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嫡女白切黑，掉馬後滿京城都驚了 第9章
第9章
與蕭執達成脆弱的同盟後，聽雪軒的氣氛悄然改變。
趙嬤嬤和秋月、冬雪雖然仍在，但監視的意味淡了許多，更像是一種“保護”。
蕭執果然送來了一個人——一個名叫“啞叔”的沉默老仆。
他麵容滄桑，眼神渾濁，跛著一條腿，負責打理聽雪軒庭院的花草和…角落那一片新開辟的小藥圃。
啞叔真的不會說話，隻會咿咿呀呀地比劃。
但沈知微注意到，他整理藥圃的手法極其老道，對土壤、光照、水分的把控妙到毫巔，一些需要特殊手法培育的珍稀藥苗在他手下都長勢喜人。
更重要的是，當他看到沈知微在藥圃邊研讀《素問雜記》時，那渾濁的眼底會掠過一絲極難察覺的波動。
是蕭執的心腹？還是…與玄鳥衛有關的人？沈知微按下好奇，隻當他是普通老仆，暗中觀察。
有了王府藥庫的支援和啞叔的打理，沈知微的藥圃很快初具規模。
她將更多精力投入到對“鴆羽”和“寒髓”的研究上。
結合祖父的殘頁批註和《素問雜記》的密語，她開始嘗試調配一些壓製和疏導“寒髓”毒素的藥方。
每次施針壓製後，蕭執的脈象數據也成了她重要的研究依據。
兩人之間形成了一種奇特的默契：他提供資源和數據，她提供治療方案和解讀線索，關於合作之外的話題，絕口不提。
林側妃在刺殺失敗後似乎沉寂了下去，但沈知微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她利用王府的情報網（通過秦蒼），開始暗中調查當年與祖父沈仲景有過密切接觸、或在沈家滅門前夕行為異常的高官權貴。
名單很長，每一個名字背後都盤根錯節，調查進展緩慢。
這一日，啞叔在清理藥圃角落一塊長滿青苔的假山石時，意外發現石下似乎埋著東西。他咿呀比劃著叫來沈知微。
沈知微心中一動，親自上前，和小蓮一起小心翼翼地撥開濕潤的泥土和苔蘚。
隨著清理，一個約莫尺許見方、非金非石、入手沉重冰涼、表麵佈滿玄奧古樸紋路的方形物體顯露出來。
像是一個…鼎？藥鼎？
更讓沈知微心跳加速的是，在那鼎身一麵的中央，清晰地浮雕著一隻振翅欲飛的玄鳥圖案！
與《素問雜記》封麵和蕭執銀針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玄鳥衛的藥鼎？！怎麼會埋在聽雪軒的藥圃下？！
沈知微強壓激動，和啞叔、小蓮一起將鼎徹底挖出，抬到書房。
仔細清洗後，鼎的全貌展現出來。材質似玉似鐵，觸手生溫又帶著金屬的冰涼，鼎身上的玄鳥浮雕栩栩如生，周圍環繞著日月星辰和繁複的雲紋。
鼎內光滑，底部似乎有些凹凸不平的刻痕。
“啞叔，你可知此物來曆？”沈知微看向啞叔。
啞叔渾濁的眼睛盯著鼎上的玄鳥，身體微微顫抖，眼中似有淚光閃動。
他咿咿呀呀地比劃著，手指激動地指向鼎內，又做出翻找和書寫的動作。
沈知微會意，取來紙墨和拓印用的硃砂泥。
啞叔小心翼翼地將硃砂泥均勻塗抹在鼎內底部，然後覆蓋上宣紙，輕輕按壓。
當宣紙被揭起時，鼎底凹凸的刻痕清晰地顯現出來——不是文字，而是一副極其複雜精密的經絡穴位圖！
圖中標註著數百個穴位，其中一些關鍵節點被特殊的符號標記，旁邊還有細如髮絲的註釋小字，用的是一種極其古老的篆文變體！
沈知微精通醫理和人體經絡，一眼就看出這幅圖的不凡！
它描繪的並非已知的任何一套經絡係統，而是一種極其玄奧、似乎蘊含著某種特殊能量運行軌跡的圖譜！
那些被標記的節點和古老的註釋…她心跳如鼓，這極有可能就是“玄鳥衛”核心的醫道傳承！甚至是…“鴆羽”療法的一部分？！
她立刻對照《素問雜記》上的密語和生母的批註，嘗試解讀那些古老註釋。
這需要時間，但無疑是巨大的突破！
就在沈知微沉浸在這驚人發現中時，趙嬤嬤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走了進來，打破了書房的寧靜。
“沈大小姐，”趙嬤嬤語氣平板，“宮裡太後孃娘身邊的蘇尚宮來了懿旨，召您即刻入宮覲見。”
“太後？”沈知微從圖譜中抬起頭，眉頭微蹙。她一個“養病”的國公府嫡女，深居王府彆院，怎麼會突然驚動深宮裡的太後？
“是。”趙嬤嬤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蘇尚宮說，太後孃娘鳳體近日有些微恙，聽聞沈大小姐在王府為王爺調理身體頗有奇效，故想請您入宮…‘瞧瞧’。”她刻意加重了“瞧瞧”二字。
來者不善！沈知微瞬間明瞭。
太後？這背後若冇有林側妃或者其他王府勢力的推波助瀾，她絕不相信！這恐怕是林側妃沉寂多日後的又一輪攻勢，而且直接將戰場拉到了深宮大內！
那裡，可比王府凶險百倍！
太後的懿旨，不容違抗。
沈知微迅速整理思緒，將拓印好的圖譜和《素問雜記》藏入書房最隱秘的暗格。
她換上一身符合身份的素雅衣裙，略施薄粉，掩蓋住過於紅潤的氣色，重新戴上那副“病弱”的麵具。
聽雪軒門口，一位穿著深紫色宮裝、麵容嚴肅刻板的中年女官（蘇尚宮）已在等候。
她身後跟著四名低眉順眼卻氣息沉穩的宮女。
“沈大小姐，請吧，莫讓太後孃娘久等。”蘇尚宮聲音平板，毫無波瀾，目光卻如同探照燈般在沈知微身上掃視。
“有勞尚宮。”沈知微微微屈膝，聲音細弱，在小蓮的攙扶下，坐上了早已備好的宮中軟轎。
轎簾放下，隔絕了外麵的視線。
沈知微靠在轎壁上，閉目養神，腦海中飛速盤算。太後召見，絕不僅僅是“瞧瞧”那麼簡單。
林側妃一係必然設好了陷阱，等著她往裡跳。
在深宮之中，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複。她需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軟轎一路穿行，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停下。
“沈大小姐，請下轎。”蘇尚宮的聲音傳來。
沈知微在小蓮的攙扶下走出軟轎。
眼前是一座巍峨肅穆、飛簷鬥拱的宮殿，匾額上三個鎏金大字——慈寧宮。
宮門深似海，一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壓撲麵而來。
殿前侍立的太監宮女個個屏息凝神，如同泥塑木雕。
蘇尚宮引著沈知微和小蓮，穿過重重宮門和迴廊。越往裡走，空氣中瀰漫的藥味越濃，還夾雜著一種名貴香料也無法掩蓋的、屬於遲暮老人的衰敗氣息。
終於，來到正殿暖閣外。
“啟稟太後孃娘，國公府沈氏女帶到。”蘇尚宮恭敬稟報。
“宣。”一個略顯蒼老、帶著疲憊卻依舊不失威嚴的女聲從裡麵傳來。
厚重的錦簾被宮女掀起，一股濃鬱的暖香混合著藥味湧出。
沈知微垂首斂目，在小蓮的攙扶下，邁步走了進去。
暖閣內溫暖如春，陳設奢華。正中的紫檀鳳榻上，半倚著一位身著明黃色常服的老婦人。
她頭髮花白，麵容雖然保養得宜，卻難掩深深的倦怠和病容。正是當朝太後。
在太後下首，坐著一位穿著華麗宮裝、容貌溫婉柔美的年輕女子，正是蕭執名義上的正妃——齊王妃。
而齊王妃的身後，侍立著一個沈知微意想不到的人——林側妃！
林側妃看到沈知微進來，嘴角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眼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惡意和…等著看好戲的期待。
沈知微的心猛地一沉。齊王妃和林側妃都在！這分明是精心佈置的殺局！真正的考驗，纔剛剛開始！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情緒，按照禮儀，緩緩下拜，聲音細弱而恭謹：
“臣女沈知微，叩見太後孃娘，太後孃娘萬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