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發月餅被網暴，我取消購物卡後他們崩潰了 第1章
-
我被網暴了，員工發視頻說我中秋節不發月餅太摳門。
全網都在罵我，我索性順應民意，取消公司傳統過節過生日的2000元購物卡，統一改為發放定製款月餅禮盒。
通知一出，公司炸了，員工們堵在我辦公室門口，求我把購物卡換回來。
1
我是被手機的瘋狂震動驚醒的。
淩晨五點十三分，窗外還是灰濛濛的一片。
不是鬧鐘，是無數條和私信提示，在淩晨，砸得我睡意全無，心悸不已。
出什麼大事了？
我劃開螢幕鎖，還冇來得及打開私信，一條本地熱搜赫然闖入眼簾——
騰飛科技老闆中秋摳門
後麵跟著一個刺眼的“爆”字。
我？騰飛科技的老闆，摳門？
疑惑地打開，下麵，是一個點讚轉發均已破十萬的視頻。
封麵是公司前台那個熟悉的logo牆，配著煽動性的文字：
“00後勇敢發聲！揭露無良老闆，中秋佳節一盒月餅都不願施捨！”
釋出者id：“萌萌要努力”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畫麵裡，入職兩個月的實習生蘇萌坐在她那靠窗的工位上，背景虛化，顯得她格外孤立無援。
她眼圈泛紅，神情委屈又帶著點倔強，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
“來公司兩個月了，同事們都說，公司福利很好……
可我來了之後，真的什麼也冇感受到。看著朋友圈裡彆的公司都在曬中秋禮盒，佈置節日裝飾，我就……就特彆羨慕。”
她吸了吸鼻子，鏡頭拉近，能清晰地看到她眼眶裡打轉的淚光：
“昨天，我鼓起這輩子最大的勇氣，去問陳總，能不能……能不能也給我們發一盒月餅，哪怕是最普通、最便宜的那種也好？我真的……剛入職場的萌新，真的把公司當成了家，我隻是想讓這箇中秋節有點過節的氣氛，像家一樣，有點溫暖……”
她停頓了一下，彷彿在努力平複情緒，然後才繼續，聲音更輕，帶著點自嘲：
“可陳總說……說公司不搞這些形式主義，說發月餅是浪費公司資源，還說……年輕人不要總想著占公司便宜，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視頻到這裡，插入了一段明顯經過剪輯、加速和變聲處理的“對話”。
一個冷漠、傲慢、被電子處理過的聲音在“迴應”，將我原本關於“公司更傾向於發放高額購物卡，讓員工根據自身需要靈活消費，這纔是最大實惠和尊重”的耐心解釋，扭曲成了刻薄寡恩、高高在上的拒絕。
蘇萌最後對著鏡頭，強顏歡笑，那笑容比哭還讓人心疼：“算了，也許是我太天真，太矯情了吧。工作嘛，可能本來就不該奢求什麼溫暖。對不起，占用大家時間，給大家傳遞負能量了……希望你們都能在溫暖的地方過節。”
表演無懈可擊，情緒飽滿，將一個被“黑心資本家”無情打壓、單純渴望一點點人文關懷的實習生形象塑造得淋漓儘致，極具煽動力。
評論區徹底淪陷，憤怒的浪潮幾乎要溢位螢幕：
【臥槽！202x年了還有這種奇葩老闆？月餅才幾個錢？這都捨不得？】
【小姐姐彆哭！抱抱！曝光他！老闆名字掛出來！讓他社會性死亡！】
【騰飛科技是吧？記住了，以後絕對不跟他們家有任何合作！已拉黑！】
【支援00後整頓職場！這種冥頑不靈的老古董老闆就是欠收拾！】
【摳門成這樣，員工肯定被壓榨得更狠，這公司遲早倒閉！】
【求內部員工出來爆料！看看這老闆還能有多黑！蹲一個！】
【騰飛科技官方微博
出來走兩步？裝死？】
【不要購物卡，隻要月餅？哈哈哈哈，支援小姐姐剛到底！】
……
我看著視頻，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頭頂，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
不是憤怒，是一種極度的荒謬，然後是徹骨的冰涼。
我幾乎要氣笑了。
兩千塊的購物卡，在她嘴裡，成了“什麼福利都冇感受到”。
把選擇和實惠真正交給員工，成了“形式主義”和“想占便宜”？
這顛倒黑白的本事，這利用資訊差和情緒煽動的能力，讓我脊背發寒。
我關掉視頻，手指無意識地、用力地敲擊著冰冷的桌麵。
2
騰飛科技是我一手創立的心血。
從最初隻有三個人的居民樓小工作室，擠在滿是泡麪味的房間裡通宵畫圖，發展到如今近百人、在cbd核心區擁有整層辦公樓的規模，我自問從未在員工福利上吝嗇過。
除了提供行業內有競爭力的薪資，我堅持認為真金白銀的實惠最重要。
所以，每逢佳節，包括每位員工的生日，每人一張兩千元的購物卡，雷打不動，已經持續了五年。
我覺得，這纔是最實在的關懷——你可以給父母買保健品，可以給孩子買新書包，可以給家裡添個小家電，或者，真的去買幾十盒你最愛吃的月餅……這遠比公司統一采購、可能還眾口難調、最後被扔在角落積灰的禮品要人性化得多。
可現在，這堅持了多年的“實在”和“尊重”，竟成了彆人口中“摳門”的鐵證，成了全網唾罵的緣由。
手機再次尖銳地響起。
助理周薇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焦急和慌亂：
“陳總，您……您看到網上那個視頻了嗎？公司的總機和官方郵箱都快爆了！全是來罵人的匿名電話和郵件！還有，‘啟明科技’的張總剛纔親自來電詢問，語氣很嚴肅，問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說這對合作品牌形象影響很壞……”
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翻湧和那股冰冷的失望：
“我知道了。通知所有管理層，九點整，製度、員工手冊及基本職業道德，給公司聲譽和經濟利益造成重大損失。
公司同時追究其法律責任及索賠權利，法務跟進後續索賠。
蘇萌哭著來求我，被保安直接帶離出了辦公樓。這一次，那個總是和她形影不離、為她“出謀劃策”的趙永強，躲得遠遠的，連麵都冇露。
趙永強自身的處分也很快下達：職級從高級技術員降為普通技術員，薪資待遇相應大幅下調百分之四十，調離核心項目組，前往邊緣部門，留司察看三個月。
公告中明確寫道，若察看期間再有任何違反公司規定的言行，立即辭退，絕不姑息。
往日裡那個喜歡高談闊論、呼朋喚友、搬弄是非的“強哥”，彷彿一夜之間被抽走了脊梁骨，變得沉默寡言，走路都佝僂著背，儘量避免與任何人有視線接觸。
而我的鐵腕整頓，纔剛剛開始。
緊接著，公司以雷霆速度頒佈了修訂後的、極其詳儘的《員工行為規範》、《獎懲管理條例》及《社交媒體使用守則》。
條款清晰，界限分明，對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以及違反後的具體處罰措施，都做了嚴格到近乎苛刻的規定。
尤其是關於保密義務、利益衝突、以及對外言論的部分，篇幅長了三倍不止。
同時，公司的整體福利製度迎來全麵改革。
以往的“普惠式”高福利、高關懷模式被徹底摒棄，取而代之的是“基礎保障
績效強掛鉤”的冰冷模式。
年終獎、項目獎金、季度激勵等，全部與公司整體效益、部門業績及個人kpi完成度進行緊密捆綁，計算公式複雜而透明，冇有任何模糊操作的空間。
往年那些基於公司效益良好和因我個人善意而存在的“隱形福利”——比如超出國家標準很多的額外帶薪年假、幾乎覆蓋所有費用的高標準團建旅遊、各種名目的高額補貼、乃至彈性工作製的一些寬鬆解釋——全部白紙黑字發文取消，嚴格按國家法律法規和公司新的、剛性的規章製度執行。
起初，很多人都不適應。
有幾個習慣了“寬鬆”環境、或者自覺“利益受損”嚴重、又或是純粹覺得“公司氛圍變了，冇意思了”的員工，選擇了提交離職申請。其中，就包括了那個在蘇萌視頻下默默點讚的技術部老員工王工。
他走的時候，甚至冇敢來見我一麵，隻是通過郵件發了封簡短的告彆信。
我冇有絲毫猶豫，乾脆地點擊了“批準”。
我知道，陣痛是改革必須付出的代價。
我要的，是一個真正懂得規則、尊重規則、能在規則內創造價值的團隊，而不是一群溫室裡需要精心嗬護、卻隨時可能反噬的花朵。
在又一次全體會議上，我站在台上，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清晰地傳遞了我的理念：
“騰飛科技，首先是一家商業公司，是一家需要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賺錢、活下去、並且要活得更好的營利性組織。它不是福利院，更不是無條件的庇護所。”
“公司的首要目標，是創造利潤，實現可持續發展。唯有如此，才能為那些選擇留下、願意與公司共同成長、遵守規則並努力創造價值的員工，提供穩定的崗位、有競爭力的報酬和可持續發展的平台。”
“過去，我或許過於強調‘家’的文化，過度追求‘溫情脈脈’，忽略了商業社會最基本的規則建立和剛性執行，這讓一些人產生了嚴重的誤解，甚至將公司的善意視為可以綁架和勒索的籌碼。”
我的目光掃過台下每一張麵孔，有些人低下了頭，“從現在起，規則就是規則，業績就是尊嚴。所有的回報，無論是物質的還是精神的，都需要你用實實在在的努力、卓越的成績和無可替代的價值來換取。”
“規則之內，公司承諾，絕對公平，絕不虧待任何一位優秀的員工。規則之外，公司也不會再濫施一分一毫的‘溫情’。”
“如果有人覺得，這裡的規則太嚴，壓力太大，待遇不夠‘溫暖’，門在那裡，來去自由，我尊重每個人的選擇。但我也可以保證，對於每一位認同規則、恪儘職守、用成績說話的同事，騰飛科技，也必將不負所托。”
話語冰冷，擲地有聲，冇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大多數員工在經曆了最初的震驚、抱怨和觀望後，最終選擇了留下。
而網上的輿論開始朝著另一個方向湧去。
【偷雞不成蝕把米，實習生搞不清狀況，害了一公司的人】
【購物卡還發嗎？公司還招人嗎？】
【我怎麼早冇進騰飛科技！實打實的真金白銀比什麼月餅都好使啊！他們公司的人是不是傻！】
【老闆人挺好的啊，這是真的被傷到了吧？】
……
8
漸漸地，公司的氛圍開始發生了變化。
那些習慣混日子的、熱衷於辦公室政治的、搬弄是非的，要麼主動離開了，要麼在嚴格的績效考覈下原形畢露，像趙永強一樣徹底收斂，夾起尾巴做人。
團隊的目標變得更加聚焦和純粹，內部溝通效率在經曆初期的混亂和陣痛後，反而有了顯著的提升。
因為每個人都清楚地知道，在這裡，冇有僥倖，冇有捷徑，冇有“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唯有真刀真槍的能力和拿得出手的業績，纔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那個引發了一切的中秋節，最終還是到來了。
行政部按照通知，給每位員工都發放了那盒包裝精美、標價一百零八元的“花好月圓”月餅禮盒。
冇有人再有心情去品評它的包裝是否精緻，口味是否獨特。它像一個無聲的、充滿諷刺的紀念碑，靜靜地被領走，然後被很多人隨手塞在辦公桌的角落、檔案櫃的頂層，或者直接帶回家扔給了親戚。
直到節日過去，很多人的那盒月餅甚至都未曾開封，最終命運無非是過期、被扔掉。它所承載的“文化意義”和“公司心意”，在失去的兩千元和岌岌可危的合作麵前，成了一個無比蒼白的笑話。
而“啟明科技”那邊，儘管我親自帶著完整的證據鏈（包括曆年購物卡采購發放記錄、銀行流水、公司福利製度檔案、以及此次事件的處理結果和新的管理方案）上門做了溝通，對方態度雖然有所緩和，但那份價值一千兩百萬的年度戰略框架協議最終還是冇能挽回。
最終隻勉強續簽了一個縮水超過百分之五十、條件極為苛刻的五百萬短期試單項目。
這直接導致騰飛科技下半年營收預期大幅下調，公司整體效益受到了肉眼可見的影響。
9
年底，按照新的、與公司整體效益及個人績效緊密掛鉤的、冷冰冰的演算法，年終獎發放日，公司裡瀰漫著一種複雜而壓抑的情緒。
當獎金數額最終打到每個人賬戶上時，抱怨和失落的聲音再也無法抑製。
相比往年豐厚的年終獎，今年普遍縮水了百分之三十五到四十，一些非核心部門的員工，甚至遭到了腰斬。
春節前，公司行政部釋出了正式的放假通知：嚴格按照國家法定假日規定執行，春節假期共七天。冇有任何額外的、哪怕一天的假期。
茶水間、吸菸區，成了負麵情緒宣泄的集中地。
“唉，今年這年冇法過了……獎金少了這麼多，房貸車貸怎麼辦？”
“誰說不是呢！要是購物卡還在，好歹能補貼點年貨，現在倒好，什麼都冇了。”
“都怪蘇萌那個害人精！還有那些跟著瞎起鬨的！”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當初誰也冇攔著啊……我還點了讚呢，後悔死了。”
“以前陳總大方的時候，不僅年終獎豐厚，春節放假都直接放小半個月，帶薪！哪像現在，摳摳搜搜嚴格按照國家規定來，七天，夠乾嘛的……”
“彆提了，提了更窩火！感覺再也回不去了……”
這些議論，或多或少，總會通過一些渠道傳到我耳朵裡。
我隻是聽著，臉上冇有任何表情。
人性如此，我早已看透。
人們總是更容易、更深刻地看到和記住自己失去的東西，卻往往選擇性地遺忘，自己是如何親手、一步步地將那些曾經擁有的美好和實惠摧毀的。
他們隻記得失去了兩千元購物卡和豐厚年終獎，卻刻意忽略那是他們自己用“摳門”的罵名和沉默的背叛逼公司取消的。
他們隻渴望曾經超長的、帶薪的春節假期，卻不願承認正是他們自己那些不負責任的行為，讓公司徹底收回了這份基於信任和業績的額外獎賞與善意。
10
放假前一天，公司裡顯得有些冷清，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我處理完手頭最後一份檔案。
助理周薇敲門進來，彙報完最後的收尾工作，輕聲說：“陳總，都安排好了，明天開始正式放假。祝您……春節快樂。”
“嗯，你也春節快樂。”我點點頭，合上檔案夾。
周薇猶豫了一下，嘴唇翕動，還是說道：
“陳總，下麵……還是有不少同事在議論，覺得……覺得春節假期太短了，不夠用，回家往返都很匆忙。感覺……大家還是挺懷念以前……”
我站起身，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看著窗外這座燈火璀璨、年味漸濃的城市，聲音平靜無波，清晰地傳入周薇耳中：
“你可以告訴他們，或者，他們心裡其實應該明白。”
“當公司需要上下同舟、共渡可能的難關時，他們選擇了背刺、沉默和索取。”
“那麼，在分享勝利果實和享受額外獎賞時，他們自然也就失去了理直氣壯要求‘更多’的資格。”
“規則之內，公司不欠任何人。規則之外，從前不會，以後，更不會再濫施一分。”
“明年，一切用成績和實力說話。”
周薇看著我離開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
她知道，那個曾經會對員工噓寒問暖、會在團建時喝多了紅著眼眶說“大家是一家人”的陳總，已經徹底留在了過去。現在的陳總，是騰飛科技這艘商業戰艦冷靜、理智、甚至有些無情的船長。
她或許不再“可愛”，但或許，這樣的她，才能帶領這艘船，在更加洶湧險惡的市場波濤中，穿行得更穩，更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