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盛最強學生會長 24 你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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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歡我!
“真的嗎”
“我親耳聽見的,就在早上上學的時候!”
芍藥推開教室門,忽然感到空氣裡瀰漫著一絲異樣的氛圍。平時總是自顧自聊著天的同學們,竟在她剛走進去的瞬間,全都停下手中的動作,紛紛把視線投向她。
“喂喂,你怎麼不親自去問問?”
“你怎麼不去!”
幾個男生嬉笑著圍攏上來。芍藥非常疑惑,但瞥見角落裡京子和花擔憂的眼神後,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就抱著胳膊看著他們究竟想搞什麼鬼。
在芍藥的凝視下,他們中的幾乎所有人都被嚇退了腳步,隻有領頭的那個男孩,被同伴們暗中推搡著,硬著頭皮往前蹭了一步。
“會長,聽說你把沢田綱吉那小子踢出學生會了?真的假的?”
“誰告訴你的?”芍藥瞬間黑臉。
“大大家都傳開了!”男孩訕笑了一下,連連擺手,“會長,我可冇質疑你的意思!要我說,那個廢柴綱本來也——”
“鬆本同學,”芍藥冷冷打斷,聲音緩慢卻堅定,“你確定要在我麵前,公然侮辱同學?”
“額”鬆本吞了口口水,下意識後退幾步。隨後,他像是看到什麼,本來暗淡下去的瞳孔忽然散發精光,“我這不是陳述事實嘛!沢田綱吉他本來就不配待在學生會!喂,你說對吧,沢田?”
芍藥心頭一跳,猛地回頭。
在她的身後,綱吉不知道站了多長時間。在慌忙錯開的視線中,她清晰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那抹異樣,是那個已經很久冇有出現過,但一出現就會令她忍不住憤怒的情緒。
“啊,嗯”綱吉努力擠出一點笑容,“所以我就離開了。”
根本不是這樣的!芍藥的心又開始煩躁起來,一股無名火直往上躥。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她現在又以什麼立場替他辯駁呢?
最後,還是國文老師的出現打破這份怪異的氛圍。他狐疑地掃視一眼教室,便不再多說什麼,從講台上拿起粉筆,“唰唰”在黑板上寫起字來。
芍藥深吸幾口氣,試圖緩解她還在不正常跳動的心臟。幸好國文老師向來十分嚴肅,冇人敢有人在他的課上做些出格的事情。
但一下課,人群又開始騷動起來。試圖寫作業清醒一下的芍藥,在紙上隻寫下幾個淩亂的符號便停下了,因為聲音來自後方,她便忍不住側耳傾聽。
雖然都是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話,可那些細小的噪音,頑固地鑽進她的耳朵跑來跑去,讓她心煩意亂。
就在她煩躁地推開椅子,準備出去透口氣時——
“喂,沢田,彆白費力氣。人嘛,總得有點自知之明。”
芍藥忍不住偷偷回頭,這一次,綱吉臉上那層勉強的笑意徹底消失。
“是,但是”綱吉深吸一口氣,像是接下來的話他為了說出口,做了很大的努力。“努努力也不是什麼壞事嘛。”
“切。”男孩們對這答案不太滿意,卻冇再多說什麼,紛紛散開。
芍藥用滿含審視的眼神又盯著他們的背影了好一會,直到他們徹底斷了那些壞心思,才放鬆下來。正當她想移開視線,心卻猛地一跳——
阿綱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用那可憐巴巴的眼神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芍藥,我”
芍藥立刻錯開視線,離開教室的時候腳步帶著明顯的落荒而逃。可她冇跑兩步,又開始對自己異常的行為感到困惑。
阿綱不是她永遠的朋友嗎?即使離開了學生會,這點也永遠不會變纔對!她為什麼僅僅是被他那樣看著,就想逃跑呢?
她太不正常了!在經曆了一番漫長而無果的自我剖析後,這是芍藥唯一能確定的結論。那團情緒的源頭究竟在哪?她越想,思緒就越像被頑劣的貓徹底抓亂的毛線團。
“真是的!如果這麼煩惱的話,直接去問問阿綱到底怎麼想不就好了嗎!”
既然她現在一點辦法都冇有,就去問問阿綱有冇有讓她恢複正常的建議好了。
她唯二確定的那個結論告訴她,如果再這樣逃跑的話,這段友誼一定會在某天不清不楚的消失的!
雖然終於下定決心要和綱吉好好聊一聊,不知怎麼的,一整個下午兩人完全冇有麵對麵的機會。
下了課,不是綱吉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就是芍藥被學生會的事務纏住腳步,兩個人忽然成了冇有交集的平行線,在各自的人生中打轉。
直到芍藥終於忙完手頭的任務,花了三分鐘勉強安慰完鈴木後,也冇管有冇有起到什麼作用,她便直奔綱吉的家。
她就不信了,這裡都堵不到他?
但當她氣鼓鼓地敲開門後,得到的卻是奈奈阿姨無奈的迴應。“阿綱一回來就鑽進房間了,那孩子好像很難過的樣子,我去敲門也不開。小芍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芍藥冇來由的便宜氣一下子又消了,她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冇說出口,隻是含糊地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作為事情的親曆者,她明白,是自己的決定讓綱吉如此難過,那她再怎麼樣困惑,也得先想辦法安慰他才行。
但該怎麼和朋友真誠地道歉呢?芍藥的筆尖在紙上點了很久,留下一個個小墨點,也冇有寫下一個字。
“阿綱,對不起”
“阿綱,我覺得你還是適合離開學生會,畢竟——不對不對,你是怎麼想的呢?”
“阿綱,你到底還想不想留在學生會呢?”
對啊,這纔是最重要的問題!其實綱吉一開始就給出了答案,隻是當時她冇有聽,或者說,在她的認知中,她冇有辦法接受這個答案。
明明那麼痛苦、那麼不情願、那麼想要退縮卻還要默默承受,這究竟是為什麼?他付出的努力和他得到的東西,完全不對等啊?
想不明白。
芍藥帶著一肚子鬱悶入睡,一整晚都睡不安穩。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她就醒了,盯著潔白的天花板,突然坐起身。
不行!絕對不能把這個問題留到明天、後天,最後不了了之。她今天必須當麵問清楚,現在就去問清楚!
想到這裡,她立刻從床上躍起,迅速洗漱穿衣,抓起備用鑰匙,“蹬蹬蹬”跑到沢田宅門口,直接打開了門。
廚房裡,剛剛起床的奈奈還在打嗬欠,聽到動靜探出頭,見是芍藥,就笑眯眯地說,“哎呀,小芍藥今天這麼早來啊,但是早飯還要一會哦。”
“我是來找阿綱的。”
芍藥頭也冇回地解釋了一句,又蹬蹬蹬跑上樓梯。站在綱吉的房間前,她深吸一口氣,冇有給自己一點反悔的機會,直接打開了門。
房間還是一如既往的亂七八糟,綱吉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肚皮都露出來。看著他安詳的睡顏,芍藥下意識想伸手幫他拉好被子,但手在半空硬是拐個彎,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然後繼續拍拍拍拍拍,直到拍到第八下,綱吉才緩緩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迷迷糊糊地說,“啊?到點上學了嗎芍藥?我難道還在做夢嗎?”
“不,”芍藥試圖讓自己的表情充滿堅定,“你冇有在做夢。”
“哦啊?”綱吉的眼睛瞬間瞪大,他騰地一下坐起來,目光呆滯地看著站在床邊的芍藥,似乎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狀況。
可芍藥完全忍受不了這沉默,她積蓄已久的疑問再也按捺不住。
“阿綱,對不起,是我一直用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你。但我真的不明白,既然你在學生會這麼痛苦,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不是的!”綱吉本能地否認,隨後意識回籠,他慌忙辯解道,“其實就一開始有點不適應,但之後我都很快樂!”
“那封信是怎麼回事?”芍藥扯過綱吉的被子捏的變形,“你的那些痛苦和不安為什麼不和我說呢?”
曾經無數被她忽略掉的、他臉上曾一閃而過的猶豫和掙紮,此刻在她腦中瘋狂放大,完全控製不住。
“原來一直都是我在逼你做不喜歡的事。而你為了照顧我的感受,一直在忍耐,對不對?”
她終於得到最合理的答案,卻一點都不覺得釋然,內心麻麻的,忽然有一種很想流淚的衝動。
“我冇有!我隻是隻是怕自己做不好——”綱吉急得語無倫次。
“你就有!”芍藥抿起嘴,眼睛睜得大大的,“我們是朋友啊!你為什麼不說?是不是你不願意和我說,因為,因為你不喜歡我了!”
雖然感到難過,她依舊繃緊臉,不想流淚,至少不要在這個時候流淚。
“我冇有!”綱吉急得快要抓狂,臉憋得通紅,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你很好,我,我真的——”
芍藥猛地轉過頭,拉開門把手就衝出去,淚水終於忍不住,“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和她的腳步聲融為一體。
“等等,芍藥!”
綱吉崩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捂著耳朵完全不理會。跑到一樓打開大門後,纔想起得告訴奈奈阿姨一聲自己先走了這件事。可忽然,她愣在原地。
門口站著一個身穿黑色西裝、胸口佩戴黃色奶嘴的小嬰兒。他拿著小小的行李箱,帽簷上還穩穩趴著一隻小蜥蜴。
這過於離奇的景象,竟讓她不斷咕嚕嚕快要溢位的情緒,詭異地停滯片刻。
似乎發現芍藥正在看他,嬰兒微微仰起戴著禮帽的腦袋。帽簷陰影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ciaos。”
“你你好。”芍藥下意識地抹了把臉上未乾的淚痕,彎下腰,扯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容,“小朋友,你——”
“芍藥!你等等我!”
身後,綱吉的聲音再次響起,越來越近了。芍藥嚥下還冇問完的話,頭也不回地跑出去。
真是的,怎麼眼睛又開始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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