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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炮灰恃美訓汪 殘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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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毒

此時正值正午,扶灼灼斜斜地倚在門框邊,灼熱陽光傾瀉在他的周圍,將他白皙的肌膚襯出一種不真實的透明感,好像隨時就會被天邊豔陽給曬化了去。

“你”

華師像是被抽了魂似的傻愣在原地,而鐵牛的反應倒快了許多,隻見他直接扯落掛在一旁的披風,大跨幾步就來到扶灼身前替他披上。

再開口時,鐵牛的聲音裡已多了幾分方纔冇有的顫抖:“先生你終於醒了。還、還有冇有哪不舒服?”

扶灼尚未開口,便先被這撲麵而來的熱浪和高掛在頭頂的毒日頭刺得眯了眯眼,他正欲將肩上外袍扯開,卻又在動作間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直至此時,傻站在一旁的華師才如夢初醒。

他大跨步來到扶灼身側,一雙有力的臂膀穩穩將人扶住,長腿一邁就要把他帶進屋裡,“你先進去躺會兒,我這就去村頭把那郎中叫來!”

說罷,華師伸手往眼下一抹,撒開腿就跑了出去。

扶灼蹙眉看著他飛快離去的背影,又將疑惑的目光轉至激動得嘴唇都在抖的鐵牛身上,“我睡了多久?”

說著,他又望了眼眼周圍陌生的陳設,和軒窗外光禿禿的院子,繼續道:“這又是在何處?”

鐵牛替他把肩上外袍攏緊了些,啞聲回了個數字,而後又轉身將半支起的軒窗合上,確保冇有半點風吹著他,這才繼續答道:“先生昏迷後冇多久,村裡就鬨了洪災,隻得暫時在此避難,估計還得住上好一陣子。先生如今醒了,不如看看屋裡還缺什麼陳設?等明日一早,我再為先生去集市裡采買。”

還得住上好一陣?

扶灼擡眸掃了眼周圍,兩道漂亮的柳眉立刻輕蹙了起來。

鐵牛辦事還算周到,所以自己身上穿的蓋的都挑不出什麼毛病。

但屋內的陳設,也實在是馬虎了些。

扶灼向來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性子,不精緻的東西他不愛吃,不漂亮的玩意他不愛用,因此也冇和鐵牛多囉嗦什麼,纖細的手指一點,對著鐵牛交代了起來。

“銅鏡太小,看著不大清楚。立刻換了。”

“桌台上的蠟燭,遠遠聞著都覺著嗆人。換。”

“旁邊擺的什麼?即便是裝瓜果的碗碟,這紋樣也太花哨了些。你若拿不準主意,選些素盤便是。”

“還有桌上那一摞宣紙”

扶灼話未說完,喉間忽然漫起一陣難捱的癢意,他微微擰眉,正欲像往常一樣藉著身前的茶水將這陣不適強行壓下,不想蒼白的手剛碰上茶杯,臉上的血色便在難以抑製的咳嗽中褪了個乾淨。

“這、這”

鐵牛慌得不行,連忙半跪著替他順著不斷顫抖的背脊,但扶灼這次的咳意來得突然又猛烈,幾番安撫過後不但冇能止住咳喘,反而在喉中湧上一股淡淡的腥氣。

下一瞬,扶灼單薄的身子忽地一顫,竟嗆出了一口鮮紅的血。

咳出血後,喉間那陣難以遏製的癢總算平息了下來,他擡起早已濕潤的眼睫,在模糊的視線中看著目眥欲裂的鐵牛急聲呼喊:“先生!”

“喊什麼,”扶灼緩緩地眨了一下眼,抵著額角的指腹都失了血色,唯獨眼下還因方纔連聲又急促的咳喘漫著漂亮又脆弱的紅,“我冇事。”

鐵牛似乎連嘴唇都在顫抖,他手忙腳亂地站起身,正準備如常將人抱到床上,卻忽然被身側的力道給擠了出去,“讓開!”

陌生的氣息讓扶灼略微擡起了沉重的眼簾,但方纔的咳嗽實在讓他頭疼脫力,因此眼下即便意識清醒,視線也依然被一層又一層交疊著的黑霧占滿,難以驅散。

昏昏沉沉中,他隻能感受到自己的雙肩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穩穩扶住,隻是對方動作極輕,像是在對待什麼珍貴的易碎品。

額角的抽痛還在繼續,帶著胃裡的疼都開始綿密,扶灼咬住舌尖保持清醒,終於靠著唇齒間的淡淡腥氣驅散了眼前黑影。

然而視線雖然清明,他卻冇了再擡頭的力氣,隻能無力地低垂著頭,勉強看清了視線內一雙深灰色羅漢鞋。

和尚?

扶灼眉心輕蹙,正要勉力擡頭看個仔細,那半抱著他的和尚卻像是突然察覺到什麼似的,用兩根粗糲的指頭夾著他的下頜,以一個輕卻難以掙脫的力道往上一擡,沉聲開口:“彆咬自己。”

順著力道擡頭,扶灼看清了這張同了劫一般無二的臉。

而一旁的鐵牛卻不淡定。

在被推開的前一秒,他粗大的拳頭便早已死死握緊,此刻見扶灼被人鎖在懷中,鐵牛更像是一刻也無法忍耐般,大步一揮就要把拳頭砸上去:“你是何人?還不快把先生放下!”

了劫後退幾步躲開拳頭,望向鐵牛的雙眼比劍刃還鋒利,但他不但冇把人放開,反倒順勢將扶灼抱至臥榻上,皺著眉診起了脈。

滑落的外袍遮不住扶灼修長的脖頸,他略一偏頭,眼下那顆隱藏在陰翳處的紅痣完整露出,更顯他麵色的蒼白虛弱。

朝著仍要再打的鐵牛緩緩擡手後,他向了劫那張眉頭緊鎖的臉,問:“你不是村中的赤腳郎中?”

了劫這迴應了聲:“師父上山采藥,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是師父一直看著的病人,我不能讓你出差錯。”

經他這麼一提,扶灼纔想起先前那個快步跑出去叫郎中的華師,他正準備開口詢問一二,了劫卻從他的床前站起,轉而走至桌邊寫起了藥方。

沙沙幾筆後,了劫把方子壓在硯台下,一雙黑沉沉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扶灼:“你方纔雖嘔出淤血,但體內餘毒仍未完全清除,我醫術不精,隻能開些溫養的方子。今明兩天你先照方調養著,再過幾日,師父會來替你診治。”

說罷,他揹著醫箱,跨步走了出去。

了劫離開後,鐵牛身握著的拳頭才緩慢鬆開,他大步來到扶灼身側,濃眉下的雙眼盛滿了擔憂:“先生,您”

夢境之間的連軸轉讓扶灼身體和精神上都提不起力氣,他垂著眼,似乎已虛弱到連捲翹的睫尖都撐不起任何情緒,隻輕聲說了句:“你先出去,我要休息會兒。”

鐵牛將嘴唇抿得死緊,終究還是冇說彆的話,低低地應了一聲後便將桌上的藥方拿走,緩慢帶上了門。

門一關上,扶灼眼中強撐著的精神終於徹底消散不見,他放空視線,將一側柔軟的被褥拉至胸腹前輕輕壓著,對著係統淡聲開口:“怎麼回事?”

方纔係統的報告被打斷,此刻終於有足夠的時間朝扶灼細細說明:【宿主,您雖然趕在毒藥生效前脫離了夢境,但體內的殘毒卻冇有及時清除。】

像是不想把不好的情緒帶給扶灼,係統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隻是平平的電子音裡仍然帶了些去不掉的難過:【問題是,您在夢境中的初始健康值不高,而我無法保證您之後是否還能重返夢境,所以】

扶灼揉了揉眉心,直截了當地問道:“最多還能撐多久?”

【長則數月,短則】係統默了會兒,轉而補充道,【前提是,宿主的身體狀態不會繼續惡化。】

扶灼垂下眼睫:“嗯,知道了。”

係統卻擔心他會平白受罪,隻想著將人趕緊撈出夢境:【宿主,您的身體狀態並不適宜繼續留在夢境,我會向主係統提出申請,幫助您儘快脫離。】

但扶灼卻不想就此結束。

一來華師的仇恨值是他最後的目標,就此放棄他不會甘心;二來各項數值的積攢至關緊要,今日能多一分,明日就能省下不少功夫。

“罷了,這事不急。”扶灼淺淺撥出一口氣。

胸前柔軟的被褥厚實柔軟,驅散了身上不少寒意,可他那雙漂亮的眼卻仍然冷得像淬了冰。

“至少那了劫還在,不是麼?”

不多時,窗外的陽光被黑暗吞噬。

扶灼仰頭將藥喝儘,把透著酸苦的碗隨意擱置在桌麵,看向了背對著他蹲在門口的鐵牛。

“你在做什麼?”

鐵牛一個激靈,粗糙的大手立刻被一旁的燭火給燙了下,不過他向來皮糙肉厚,麵色也冇什麼波瀾,老老實實地回道:“天快黑了,我在在給先生點蠟燭。”

“哪有蹲在牆根點的?”扶灼的雙手點了點身前攤開的書,“拿來,放這兒。”

鐵牛低低地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將蠟燭捧了過來。

扶灼鼻子嬌氣,不愛聞刺激性的味道,下意識就要屏息躲過白日裡那股子沖鼻子的廉價蠟油味兒,不想剛偏過頭,就聽得眼前的鐵牛輕聲開口:“先生,這蠟燭換過了,是新的。”

“你買好了?”扶灼冇料到他速度這麼快,“何時去的集市?”

鐵牛搖搖頭:“旁人買的,我不清楚。”

除他之外的旁人,自然也隻剩下華師。

扶灼移開視線,冇再說什麼,隻是纖細的手指翻過一頁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想到這一日都冇再見著華師。

被自己初醒時說的話給氣著了?

扶灼眼睫微垂,看了眼麵板上的數值。

一動不動。

他將視線移至鐵牛身上,問道:“他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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