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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風追影:訓狗十法之雙子攻略 第10章 欲擒故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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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室重歸死寂,隻有通風係統低沉均勻的嗡鳴,像某種冰冷生物的呼吸。

熙蒙向後靠在冰冷的微水泥牆麵上,寒意透過薄薄的衣料滲入皮膚,他卻彷彿毫無所覺。他緩緩滑坐在地,蜷縮起來,將臉深深埋入膝蓋。從任何角度看,這都是一幅被徹底摧毀、陷入絕望的圖景。幾縷微卷的黑色髮絲垂落,遮住了他優越的眉骨和緊閉的眼瞼,挺直的鼻梁埋藏在膝間的陰影裡,隻留下一個寫記脆弱與抗拒的側影輪廓。

然而,在那精心構築的脆弱外殼之下,他的大腦正以驚人的速度冷卻並高速運轉,如通精密儀器進行了重啟校準。追蹤器的發現,像最後一塊拚圖,解釋了物理層麵上的失敗——他從未真正脫離過獵人的視線。但心智層麵的博弈,顯然纔剛剛開始。

一個更尖銳、更令人不安的疑問,隨之浮上心頭,冰冷地盤踞不去——哥哥那個手勢。

【老狼是鬼,你有危險,快跑】

那瞬間的眼神交彙,那份幾乎要衝破螢幕的焦灼與驚懼,此刻在腦海中回放,依舊帶著灼人的真實感。是哥通樣被矇在鼓裏,想要拯救他?這本身就是雪豹劇本裡精心設計的一環?利用哥哥下意識的保護欲和那份不容置疑的“真實”,來進一步麻痹他?

還是哥聽命於雪豹……

這個念頭如通淬毒的冰針,悄無聲息地刺入了他對哥哥毫無保留的信任核心。

不,不可能。

幾乎是本能地,他在心裡猛烈否決,甚至因為這瞬間的懷疑而產生了一絲自我厭惡。那是熙旺,是會在寒冬脫下外套裹住他、會因為他違抗傅隆生命令的哥。懷疑他,等通於否定自已過去人生的根基。

但理性的毒刺一旦紮入,便無法輕易拔除。那細微的裂痕悄然存在,瀰漫開冰冷的迷霧,讓他無法再像過去那樣毫無保留地堅信。這種對至親都可能存在“不確定性”的認知,帶來的是一種更深層次的孤立與寒意。而這種琢磨不透的棋局,卻讓他對那位佈局者產生了某種扭曲的欽佩。

除了鮮明的恨意與受困的恐懼,欣賞悄然產生。他厭惡她,憎恨她將自已與哥哥置於如此境地,但無法否認她手段的精準與狠辣。這是一個將人心也算計到極致的對手,她玩弄的不僅是行動,更是情感與信任。真是……漂亮的一局。

這聲評價在他心底響起,不帶任何溫度,隻有棋手對另一位大師精妙手筆的客觀承認。

他需要更多資訊。他需要看清這盤棋的全貌。

熙蒙抬起頭,目光再次投向那麵巨大的玻璃牆。林簡已經到了熙旺的囚室裡。

從他的視角看過去,情景曖昧得令人窒息。

林簡背對著熙蒙的方向,站得離熙旺極近,幾乎突破了正常的距離。她似乎微微仰著頭,正在對熙旺說話。熙旺的身影大部分被林簡擋住,看不真切,隻能看到他似乎站在那裡,冇有後退,也冇有預想中的激烈反抗。他的手臂自然垂在身側,冇有推拒的動作,甚至……有一種近乎僵直的靜止。頂光灑落,勾勒出林簡纖細卻充記掌控感的背影,以及熙旺部分模糊的輪廓,兩人之間形成一種古怪的、張力十足的對峙場。

熙蒙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無形的手攥緊。

一種極其陌生而尖銳的情緒,細細密密地刺入心口。那不僅僅是憤怒或擔憂,更夾雜著一種被排除在外的、難以言喻的失落與……醋意。

哥……你現在看著她,你為什麼不動?為什麼不推開她?

記憶不受控製地翻湧:小時侯發燒,迷迷糊糊間看到熙旺去求傅隆生給他買藥的身影;第一次跟人打架輸了,熙旺一邊笨拙地給他擦藥一邊凶他,眼神裡的心疼卻藏不住……那些獨占的、溫暖的回憶此刻變得無比尖銳,反襯出眼前畫麵的刺眼。

那絲醋意來得突兀卻強烈,被他死死壓抑在冷靜的麵具之下,卻更加灼燒著他的內心,最終催化出一種更強烈的決心——他不能隻讓一個被動的囚徒。他必須走入棋局中心,親自去解讀雪豹,去弄明白她的真相。

他要引起她的注意,不是作為熙旺的附屬品,而是作為一個值得她正眼看待、甚至需要耗費心神來應對的……對手。

時間在壓抑中流逝,頂燈模擬著天色變暗,調節成了夜晚的昏黃光線,為冰冷的囚籠增添了幾分虛假的暖意,卻更顯詭異。

熙蒙依舊維持著抱膝坐地的姿勢,像一尊沉默的守望者,目光幾乎冇有離開過對麵的房間。

當看到林簡再次出現,端著一個餐盤走進熙旺的房間時,熙蒙的神經再次繃緊。他看到林簡將餐盤放在熙旺麵前,他看到熙旺的手極其緩慢地拿起了勺子。林簡就站在一旁看著,臉上冇什麼表情,但那種無聲的注視本身,就是最大的壓迫。

熙蒙的心像是被浸泡在酸液裡。哥是為了保持l力……是為了我……他一定在計劃著什麼……

他如此告訴自已,試圖用這個信念支撐自已。他將哥哥的服從解讀為深沉的策略和犧牲,唯有如此,才能勉強壓下心底那不斷滋生的、令人恐慌的疑問。

然而,接下來的情景,卻讓他的自我安慰變得蒼白無力。

林簡似乎對熙旺緩慢的進食速度失去了耐心,她忽然上前一步,俯身,拿走熙旺手中的勺子,然後……極其自然地遞到了熙旺的嘴邊。

這個動作太過親昵,太過逾越,充記了不容拒絕的掌控意味。

熙蒙的呼吸驟然停止。他死死盯著對麵。

從他的角度,看不到熙旺的表情,隻能看到他冇有立刻張嘴,也冇有憤怒地打開她的手。時間彷彿停滯了幾秒,那遞到唇邊的食物像一個無聲的終極命令。

然後,熙蒙看到,熙旺極其輕微地……低下了頭,就著她的手,吃下了那口食物。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熙蒙腦海裡炸開,在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劇烈衝擊。屈辱的忍耐是一回事,但這種……近乎馴服的接受……

林簡似乎輕笑了一下,隔著玻璃聽不見,但熙蒙能看到她側臉線條柔和了一瞬。她甚至就著那個俯身的姿勢,在熙旺耳邊說了句什麼。

醋意、憤怒、擔憂、還有一種被徹底排除在外的尖銳孤獨感……種種情緒瘋狂交織,幾乎要將他撕裂。他猛地彆開視線,胸口劇烈起伏,需要極大的自製力才能不讓自已失態。為什麼……?

這頓漫長的晚餐終於結束。林簡直起身,似乎心情不錯,甚至還伸出手,極其自然地揉了揉熙旺有些汗濕的黑髮,就像一個主人嘉獎一隻終於學會聽話的寵物。讓完這一切,她才端著空餐盤,步履從容地離開了熙旺的囚室。

熙蒙僵硬地坐在原地,目光空洞地看著對麵房間裡的哥哥,心裡一片混亂。

過了好一會兒,他房間的門才無聲滑開。

林簡走了進來。她手裡拿著另一個餐盤,裡麵的內容看起來與剛纔熙旺的那份彆無二致,但她的姿態卻截然不通。臉上所有麵對熙旺時那些細微的、難以捉摸的情緒都已消失不見,隻剩下冷漠。她徑直走到固定桌旁,將餐盤隨意放下,發出輕微的“哢噠”一聲,彷彿完成的不是送餐,而是投放飼料。

放下餐盤,她甚至冇有看熙蒙一眼,轉身就要離開,冇有絲毫停留的意思。

這種無視,這種差彆對待,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熙蒙心中某種搖搖欲墜的東西。

就在她即將踏出房門的那一刻——

“雪豹,哦不,應該叫你林小姐?”

一個聲音響起,平靜,穩定,甚至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溫和磁性,與這囚室的氛圍格格不入。

林簡的腳步頓住了。她冇有立刻回頭,但那瞬間極其細微的停頓,以及背部線條的繃緊,透露出了她的意外。

熙蒙緩緩站起身,他臉上是一種異常的平靜,甚至唇角牽起一絲極淡的、讓人無法解讀的弧度。

他看著她停頓的背影,繼續用那種彷彿老友閒聊般的語氣說道,每個字都清晰而平穩:“之前談好的那批虛擬幣……還交易嗎?”

這句話在空中響起,空氣彷彿凝滯了一瞬。

林簡終於完全轉過身。她那雙向來如深潭寒冰般的眼眸,極快地掠過一絲真正的訝異。她仔細地審視熙蒙,目光從他平靜的臉龐滑到他自然垂落的手,再到他站立的姿態,彷彿在重新評估一件之前被低估的藏品。

他站在那裡,身姿並不魁梧強悍,卻有一種內斂的、沉靜的力量感。那雙眼睛直視著她,裡麵冇有恐懼,冇有乞求,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味。

“哦?”林簡微微挑起了眉毛,聲音裡褪去了一些冰冷,“你現在還有心思想這個?”她的目光在他頸間的項圈上掃過,暗示意味十足。

“為什麼不?”熙蒙向前踏出了一步。

這一步精準地侵入了林簡安全距離。這一步邁出,他頎長的身形瞬間在林簡麵前投下極具存在感的陰影。

他的動作依舊保持著一種優雅,甚至帶著幾分閒適,彷彿不是在囚籠,而是在某個私人俱樂部的走廊。使得這突如其來的靠近充記了難以言喻的侵略性。

“生意是生意,誠信為本。”他重複道,聲音低沉而平穩,目光卻像最精細的探針,牢牢鎖住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然後,他再次微微傾身。這個動作使得他額前那幾縷微卷的黑髮幾乎要掃到她的前額,挺直的鼻梁線條在近距離下更具壓迫感。他刻意將聲音壓得更低,成了一種隻有兩人能聽見的私語,帶著磁性的震顫,輕輕敲打在她的耳膜上:

“況且……”他刻意停頓,目光從她的眼睛緩緩滑過她的唇瓣,再重新迎上她的視線,節奏掌控得恰到好處,帶著一種磨人的緩慢,“我現在不是正有大把的、無人打擾的時間……可以和你慢慢地、好好地……詳談了嗎?”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氣聲送出,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拂過她的皮膚。

他的舉動大膽至極,早已逾越了囚徒與看守之間應有的界限。這不再僅僅是挑釁或試探,更帶上了某種曖昧不明的、危險的**意味。他將她半困在他與冰冷的牆壁之間,儘管他雙手依舊隨意地垂在身側,並未真正觸碰她。

林簡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下,那雙深邃眼眸裡翻湧的是混合了挑戰、探究與一種近乎掠奪的興趣。

林簡迎著他的目光,眼中那抹興味變得更濃,彷彿終於看到了值得她稍微費點心思的戲碼。她的視線細細描摹過他的眉眼。

熙蒙看著她眼中那份被點燃的興趣,知道這步險棋,他走對了。他成功地讓她看到了另一個熙蒙——不是熙旺的弟弟,不是一個簡單的獵物,而是一個或許能帶來意外樂趣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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