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白首不見君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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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芊芊被宮人帶了回去。

赫連渡守著我的屍身。

他在我的枕頭下，顫抖著摸到了兩隻木雕鴛鴦。

下方，還壓著一封信：

【陛下親啟】。

赫連渡紅了眼，他屏退了所有人，打開了信。

信中寥寥數語。

【陛下，你我情分已經儘了，年少的諾言不過是虛妄。】

【曾經我便說過，此生我不會與彆的女子共事一夫，既然你做不到了，那我也不會再繼續糾纏。】

【阿姝已經死了，我也不想再活著了，陛下今後有佳人相伴，便隨便尋個地將我埋了吧。】

【此生與君，死生不複相見。】

赫連渡看完後，身子都在止不住顫抖。

他紅了眼，淚水滴落在信紙上，將墨暈染開來。

他苦澀笑了笑：

“驚嵐，朕不過是犯了個錯，你就這樣不原諒朕？”

“寧願陪著謝姝去死，也不願留在朕身邊。”

懊惱與悔恨籠罩在赫連渡心頭。

他攥緊了信，悲從中來，一口血猛地吐出。

他年少登基，少時便風光無限，何曾如此失態過？

一夜之間，赫連渡像是失去了支撐。

而這時。

賀言珺帶著沈鳶兒和賀燁從莊子上回來了。

他將謝姝推出去，卻也叮囑過，這隻是給她一個教訓。

等他回來後，謝姝應當會知道自己錯了。

賀言珺從始至終都不認為自己有錯。

不過是抬個平妻，身為王爺，身邊多幾個女子有什麼問題。

可他全然是忘了。

自己當初是如何當著整個上京城的人，對謝姝許諾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那根紅綢，至今還被收納在書房內。

可當賀言珺聽府中小廝說：

“王爺，不是您將王妃交出去，並說要以王妃的魂，給萬千戰死的將士殉葬嗎？”

賀言珺愣住了。

良久後，他才衝到刑場，隻看見焚燬後的邢台。

而謝姝的屍身，被衙門隨意放著。

他不敢相信看著被燒焦的屍身，哭得撕心裂肺。

他慌忙找人來確定。

在得知真的是謝姝後，整個人險些暈過去。

“為什麼？”

“誰準你們動本王的王妃？”

衙門的人疑惑：“王爺，是您說王妃通敵叛國，請旨陛下將王妃殉葬燒死，以祭奠死去的將士們。”

“要我們說，這謝氏盜取城防圖，就該死！”

賀言珺卻腦中嗡鳴一片。

“本王，何時要處死王妃？王妃何曾叛變？！”

他嘶吼出聲。

賀言珺崩潰抱著謝姝的屍身。

他隻不過是想氣氣她，冇想到，他們就此死彆！

安頓好謝姝的屍身後，賀言珺闖進了宮中。

卻得知我也死了。

而身為皇帝的赫連渡，已經數日未曾上朝。

賀言珺見到赫連渡時，他身上朝服多日未換，眼底烏青，麵上鬍子拉碴。

“陛下，阿姝……阿姝為何會死？”

“臣，何曾說過阿姝是通敵叛國之人！”

……

接連的質問落下。

赫連渡抬起頭，他雙眼不滿血絲：“是你上書，說謝姝盜取城防圖，黑紙白字寫的清清楚楚。”

賀言珺愣了。

直到他看了那紙上奏的文書。

可那紙文書分明是他寫來嚇謝姝。

的確有奸細偷盜城防圖，可那人尚未抓到，怎麼可能會是謝姝。

可待他回府。

正要去問問是誰進了他的書房。

卻聽見沈鳶兒和兒子賀燁的對話。

“娘，那狐狸精死了，以後爹爹是不是就是我們的了！”

沈鳶兒得意笑了，話語間完全冇有平素在他麵前時的嬌柔怯懦：

“不枉娘將王爺隨手寫的那封文書交上去，那賤人被燒死，從今以後王府就冇人再與我們作對了。”

賀言珺的眼圈陡然紅了。

聽聞這夜，沈鳶兒死在了枯井中。

而那個兒子，被送去了莊子上養。

賀言珺一夜鬚髮斑白，將謝姝安葬後，成日酗酒不出。

而赫連渡，在群臣的勸誡下，終於將我的屍身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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