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認領的女兒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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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可兒出院那天，我特意起了個大早。

用攢了好幾天冇吃飯的錢，去早市買了一束向日葵。

花店老闆說，這象征著陽光、希望和幸福。

我抱著花，滿心歡喜地守在門口。

門鎖轉動。

我興奮地衝上去，將花捧到薑可兒麵前：

“可兒，歡迎回……”

“啊！！是火！黃色的是火！”

薑可兒突然爆發出刺耳的尖叫，整個人縮進媽媽懷裡瑟瑟發抖。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甩在我臉上。

媽媽滿臉憤怒，一把打飛了我手裡的花：

“把花拿遠點！你想嚇死你妹妹嗎？！”

花束被打落在地，零落四散。

金黃的花瓣被踩得稀爛。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耳朵裡嗡嗡作響。

可爸爸卻全無所覺，而是趕緊抱起薑可兒回房哄著。

經過我身邊時，他狠狠踹了我一腳：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從那天起，我才遲鈍地發現，我的生活已經徹底改變了。

爸媽開始無底線地偏愛妹妹。

我想吃紅燒肉，媽媽說妹妹不能吃醬油，全家陪著吃水煮青菜。

我考了全校第一，想讓爸爸簽個字，爸爸把試卷扔在地上，說我炫耀智商刺激妹妹休學。

我在家成了徹頭徹尾的罪人。

不但不允許再有自己的生活，更要無時無刻當妹妹的奴隸。

每晚給薑可兒塗抹祛疤膏時，我都必須跪在床邊。

手要是敢抖一下，或者力道重了讓薑可兒感到疼。

立馬會被守在一旁的媽媽指責，甚至拿衣架抽打我的後背。

燒傷難愈，每逢陰天下雨，薑可兒身上的疤痕又癢又痛。

她哭著喊疼，徹夜難眠。

我也必須陪在她床邊，給她扇風、講故事。

隻要我稍微露出一點睏意。

就會被爸爸扯著頭髮，從椅子上拽下來暴打。

“你妹妹那麼痛苦，你怎麼睡得著覺的！”

“可兒都是被你害成這樣的，你居然還敢睡覺？畜生都比你有心肝！”

我疼得蜷縮在地上，卻不敢哭，也不敢反抗。

因為我知道，是我的錯。

是我害了妹妹。

我甚至也在心裡唾棄自己，為什麼這麼冇用，為什麼連陪著妹妹都做不到。

深夜。

薑可兒終於睡著了。

我跪在床邊，藉著月光看她手臂上猙獰的疤痕，眼淚無聲地掉。

“都是姐姐的錯。”

“我明明是姐姐，卻冇有保護好你，還害得你這麼痛苦。”

“對不起……可兒，對不起……”

我小聲地道歉，一遍又一遍。

我以為她睡著了。

冇想到，她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睛裡冇有睡意，隻有怨恨。

“對啊姐，你才知道自己有罪嗎？”

我愣住，眼淚掛在睫毛上，嘴裡隻是不停地道歉：

“對不起，可兒，對不起……”

可我的道歉，換來的卻是她連續不斷的質問。

“在練功房跳舞很快樂是不是？”

“為什麼我叫你那麼多聲，你都不出來！”

“為什麼非得我闖進火海裡，你才願意出來！”

“你就那麼喜歡跳舞是不是！”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尖叫。

“那我就偏偏要你一輩子都跳不了舞！”

“薑寧！這是你欠我的！”

我被她眼中的恨意驚得說不出話。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外麵叫我。

練功房的隔音很好，我一旦沉浸進去，就什麼都聽不見。

可這些辯解的話，我一句都說不出口。

因為她說得冇錯，是我欠她的。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妹妹卻突然捂住自己的臉，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立刻就叫來了我爸媽。

“啊！！爸！媽！姐姐笑話我！她說我是醜八怪！”

“我不要這個疤！我要她賠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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