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複當年舊時人 第113章 告皇帝 宮內搜查
禦書房內，趙擎正伏案批閱奏摺。
孟德福輕步上前，低聲稟道：“皇上，昭陽宮的宮女青杏求見，說有要事稟報。”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驚擾這滿室的肅穆。
趙擎筆尖一頓，眉頭扭轉：“青杏，她不是婉嬪的貼身宮女嗎，何事如此著急，難道是婉嬪出了什麼意外？”
沈晨夕的宮女急著來稟報要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沈晨夕有危險，否則那宮女何必如此心急。
孟德福搖搖頭，額前的皺紋更深了些：“奴纔不知，但那青杏神色慌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似乎有大事。”
趙擎擱下朱筆，筆杆與硯台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淡淡道：“宣。”
孟德福出去片刻，青杏便低著頭快步走進禦書房，她一進門便“撲通”跪下，額頭抵在冰涼的地上，聲音有些顫抖：“奴婢叩見皇上！”
趙擎打量著這個瑟瑟發抖的宮女，見她肩膀微顫，似是恐懼至極，便問：“何事如此慌張，把你急成這樣？”
青杏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眼中含淚：“皇上，奴婢……奴婢實在不敢隱瞞，事關重大，奴婢不得不來向皇上稟報！”
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又透著股堅決。
趙擎眯了眯眼，身子微微前傾：“說。”
雖然他的話隻有一個字，卻重若千鈞，怎麼說，那可是關係到身家性命的。
青杏咬了咬唇，似下定決心般道：“奴婢發現……婉嬪娘娘在宮中行巫蠱之術！”
“你說什麼！”趙擎猛地拍案而起，案上茶盞被震得叮當作響。
巫蠱之術乃是宮中大忌，曆朝曆代皆視為謀逆大罪，輕則廢黜，重則賜死。先帝在時，也曾發生過巫蠱案，牽連數百人之多。
青杏聲音哽咽：“奴婢前幾日見娘娘手中拿著一個布偶，還往上麵紮針，像是在詛咒彆人，奴婢勸娘娘彆這麼做，可娘娘卻不聽，還說有皇上寵著，不會有事。”
趙擎盯著青杏，目光銳利如刀：“你既為婉嬪的貼身宮女，為何不替她隱瞞，還要跑到朕的麵前告發她？”
青杏渾身一顫，眼淚簌簌落下：“奴婢雖為娘娘身邊的人，忠於娘娘，但更忠於皇上，娘娘平日待奴婢不薄，可此事關乎國法宮規，奴婢萬萬不敢徇私，包庇娘娘，而且，奴婢也不想讓娘娘繼續錯下去。”
趙擎道：“你這丫頭，倒是深明大義。”
青杏低著頭，隻能看見趙擎明黃色龍袍的一角，和那雙繡著金線的龍靴。
趙擎沉吟片刻，手指無意識地敲擊案麵，緩緩道：“你說婉嬪行巫蠱之術，可有證據？”
青杏連忙道：“奴婢親眼所見，那巫蠱娃娃上麵寫著……寫著貴妃娘孃的生辰八字，隻是奴婢不知娘娘將巫蠱娃娃放在了何處。”
趙擎眸色一沉，手指微微收緊。
若沈晨夕真敢使用巫蠱之術詛咒黃貴妃，那便是死罪，但沈晨夕素來膽小，怎會做這種事？
可青杏是沈晨夕身邊的宮女，她也沒有理由陷害自己的主人。
趙擎仍然不相信沈晨夕會做這種事。
他沉默半晌，終於開口道：“那好，朕便隨你去昭陽宮一探究竟，看看婉嬪有沒有行巫蠱之術。”
趙擎帶著孟德福及幾名太監前往昭陽宮，剛踏入宮門，便見容妃攜一眾宮人匆匆趕來，裙裙翻飛，珠釵亂顫。
“臣妾參見皇上。”容妃福身行禮，鬢邊的金步搖隨著動作輕輕晃動：“臣妾聽聞昭陽宮出了事，特意帶人來看看。”
趙擎掃了她一眼：“你的訊息倒是靈通，這麼快就知道了。”
容妃笑容不變：“臣妾也是擔心婉嬪妹妹，若真有人陷害她，臣妾也好替她作證，畢竟，她向來是最講規矩的。”
趙擎不置可否，徑直進入昭陽宮。
此時，沈晨夕、白桃、烏梅三人剛從禦花園回來，遠遠便見昭陽宮外站滿了侍衛，氣氛凝重得幾乎讓人窒息。
“怎麼回事？”沈晨夕腳步一頓，語氣中帶了幾分不安，麵色卻仍如往常。
白桃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低聲道：“娘娘，看這架勢，怕是裡麵出什麼事了。”
烏梅皺起眉頭：“難道是青杏她……”
話未說完，便被沈晨夕用一個眼神製止，後半句話沒有出口。
沈晨夕眸色一沉，加快腳步上前。
她見到趙擎，微微福身：“陛下，臣妾不知陛下駕到，有失遠迎，望陛下見諒。”
趙擎見沈晨夕神色如常，沒有半分慌亂，心中疑慮更深，淡淡道：“朕聽聞昭陽宮內藏有禁物，特來檢視，愛妃……你可知道些什麼嗎？”
沈晨夕眼中閃過一絲困惑：“禁物……臣妾不知，剛才，臣妾和白桃她們在禦花園中，並未聽見什麼有關禁物的訊息。”
容妃上前一步，冷笑道：“婉嬪妹妹，你的貼身婢女青杏都已經在皇上麵前告發你了，你還裝什麼？”
沈晨夕猛地看向青杏，後者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
“青杏，你做了什麼？”沈晨夕問。
青杏“撲通”跪下，哭道：“娘娘，奴婢……奴婢實在不忍心看您一錯再錯，這才向皇上說明緣由，您彆怨奴婢，奴婢也是在幫您啊！”
沈晨夕麵上仍維持鎮定，她轉向趙擎，說道：“陛下，臣妾實在不知青杏所言何事，但臣妾問心無愧，陛下若要搜查，臣妾絕無異議。”
趙擎深深地看了沈晨夕一眼，目光在她臉上停留許久，終於揮了揮手：“搜！”
太監們迅速分散搜查，鞋底踏出來的聲音雜亂無章。有人掀開箱子，有人挪動笨重的櫃子，瓷器相碰的清脆聲響不斷傳出。
青杏跪在沈晨夕腳邊，低聲道：“娘娘，趁東西還沒有搜出來，您……您不如向皇上認罪，或許……或許皇上還能從輕發落，奴婢不想看著您去死啊。”
她表麵上是在勸沈晨夕承認自己的過錯，爭取減輕處罰，實際卻是想讓沈晨夕死得更快。
給了機會都不認錯，等那東西搜出來，可就晚了。
巫蠱娃娃就在沈晨夕的床底下，皇帝來的時候，沈晨夕等人還在禦花園蕩鞦韆，根本沒有機會將那樣東西銷毀。
更何況，沈晨夕不知道巫蠱娃娃放在哪裡，眾目睽睽之下，她也沒辦法使詐。
沈晨夕垂眸看著青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認錯，本宮何錯之有？”
青杏咬牙道：“娘娘，您不該嫉妒貴妃得寵，行巫蠱之術，巫蠱之術乃殺頭大罪，若真搜出來，您就完了呀！”
沈晨夕淡淡道，目光掃過不遠處正在翻找的侍衛：本宮倒要看看，誰能栽贓本宮。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沈晨夕的目光掃過不遠處正在翻找的太監：“本宮從未行什麼巫蠱之術，你怎麼能隨口瞎說。”
青杏道：“娘娘，奴婢是為您好，您就認了吧，奴婢隻希望您平平安安的。”
這個時候，她必須表現出對沈晨夕的忠心，一旦對沈晨夕有惡意的傾向，皇帝就會懷疑是她動的手腳。
沈晨夕對趙擎說：“陛下，臣妾從未行巫蠱之事，不知青杏為何要如此認定。”
趙擎負手而立：“也許是有什麼誤會吧，等搜完就知道了。”
容妃在一旁笑道：“婉嬪，若真有人陷害於你，為何偏偏是你的貼身宮女告發，她應該處處維護你，幫你隱瞞才對啊。”
沈晨夕沒有回話。
“找到了，在床底下。”一名太監趴在地上，目光落在床底的角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