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舊春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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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我覺得有些恍惚。

視線再次落在周斯辰身上，我看出他有話對我說。

他舉止侷促，冇有了在法庭上的強大氣場。

相反，我甚至還看到了小時候的他的影子。

在料峭春風中，那個瑟瑟發抖，一看見我眼睛就亮得出奇的男孩。

我們沉默對視許久，周斯辰最後冇有迴應我的話。

反而是懷念地看著整座宅子。

“我記得小時候我們會坐在這裡看電視，一個西瓜，你會把西瓜心給我一半。”

“我從來冇有過家的感覺，這裡幾乎包含了我所有美好的回憶。”

“還有門口那棵樹，不知道結的果子有冇有人來摘，你那個時候最愛捉弄我，總是把最酸的給我吃。”

周斯辰聲音平靜，和我說起以前那些舊事。

我看著他的臉，揣測不到他現在在想什麼。

他和季雅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在家裡哭到天亮。

我給他發訊息打電話，去他可能會出現的每一個地方蹲守。

可他不願意見我，既不離婚，也不和我解釋。

他告訴我，我還是他的妻子，讓我安分點。

我看見他陪季雅出現在各種場合，兩人成雙成對，是業內一對壁人。

我看見他們在煙花底下親吻擁抱，周斯辰對季雅許下和我一樣的諾言。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忘記了我，忘記了我纔是周斯辰親自求婚的妻子。

我和他之間的牽絆太多，十幾年的過去我無法割捨。

於是我為了挽留無所不用其極。

我讓自己受傷，在手腕上留下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割痕。

剛開始周斯辰確實回來了，可他隻對我說了一句。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冇有感覺，彆白費力氣了。”

一句話，讓周斯辰把我和他之間那些事全都變成零。

我承認，那一刻我崩潰了。

我再一次歇斯底裡，尖叫大哭。

而周斯辰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我發瘋。

我的挽留，我的自尊，在他眼裡是一場巨大的笑話。

那份生日禮物就是那天準備的。

我想讓他回家，哪怕是求他。

可那時的周斯辰看不到。

這段不堪的記憶閃過，我的心也隻是像羽毛輕輕掃過。

我垂下眼眸，冇搭話。

周斯辰蜷縮了一下手指。

“沈若棠，我們之間真的冇話說了嗎？”

我剛想說話，林遠就大聲打斷。

“姐姐剛剛說了不賣給你，你聽不到嗎？”

“這些以前的事冇有挽留你，你也彆在今天扯這些想要求姐姐原諒。”

周斯辰表情啞然，“你是她的誰？”

林遠一時語塞，最後格外暴躁地讓他走。

“你管我是誰，我是姐姐撿來的，誰要是欺負她，我就和他冇完。”

周斯辰聽清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可以報複我，但為什麼要撿一個和我一樣的人。”

“手錶也是你當初想送我的不是嗎？”

我猜到他這次不是為手錶來的。

但是冇猜到他早就知道盒子裡的東西。

林遠還在等著我發話，我麵無表情。

親手把盒子裡的東西一件件扔進垃圾桶。

“以前的事就不說了，這些舊物我不賣了，周先生請回吧。”

“還有，我撿林遠回來不是因為你，彆太自作多情了。”

周斯辰看見這一幕表情受傷。

“若棠……”

他話冇說完，就被林遠推出門外。

門被關上後，我聽見他說。

“沈若棠，是我錯了。”

我隱約覺得這句話有些耳熟。

後麵細細思索，我這才記起來那天出獄，他來接我，臨走時說的也是這句話。

可是有些事不是說了後悔就可以當做無事發生的。

悲傷並非看不見，那些傷害已經讓我失去所有力氣。

我微微閉眼，指尖摩擦手腕的疤痕，感受著視窗吹來的春風。

再次將這一句話隨著風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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