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王回村,每天扶牆走 第403章 突擊檢查!
唐芊芊愣了一下,小聲說:“謝謝,野蔥是早上跟奶奶去地裡挖的,帶著露水呢!”
她說著,偷偷看了徐浪一眼,希望他能接話,卻見他正聽歐陽嫣然講城裡的趣事
——
講哪家咖啡館的拉花好看,哪家商場的衣服新潮,那些她從未接觸過的世界,像一層薄霧,把徐浪和她隔在了兩邊。
“我覺得這紅燒魚最好吃,魚肉一點都不柴。”
歐陽嫣然也跟著說,眼神卻瞟向徐浪,“浪哥,你平時常吃芊芊姐做的飯吧?”
徐浪正扒著飯,聞言點頭:“嗯,芊芊做飯一直好吃,尤其是這道紅燒魚。”
他笑起來眼角會彎成月牙,“那時候她總把魚肚子上的肉給我,自己吃魚頭,說魚頭補鈣。”
提到小時候,唐芊芊的臉頰泛起紅暈,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
——
那是屬於她和徐浪獨有的回憶。
那時候徐浪總說:“芊芊做的魚,連魚刺都是香的。”
可笑著笑著,心裡又有點酸,現在徐浪身邊有了這麼多優秀的女孩,還會記得那些小時候的事嗎?
灶台上的水壺
“嗚嗚”
地響起來,像誰在悄悄哭。
一頓飯吃得有說有笑,卻又暗流湧動,直到最後,唐芊芊收拾碗筷時,林若蘭和歐陽嫣然主動上前幫忙。
廚房的土灶還帶著餘溫,鍋裡的水
“咕嘟咕嘟”
地冒著泡,三人在狹小的空間裡擠在一起,水聲、碗碟碰撞聲此起彼伏,像一首沒譜的曲子。
“芊芊姐,我來洗碗吧!”
林若蘭拿起洗潔精,泡沫在她手心裡堆起小小的雪山。
“我來擦桌子。”
歐陽嫣然拿起抹布,在油膩的桌麵上劃出一道道水痕。
唐芊芊看著她們,心裡的酸澀漸漸淡了些,或許她們也不是壞人。
她點了點頭,拿起抹布擦著灶台:“謝謝,那我去把灶台擦擦。”
灶台上的鐵鍋還留著紅燒魚的醬色,像一幅沒乾透的畫。
三人雖然還是沒太多話,但氣氛比剛才緩和了些,像雨後慢慢放晴的天。
徐浪站在廚房門口,看著裡麵三個各有心事的女孩,無奈地笑了笑
——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頓午飯會變成這樣。
陽光透過廚房的窗欞照進來,在她們身上織成一張金色的網,鍋碗瓢盆的影子落在牆上,像一群跳躍的小魚,給這場無聲的
“較量”
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
院子裡的槐花香又飄了進來,混著飯菜香和淡淡的草藥香,在空氣裡慢慢釀成了一壇說不清道不明的酒。
午飯過後,日頭漸漸爬到頭頂,徐浪送林若蘭和歐陽嫣然回診所休息。
診所院門口的老槐樹影縮成一團,蟬鳴聲卻陡然變急,像繃得太緊的弦。
“你們先歇會兒,我回去補個覺,有事打電話。”
徐浪站在台階下說,破洞的褲腿下擺被熱風掀得輕輕晃動。
林若蘭望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包帶
——
剛纔在徐家老宅,唐芊芊看徐浪的眼神像浸了水的棉花,又軟又沉,讓她心裡莫名發緊。“浪哥好像對那個唐芊芊格外照顧。”
她輕聲說,聲音被蟬鳴吞掉一半。
歐陽嫣然靠在門框上,望著遠處村道徐浪漸遠的身影,嘴角撇了撇:“照顧又怎樣?她能幫浪哥對付孫小峰嗎?能幫他查秦嘉宏的黑料嗎?”
陽光曬得她臉頰發燙,心裡卻像揣著塊冰,“我們年輕漂亮,家裡又有資源,浪哥又不傻。”
話雖如此,目光掠過診所牆上
“醫者仁心”
的匾額時,還是忍不住發酸。
徐浪回到老宅時,院角的鳳仙花被曬得蔫了頭,花瓣捲成小筒。
他躺在堂屋的竹床上,竹篾的涼意剛浸到後背,倦意就像潮水般湧來。
昨晚在水壩聽著水塘的蛙鳴睜眼到後半夜,早上又連軸轉看了二十多個病人,此刻太陽穴突突地跳,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竹床隨著呼吸輕輕晃,蚊帳外的蟬鳴不知何時低了下去,像被誰掐住了喉嚨。
唐芊芊收拾完廚房,端著晾好的草藥水回了小屋。
窗台上的薄荷被曬得耷拉著葉子,她捏了片放進嘴裡,清涼的苦澀漫開時,嘴角卻微微上揚。
中午徐浪給她夾野蔥煎蛋時,指尖擦過她碗沿的溫度,像烙鐵似的燙在心上。
她翻開草藥圖譜,指尖劃過
“當歸”
兩個字
——
徐浪說過,這味藥能補血活血,就像他總能在她快撐不下去時,遞來一把托底的力氣。“等我把藥田打理好,就能幫他更多了。”
她對著書頁小聲說,陽光透過窗欞在字上投下光斑,晃得她眼睛發酸,不知不覺就靠著牆睡著了,手裡還攥著那片乾硬的當歸。
而另一邊,孫小峰和農業農村局環保部的主任秦嘉宏原本說好三天後再去向陽村,可孫小峰一想起牛棚裡的那一晚,渾身就像爬滿了虱子,坐立難安。
那晚沾在身上的糞水味,彷彿鑽進了骨頭縫,怎麼洗都洗不掉,一閉上眼就是徐浪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越想越氣,猛地一拍桌子,直接開車找到了秦嘉宏,非要當天就突擊向陽村。
秦嘉宏本想拒絕,可一想到孫小峰的叔叔是上一任的環保部部長,當年自己能坐上這個位置,全靠這位老領導提攜,實在抹不開麵子。
再加上他心裡也憋著一股火,上次去向陽村,徐浪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
他去過十幾個村子,哪一次不是被村民捧得高高的,大魚大肉伺候著,到了向陽村,不僅連口熱飯都沒撈著,還搞得像是徐浪給了他天大的麵子才沒找他麻煩一樣,這口氣他咽不下。
“行,那就突擊檢查!”
秦嘉宏狠狠吸了口煙,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裡,“我倒要看看,他們村是不是還有更多不按規定養豬的人!”
於是,孫小峰和秦嘉宏帶著兩個跟班,換上了一身不顯眼的迷彩服和舊布衣,戴著草帽喬裝打扮一番,開著輛銀色麵包車,鬼鬼祟祟地來到了向陽村外。
烏雲正像浸了墨的棉花,一點點壓低天空,車窗外的玉米葉被熱風颳得劈啪響,卻吹不散孫小峰滿肚子的火氣。
他坐在副駕上,指關節敲得車門
“咚咚”
響,像在敲誰的棺材板,“秦主任,再磨蹭太陽都落山了!”
他扭頭時,頸後的疤痕被陽光曬得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