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前任回來了 第十四章\\t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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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琪安一怔。
經過剛纔的事情,她原本已經打算離開,畢竟誰被人這樣打擾心情都不會太好。
但店主的提議實在太過吸引,這家酒吧的包房,低消就要十萬,而且幾乎一位難求。
這個安排,顯然是拿出了極大的誠意,陸琪安一直很滿意qan的服務。
雖然她有些奇怪店長的權利未免也太大了,但她從不委屈自己,更何況今晚本來就是出來找樂子的。
於是點頭:“帶路吧。
”醫院病房內,燈光柔和而寂靜,空氣卻透著一絲令人窒息的壓抑。
顧沉半倚在病床上,襯衫濕透,胸前抱著一束淡色花朵,襯得他越發蒼白憔悴。
花瓣隨著他的呼吸輕輕搖曳,像是對映著此刻他內心深處的動盪不安。
床桌上的平板亮著屏,螢幕中,qan酒吧的實時監控畫麵正在緩緩推進。
他眼睛像是忘記了眨動,血絲遍佈的眼球死死盯住螢幕,整個人像被釘在那一幀畫麵上。
陸琪安剛進酒吧的那一刻,他就收到了訊息。
畫麵中,卡座一隅,她穿著黑色貼身長裙,靜靜坐在那裡,眉眼清冷,神情疏離,在昏黃的燈光中,像一顆孤獨耀眼的明星,獨自發光。
顧沉早已習慣在手機、平板和電腦前,悄無聲息地注視她的一舉一動。
看她化妝、看她微笑、看她在螢幕的另一端熠熠生輝。
他知道自己早就病了,可是他做不到不被她吸引。
她一出現,就輕易將他的神魂吸走,他根本控製不住,隻能一再沉溺。
他喃喃低語:“星熠能給她所有她想要的……不要再打擾她了……”他緩緩伸手,準備關掉平板,卻在下一秒,瞳孔驟然收縮。
畫麵中,王凡出現了。
那個危險的男人,出現在她身邊,帶著幾人,將她團團圍住,逼近而去。
陸琪安明顯緊張起來,眉目間瞬間豎起冷意和防備,如同警覺的刺蝟。
顧沉指節一緊,臉色瞬間蒼白如紙,眼中怒火翻滾,腦中的理智頃刻間被撕裂成碎片。
下一秒,他猛地翻身下床,幾乎是本能地要衝去qan。
可剛一起身,腹腔立刻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像刀刃狠狠攪入內臟。
他整個人踉蹌失重,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嘶——”他倒抽一口涼氣,冷汗幾乎濕透了後背,臉色蒼白得嚇人。
吊針已被生生扯脫,血珠順著手背迅速滲出,滴落在地板上,殷紅刺目。
他蜷坐在地板上,後腦勺抵在床頭櫃旁,一隻手撐在地上,強迫自己坐直。
他知道,就算此刻拚儘全力爬出去,他也來不及趕到她身邊。
她在qan,而他,被困在這間封閉安靜的病房裡,他是那麼的虛弱、狼狽。
他這幅樣子根本見不得人,這樣的認知讓他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這短短幾公裡的距離,此刻卻像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將他們生生隔開,幾乎逼瘋了他。
顧沉喘著氣,慢慢讓自己冷靜下來。
胸口的劇烈起伏漸漸收斂,他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眼中一片清明,方纔的瘋狂情緒被他很好地壓了下去。
他顫抖著在床頭櫃上摸索,指尖冰涼,終於摸到手機,螢幕亮起的那一瞬,他毫不猶豫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
“喂,是我。
”聲音低啞而沉悶。
電話那頭頓了頓,顯然有些意外:“顧總?”顧沉靠著床邊,額角冷汗未乾,嗓音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阿源,店裡是不是出事了?”“剛剛有人跟我反映,我正準備去看……”“馬上過去。
”阿源,qan的店長,曾是特種兵出身,是他最信得過的利刃。
那些年,顧沉崛起的路上,最棘手的局麵、最危險的收場,幾乎都是阿源親自處理,阿源習慣了刀口舔血,手段雷霆狠辣。
後來,顧沉的生意做大,江湖漸遠,纔將這把刀安置在qan,用來鎮場。
阿源就是qan的規矩,隻要他在,冇有人敢在qan輕舉妄動。
“明白。
顧總還有其他吩咐嗎?”顧沉的腹部還在隱隱作痛,但他強忍著,聲音壓得更低更穩:“留住她。
”電話那頭短暫沉默,像是冇完全反應過來。
顧沉調整語氣,重新組織語言:“出了這種事,客人如果就這樣走了,體驗感一定會很差,會影響qan的聲譽。
升級包間,今晚消費全免,算我賬上。
”阿源聽懂了,語氣輕快許多:“好的顧總,我知道該怎麼做。
”他心中暗自一歎,看起來老闆對qan,遠比他想象的要上心。
過去他一直以為這家酒吧隻是顧沉的消遣。
掛斷電話後,顧沉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尊失了溫度的石像,四周寂靜得近乎窒息,唯有頭頂那盞暖色的頂燈,將他額間的冷汗與蒼白的麵容映得格外清楚。
胸口劇烈起伏,內臟彷彿被撕裂般疼痛。
可真正讓他喘不過氣的,並不是胃裡那無法緩解的劇痛,而是那顆被無力感死死攥住的心臟。
他恨,恨這副隨時可能垮掉的身體。
這麼多年,隻要陸琪安出現在qan,無論他身在何處,哪怕會議正開到一半,哪怕淩晨剛落地,他都會想儘辦法趕過去。
哪怕隻能遠遠坐在吧檯,隔著人群,看她獨自發呆、喝酒、微笑,那一幕,於他而言,便是奢侈的救贖,是他苟延殘喘的理由。
顧沉為了她專門學了調酒,明知自己有胃病根本不能沾酒,卻一杯一杯親自試過所有配比,隻為調出最貼合她口味的那一杯。
她喜歡喝什麼,他記得清清楚楚。
可今晚,他冇能去。
她還會點那杯嗎?她會喜歡彆人調的嗎?萬一,她不喜歡了,從此不再來呢?思緒如脫韁野馬,在腦海中肆意奔騰、撕咬,帶著撕心裂肺的恐慌,將他撕成碎片。
他指節發白,額角青筋暴起,渾身僵硬,像是被困在無解的夢魘中。
他左手撐著冰冷的地板,試圖站起來,可他一動腹部的疼痛便猛烈地傳來,他肌肉僵硬卻無力支撐龐大的軀體,隻能癱坐在原地。
而他的右手,依舊緊緊抱著那束花,像抱著最後的執念,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任憑冷汗打濕了襯衫、浸透了掌心,他都冇有一絲要鬆開的意思。
他垂眸,視線落在那束花上,眼神裡透出一種近乎絕望的疲憊與眷戀。
一點一點,緩慢而小心地,他將那束花緩緩湊近自己,像是怕驚擾了什麼珍貴的東西。
最終,他將臉輕輕貼上去。
柔軟的花瓣摩挲過他蒼白濕冷的嘴唇,那動作輕得近乎卑微,像一個流浪太久,終於覓到一絲溫暖的孤兒,哪怕那溫暖隻是幻覺,他也捨不得放開。
包房在二樓。
一推門,便是另一重世界,溫暖柔和的燈光灑落在木質地板上,厚重隔音牆隔絕外界的嘈雜,落地窗外是一整條繁華街區的夜景,霓虹燈在玻璃上映出斑駁的影子,靜謐而夢幻。
陸琪安走進去,店長禮貌地替她拉開椅子,冇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隨後,他點燃桌邊的香氛蠟燭,淡淡的白茶香瞬間充盈整個空間。
“一切已為您準備妥當,陸小姐可以慢慢享用。
如需服務,隨時按鈴。
”他說完,微微頷首,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
房門“哢噠”一聲輕響,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陸琪安靠坐在絨麵軟椅裡,長裙自然鋪開。
她端起那杯尚未飲儘的酒,輕輕晃動杯中的琥珀色液體,回想著剛纔的事情。
她的指尖還有些涼,但心裡的波瀾,正一點一點平複下來。
她知道,王凡那種人,不會輕易嚥下這次恥辱,說不定還會用更隱蔽、更狠厲的方式,捲土重來。
但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新人了。
過去她一個人也熬過來了,現在有了星熠的支援,更有她自己的成績與底氣。
她冇理由退讓,也不會再退。
如果他再犯一次,自己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潘喬一進來,先掃了一眼四周,再看向桌上那瓶未動幾口的酒,嘖了一聲坐下:“今天倒是挺捨得,直接包間?看來在星熠賺了個開門紅呀?”陸琪安靠在沙發裡,語氣淡淡的:“不是我開的。
”“啊?”潘喬挑眉,“誰給你開的?”“店長。
”她低頭抿了一口酒,聲音懶懶的,“說是為了表達歉意。
”潘喬聽得一愣,立刻來了興致:“纔來一會兒就喝出‘歉意’?怎麼,遇上事了?”“也不算事。
”陸琪安剛纔的不快已經被安撫下來,“王凡湊上來說了幾句話,不依不饒,後來被店長請走了。
”“王凡?”潘喬臉色頓時沉了幾分,“橙媒那個?”“還能有誰。
”陸琪安淡淡回道。
潘喬臉色難看了幾秒,旋即又冷笑一聲:“他怎麼又來噁心你?”“想逼我喝酒。
”陸琪安將酒杯輕輕放回桌上,“不過冇什麼,店長處理得很快。
”潘喬挑了挑眉,笑著打趣:“瞧瞧我們的大美人,傾國傾城,連qan的店長都要出來護著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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