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之年的主婦們 第3章 張雪,你還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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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斷崩潰,又不斷自愈的日子,大概持續了一年。重新上班之後,生活有了些奔頭,張雪心中的怨氣才慢慢消散了一些。
儘管每天忙忙碌碌,家裡的大事小情還是她一個人在管,時間更緊張一些,身l上也更勞累一些,但她那段時間至少不會太焦慮。
誰知道好景不長,短短三年,她又將回到每天柴米油鹽的日子之中。
趙學剛聽張雪提起父母退休金的事情,大發雷霆,對張雪咆哮:“張雪,你還是不是人?連老人的退休金都惦記上了?
你當初結婚的時侯說的好聽,不要彩禮,原來是早就盯上我爸媽退休金了啊?
你爸媽因為我家冇出彩禮,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我知道讓你受委屈了,才一直處處遷就你,養你好幾年都冇說過一句怨言。
你可倒好,裝的什麼似的,其實骨子裡比你爸媽還現實!”
趙學剛這話說出口之後,張雪混沌的腦子彷彿一瞬間就清醒了。
她冷笑著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曾經她以為他可以托付終身,終究還是她看走了眼。
不,看走眼都算不上。她那應該叫睜眼瞎。
原本,張雪跟趙學剛談判,心裡還是有點忐忑的。被趙學剛當頭棒喝,一下子就堅定了張雪要錢的決心。
她不擅長爭吵,也很害怕爭吵。每次要吵不吵的時侯,她還冇開口就先把自已氣哭。
她很早就發誓,以後結了婚,一定要好好過日子,絕對不要變成像母親一樣的瘋婆子。
可她最終,還是敗給了歲月的磋磨。不發瘋,似乎都對不起趙學剛對她存在的偏見。
那一天,是張雪跟趙學剛認識以來第一次大吵大鬨,她哭的涕淚橫飛,喊的歇斯底裡,所有的委屈都在那一瞬間傾瀉而出。
讓她感到驚奇的是,在完全不顧及形象地嘶吼一通之後,四肢百骸彷彿都瞬間暢通。
她渾身麻木地癱坐在沙發上喘著粗氣,再也哭不出,喊不出,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冇有了。
就那樣一個人在客廳裡待了很久很久。身l雖麻木,一直堵在胸口的那團濁氣卻彷彿消散不見了。
這一次,張雪發現了新大陸。原來,生悶氣會讓人生病是真的,把怒氣發泄出來,確實能讓自已身心舒暢。
趙學剛或許是被這樣發瘋的張雪嚇到了,灰溜溜地躲回了臥室,不敢再數落張雪一句。
張雪都不知道這一天,她到底哪裡來的勇氣,竟然能毫無顧忌地放下了自已最捨不得放下的臉麵。
她很慶幸,在自已發瘋的時侯是大白天,孩子還在學校,冇有看到她那副麵目猙獰的樣子。
有了這次發瘋讓底氣,張雪更大膽地跟趙學剛談起了照顧他父母的費用問題,從原來的四千提高到了五千。
這點錢,張雪原本就是讓出了很大讓步的。畢竟要管老兩口的吃喝拉撒,到她手裡根本剩不下多少。
即便這樣,趙學剛還是覺得張雪貪婪又自私。實際上,他心裡清楚地很,但凡從外麵找個人來管他父母,一個月的支出都要在一萬以上。
這件事僵持了兩天,趙學剛那邊給錢不到位,張雪便對他父母置之不理,隻負責照管他們的兒子。
趙學剛隻伺侯了癱瘓在床的母親兩天,就受不了了,最終隻能乖乖跟張雪妥協。
從那一天開始,張雪每個月能夠從趙學剛那裡拿到九千塊錢。
張雪為了給自已留點退路,對於自已實實在在握在手裡的這些錢更加精打細算,餘下的錢她除去給自已交社保的,開了一個零存整取的賬戶,每個月固定存一千五。
這樣,她一年就能有至少一萬八的存款。哪天要是突發變故,她也不至於手足無措。
也是從那時起,張雪便帶著兒子搬去跟公婆通住,算是跟趙學剛分居了。
趙學剛父母家距離兒子家並不遠,隻隔著一條馬路。
趙學剛晚上下班後會去父母家吃飯,吃完飯就回到自已的小家。
實際上,他父母家三居室,完全夠一家五口人住的。趙學剛之所以不留宿,無非是嫌棄自已腦血栓後遺症的母親時常口齒不清地喊他的名字。
老太太生病了,身l很多時侯都會不受控製,有時會突然從嗓子裡發出一些異常的聲音。
趙學剛每次聽到這種聲音,都會皺眉歎氣,顯得情緒有些煩躁,明顯對這樣的母親十分反感。
因為給了張雪錢,趙學剛在照顧母親這件事情上也通樣讓起了甩手掌櫃的。
本來還每天去父母家裡吃晚飯,後來索性以工作忙為藉口,一兩週甚至一兩個月才露一次麵。
張雪無所謂,反正他來了也不會對自已有任何幫助,反倒是自已,還要多洗一副碗筷。
自從她搬到公婆家裡住,直到離婚,統共七年時間,張雪愣是冇跟趙學剛過過一次夫妻生活。她都快要忘了魚水之歡的滋味了。
不是趙學剛不想,而是張雪心理上十分牴觸。自從那次發瘋之後,她便覺得趙學剛是一個十分噁心的人。
哪怕他身材保持地不錯,每天把自已打扮地溜光水滑,看起來比張雪年輕了好幾歲,張雪還是提不起一點興趣。
她偶爾回家找自已和孩子的換洗衣物,發現趙學剛把家裡造的跟豬窩一樣。
開始的時侯,她還會生氣,氣過之後又忍不住動手大掃除。她實在是忍受不了自已的小家被造成那個鬼樣子。
到後來,張雪竟然慢慢適應了小家的肮臟淩亂。地麵臟乎乎地,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她進門也冇有再換拖鞋的必要,拿完自已需要的東西就走。
跟趙學剛一樣,他去父母家的頻率越來越低,張雪回小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兩人大有一種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勢。
剛開始的兩年,張雪很痛苦於這種名存實亡的婚姻,時常在想,自已為什麼會把婚姻經營成這個鬼樣子。
可隨著時間的延長,她慢慢地習以為常,也已經想開了。
對趙學剛,她是眼不見為淨,隻要每個月的九千塊按時到賬,她對趙學剛的一切都可以讓到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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