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複當年舊時人 第161章 再驗親 扳倒容妃
沈晨夕所說的話擲地有聲,回蕩在殿內的每一個角落。
她目光堅定地望向趙擎,等待他回應。
趙擎凝視著沈晨夕,心中一陣抽痛。
“好,既然夕兒要求再驗一次,那就再驗一次,讓有心之人徹底死心。”趙擎沉聲道:“朕親自準備器具,保證乾乾淨淨。”
容妃的臉色瞬間變白,她下意識地後退半步:“皇……皇上。”
“怎麼,不是你提出來要再驗一次嘛,宸妃忍受委屈答應你的要求,你現在卻又打消主意了?”趙擎對容妃前後矛盾的表現十分不滿。
驗或不驗,都快隨她的心情決定了。
“容妃不是一直要驗嗎,又不是驗你的孩子,你怕什麼?”沈晨夕淡淡地說。
“胡說。”容妃強撐著挺起胸膛:“本宮有什麼好怕的。”
她擔心的,倒不是沈晨夕能通過滴血認親這一關,而是沈晨夕表現得毫無畏懼,她總感覺有什麼陰謀,對自己可能不利。
趙擎不再多言,直接說:“速速去取一隻全新的碗,清水要從井中打上來,朕親自監督檢查。”
殿內,嬪妃們噤若寒蟬。
皇後坐在首位,目光在沈晨夕和容妃之間遊移。
沈晨夕的目光落在懷中熟睡的趙忱身上,嬰兒小臉粉嫩,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新的用具取來,趙擎全程監看,確認碗壁沒有油漬,沒有其他不應該有的東西,碗中的清水也是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雜質。
“都給朕看清楚了。”趙擎環視眾人:“沒有任何人有機會做手腳。”
殿內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隻碗上。
“既無異議,那就開始吧,這次,朕親自來,你們就在邊上看著吧。”趙擎挽起龍袍的袖子。
他拿起一根銀針,先在燭火上烤了烤,然後走向沈晨夕懷中的趙忱。趙忱似乎感應到什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沈晨夕輕輕拍撫著孩子的背,柔聲哄道:“忱兒乖,再忍一下就好。”
趙擎執起趙忱的小手,用銀針刺破他的指尖,一滴鮮紅的血珠滲出,落入碗中,在水麵激起細微的漣漪。
接著,趙擎又刺破自己的手指,他的血滴緊隨其後,落入碗中。
容妃死死盯著那隻碗,彷彿要用目光在上麵燒出一個洞來。她在心中默唸:“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相融……”
兩滴血在水中緩緩下沉,彼此靠近……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慢慢地,兩滴血在水中旋轉擴散,然後竟融為一體。
“不可能,這不可能!”容妃尖叫出聲,踉蹌著後退,撞翻了身後的一把椅子。
沈晨夕卻是如釋重負。
趙擎看著碗中相融的血液,先是大喜,然後大怒。他轉過身,目光射向容妃:“現在結果已明,你還有何話可說?”
容妃麵如死灰,嘴唇顫抖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她撲到碗前,緊緊盯著那已經融合的血液,捧起碗,使勁搖晃,彷彿要強行將它們重新分開。
但她越晃,那血卻似乎融合得更密了
容妃聲音嘶啞:“這野種明明不是……怎麼會……”
她指著沈晨夕,叫道:“是她,一定是她做了什麼手腳。”
趙擎冷笑一聲:“朕親自準備的碗,親自盯著他們,親自取的血,你在說誰做手腳,是朕做手腳隱瞞真相嗎?”
容妃語塞。
殿內的嬪妃們竊竊私語,投向容妃的目光充滿鄙夷和幸災樂禍,甚至曾經依附於她的幾個低位嬪妃也悄悄地退後幾步,生怕被她牽連。
後宮的局勢已經變了,自從沈晨夕得寵,容妃便逐漸失去往日的風光,如今更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想要過好日子,指望不上她。
沈晨夕緩步上前:“陛下,臣妾清白已證,請陛下為臣妾和忱兒做主,嚴懲陷害臣妾與忱兒之人。”
她的聲音輕柔,卻給容妃最後的希望重重一擊。
趙擎眼中滿是愧疚和憐惜:“夕兒放心,朕會為你做主,彌補你今日所受一切委屈。”
說完,他轉向容妃,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容妃,你可還記得你曾說過,若證明宸妃清白,你要怎樣?”
容妃癱坐在地,華麗的衣裙散亂開來,哪還有半點往日的高傲模樣:“皇上,臣妾若證明宸妃清白,臣妾願任憑皇上處置,可臣妾也是一片忠心啊!”
“一片忠心。”趙擎怒極反笑:“你所謂的忠心就是誣陷嬪妃與皇嗣,擾亂後宮?”
容妃向前膝行幾步,抓住趙擎的龍袍下擺:“皇上,臣妾知錯了,求皇上看在臣妾侍奉多年的份上……”
“晚了!”趙擎一腳踢開她:“朕讓你協理六宮,你卻借機打壓其他嬪妃,以前的事,朕看在你侍奉多年的份上,沒跟你計較,可你非但不知收斂,還變本加厲,朕若不處置你,便愧對宸妃。”
他轉向孟德福:“傳朕旨意,宮女喜鵑在驗親碗具上做手腳,意圖陷害宸妃,罪無可赦,即刻杖斃,容妃誣陷皇嗣,擾亂宮闈,著即廢為庶人,打入冷宮!”
喜鵑聞言,發出聲淒厲的哀嚎:“娘娘救命,娘娘救救奴婢啊!”
容妃無動於衷,她連自己都救不了了。
兩名粗壯的太監上前拖起喜鵑,喜鵑掙紮著,哭喊著,卻無人理會。她被按在殿外的長凳上,板子重重落下。
沈晨夕彆過臉去,將趙忱緊緊摟在懷中,不讓他看到這殘酷的一幕。
板子落在肉體上的悶響伴隨著淒厲的慘叫,一聲聲傳入殿內。喜鵑的求饒聲漸漸微弱,最終再無聲息。
容妃眼睜睜地看著最忠心的喜鵑被打得血肉模糊,氣絕身亡。
“把她帶下去。”趙擎厭煩地揮手。
容妃被拖走時,突然發瘋似的掙紮起來:“不,本宮不去冷宮,不去,不去……”
她的尖叫漸漸遠去,殿內終於恢複平靜。
“夕兒受委屈了。”趙擎看向沈晨夕,眼神柔和下來。
他伸手輕撫沈晨夕的臉頰,為她拭去淚水,然後轉向眾人,聲音洪亮道:“宸妃沈氏,賢良淑德,為朕誕育皇嗣有功,今又蒙受冤屈,朕心甚愧,故晉封為宸貴妃。”
沈晨夕盈盈下拜:“臣妾謝陛下恩典。”
趙擎扶起沈晨夕,溫聲道:“想要什麼賞賜,儘管開口。”
沈晨夕垂眸淺笑:“能為陛下分憂,是臣妾的本分,不敢求賞,陛下隨意給些東西就好。”
“那就賜南海珍珠十斛,蜀錦百匹,黃金百兩。”趙擎果真隨意說了些賞賜之物。
“謝陛下。”沈晨夕再次行禮。
眾嬪妃紛紛道賀:“恭喜貴妃娘娘!”
皇後麵帶微笑上前:“妹妹受苦了,日後若再有人汙衊妹妹,本宮第一個不答應。”
“多謝皇後娘娘關懷。”沈晨夕恭敬道。
皇後表麵高興,心裡卻恨沈晨夕入骨,容妃倒台,她們之間的聯盟宣告瓦解。沈晨夕成為宸貴妃,對她已形成直接的威脅。
有了趙忱,太子趙瑞不再是唯一的皇子,下一步,沈晨夕就該爭奪後位了,皇後再怎麼能忍耐,也無法坐視沈晨夕和趙忱搶奪她和太子的位置。
趙擎見事情已了,便道:“都散了吧,貴妃需要休息,你們也彆再打擾她。”
眾人紛紛告退。
沈晨夕將熟睡的趙忱輕輕放在搖籃裡,長舒一口氣。
烏梅關好門窗,問道:“娘娘,小皇子並非皇上骨肉,那血怎會相融?”
“方纔白桃抱他的時候,已經在他手指上抹了混有明礬的水。”沈晨夕平靜地說:“明礬溶於水後,能使任意兩滴血相融,所以,即便不是親生,也能相融。”
“明礬,娘娘是什麼時候弄到手的?”烏梅有些疑惑。
這幾天容妃派人緊盯著,她們根本拿不到想要的東西
沈晨夕道:“已經很久了,本宮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出,自然未雨綢繆,先做了準備,就等容妃自己提出來呢。”
烏梅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白桃笑道:“娘娘神機妙算,那容妃恐怕到死都想不明白,為什麼第二次驗親結果會不一樣。”
“第一次驗親失敗,是因為碗上有油,她卻不知道,那油也是我們的人抹的。”沈晨夕說。
油確實是在喜鵑房中發現,卻並不是喜鵑塗抹在碗上的。
烏梅恍然大悟:“所以,這一切都是娘娘您設的局?”
“沒錯,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局。”沈晨夕輕笑:“她陷害朝廷忠良,那本宮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也知道被冤死的滋味。今日若不是我們早有準備,現在被打入冷宮的,就是本宮了。”
她看向趙忱,輕聲說道:“孩兒,母妃定會為你掃清一切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