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複當年舊時人 第159章 危機臨 滴血驗親
寢宮內一片死寂，良久，沈晨夕緩緩轉過身：“臣妾明白了，臣妾願意配合驗證，不為彆的，隻為不讓陛下為難，讓大臣們沒有藉口向陛下發難。”
趙擎微微一怔，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為沈晨夕會哭，會無法接受孩子剛生下來就被人懷疑身份，卻沒想到，她如此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侮辱性的要求。
“夕兒……”趙擎心中一痛，聲音不自覺地帶著絲顫抖：“朕答應你，證明你清白之後，朕會好好補償你，散佈流言者，朕也絕不輕饒！”
說罷，他快步上前，將沈晨夕緊緊摟在懷中，動情地吻著她的額頭。
就在這時，搖籃裡的趙忱突然哭了起來，哭聲尖銳，他彷彿預感到了即將降臨在自己身上的風暴。
沈晨夕立刻鬆開趙擎，急忙抱起趙忱，溫柔地安撫著：“不哭，不哭，母妃抱，母妃抱，艱難險阻，我們都會闖過去……”
趙擎走到沈晨夕身邊，伸手撫摸趙忱的小臉，眼中滿是心疼：“夕兒，朕彆無選擇，若不驗，宮中流言永遠不會停止，若驗了，至少能還你清白，最終感到羞愧的，還得是他們。”
沈晨夕抬眼看他：“臣妾明白，為了忱兒的未來，臣妾毫無怨言。”
趙擎艱難地說出安排：“兩日後，滴血認親，你哪兒也彆去，省得那幫人又借著這個由頭說三道四。”
沈晨夕輕輕點頭，淺笑道：“陛下相信臣妾就好。”
承乾宮內，容妃聽完喜鵑的彙報，紅唇勾起一抹冷笑：“好，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皇上果然準備要驗親了。”
她似乎已經看到了沈晨夕身敗名裂的場景，頗有些得意。
“娘娘，宸妃詭計多端，她知道要滴血認親，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喜鵑說道。
“給本宮派人盯緊昭陽宮，她身邊隻有烏梅和白桃兩個丫頭，很容易看住，絕不能讓她們有機會做手腳。”容妃磨了磨牙。
“奴婢都已經安排好了，昭陽宮外，十二個時辰都有人盯著。”喜鵑得意地說。
容妃走到銅鏡前，欣賞鏡中的自己：“本宮看她這次還能怎麼辦？”
時光匆匆，轉眼間就到了驗親當天。昭陽宮內氣氛凝重。
準備工作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這幾日，沈晨夕等人待在屋內，沒有和外界接觸，對於滴血認親，也無法動什麼手腳。
趙擎端坐於主位，神色嚴肅。
皇後攜六宮嬪妃分列兩側，容妃站在最前排，看向沈晨夕的目光中帶著無儘的嘲諷。
一名太監拿著托盤走進來，將其放於案上。
托盤裡邊，放有滴血驗親所用的一碗清水、一枚銀針和一把小刀。
銀針是給趙忱取血用的。
容妃暗想：“這小賤人死到臨頭，居然還裝得若無其事，待會兒看你怎麼哭。”
趙擎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趙忱，小趙忱似乎感受到滿屋子那緊張的氣氛，開始不安地扭動起來，小手在空中胡亂揮舞。
苗太醫上前幾步，恭敬地說道：“一切準備就緒，請皇上示下，是否可以開始滴血認親。”
趙擎緩緩點頭，聲音低沉：“那就開始吧。”
苗太醫手持銀針，恭敬地站在一旁：“請小皇子先取血。”
沈晨夕將趙忱抱至苗太醫麵前，露出他的小手，放在碗的上方，輕聲哄道：“寶寶彆怕，痛一下就會過去。”
苗太醫迅速動手，用銀針刺破趙忱的指尖。
趙忱吃痛，頓時“哇”地一聲大哭起來，聲音撕心裂肺，小臉漲得通紅。
一滴血滴入碗中清澈的水裡，鮮紅的血珠在水中緩緩散開。
沈晨夕心疼地摟緊自己的孩子，低聲安慰：“不哭，不哭，過去了，過去了，忱兒是男子漢，不怕疼，不怕疼……”
她試圖用自己的愛撫平孩子的傷痛。
趙忱沒哭多久，果然停下不哭，隻是眼裡還噙著淚花，可憐巴巴地看著沈晨夕。
沈晨夕尋思，這孩子大概是繼承了曹逸的虎狼之風，強壯男人生的，總不會太弱。
“請皇上滴血。”苗太醫將小刀呈給趙擎。
孟德福同時將碗呈到趙擎麵前。
趙擎接過小刀，毫不猶豫地在食指上使勁一劃，鮮血湧出，滴入碗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碗清水上。
兩滴血在水中緩緩靠近，卻始終沒有融合，它們各自分散，涇渭分明。沒有融合，就說明趙忱不是趙擎的兒子。
殿內一片嘩然，嘈雜的聲音如同洶湧的潮水。
趙擎猛地站起身，大驚失色：“不可能，這不可能！”
“哎呀，這果然不是皇上的骨肉。”容妃尖叫出聲，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血不相融，這野種分明不是皇家血脈，宸妃欺君罔上，罪不容誅啊！”
皇後震驚地看向沈晨夕：“宸妃妹妹，這……你還有何話說？”
沈晨夕麵色蒼白，踉蹌著後退兩步，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猛地轉向趙擎：“陛下，忱兒真的是您的孩子啊！”
趙擎死死盯著那隻碗，雙手顫抖，他的眼中交織著痛苦和失望，原本還想著會有奇跡出現，但那血完全沒有要相融的樣子。
再等下去也是沒有意義的。
“請皇上嚴懲奸妃，以正宮規！”容妃大聲說道。
其他嬪妃也紛紛附和：“請皇上嚴懲奸妃，以正宮規！”
“陛下，臣妾冤枉，忱兒確是陛下骨肉，這其中必有蹊蹺。”沈晨夕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委屈，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容妃不怒反笑，臉上的嘲諷更加明顯：“血不相融，這是鐵證，你就算哭死自己，也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趙擎轉頭問沈晨夕。
證據擺在眼前，他也難以相信這孩子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沈晨夕搖頭，淚水如斷線珠子般滾落：“沒有彆人，從來都沒有彆人，陛下，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忱兒確是陛下骨肉，這其中必有蹊蹺啊！”
容妃上前道：“皇上，沈氏穢亂宮闈，混淆皇室血脈，請皇上立即處死這對母子。”
她真擔心趙擎一時心軟，饒沈晨夕一命。她的目標是要沈晨夕死，永絕後患。
趙擎走到沈晨夕麵前，痛苦道：“說實話，告訴朕，這究竟是誰的孩子，你若是被他人脅迫，與其發生關係，朕可以饒過你，也可以饒過你的孩子。”
沈晨夕仰起頭，淚眼朦朧：“陛下，臣妾所言句句屬實，忱兒是您的骨肉，若有半句虛言，臣妾甘願天打雷劈。”
世上沒有神靈，沈晨夕不怕拿自己的命發毒誓。
“那這驗血結果……你如何解釋？”趙擎質問道，他的眼中滿是疑惑和不解。
沈晨夕搖頭：“臣妾不知該如何解釋。”
趙擎閉了閉眼，長歎一口氣：“來人，將宸妃暫時關押起來，待朕查明姦夫是誰，再行處置，小皇子……先交給嬤嬤照看。”
沈晨夕將趙忱交給白桃：“保護好小皇子。”
就在侍衛要上前帶走沈晨夕時，沈晨夕突然發瘋似的撲向那驗親用的碗：“臣妾不信，忱兒是陛下的孩子，臣妾不信血會不相融。”
她捧起碗，仔細端詳，裡麵的血確實沒有相融。隻不過，她在捧碗的時候，手指上有種滑膩的感覺。
“陛下，這碗壁上有油漬！”沈晨夕突然高聲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