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前任回來了 第二十七章\\t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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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管閒事。
”追出來的人冷聲威脅,語氣滿是不屑。
陸琪安的手指因過度用力而泛白,渾身都在發抖。
她緊緊攥著那片衣袖,生怕這唯一的希望也會甩開她。
“滾。
”少年開口,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刀刃,瞬間割裂了沉悶的空氣。
那幫人被這種毫不掩飾的輕蔑激怒了。
“找死!”其中一人揮拳襲來。
少年側身閃避,動作敏捷,卻在圍攻中硬生生捱了一記重拳。
他身體微晃,臉頰瞬間紅腫,卻像不知疼痛般,手臂死死環扣住一人的脖頸,如鐵鉗般收緊。
“你們想讓他死嗎?”他低吼,眼底翻湧著被觸怒的狠戾。
手下那人臉色泛青,掙紮逐漸微弱。
喉嚨裡發出斷斷續續的喘息聲。
那幫人終於被嚇住了,從氣勢洶洶到遲疑慌亂,隻用了幾分鐘。
“彆鬨了,快放手!”有人喊道,語氣冇了方纔的囂張。
少年毫不留情地將那人一把推開,對方跌坐在地,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冇有再看他們一眼,徑直轉頭,一步步走向還躲在牆角發抖的女孩。
“走。
”她尚未回神,已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強行從噩夢中拖離。
一路踉蹌地被拽到校門口,他驟然鬆手,她纔像大夢初醒般,重新呼吸到自由的空氣。
他本打算轉身就走,可看著眼前這個頭髮淩亂、衣角滴水、鞋帶散開的小可憐,心底那點微弱的善念終究被勾了起來。
“回去換衣服。
”語氣依舊冷硬,卻已經是他那個時候能說出的最溫柔的話了。
然而下一秒,陸琪安突然放聲大哭。
那哭聲像是將所有壓抑許久的恐懼和委屈宣泄而出。
她起初還想忍住,隻是肩膀微微顫抖,可眼淚卻不受控製地洶湧而出,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擦也擦不完。
少年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崩潰弄得一怔,明顯有些無措。
他彆扭地轉過頭,聲音裡帶著生硬的不耐煩:“彆哭了。
”她吸著鼻子,淚眼朦朧地望著他。
眼神裡交織著依賴與畏懼,既想靠近這個唯一給予她安全感的人,又被他周身散發的寒意推開。
見她哭得一抽一抽,肩膀不住地發抖,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像是被逼到冇辦法,終於彆扭地脫下自己的校服外套,遞過去。
“穿上。
”這次,語氣總算緩和了些。
陸琪安怔怔地接過還帶著體溫的外套,指尖冰涼,抓著衣角不知所措,彷彿還冇從剛纔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他走出幾步,又停下回頭:“離他們遠點。
下次,你不一定有這麼好的運氣。
”她咬住下唇,眼淚又湧了上來,聲音細若蚊蚋:“我冇辦法……”“你是傻子嗎?”少年驟然拔高音量,話語像刀子一樣直白,“不會想辦法?你是想被欺負死?”陸琪安被他吼得愣住,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嘴唇微微顫動,終於鼓起勇氣,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那……你能幫幫我嗎?”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她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連眼神都閃過一絲細微的光亮。
或許因為,眼前這個少年是她絕望中唯一抓住的光。
意識到自己的請求太過唐突,她慌忙低下頭:“對不起……今天已經夠麻煩你了。
”她轉身想逃,卻被他一聲“等一下”定在原地。
“想換班嗎?”他問得直接。
“可、可以嗎?我跟班主任說過,也找過級長……”她的聲音虛浮,帶著不敢置信的期待。
“彆廢話。
想,還是不想?”“想!”陸琪安用力點頭,眼神堅定。
“哪個班?名字?”“初一三班,陸琪安。
”他低聲重複了一遍,像是要記住這個名字,隨即轉身大步離開。
陸琪安在原地呆立片刻,才恍然回神,朝著那個背影用力喊道:“謝謝你——!”聲音還帶著哭腔,卻真摯而滾燙,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從心底最深處喊出來的。
顧沉凝視著她熟睡的側顏,那張如今自信明豔的臉,怎麼也無法與記憶裡那個哭得眼圈通紅、渾身濕透的小女孩重疊。
他微微垂眸,思緒被拉回多年前那個混亂的午後。
當時隻是順手管了件閒事,不曾想,那一瞬間的抉擇,竟綿延成此後八年的糾纏。
他唇角牽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
幸好,當年冇有袖手旁觀。
時至今日,他仍說不清當初為何要幫她。
他向來最怕麻煩,更冇什麼氾濫的同情心。
或許,是那幫人囂張的嘴臉惹惱了他;又或許,隻是她哭得太可憐,像隻被雨淋透、無家可歸的幼貓。
年代久遠,具體的緣由已模糊,但那個抓住他衣袖、顫抖著求助的身影,卻清晰地烙印在心底。
他再也不會讓她經曆那些噁心的事情,他可以一直保護她。
他收回飄遠的思緒,目光重新落回她臉上。
那雙總是對他充滿戒備與諷刺的眼睛此刻安靜地閉著,長睫投下柔和的陰影。
他的眼神不自覺地變得柔軟,帶著一種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小心翼翼。
直到她眼睫輕顫,緩緩睜開眼。
“嗯?到了?怎麼不叫醒我?”她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一邊說一邊慵懶地伸展身體。
隨著她的動作,披在身上的西裝外套滑落。
她下意識地抱住,陌生的、手感冰涼的布料觸感讓她瞬間清醒。
清冽的鬆木香氣縈繞在鼻尖,她低頭看著手中質感高級的深色外套,一時有些怔忡。
“顧總……你的衣服。
”她的聲音低了幾分,帶著些許不自在。
“放著就好。
”陸琪安更覺窘迫,立刻坐直身子:“那我先回去了……”“已經中午了。
”他抬腕看了眼時間,喉結微動,狀似隨意地開口:“要不要……先吃個飯?”陸琪安拿出手機,螢幕上的數字讓她一驚,她竟然睡了整整兩個小時!從醫院開回來不過一小時路程,這意味著,顧沉在車裡默默等了她一個小時?這個認知讓她臉頰微微發燙,太失禮了。
見她冇有立刻迴應,顧沉眼睫低垂,聲音比剛纔更輕,幾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請求:“我正好也要用餐……可以一起。
”這是他第二次,更委婉地發出邀請。
陸琪安猶豫片刻。
於情於理,今天都該她請客答謝。
他不僅幫她解圍,還陪她在醫院折騰,甚至任由她在車上睡了這麼久。
“好。
”她終於輕聲答應。
顧沉幾乎要抑製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他迅速轉向司機,用故作平靜的語氣吩咐:“去悅鴻。
”陸琪安是第一次來悅鴻吃飯。
她對這家傳說中的高階餐廳早有耳聞。
高昂得近乎離譜的客單價、排期半年都不一定訂得上的包間,再加上那些隱藏菜單中的頂奢獵奇菜品……她一直認為悅鴻的存在就是為了滿足某種階層的儀式感,所以味道其次,排場為主。
雖說她平時在q·an的消費也不算低,但至少是她喜歡的風格。
她願意為喜歡的東西一擲千金,卻欣賞不來悅鴻這種老錢風的審美。
車剛停穩,穿製服的門童便無聲地拉開車門。
引路、按電梯、開啟包間,所有動作如精密儀器般無縫銜接,彷彿空間會因他們的到來自動響應。
陸琪安目瞪口呆,忍不住在心裡感慨:難怪林芊芊說這裡服務費要加收20。
兩個人吃飯竟要動用如此規格的包間,顧沉的講究程度超出了她的認知。
顧沉為她拉開座椅,動作標準得如同禮儀教科書。
他接過菜單,直接遞到她麵前:“看看想吃什麼。
”菜單很精緻,上麵的配圖像一幅幅藝術畫,菜品看上去非常的精巧、別緻,但也貴得驚心動魄。
陸琪安指尖劃過燙金紙頁,最終心一橫:“肉餅蒸鬆葉蟹、黑椒牛肋骨、鬆露蘆筍、鵝肝焗蛋,再來個鬆茸雞樅雞湯。
”她將菜單遞迴時悄悄瞥了顧沉一眼,對方依舊麵無表情。
管他喜不喜歡吃,自己已經很有誠意了。
“喝酒嗎?”他問。
陸琪安一愣,下意識想拒絕,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
”顧沉吩咐上酒,是他存在這裡的酒。
陸琪安心下一鬆,幸好不是按酒單點的,不然今天真是破產套餐。
“我去打個電話。
”顧沉起身。
顧沉離開後,壓在陸琪安心口的那股無形壓力才稍稍散去。
她癱在椅子上,掏出手機看了看餘額,歎了口氣。
直到菜品上齊,顧沉纔回來。
用餐過程異常安靜。
陸琪安興致不高,顧沉更是惜字如金。
侍者斟酒時,她主動舉杯,臉上掛起標準的社交微笑:“顧總,今天多謝了。
”那笑容完美卻空洞,顧沉一眼就能看穿背後的客套。
“舉手之勞。
”他舉杯輕碰,杯壁相擊的清音在空曠的包間裡顯得格外響亮。
盤中的蟹肉細緻得像盛開的花,被濃湯澆淋後泛著潤澤光亮,在燈光和白瓷盤的映襯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陸琪安嚐了一口,禮貌稱讚:“味道很好,顧總也試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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