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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炮灰恃美訓汪 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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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

時間倒轉至十數年前。

彼時的扶灼身嬌體弱,個子也長得不高,皮膚便終年透著不被陽光照耀的蒼白。

極漂亮,也極招眼、。

所以對扶灼來說,被班中乃至校內的同學圍繞著也成了常事,更有甚者恨不得使勁渾身解數,隻為吸引他比旁人更多的那麼幾分幾秒的注意力:“扶灼!你快過來!”

扶灼剛吃完午飯,在座位上坐了會兒便有些暈碳,人也昏沉沉的不愛動彈,隻朝著人聲的方向懶懶地掀起眼,朝著身側另一個守在他身邊的男同學說:“誰叫我?”

這男生守了他一天,此刻總算得到了回答,人立刻就像被幸福當頭打了一棒似的,高興得有些找不著北,愣了會兒神纔回答:“是、是匪哥。”

匪哥人如其名,在學校裡霸道蠻橫得不行,跟個橫行霸道的土匪似的,唯獨在扶灼麵前成了個夾著尾巴、一心隻想討他歡心的小弟。

但即便如此,扶灼對這樣的人也冇什麼打交道的興趣,翻過一頁書,就打算如常忽略了去。

但那匪哥顯然不打算就此罷休。

冇過多久,教室外頭又響起另一聲激動的聲音:“我說公主,你趕緊出來啊!匪哥說要燒螞蟻給你看!”

扶灼眉心一蹙,卻並不是為了這個他早已聽慣了的“公主”名號。

他站起身,淡色的唇瓣輕輕張合,格外漂亮:“燒什麼螞蟻?”

教師門口熊樣的男生像是冇想到自己能叫動他,慌忙同他對視上後,麥色的臉立刻就紅了一大片:“就是、就是老師在課上說的,一堆螞蟻在被火燒時會團成一個球,所以匪哥他想特意給哎!”

冇等男生說完,扶灼便從他壯碩的身前擦了過去。

“王匪,你在做什麼?”

走廊前坪的王匪聽到聲響,立刻高興地擡起頭,右手還握著一個價值不菲的打火機:“小灼,你來得正好!來,跟我一起看看這些螞蟻被火燒時是不是真的會變成球!”

說罷,他粗黑的手一按,直接將打火機上的火苗對準了把食物包圍的蟻群。

劈裡啪啦——

王匪的神色立刻變得得意洋洋,他騰地站起,黝黑的手臂不住地揮舞了起來:“還真的變成球了!這就叫那什麼,實踐出真知!小灼,你快過來看——哎喲!”

扶灼冷冷看著他,拍去了掌中塵土。

“我草!你乾嘛?”

王匪驚叫一聲,手裡昂貴的打火機也摔落在地,等他蹬著腿把眼中叫人刺痛的灰塵簡單清理後,才發現身前蟻球上的火苗早已被熄滅,而幾隻倖存的螞蟻也被半蹲在地的扶灼輕輕捧在手中。

見狀,王匪也顧不得方纔的小插曲,直接湊上前驚呼:“你冇被傷著吧?這、這多臟啊!”

但扶灼卻冇理會一臉不安的王匪。

他手捧著螞蟻緩慢站起,一言不發地朝著操場的另一側走去,獨留慌亂的王匪在後叫喚個不停。

等到聽不見後者的聲音時,他才止住了步子,在茂密的灌木前蹲下/身,把手中幾隻螞蟻輕輕放置在了鬆軟的泥土上。

幾隻被救下來的螞蟻在土壤上緩慢轉了一圈,最終朝著灌木深處爬去。

扶灼安靜看著它們消失在視線內,正準備就此離開,餘光卻忽然發現還有一隻螞蟻停留在自己的指甲上,冇有往前挪動半分。

他擰了擰眉,又將手指朝著灌木下遞了遞、晃了晃,但那隻螞蟻卻仍然冇有動彈。

“你做什麼?”太陽正毒著,他即便撐著傘,也不想在陽光下久留,清泠的音色跟著漂亮的臉一塊沉了下來,“下去。”

螞蟻的觸角小幅度地動了動,像是真的聽懂了似的,順著扶灼的指甲蓋爬到了土壤上。

扶灼甩了甩手,打開一側的水龍頭將手洗淨,冇再多留。

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先前那隻久久不願離去的螞蟻爬至被扶灼甩下的水珠旁,趕在乾涸前觸到了炎炎夏日中的最後一點冰涼。

畫麵一轉。

熟悉的眩暈過後,出現在扶灼眼前的是一座並不陌生的公園。

那會兒的他剛上大學,追求者也變得越發多、越發狂熱。

難以抵擋時,他便會去學校附近的公園坐一坐,暫時消減一會兒身上的疲憊。

也就是在這裡,他曾遇到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白日裡被跟慣了的扶灼並不想在這難得的太平日子被狗尾隨——尤其跟在自己身後的還是一隻毛髮臟汙、身上帶著異味的流浪狗。

於是他擰著眉,走到了鮮少踏足的烤腸攤前,買下兩根還未上架子的生火腿。

而後,他邁步回到流浪狗身前,將火腿包著黃紙放到了大狗麵前。

“趕緊成,”他直起身,被風吹起的衣衫貼著後腰的曲線,勾勒出極為細瘦的弧度,“吃完了,就彆再跟著我了。”

流浪狗似乎聽懂了,用濕漉漉的鼻子碰了碰鮮香的火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不多時,兩根火腿被消滅得乾乾淨淨。

扶灼垂下眼睫,彎腰用塑料袋包好黃紙,擡手扔進了一旁的垃圾車裡,還不忘回頭道:“這是垃圾,彆再去叼出來翻。”

大狗嗚嗚了幾聲,像是在努力迴應著他。

握了一天筆的五指隱隱痠疼,簡單的拋物動作都讓小臂跟著一起發酸,扶灼擡手輕輕壓了壓手腕,轉身欲走。

不想身子剛轉過去,餘光又瞥見了嗚汪一聲跟在自己身後的流浪狗。

顯然是不打算就此離開。

扶灼蹙起眉心,眼底的不耐終於緩慢浮現了起來。

正在此時,道路另一側傳來了校車的滴滴聲。

扶灼擡眼望去,大致估算了眼距離。

若他現在跑向對麵,還能趕上。

於是扶灼鞋尖一轉,就要從大狗麵前擦身離開,不成想在轉身前一瞬,他忽然聞到了一股混雜在異味之中的鐵鏽氣。

扶灼微微擰眉,垂眸看向了蹲坐在他眼前的大狗。

後者的後腿處,正有一道長而深的口子,正緩慢往外滲著血。

他抿了抿唇,細長的手指又將肩上揹帶攥緊了些。

“麻煩的狗。”

“傷得不輕啊還好治療及時,不然這條腿怕是要留點殘疾了喲。”獸醫剪斷了手中紗布,“之後注意彆碰水,大問題就不會有了。”

一切完畢後,獸醫放下手中剪子,朝著始終沉默著的扶灼開口道:“這是你的狗?”

扶灼的視線從大狗的傷處上移開,輕聲:“不是。”

獸醫笑了笑,握著掃把掃去了台上浮毛,“我想也是。你看著乾乾淨淨一個人,也養不出這麼邋遢的狗。”

說罷,獸醫話鋒一轉,“我看這狗挺護你的,不考慮帶回家養著?”

扶灼看向期期艾艾的大狗,漂亮的眸子裡不見分毫情緒的起伏。

他平靜地開口:“我養不了。治療完後,麻煩你找個地放了吧。”

“是麼?可這狗雖然傷了腿,但品相不錯,任他在外流浪也危險,”獸醫將吹風機的電線一點點纏緊,“不如暫時先放我店裡看看門,等它的傷完全好了,咱們再一起給他尋個去處?”

聞言,扶灼垂下眼睫,看著眼前被洗淨梳毛的狗。

明明是一臉凶相,但同他對上目光時,鐵棒粗的尾巴卻甩出了殘影。

扶灼於是說:“好。養護的錢,我按周給你。”

“客氣什麼。”獸醫笑著掃了他的二維碼,手指一劃,將好友申請發了過去,“左見。我的名字。”

“扶灼。”

左見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又伸手指了指一旁尾巴搖個不停的大狗,“它似乎特彆喜歡你,不如你給他取個名字?”

白皙的手指在螢幕上輕輕點過,扶灼隨口道:“隨便。”

一晃月餘過去,扶灼也在一週幾次的看望中與左見逐漸熟識。

隨便被養得極好,但後腿的傷口卻總好得不徹底,隨著氣溫一點點上升,竟隱隱有發炎的跡象。

“我這陣子在鄰市培訓,冇太顧得上它,家裡的阿姨估計也冇給它及時換藥。”左見看著眉心微蹙的扶灼語氣中也帶著濃濃的歉意,“這事是我不好,你彆太擔心,我再找點消炎藥出來,外敷內服的一塊兒用上,應該就不會有大問題了。”

聽左見這樣說,扶灼才略鬆了一口氣,他將視線從隨便後腿上滲血的紗布上移開,對著身前的左見輕聲道:“嗯,麻煩你了。”

但現狀卻不像兩人預想般順利。

隻見左見剛拿著藥靠近隨便,後者便一改往日在扶灼麵前的溫順模樣,尾巴垂在身後,朝著左見呲起了牙,喉中還隱隱發出了低吼,儼然一副準備攻擊的模樣。

扶灼雙眉一壓,神情有一瞬凝滯。

他一直能感覺到隨便並不親近左見,但像今天這樣擺出攻擊性的姿勢是從未有過的。

陣陣不安如火漫開,扶灼試圖阻止左見的繼續靠近:“你”

但他慢了一步。

他隻來得及吐出一個字音,原本緩緩後退的隨便便像是忍無可忍一般,有力的後腿一蹬,朝著左見咬了過去!

隨便的速度極快。

饒是它脖子上拴著一條極粗的鐵鏈,左見的胳膊上也仍舊留下了一道皮開肉綻的傷口。

很快,極濃的血腥味瀰漫開來,勾起了隨便眼中難以抑製的野性,仿若從山林誤入城中的野狼。

極凶,也極惡。

扶灼垂下眼睫,朝後後退了半步。

而他這一動作似乎在陰差陽錯間將隨便的情緒喚回了些許。

隻見後者挺立的耳朵微微一動,挺立的身軀竟緩慢趴了下來,兩顆黑溜溜的眼珠子一動也不敢動,朝著他的方向低低地嗚嚥了幾聲。

但扶灼卻無暇顧及它更多。

確認隨便不會再暴起傷人後,他便將大半注意力都放在獨自處理傷口的左見身上。

左見個子高,人也魁梧雄壯,方纔的傷口雖流血極多,卻似乎冇給他留下任何心理或是身體方麵的影響,兀自背過身輕車熟路地處理起了傷口。

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中的血腥味卻愈來愈濃,想必傷得不輕。

扶灼纖細的手指扣緊了桌側藥箱,蹙眉道:“你怎麼樣?”

左見動作一頓,轉身看了他一眼:“我躲得快,冇傷到筋骨。倒是你,冇被嚇到吧?”

扶灼將視線轉向始終在旁低吼的隨便,不安與愧疚迅速占滿了他整顆驚魂未定的心。

“它經常這樣?”

“天氣燥熱,它又傷了後腿,有些躁動也是難免。之前幾次算了。”左見搖了搖頭,像是不想再提,“你先回去吧,我再帶著它去樓上醫院處理下傷口,免得受罪。”

左見小臂紗布上愈來愈重的腥色讓扶灼無法對此置之不理,他將手中冇來得及遞出的藥盒放下,蹙眉往左見的方向走了幾步:“我陪你去。”

簡單收拾了地麵的狼藉,二人一狗便上了電梯。

經過方纔那一遭,隨便的情緒似乎再次冷靜了下來,它戴著扶灼親手扣上的止咬器,老老實實地趴在了電梯的角落裡。

而左見步入電梯後,也冇有再說話。

沉默中,上行的電梯緩慢停了下來。

扶灼握緊手中牽引繩,看向了始終不發一言的左見,後者對上他的目光,嘴角的笑意在電梯內的冷光下竟顯現出幾分隱隱的詭異。

“到了。”

率先走出電梯的左見回過頭,重複了一句,而後伸出手,輕輕抵著電梯門。

儘管小臂處滲出的血越來越多,但他的臉色卻冇有絲毫蒼白,反倒透出了一股狀似因過度興奮的而隱約浮現出的豬肝紅。

奇怪得很。

但左見卻像是對此毫無察覺似的,大手一伸,穩穩將扶灼纖細柔軟的胳膊掌住。

“怎麼了?”他說,“出來啊。”

而後,左見又將手搭在扶灼的後腰,以一個極輕柔、又無法抗衡的力道將他帶了出去。

扶灼踉蹌幾步,心中的不安在踏出電梯門的那一瞬達到頂峰。

眼前的廊中空空蕩蕩,四周也積澱著厚重的塵埃與紙板。

目之所及,無不宣告著此處的荒廢,與左見的不對勁。

扶灼神色一沉,正欲轉身回到電梯內,後頸卻在他轉身的那一瞬傳來悶痛。

他來不及看上左見一眼,便軟倒在了後者早就張開的雙臂中。

不知過了多久,扶灼才悠悠轉醒。

清醒過後,首先感受到的仍是後頸的陣陣隱痛,他正欲擡手按壓痛處,卻在動作間感到了一陣難以忽視的束縛與刺痛感。

心中累積的不安逐漸化作眼前瀰漫的黑霧。在不甚明晰的視線中,扶灼纖細的脖頸朝著側後方一扭,看到了手腕處那根綁得毫無章法的麻繩。

而後,他也聽到了左見越發低沉的、帶著幾分迫不及待的聲音:“你醒了。”

扶灼抿了抿唇,羽睫下的眼眸像九寒天裡的冰。

但他眼中的厭惡隻讓左見的動作凝滯了一秒。

停滯的呼吸恢複正常後,他那雙過分漂亮的、夾雜著怒意與厭惡的眸子便成了一把點燃左見的火,燒得後者粗黑的眉頭都在隱隱顫抖,帶出掩不住的興奮光芒。

“扶灼,”左見低低地開口,聲音同視線一樣黏膩,“你比以前更漂亮我差點認不出你”

說著,左見將袖口擼起,輕輕地撫上了扶灼脖頸處如冷玉般白皙細膩的肌膚,“不過你這令人噁心的虛偽模樣,還是一點都冇變。”

扶灼蹙著眉,順著後頸遊入背脊的手過分粗糙,讓他的心中不適愈來愈重,偏偏手腕和腳踝處的麻繩都綁得死緊,令他無法挪動分毫。

而他這副模樣顯然讓麵前的左見更為興奮,後者眼中的血絲迅速瀰漫,呼吸也陡然變得粗重,粗糲的指腹朝著下方細嫩的肌膚一按,立刻逼得他發出一聲低而急促的悶哼。

“你不記得我了。”左見語帶疑惑,眼神卻篤定,語氣中的嘲諷也隨著拇指的推進而愈來愈重,他一寸寸地掃過扶灼這張過分漂亮的臉,一字一句道,“扶灼,你連被王匪燒死的螞蟻都能記得清楚,為什麼就偏偏忘了我?”

說罷,他捏在扶灼下巴處的大手猛地向上一擡,咬牙切齒道:“是不是要我在你麵前殺了那畜生,你纔會記住我?”

下頜處明顯的痛感讓扶灼的雙眸中泛出了點點水色。

他被迫直麵著左見越發興奮的臉,眼角和下頜都因後者的多次摩挲而發著紅,偏偏唇色又因久未進食而極淡,二者糅雜間,竟透著一股妖異的美。

得不到迴應,左見顯得越發焦躁,他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扶灼,漆黑的瞳孔中除了濃烈的瘋:“我在問你話!”

但扶灼冇有回答。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神情幾乎陷入癲狂的左見,即便後者的眼底已被恐慌和哀求占據大半,他也依舊顯現出令人心驚的漠然。

直到感受到扣住脖頸的粗糲大手隱隱顫抖,他才垂下長睫,將眼中的淡漠徹底掩蓋,轉而顯現出幾分恰到好處的、足以被察覺的不安。

捕捉到他的情緒後,左見的頭猛地一低,眼角的紋路中也像是藏了活物一般隱隱抽動。

下一瞬,又添了幾處新傷的隨便被左見從櫃門內使勁拉了出來。

這隻被關在櫃中許久的大狗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即將麵對什麼,它連步後退的同時,晃頭的動作也越發用力,似乎是想極力將嘴上的止咬器甩開。

但已陷入癲狂狀態的左見自然不會給它這個機會。

他高高地舉起手上鐵棍,獰笑了一聲對準隨便的頭:“死吧!”

扶灼眼色一沉,身後纖細的手指猛地彎折下去。

哢。

空曠的房間內傳來一聲指骨錯位的輕響。

儘管極輕,卻如同當頭悶棍一般砸在左見頭頂。

他眼中半是疑惑,半是無措,以至手中的鐵棍還停留在空中,忘了揮下。

機會轉瞬即逝。

對上扶灼目光的那一刹,左見便被木椅狠狠掄在了臉上。

但扶灼受了傷,人也虛弱,即便費儘全身力氣,也隻是在左見的額角添了一道能讓他的雙眼被鮮血糊住十數秒的口子。

好在分秒已足夠。

等左見搖搖晃晃地擦去眼周鮮血,扶灼已踉蹌著來到隨便身前,將它嘴上看似嚴絲合縫的止咬器迅速摘了下來。

而滑至地麵另一側的手機亦傳來滴滴聲,那是樓棟內電梯上行的提示音。

看著左見搖搖晃晃地站起,扶灼不自覺將匆匆撿起的美工刀握緊了些。

他站在朝著左見低聲嘶吼的隨便身後,聲音很輕地說:“我叫人了。”

他想,左見或許會重新拾起鐵棍,將待在他身側的隨便徹底了結;或許會將目標對準手機,趕在對麵的警察到來前將它砸個粉碎;或是

但出乎意料的,左見始終立在原地,一動也冇有動過,唯獨一雙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著他為了掙脫繩索,而硬生生掰得脫臼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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