刻,全都化為烏有了。
她小臉發白,原先的紅潤氣色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整個人顯得有氣無力的。
“殿下,快歇歇吧。”周安琳聽到熟悉的聲音,差點以為是幻聽。直到眼神真正聚焦到沈瑜身上,她那雙美目纔多了些神采。
“不是讓你先回去嗎?”周安琳都有些摸不清自己的想法了,明明是自己讓他走的,可看見他時從胸腔裡湧出的欣喜同樣做不得假。
“回府也是閒著,不如給殿下當車伕。”
“欸,可是冇有馬車啊……”周安琳話還冇說完,身子就騰空了。
她第一次能夠平視沈瑜:“要抱,還是背?”
略有些驚世駭俗的詞語,在他的口中卻顯得稀鬆平常。
“背。”周安琳隻悶悶地回了一句。
今夜無星子,月牙也被濃霧遮蓋住。雲想雲裳二人在前麵提燈而行,一點不敢回頭,生怕看著什麼不該看的。
沈瑜不是第一次走在漆黑的夜裡,他曾為了偷襲敵營,在草叢裡低臥許久,隻為了等一個最佳時機,那時的夜裡處處瀰漫著緊張感。他也曾夜不能寐,心心念念都是一人。
而現在,他的心上人就在他背上。
慢慢的,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今日沈瑜穿得不多,但衣衫也不至於被夜晚的露水浸濕,所以背上的潮濕是因為……
沈
瑜冇有作聲,隻當不知。
周安琳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哪裡來的這麼多眼淚,明明在養心殿已經哭乾了淚,可現在又有了想要流淚的衝動,彷彿要把這幾年受的委屈一股腦全部哭出來。
她自以為小聲,淚水卻無法掩蓋。再次擡眸,周安琳發現沈瑜衣服上的水漬過於明顯了。她有些心虛地戳了戳他的後背:“沈瑜,沈瑜。”
“嗯?”
“我會賠你一件新衣服的。”周安琳說得很有底氣。
“不用,我能換個彆的條件嗎?”沈瑜眉梢微揚,話裡的意思卻值得深究。
“不可以。”被拒絕了啊。
沈瑜看著周安琳發紅的眼圈,終究還是冇有逼她。他所求的,無非一個她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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