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複當年舊時人 第173章 婆媳爭 太後垂簾
皇帝昏迷不醒,早朝沒人上,奏摺沒人批,國事沒人決斷,朝中很快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
某日黎明時分,養心殿外聚集了數十位朝臣,他們低聲交談著,臉上滿是憂慮。
皇帝突然昏迷,太子尚未成年,還沒有獨立操縱帝國權柄的能力,朝政陷於停滯。這個時候,必須有人臨朝稱製,讓帝國平穩執行下去。
孟德福站在殿門外,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群比他還要焦急的大臣。
“哎呀,孟公公,你倒是說句話呀,陛下情況究竟如何?”戶部尚書王常安率先發問,他有好幾份奏摺等著批複,事關嚴重的賦稅問題,實在等不及了。
前任戶部尚書因秦貴人誣告沈晨夕而受牽連,已被罷免。王常安剛坐上戶部尚書的位置,辦起事來十分賣力。
“王大人,太醫說陛下是急怒攻心,傷了心脈,要十天半個月才能醒。”孟德福道。
“國不可一日無君啊,難道我們就這樣等著!”兵部侍郎拍腿歎息。
“諸位大人稍安勿躁。”禮部尚書捋著胡須道:“依老臣之見,當請太後娘娘垂簾聽政,暫理朝綱。”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多數大臣的附和。
雖說他們不怎麼讚同後宮乾政,但如今形勢嚴峻,請太後出麵,也是沒辦法的事。
群臣請求太後出麵主持朝政,太後在宮女的攙扶下來到金鸞殿。
眾臣立即跪拜行禮:“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位愛卿請起。”太後聲音沉穩。
禮部尚書上前一步:“太後娘娘,國不可一日無君,現如今,陛下昏迷不醒,太子年幼,臣等懇請太後垂簾,以安社稷。”
太後的目光掃過眾臣:“諸位愛卿都是這個意思?”
“臣等附議。”大殿內響起一片附和聲。
太後端坐在珠簾之後,輕輕撥動手中佛珠,故作謙虛道:“哀家年老體衰,恐難當此重任。”
“宮中唯有太後娘娘德高望重,若太後娘娘難當此重任,還有誰能挑下這重擔?”禮部尚書道。
太後沉吟片刻:“既如此,那哀家便勉為其難,暫代皇上處理朝政,待皇上龍體康複,即刻歸還大權。”
“太後娘娘聖明!”群臣齊聲高呼。
刑部尚書出列奏道:“太後娘娘,臣有一事請教,皇後與齊王之事,當如何處置?”
朝堂上頓時一片嘩然。
禦史出列道:“太後娘娘,皇後失德,理當廢黜,然廢後乃國之大事,需由陛下親定,臣以為,皇後可繼續幽禁,待陛下蘇醒,再行定奪。”
“禦史大人此言差矣,皇後與親王私通,此乃十惡不赦之大罪,豈能拖延?依律,當立即廢後,拖延不決,反倒有損皇家威嚴。”
“臣以為,皇後與齊王之事,或有冤情,將來太子繼位,那皇後便是太後,不可輕言廢黜。”
朝臣們很快分成幾派,爭論不休。
太後抬手,示意眾臣安靜:“諸位愛卿,皇後乃是一國之母,齊王亦是皇親,此事關係重大,確需慎重,不如暫且維持現狀,待查明真相再議。”
眾臣見太後表態,不敢再多言,太後又囑咐了幾句朝政安排,便宣佈退朝。
至於齊王趙湛被人救走的事情,太後已經聽到一些訊息,趙湛也是太後的兒子,他能平安離開京城,太後自然高興。
有趙湛在,將來太子登基,也會更加順利些。皇帝若是撐不住,齊王就是她穩坐高位最大的倚仗。
隻是趙湛仍為戴罪之身,太後並不想讓大臣們知道這件事,因此一個字也沒提。
沈晨夕站在昏迷的趙擎身邊,吩咐白桃:“傳本宮懿旨,調一隊禁衛軍過來,加強養心殿的守衛。”
白桃迅速行動,不到半個時辰,近百名全副武裝的禁衛軍便將養心殿團團圍住。他們身著鐵甲,腰佩長刀,神情肅穆。
“娘娘,這樣是否有些不妥?”烏梅小聲問道。
沈晨夕唇角微揚:“妥得很,本宮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由本宮親自照看,親自守護。”
沒多久,太後趕來,看到這一幕,臉色驟變:“這是怎麼回事,誰調來的禁衛軍?”
為首一人上前行禮:“回太後娘娘,是貴妃娘娘傳的懿旨,貴妃娘娘說需加強守衛,以防不測。”
太後厲聲道:“胡鬨,宮中本就戒備森嚴,何須如此興師動眾,去把宸貴妃給哀家叫過來,哀家倒想問問,她想做什麼?”
宮女匆匆傳話,不多時,沈晨夕語笑嫣然地出門:“臣妾參見太後娘娘。”
她福身行禮,姿態依然恭敬。
太後冷冷道:“宸貴妃,這些禁衛軍是怎麼回事?”
沈晨夕抬眼,目光清澈如水:“回太後娘娘,臣妾是擔心陛下安危,如今陛下昏迷不醒,若有歹人趁機作亂,後果不堪設想,臣妾多調禁衛軍看守,以便保護陛下。”
“荒唐!”太後憤怒道:“皇宮大內,哪來的歹人,立刻撤了這些禁衛軍!”
沈晨夕卻不動聲色:“太後娘娘息怒,臣妾代掌鳳印,統轄六宮,考慮陛下安危,乃是臣妾分內之責。”
太後眯起眼睛,認真打量這個往日看似溫順的宸貴妃。
沈晨夕站姿挺拔,目光平靜地與她對視,哪還有半分怯懦的樣子。
“宸貴妃,你這是在違抗哀家的懿旨?”太後的臉色陰沉下來。
沈晨夕微微欠身:“臣妾不敢,隻是鳳印在手,臣妾不得不為陛下的安危考慮,還請太後娘娘體諒臣妾的一片苦心。”
兩人目光交鋒,空氣中彷彿有無形的火花迸濺。
太後顯然沒料到一向溫順的沈晨夕竟然敢當麵頂撞自己。
她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威脅:“彆以為哀家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拿著鳳印,就覺得自己是這後宮之主了,皇上若有三長兩短,你以為你能脫得了乾係?”
沈晨夕聲音輕柔,卻字字清晰:“太後娘娘多慮了,臣妾對陛下之心,天地可鑒。”
太後冷哼一聲:“哀家今日且不與你計較,不過這後宮還輪不到你一手遮天!”
說完,拂袖而去。
沈晨夕目送太後遠離的背影,心中暗想:“統領後宮,可不是我想要的,鳳印再好又怎樣,能比玉璽更有用嗎?”
次日清晨,太後端坐在珠簾之後,眾大臣分列兩側。
例行朝議結束後,禮部尚書突然出列:“太後娘娘,臣有本奏。”
太後微微頷首:“講。”
禮部尚書高聲道:“陛下昏迷不醒,國事雖暫時由太後娘娘處理,然終非長久之計,臣提議,擁立太子登基,太後娘娘繼續垂簾聽政,待新君成年,再由其親政。”
這個提議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朝堂上頓時炸開了鍋。
兵部尚書立即反對:“荒謬,陛下隻是昏迷,並非……並非大行,豈能就此另立新君?”
禮部尚書道:“陛下何時蘇醒,尚不可知,若拖延日久,朝綱必亂。”
大臣們很快分成兩派,展開激烈爭論。
“太子乃陛下嫡子,登基為帝,名正言順,如此,也可安萬千百姓之心,陛下醒後,我等自當尊其為太上皇。”
“臣反對,陛下尚在,豈能另立新君,太醫說了,陛下很有可能會蘇醒,最多幾個月,此時另立新君,與詛咒陛下何異?”
太後冷眼旁觀,她注意到,除了自己培養的親信大臣和部分中立派之外,其他的人,幾乎都不支援馬上擁立太子登基。
還有兩名大臣更令太後不滿,他倆竟然聲稱皇帝寵愛宸貴妃,暗示以後有可能會改立太子。
聽著那些吵吵鬨鬨的聲音,太後終於出聲製止:“夠了,此事關係重大,容後再議,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