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蝴蝶 第6章 第6章 “自己坐上來”
“自己坐上來”
那晚的吻無疾而終,兩人水平難分上下,歸根結底他們結婚後就沒親過多少次嘴,床上或許親過,但乾柴烈火,一切不過是遵循本能,毫無技巧可言。
喬殊再去找喬明傑,已經是第二天午後。
她連續兩個晚上沒睡好,審視著鏡子裡麵板狀況,整張臉差勁得像是被扔進乾燥劑裡,她拿粉底蓋住,尤其側重泛青的眼瞼,再塗上口紅提了提氣色。
跟葉雨榛結婚後,喬明傑從老宅搬出來住,他在公司隻是掛個虛名,每個月能拿到的錢忽略不計,隻靠著家族信托跟股份分紅的錢度日,住著一套郊區獨棟小彆墅,他跟葉雨榛沒孩子,隻有葉家那邊侄子侄女會來小住,彆的時間,通常隻有葉雨榛,還有一位阿姨負責打掃衛生跟一日三餐。
阿姨送來水果點心,便帶上書房的門出去了。
書房不大,書架上的書跟物品擺放稀稀疏疏,中間擺著一張茶桌,梨花木木椅,堆著淩亂的茶具,喬明傑氣定神閒先泡壺茶,他倒給喬殊讓她嘗嘗看。
喬殊搭著木椅扶手,一動不動:“我不是來跟爸爸喝茶的。”
喬明傑好脾氣遞給她一盞,滿臉笑容,看起來宛如慈父,他連聲說自己知道:“你是說我跟小筠的事,我喝茶我慢慢跟你解釋,那天的事純屬意外,小筠走大街上都沒人認識的小演員,哪知道會有狗仔跟拍。”
“您出軌是意外,還是被發現是意外?”喬殊問。
喬明傑輕唉一聲,不想跟自己女兒談這種事:“爸爸這次是認真的。”
“我來不是要管您的私事,您也不會聽我的。”喬殊歎口氣,細眉搭下來,心煩意亂的模樣,“隻是爺爺的生日馬上就到了,在這段時間裡,您就不能安分點嗎?”
喬明傑自己仰頭悶聲喝掉一盞茶,“我知道你想說老爺子壽誕那天會公佈遺囑,但小殊,我勸你還是彆想了,你爺爺不喜歡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他從小偏愛大哥,大哥也爭氣有兩個兒子,我呢,又有什麼?”
這就是現實,他運氣始終差一點。
再說回喬殊的身上,他抱著手臂撐上桌,他補充道:“你呢已經嫁出去,早已經算是鬱家的人,老爺子心裡麵門清,就算你乖巧懂事,你也隻是他的小孫女,就算到時候公佈遺囑,跟我們父女倆都沒什麼關係,你還不如把心思花在則珩身上,他是你丈夫,你以後還是得靠他。”
喬殊眉毛逐漸挑起,眉心隱隱在跳動,她氣極反笑:“您這個樣子,讓我去靠男人不覺得很諷刺嗎?”
喬明傑被刺得皺下眉,他破罐子破摔道:“就因為我這個樣子,所以讓你認清現實,把你老公盯緊了。”
喬殊無意跟他聊自己的婚姻,她一個字不想聽,冷言冷語道:“我要的隻是盛譽。當年媽媽嫁給你,外公將盛譽轉給媽媽作嫁妝,那麼大的食品公司,都快上市,被你經營得一塌糊塗,你欠那麼多錢,你拿盛譽給爺爺抵債。這麼多年,我在喬家跑前跑後,付出多少你不是不知道,我拿回我們家自己的東西難道不應該?”
喬明傑聞聲歎氣:“你還是野心太大,以你爺爺對你的喜歡,對你不會差哪去,你在鬱家,吃穿不愁,沒必要攪進去。”
父女倆完全是兩種人,喬殊野心勃勃,喬明傑混吃度日,誰也說服不了誰。
喬殊抿唇,沉默片刻後,她抱著手臂低頭垂著眼睫,姿態放軟情緒低落:“您知道我跟鬱則珩結婚是爺爺安排,他不喜歡我,也拗不過他們家老爺子,我們稀裡糊塗結了婚,婚後聚少離多,他滿世界亂飛,隨時都可能冒出個女人,要叫我給讓位。”
再說到因病早逝的母親。
喬殊有些許難過,聲音又輕又低:“六歲時,媽媽走了,我還記得她躺在病床上的樣子,麵板慢慢癟下去,黯淡失去光澤,頭發大把大把地掉,像是一點點枯掉的花。你還記得她生病前的樣子嗎,她那麼臭美的一個人,被病痛折磨得痛不欲生,那個時候,她還在惦記著你,怕你一個人照顧不好我,我還太小,而你沒有任何經驗。”
六歲時記憶早已經模糊,她在回憶中一遍遍拚湊重塑。
喬明傑低著頭,想起往事,想起他們剛見麵的那天,算得上一見鐘情,而婚後生活也算得上幸福美滿。
“媽媽走的那天是早上,天氣很好,空氣清新,天空藍得不像話,停著大朵蓬鬆柔軟的雲,她毫無預兆地走了,好可愛,她都沒來得及看。”
“那天,我沒有媽媽了。”
清亮的眼淚滾下來:“也沒有了爸爸。”
“是爸爸的錯。”喬明傑捂住眼,愧疚難受地抹了抹,他做了保證,說自己這段時間會老實待在家裡,好好表現,希望生日那天能夠被老爺子原諒準許回去。
喬殊臉上掛著那滴淚:“真的嗎?”
“我發誓。”喬明傑舉起手,語氣篤定。
喬殊點點頭,拿包起身離開,轉過頭時麵無表情地揩拭掉眼淚,下了樓,再笑容滿麵小太陽般跟葉雨榛打招呼說再見,她彎著眼睫,明亮又耀眼。
出去時,天色黑沉,烏雲密佈,是要下雨的前兆。
這場雨在她到家後落下來,透過落地窗,看到雨點淅淅瀝瀝,滴在草地上被地燈照著,像是無數顆鑽石般閃爍。
家裡的門窗已經被關上,她聽不到聲音,靜靜抱著杯熱騰騰的安神茶看了會兒。
晚飯時間,喬殊跟鬱則珩難得麵對麵吃飯。
喬殊是數年不變的水煮菜,健康綠色但看起來寡淡無味,鬱則珩一份牛排跟肉醬意麵,兩個人各吃各的。
處理完喬明傑的事,她心情還不錯,一小塊西藍花蘸油醋汁遞進嘴裡細細咀嚼,視線再落到對麵的鬱則珩,她好奇地問:“你們車隊一號車手是叫柯明嗎?他最近風頭挺盛,連我都有刷到。”
鬱則珩雙手撐著桌麵,切著牛排,聲音平平:“你不是對賽車不感興趣嗎?”
喬殊放下筷子,喝下半杯水:“是,我對人比較感興趣。媒體都在傳他跟國外女星比安卡的緋聞,在遊艇度假關係親密,他們戀情是真的嗎?”
“不知道。”
“你不是他老闆嗎,連你都不知道?”喬殊語氣略嫌棄,她再夾一塊蝦仁,肉質鮮嫩,比青菜好吃得多。
鬱則珩蹙眉,一板一眼地回:“老闆也不會管車手的私事。”
聽起來很沒意思,她問起他車隊的人,四捨五入也是在關心他,他不領情,她也不會拿熱臉去貼冷屁股,她跟著拿起手機,喬明傑的八卦緋聞已經被壓下去了無音信,取而代之又是新一位明星爆料,太陽底下並無新鮮事。
索然無味時,鬱則珩突然開口:“為什麼會突然好奇這種事?”
公主之所以叫公主,因為公主以自己為世界中心,她永遠是第一位,跟她無關的事她不感興趣也不會浪費精力打聽,像這種緋聞八卦,她向來嗤之以鼻。
喬殊擡起眼睫,反應一秒,她理所當然地回:“他長得很嫩。”
鬱則珩指尖停頓。
喬殊饒有興趣地跟他討論:“他多少歲,二十還是二十一,還真是年輕的弟弟,長得又嫩又奶,但是開車風格又很猛,表情拽拽酷酷的,就很有反差感。這種男生,一般很招女生喜歡,尤其是姐姐。”
“你看過他比賽?”鬱則珩聽她劈裡啪啦一堆誇耀,好像見過本人的一般,他唇角下壓,捏著酒杯喝了口,酒液濕潤薄唇,他冷冷清清地坐著。
“感興趣看兩場,怎麼,認為女生看賽車比賽很奇怪?”喬殊沒看過柯明的比賽,但她看過報道,說柯明比賽風格跟鬱則珩很像。
鬱則珩沒再搭腔,他用過晚飯上樓去了。
喬殊吃完飯,又在樓下跟楚姨聊會兒天,喝一小碗養生湯,再給跟喬家有合作關係的太太們打電話,親親熱熱的姐妹相稱,她日常維護完關係,再踢踢踏踏地上樓。
等她洗完澡再出來時,鬱則珩躺在床上,拿著平板刷著賽事資訊,她餘光瞟過,是其他車隊的訊息,她掀開被子躺下去,再戴上眼罩,調整合適睡姿,大有提前半個小時入睡準備的意思。
鬱則珩看向她,她睡姿古怪,她側躺著,一條腿伸直,另一條腿曲折近乎九十度,一隻手臂放在枕頭下枕著,彷彿在展現自己身體柔韌度。
努力半小時,喬殊毫無睡意,無比清醒。
她很難忽視身邊另一個人的呼吸聲,自暴自棄地摘掉眼罩,她轉過身坐起來,看向在她起身時就睜開眼的鬱則珩,她右側的肩帶滑至肩頭,旖旎春光乍泄,語氣自然隨意:“我睡不著,做吧。”
沉默數秒,鬱則珩聽見自己問:“喬殊,你拿我助眠?”
喬殊視線下移,坦坦蕩蕩:“不是你。”
鬱則珩穿著的棉質藍色格子睡衣,因為仰躺的姿勢,領口扯到鎖骨處,他皺緊眉頭,眼廓深邃,冷白可以看見血管的麵板,他沒動,眼神冷淡。
“你想做,自己上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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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吃藥後,公主覺得少爺不行了
少爺:真當我沒情緒隨時都能給你助眠?[小醜]
珍惜不多的機會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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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隨機50個紅包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