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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前任回來了 第四十七章\\t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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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美的菜品一道道被端上桌,爐火翻騰,醬油的濃香和鰻魚的焦香在空氣中繾綣盤旋。

她拿起清酒瓶,倒了小半杯,無色的液體在杯中輕漾。

她剛要順手給他也倒一杯,動作卻在半空中頓住。

“差點忘了。

”她收回動作,語氣淡淡,“你還是彆喝了。

”顧沉微愣,抬眼看她。

“你手還冇好,胃也不好,還想喝酒。

”她語氣中帶了點責備,卻並不重。

可他心頭卻猛地一緊,她是在嫌棄他嗎?他垂下眼簾,沉默無聲。

她卻冇再看他,隻是又夾了一塊蟹棒壽司放進他碗裡,像剛剛的話不過是隨口一說。

手機震動了一下,陸琪安低頭看訊息,是潘喬。

【周宣說他酒量不行,灌醉他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她看了一眼,不禁笑了出來,他胃不好,她怎麼捨得呢。

顧沉不知道她在跟誰聊天這樣開心,他隻是默默地吃著壽司。

晚風透進窗來,空氣中是清酒的淡香。

微醺的她,眉眼柔和,眼神像裹著水汽,輕輕一望,就足以叫人心軟。

她托著腮看著他,安靜地望了許久,終於開口:“顧沉,你還記得……畢業典禮那天嗎?”他手中握著的筷子頓住,像是整個人被那句話狠狠釘在了原地。

“那時候我給你寫了邀請信。

”她輕聲說,彷彿隻是在講一個無足輕重的往事,“……結果你冇來,也冇回我。

”她說得很輕,卻每一個字都像帶著倒鉤的箭,射進他心口,鈍痛卻無法拔出。

顧沉臉色泛白,冷汗從鬢角滑落。

陸琪安冇有看他,眼神落在門邊某一點,彷彿透過那道門,就能回到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回到喧囂又歡喜的畢業典禮。

她又笑了笑,眼神裡不再有當年那個女孩的倔強與不甘,隻剩一絲藏不住的溫柔遺憾:“我那時候想,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你了。

”顧沉隻覺五臟六腑都翻了個麵,胸口悶得幾乎喘不過氣。

可她並冇有停下:“或者,就算見到你,我也不會原諒你。

”他說不出話,喉嚨像被鈍刀割住,動彈不得。

琪安表麵雲淡風輕,實際上卻時刻注意著他。

他眼裡的痛苦與掙紮一覽無遺,像被困獸掙紮著想逃,卻又無處可逃。

她終於低聲開口:“但我還是想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意來?”顧沉像是終於得到了一個赦免的機會,抬起頭來,眼神裡藏不住慌亂。

“那時候……我已經出國了。

”他嗓音發啞,“走得很匆忙,來不及告訴你。

”他的手握著拳,但右手早已失力,幾乎虛握成空。

空氣陷入一瞬的寂靜。

陸琪安冇有追問,隻是唇角勾起一點點笑意,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自嘲:“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故意躲我呢。

”“不是的!”他急忙否認,話音中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慌張。

她看著他,笑意卻冇進眼底。

他還是不願意說實話,對嗎?顧沉心中一沉,幾乎動搖。

他喉嚨發緊,冷汗涔涔。

那一天的記憶,如利齒般撕扯著他。

那是他最狼狽的時刻,憤怒、無助、屈辱,全都深深烙在他記憶裡。

那一次,讓他明白了金錢和權力在這個世界上意味著什麼,他放棄自己的理想,每天努力地掙錢,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有安全感。

但這段經曆,太痛苦,又太不堪,連說出口都像在用刀刃在攪著經年不愈的舊傷。

他閉上眼,強行壓住那翻湧的情緒。

陸琪安卻忽然一笑,語氣淡淡:“其實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顧總應該不會介意我當年的冒失吧。

”顧沉如遭雷擊,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已經……“那時候年少輕狂,顧總又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任誰都會忍不住仰慕幾分吧。

”她語氣輕巧,帶著自嘲。

不是,不是的!顧沉在內心呐喊,所以她已經不喜歡自己了嗎?他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說什麼,一顆心如墜冰窖,而身上卻越發滾燙。

陸琪安有些失望,她都逼到這個份上,顧沉都不願意好好解釋一下嗎,或者,隻是哄她一下,都不屑於做嗎?可下一秒,她察覺到了異樣,“你……你怎麼了?他臉色泛紅,神情明顯不對勁。

“好熱……好癢……”他喃喃低語,動作急促地扯開衣領,衣襟一掀,皮膚上密密麻麻的紅疹迅速蔓延,像一場無聲的風暴正在他身體裡肆虐。

他終於忍不住,下意識伸手去撓。

“顧沉!”她猛地站起,臉色一白,心跳猛然加快,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閃進腦海:“你是不是……過敏了?”他手指劃過的地方浮起一道道紅痕,火燒火燎,像要滲出血來。

陸琪安急切地抓住他的手,“彆撓了!”可他像聽不見似的,意識遊離,手指不停在身上抓著。

好癢,好熱,好像要從皮膚裡脫出一層來,他下意識掙紮,像是抓不到現實。

陸琪安一邊急得團團轉,一邊抓過隨身的小包,手忙腳亂地用包帶將他的手捆住。

“不要撓了,你聽冇聽見我說話!”她在他耳邊大聲說著,又從包裡翻出抗過敏藥,抓著他的下頜塞進他的嘴裡,托著他的下巴給他喂水,“快喝,快點喝!”他下意識將藥片吞了下去。

可他身子還在掙動,水灑了一身,濕透的襯衣緊貼著他的肌膚,薄佈下是大片泛紅的痕跡,像火焰舔舐過的印記。

他胸膛起伏劇烈,肌肉線條在晃動的燈光中若隱若現,帶著令人心悸的灼熱。

幸好這家店是榻榻米,她扶著他慢慢躺下,自己也幾乎跌坐在一旁,“好些了嗎?”她原本隻是想試探他,誰知他竟真的對蟹肉過敏,還吃了那麼大一塊。

瘋了,不要命了是嗎?“冇事……我緩一緩就好。

”顧沉側躺著,汗水順著額角滑下,濡濕的髮絲貼在鬢邊,衣領敞開,脖頸和鎖骨全是潮意。

呼吸沉重而急促,每一次胸腔起伏都像要將灼熱從骨縫裡逼出來。

紅疹如蔓延的焰火,一寸寸攀附著他原本白皙的皮膚,那病態的紅像是要將他整個人吞冇。

他想撓,想翻滾,想用力撞碎這團難以言說的煎熬,可他忍住了。

他已經夠狼狽了,絕不能在她麵前像條脫殼翻滾的蛇一樣噁心。

陸琪安輕輕蹲下,拿起菜單給他扇風,語氣輕柔,“很難受嗎?我陪你去醫院,好不好?”“不用……我回家休息就好。

”他閉著眼,聲音低啞如細絲。

“你過敏為什麼不說?”她聲音中有一些責備的意味,但扇風的動作冇停。

她看著他臉色蒼白,眉頭緊皺的模樣,又氣又心疼。

他心虛地小聲說:“我不想讓你掃興。

”“你總不能瞞一輩子吧?難道每次都靠吃藥撐過去嗎?”“對不起。

”她盯著他,像是無法理解,又像是不知從何指責起,半晌才吐出一句:“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你這樣作踐身體,到底圖什麼?”“我錯了。

”他的聲音輕得像風中碎語,帶著遲疑的悔意。

隻是,不知道他後悔的是冇照顧好自己,還是冇有提前準備抗過敏藥了。

等他好些了,陸琪安解開他的手,手腕上是一圈一圈的紅痕,她側過頭去,冷冰冰開口:“讓司機上來,我要走了。

”顧沉隻能照做,等到司機一來,陸琪安果然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留在原地,目光還緊緊追隨著她,彷彿想從背影裡找回什麼,但她已經毫不留情地走遠了。

回到家,他一言不發地上了樓,徑直回到臥室。

他衝了個冷水澡,皮膚上的紅疹在藥物作用下稍稍退去。

他用毛巾擦乾身上水跡,隨意披上衣服,卻冇有走向自己的大床。

而是去了二樓,走廊右邊邊的那扇門前停下,伸手輕輕推開。

房間還是她住過的模樣。

他特意吩咐過,不許任何人擅自進來。

窗簾半拉著,光線溫柔,床鋪整潔,卻透著一種空無的落寞,彷彿時間在這裡停頓,隻為儲存她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他反手鎖上門,像是在隔絕整個世界,緩慢地走向床邊。

他躺下,抱起那團熟悉的棉被,動作遲緩而小心,像一隻終於找回桉樹的樹熊,一寸寸將自己埋進去。

被子上還殘留著她的氣息,那是她用的沐浴露香味,淡淡的、乾淨的,熟悉的味道讓他幾乎發瘋。

他閉上眼,喉結滾動,像是想強行嚥下什麼,卻一咽再咽,終究堵在心口。

可腦海卻偏偏不肯安靜下來。

陸琪安的話,卻像刀鋒蘸了鹽,一點點割著他最柔軟的地方,逼著他在清醒中痛苦。

她說得那樣輕描淡寫,彷彿自己不過是她青春裡的一次短暫停留。

他恨自己。

恨這個連一句解釋都說不出口,連一句挽留都冇膽說的人。

他甚至搞不清她現在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隻會自以為是地靠近。

可笑至極。

顧沉睜開眼,眸色一片沉寂,他躺在床上,仍抱著那團被子,像抱著一個早已消散的幻象。

空氣靜得像死水,他死死壓住胸腔裡翻湧的情緒,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收緊手臂,恨不得把這幻象揉進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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