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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複當年舊時人 第27章 指揮使 人心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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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桃見沈晨夕這幾日有些勞累,開口問道:“主子,奴婢看您氣色不太好,可否要吃些東西補補身體?”

沈晨夕點頭:“好,那你去準備吧,我正好有些渴,弄點有湯的,彆太油膩。”

“是。”白桃轉身出門。

沈晨夕感覺有些睏意,遂躺在床上小睡,剛睡著不久,便做了個夢。

她夢見容妃罵姚貴人是個蠢貨,竟然連個小小的采女都收拾不了,反而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留下也沒什麼用處,吩咐宮女對姚貴人一頓拳打腳踢……

就在沈晨夕做夢的時候,白桃為沈晨夕準備了一碗鴿子湯,端在手裡,小心翼翼地走著。

鴿子湯表麵漂著幾粒鮮紅的枸杞,在清澈的湯水中沉沉浮浮。

“主子這幾日勞耗心神,這湯該能讓她緩一緩。”白桃心中暗想。

轉過一道拐角,白桃突然感到有人向自己襲來。她猛地抬起頭,隻見一個黑影站在自己麵前,嚇得她差點打翻手中的湯碗。

“曹……曹指揮使?”白桃認出了來人,正是玄衣衛指揮使曹逸。他生得高大,比白桃高出一個頭,從上往下俯視,有種強烈的壓迫感。

曹逸的麵上帶有幾分冷酷,他道:“你就是沈采女身邊的宮女吧。”

白桃不敢撒謊,點頭稱是。

曹逸伸出手,遞給她一張折疊整齊的紙條。

“你把這個交給沈采女。”他的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隻能讓她一人看,否則,就趁早想好自己要埋在哪兒。”

白桃的手微微發抖。

曹逸的手段以狠辣著稱,聽說落在他手裡的罪犯,沒幾個能熬過去。

後宮的一些嬪妃,其父在朝中做官,如果他們犯了錯,也有可能落在曹逸手中,被他嚴刑拷打,因此,那些嬪妃都要給他幾分薄麵,免得他借機為難自家父親。

“是,奴婢記下了。”白桃低頭應道,迅速將紙條藏入袖中。

曹逸不能在後宮久留,他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由此可見,他武藝高強,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一個人,也能夠做到。

白桃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繼續向含玉殿走去。

殿內,沈晨夕已從睡夢中醒來,她倚在窗邊的軟榻上,手中把玩著一枚白玉棋子,陽光從窗戶照進,將她的側臉鍍上層金色光暈。

“主子,鴿子湯到了。”白桃將湯碗輕輕放在榻邊的小幾上,又從袖中取出那張紙條:“還有,曹指揮使讓奴婢帶給您的,請主子過目。”

沈晨夕的手指一頓,白玉棋子“嗒”的一聲落在地上。

“曹指揮使……”沈晨夕回憶片刻:“你是說玄衣衛的指揮使?”

“沒錯,就是玄衣衛指揮使,曹逸。”白桃道。

“曹逸?”沈晨夕接過紙條,指尖在紙麵上輕輕摩挲:“他何時找的你,跟你說了些什麼話?”

“他就在奴婢來的時候突然出現,嚇了奴婢一跳。他隻說把這個交給您,讓您一人看。”白桃說。

沈晨夕展開那張紙條,紙上的字跡工整有力。

“容妃與皇後非等閒之輩。兩年前,林貴人因與容妃爭寵,暴斃宮中;一年前,周嬪得罪皇後,不出半月,其父被彈劾貪汙,全家流放,周嬪失足落井;兩月前,安國公得罪容妃,滿門誅殺,嫻嬪難產,血崩而亡。與容妃及皇後為敵者,十死無生。”

沈晨夕仔細檢視每一個字,當看到“安國公得罪容妃,滿門誅殺,嫻嬪難產,血崩而亡”這段話時,心中頓時激起一團怒焰。

她彷彿聽見自己的姐姐在呼喚,要讓她儘快報仇雪恨。

沈晨夕端起鴿子湯時,湯已經有些涼了,表麵凝了一層薄薄的油膜。她突然沒了胃口,又將湯碗放下。

“白桃。”沈晨夕喚道。

白桃立刻回應:“主子有何吩咐?”

“玄衣衛指揮使曹逸,他是什麼來曆?”沈晨夕看著白桃:“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曹逸的舉動,讓沈晨夕感覺有些不安。

白桃思索片刻,說道:“聽聞曹指揮使在入宮之前,曾經被人追殺,險些喪命,但不知被誰救了,他進宮之後,深得皇上信任,很快就升到指揮使一職。”

沈晨夕沒有往深處去想,隻問:“他和容妃及皇後那些人,可有往來?”

“這……”白桃猶豫了一下:“曹指揮使與容妃好像是見過幾次麵,但奴婢也是聽說的,不知真假。

沈晨夕沉默片刻,從匣子中取出一張紙,緩緩展開,這是她上次親手繪製的後宮關係圖。

曹逸雖非後宮之人,但或許與哪些人有親密的關係,是一夥的。

她用筆在空白處畫了一隻威風凜凜的老虎,代表曹逸。那隻代表容妃的狐狸與老虎可能有關係,沈晨夕在兩者之間劃了條拇指大小的短線。

白桃不知沈晨夕覺得無聊還是有特彆的興趣,今天畫這個,明天畫那個。

“虎為百獸之王,凶猛難馴,不好對付,狐假虎威,狐狸隻是狡猾,可虎卻是直接傷人,沒有虎,狐狸就借不了它的威。”沈晨夕心中暗想。

如果曹逸是容妃的人,那他把這張紙條交給自己,目的就是警告、恐嚇。

看吧,跟她們作對的人,要麼暴斃,要麼死得稀裡糊塗,你要是跟她們作對,下場就和紙上說的這些人一樣,還是少打歪主意為好。

但仔細想想,也有不對勁的地方,曹逸這麼做,對於容妃等人來說,並無明顯的好處,容妃不可能讓曹逸做這種事。

而且,曹逸說這紙條隻能讓沈晨夕一人看,表明容妃很可能不知道這回事。

曹逸究竟要乾什麼?

沈晨夕不敢馬虎,無論曹逸在打什麼主意,是否與容妃和皇後等人一夥,隻要他阻礙到自己的複仇計劃,就不得不想辦法鏟除。

與她們作對,十死無生?

沈晨夕不信這個邪,容妃已經敗給自己一次了,她並非天下無敵的人物。

十死無生,不是和她們作對的人十死無生,而是她們這些殘害無辜的人十死無生,一個也彆想逃。

“白桃,你說曹逸是突然出現的?”沈晨夕問道。

“是,就像從地底下冒出來一樣。”

沈晨夕尋思,他為何要親自送紙條,突然出現,看上去就是在躲避宮中的耳目,隱隱有幫助自己,提醒自己的意思。

可自己剛進宮,跟他又不熟,雙方無利益捆綁,他有什麼理由幫自己?

沈晨夕很會看人,但這曹逸,她卻有些看不懂。

她拿起那張紙條,在燭火上點燃,看著它化為灰燼,內心默唸:“我既然入了這深宮,就沒打算走回頭路,鹿死誰手,咱們走著瞧!”

“主子,這鴿子湯涼了,奴婢給您熱一熱。”白桃道。

沈晨夕頷首:“去吧。”

白桃端著鴿子湯退出。

沈晨夕獨自站在窗前,想起了家中的慘劇。父親、母親、兄長,一個接一個倒在血泊中……

而她躲在閨房裡,僥幸逃過一劫。

夜風微涼,沈晨夕用過晚膳後,便上床歇息了。

趙擎今晚宿在黃貴妃處,沈晨夕倒感覺輕鬆許多,能靜下心來思考問題。

她現在能信任,能用的人,隻有白桃,僅憑這點力量,要鬥倒容妃和皇後,難如登天。

除了白桃,還在浣衣局乾活的烏梅也是個可信之人,隻不過她比較單純,用處不大,但作為進宮後的第一個朋友,帶在身邊,讓她幫忙做些輕便的活也不錯。

要增添宮女,首先得晉升。

沈晨夕仔細盤算著計劃,是時候離開采女這個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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