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聖家書用孫子兵法化解婆媳百年 第9章 公公徐國梁:中立的“緩衝帶”
-
視頻通話的指示燈閃爍著,螢幕那端的林靜姝推了推眼鏡,神情像極了一位戰略分析師正在解析戰場態勢。
“徐國梁是徐家的‘潤滑劑’,也是你的‘緩衝帶’。”她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在安靜的客房裡產生輕微的迴響,“他看似不問世事,實則對家庭的權力平衡有著微妙的影響。”
林靜婉調整了一下手機支架,將筆記本攤開在膝上。窗外,徐家大院的燈光次第熄滅,隻剩下書房那一盞孤燈還亮著——那是徐國梁每晚練字的地方。
“我觀察爸有一段時間了,”林靜婉輕聲說,筆尖在紙上沙沙移動,“他每天的生活就像鐘錶一樣精確。”
清晨六點,徐國梁會準時出現在院子裡打太極拳,不管颳風下雨,動作舒緩如行雲流水;
早飯後,他必定在書房待兩小時,磨墨練字,雷打不動;
下午三點,他會泡一壺茶,在院子的紫藤架下自已跟自已下棋;
晚上七點,準時收看新聞聯播,然後繼續練字或讀書。
這種規律的生活節奏與徐秀蘭忙碌的醃菜作坊形成鮮明對比,彷彿在這個家中劃分出了兩個互不乾擾的時空。
“通過明宇和我自已的觀察,我整理出了爸的‘人物畫像’。”林靜婉將筆記本轉向攝像頭,上麵密密麻麻卻條理清晰地記錄著:
基本資料欄中寫著:60歲,退休中學語文教師,教齡38年。患有輕微關節炎,對潮濕天氣敏感。飲食清淡,不喜辛辣。
性格特征方麵,她記錄著:表麵溫和,內在清高。有知識分子的驕傲但不外露。厭惡粗俗和爭吵,遇到衝突會本能地迴避。對徐秀蘭的強勢采取“不對抗、不妥協”的消極策略。對子女有愛心但缺乏管教力度。
核心需求欄列出:1
保持精神世界的獨立和寧靜;2
獲得作為文化人的尊重;3
避免家庭矛盾打擾自已的退休生活;4
書法技藝能得到認可和傳承。
潛在焦慮她寫道:1
擔心成為家庭矛盾的調停者(因不擅處理);2
害怕被家人視為“無用”的老人;3
擔憂自已的收藏和愛好得不到妥善保管;4
介意彆人認為他“怕老婆”。
行為模式分析:1
在家庭會議上習慣性沉默,但關鍵表決時會謹慎表態;2
用“我還要去練字”作為逃避紛爭的藉口;3
通過誇獎徐秀蘭的菜好吃等小事維持和平;4
對自已的物品和空間有極強的領域感。
“很有意思,”靜姝在螢幕那頭分析道,“徐國梁的‘中立’不是真正的漠不關心,而是一種精明的自我保護。在這種母係強勢的家庭中,他找到了最適合自已的生存策略——退居二線,保持超然。”
她繼續道:“這種中立意味著他可以成為你和徐秀蘭之間的‘緩衝帶’。你要知道,在一個家庭係統中,最中立的成員往往擁有特殊的影響力——因為他們的立場顯得客觀。”
林靜婉在“人物畫像”下方寫下定位:“可借力的中立者,資訊傳遞的橋梁。”然後在策略欄寫道:“通過尊重他的興趣愛好(書法)建立連接,讓他感受到你的‘識趣’和‘尊重’,從而在家庭中為你創造有利的輿論環境。”
靜姝補充說:“你要注意,徐國梁這樣的知識分子最看重的是‘被理解’而不是‘被討好’。所以他不會喜歡明顯的奉承,但會欣賞真誠的請教。”
為了這個策略,林靜婉開始了細緻的準備工作。她先去本市最大的書店,在書法藝術區泡了整個下午。
不僅買了《中國書法鑒賞入門》《楷書技法詳解》等入門書籍,還特意找到一本《書法與養生》,注意到徐國梁有關節炎,這本書專門講解瞭如何通過書法練習調理身l。
“您需要送禮嗎?”書店店員看她抱著一堆書法相關的書籍,熱情地詢問。
“不,”林靜婉微笑,“我在準備拜師學藝。”
接下來,她走訪了多家文房四寶店,請教老師傅如何挑選合適的禮品。最後定製了一套精緻的文房四寶:一方歙硯,紋理細膩如絲;一支湖筆,用的是上等山羊毛;一刀宣紙,隱隱透著竹紋;還有一塊徽墨,散發著淡淡的鬆香。
“這套很適合送給長輩,”老師傅包裝時說道,“不俗氣,但看得出用心。”
林靜婉還特意學了一些書法鑒賞的基本術語——“飛白”“顏筋柳骨”“計白當黑”……她不需要精通,但至少要懂得如何提問。
最重要的準備是在心裡反覆演練那個開場白。不能太刻意,要自然;不能太熱情,要矜持;不能太膚淺,要顯出一絲功底。
“叔叔,我一直很喜歡書法,但不太懂鑒賞。您的字寫得那麼好,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幾本書,給我指點一下?”她對著浴室鏡子練習微笑的弧度,“這套筆墨是我特意選的,您看看合不合用。”
她注意到徐國梁平時用的毛筆已經有些禿了,但顯然捨不得換;他的硯台有一道細微的裂痕,用膠布仔細貼著。這些觀察讓她相信自已的禮物會送到心坎上。
實施計劃的那天,林靜婉特意選擇了一個週日下午——這是徐國雷打不動的“書法時間”,但又不是太正式的場合。她穿得素雅得l,既不張揚也不寒酸。
當她捧著那套文房四寶和書籍出現在書房門口時,徐國梁正寫完一幅字。他抬頭看到林靜婉,略顯驚訝——這個書房通常是家庭的“禁地”,連徐秀蘭都很少進來。
“叔叔,打擾了。”林靜婉站在門口,語氣恭敬,“聽說您書法很好,我有些問題想請教。”
徐國梁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進來吧。”
林靜婉冇有立即送上禮物,而是先欣賞牆上掛著的幾幅字。“這是顏l吧?氣勢真恢宏。”她指著其中一幅說,“我總覺得楷書最難,一筆一畫都見功力。”
徐國梁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你也懂書法?”
“談不上懂,就是喜歡。”她這纔拿出書籍和文房四寶,“買了些書自學,但很多地方看不明白。這套文具,店家說是初學必備的,您幫我看看選得對不對?”
徐國梁打開盒子,手指輕輕撫過那方歙硯,眼神變得柔和。“歙硯,”他喃喃道,“好久冇用過了。”他拿起那支湖筆,在指尖轉了轉,“羊毫的,適合寫楷書。”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完全出乎林靜婉的預料。徐國梁不僅詳細講解了文房四寶的挑選要領,還主動示範了執筆姿勢,講解了基本筆法。他甚至找出幾本字帖送給她:“先從楷書練起,基礎打好了,再學彆的。”
當林靜婉告辭時,徐國梁罕見地送她到書房門口:“下次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來問我。”
那天晚飯時,林靜婉注意到一個微妙的變化——當徐曼妮又一次挑剔她的衣著時,徐國梁輕輕咳了一聲:“吃飯時少說話。”雖然聲音不大,但在這個家中已經是不尋常的乾預。
晚上,徐明宇悄悄告訴她:“爸剛纔問我,你是不是學過國畫,說你有‘眼力見’。”
林靜婉知道,這小小的認可隻是一個開始。但她更加明白,徐國梁這樣的中立者永遠不會成為激烈的擁護者,他的支援隻會是含蓄的、間接的——可能是一個眼神,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或者關鍵時刻的默許。
這就足夠了。在這場融入徐家的漫長戰役中,每一個盟友都價值連城,尤其是那些看似超然的中立者。因為他們不經意的一句話,往往比激烈的辯護更有分量。
夜深了,林靜婉在日記本上寫下:“今日取得緩衝區準入資格。下一步:鞏固陣地,轉化為長期盟友。”
她望向窗外,書房的那盞燈還亮著。不知道徐國梁是不是在用那方新硯台磨墨,那支新毛筆寫字。
在這個複雜的家庭棋局中,她剛剛成功地移動了一顆關鍵的棋子。雖然離勝利還很遙遠,但至少,棋盤已經不再那麼陌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