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觀測關係 校園
校園
初春的晨光透過新發的梧桐嫩葉，在a大校門前灑下斑駁的光影。沈澈仰頭望著熟悉的校名石刻，唇角不自覺揚起：“沒想到還會回a大，而且是和你一起回來。”
宋輕予伸手替他拂去肩頭的落花，眼含笑意：“我也沒想到。”
他們沿著開滿二月蘭的林蔭道緩步而行，濕潤的空氣中浮動著青草與泥土的芬芳。路過二食堂時，沈澈忽然駐足，指向靠窗的位置：“你是不是拍過一張我在那裡吃飯的照片？”
宋輕予坦然承認：“你當時點的牛肉麵。”
沈澈望著那個被春日陽光鍍上金邊的座位，彷彿看見多年前那個對灼熱視線渾然不覺的自己。
階梯教室裡座無虛席，他們在最後一排勉強找到一個空位，兩人高挑的身軀不得不緊挨著坐在長條木椅上。
講台上，老教授正激情洋溢地講解著古希臘柱式。沈澈對多立克、愛奧尼這些術語一竅不通，目光卻不自覺地被身旁人吸引。
春日暖陽透過窗子，在宋輕予專注的側臉上投下柔和的光暈。他微微前傾的身子，隨著講解輕輕點頭的幅度，還有在平板上認真記筆記的手指——每一個細節都讓沈澈看得出神。
沈澈第一次真切體會到“認真的男人最帥”這句話的含義。他被此刻的宋輕予深深吸引，忍不住悄悄掏出手機，假裝調整角度拍板書，實則將鏡頭對準了身邊人。
就在他按下快門的瞬間，宋輕予的唇角忽然輕輕揚起。鏡頭裡，那雙原本專注的眼眸瞬間漾起溫柔的笑意。他沒有轉頭，卻彷彿早已洞悉了沈澈的小動作。
“怎麼不好好聽課！”沈澈被這無聲的察覺弄得耳根發熱，慌忙放下手機，小聲道，“宋同學上課不專心。”
“啊……”宋輕予依然目視前方，指尖卻在平板邊緣輕輕敲擊，“真想不到會有學長偷拍我的一天，光是想想就開心得止不住。”
他的聲音裡帶著清淺的笑意，音量壓得極低，卻像羽毛般輕輕搔過沈澈的耳廓，直往心尖上鑽。
看到宋輕予又回到了認真聽講模式，沈澈偷偷解鎖手機，新建了一個相簿，相簿名稱s?，他將近一年來所有的合照都移進這個新相簿，有兩人身穿滑雪服在雪場的瞬間，有在宋家過年時溫馨的合照，有在郵輪甲板上迎著海風的合影，有在南極與企鵝群的奇妙同框，有並肩追極光時留下的剪影。
最後添上剛剛偷拍的兩張。第一張是宋輕予專注聽講的側臉，春日陽光在他睫毛上跳躍成細碎的金芒；第二張是被發現時手抖按下的，卻恰好捕捉到他抑製不住的笑意，眼角眉梢都漾著溫柔的弧度。
沈澈將第二張照片反複放大又縮小，指尖輕輕撫過螢幕上那人帶笑的眉眼，最後鄭重其事地將其設為了手機桌麵桌布。
就在這時，他察覺到身旁投來的視線。下意識轉頭，正好撞見宋輕予舉著手機對著他的模樣。
宋輕予笑著將手機遞到他麵前，螢幕上是沈澈方纔專注的側影，“學長好認真，特彆帥。”
照片裡的他微低著頭，目光柔和地落在手機螢幕上，嘴角還帶著不自覺的淺笑。任誰看了都會以為他在研究什麼重要的學術資料，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不過是在反複欣賞男朋友的帥照。
沈澈又用挑剔的眼光審批了一下自己的這張照片，覺得還挺帥，隨後湊近宋輕予耳邊，壓低聲音：“我看下你微信。”
宋輕予神色自若道：“隨便看，以後不用問我。”
沈澈先把這張照片傳給自己，又把自己拍的照片傳給宋輕予的手機。做完這些，他偷摸摸地看了看身邊正在專心聽講的人，指尖在螢幕上飛快操作——將兩人的微信頭像分彆換成了這兩張背景角度姿勢都幾乎一樣的照片。
完成這個小動作後，沈澈滿足地將兩個手機都鎖屏放好，終於打算嘗試認真聽講。可惜他對建築學的領悟力實在有限，在教授激情澎湃講解聲中，他的意識漸漸模糊，眼皮越來越沉，腦袋不自覺地歪向身旁人的肩膀。
就在他即將徹底陷入睡夢的前一刻，宋輕予輕輕調整了坐姿，讓他靠得更舒服些，同時單手在平板上繼續記錄重點。
下課鈴響起時，沈澈正枕在宋輕予肩上睡得香甜。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教室裡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發現教室裡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宋輕予察覺到他的動作，輕聲道：“學長，下課了。”
沈澈慢慢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宋輕予從包裡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後放到沈澈的手裡。看著眼前的人乖乖喝水的模樣，忍不住摸了摸他有些淩亂的頭發。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幾個女生壓抑著興奮的竊竊私語：
“摸頭了！”
“臥槽臥槽，看到了看到了！”
“一個好乖！一個好寵！天呐！怎麼就不能留一個給我呢！”
“醒醒，彆做夢了，帥哥都是帥哥的！”
“快走快走，下節課快開始了！”
隨著她們的聲音漸行漸遠，沈澈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才的對話主角正是他們二人，耳尖不禁泛起薄紅。
宋輕予從容地收拾著兩人的物品，等教室裡最後幾個學生也離開後，宋輕予才牽起沈澈的手站起身。
“下次還來聽課嗎？”宋輕予笑問。
沈澈強裝鎮定：“當然來，不過要早點來占位。”
“好，下次給你帶本書，免得你無聊。”宋輕予推開教室門，又轉頭看向沈澈問道，“學長，要不要去吃食堂？”
這個提議讓沈澈眼睛一亮：“好啊，去吃二食堂的牛肉麵。”
“好，然後去咖啡店，剛才我看到了還在營業。”
宋輕予是在咖啡店掃碼點單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微信頭像換了的，他從來沒有用過自己的照片做頭像，但看著螢幕上兩張遙相呼應、宛若精心設計的情侶頭像，暗下決心要將這個頭像永遠保留。轉念一想，若是換成兩人的合照或許更好。
他下單兩杯手衝咖啡和一角抹茶千層，走向窗邊座位時，又情不自禁地舉起手機。鏡頭裡的沈澈正閉目享受著春日暖陽，細碎的金光在他微顫的睫毛上跳躍，柔和的光暈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格外溫柔。他隨著咖啡店裡流淌的經典老歌輕輕晃動著身子，發絲隨著節奏微微飄揚。
宋輕予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喉結輕輕滾動。他悄然坐到沈澈身旁，趁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突然湊近他臉側，將手機鏡頭翻轉對準兩人。
“學長。”
沈澈聞聲轉頭的瞬間，宋輕予的唇輕輕複上了他的。與此同時，手機的鏡頭，定格了這個在咖啡館裡，伴著老歌與春光的親吻。
沈澈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驚得睜大眼睛，慌忙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顧客都在專注地聊天或工作，並沒人注意到角落裡的他們，這才鬆了口氣。
他嗔怪地瞪了宋輕予一眼，非但沒有退開，反而主動貼近：“快拍！”宋輕予低笑著連按快門，留下了各個角度和姿勢的親吻合照。
回到彆墅時已是傍晚，宋輕予提著兩大袋漢堡和炸雞，食物的香氣瞬間盈滿客廳。
“麥麥來啦！”玲玲第一個從沙發上跳起來，接過紙袋時促狹地眨眨眼，“兩位重溫校園生活的感覺怎麼樣？”
徐嫻慢悠悠地湊過來，和玲玲一起把食物都拿出來放好：“嘖嘖，看上去都年輕了幾歲，更像男大了。”
她拿起手機準備叫陳亞下來吃飯，突然發現了什麼：“呦，還換了個情頭，拍得不錯啊。”
“什麼什麼？我看看我看看！”玲玲聽聞趕快湊過來，然後兩人都一副磕到了的樣子。
沈澈現在已經完全習慣了她們兩個的各種調侃，現在已經可以不為所動地繼續自己的動作，並且毫不臉紅地回答她們：“學校已經不適合我這個年紀了，睡了半節課。”
“沒想到沈哥這種學霸也會上課睡覺。”玲玲叼著薯條感歎，“上次陪阿願去上馬哲，我睡得昏天暗地。”
“剛才菠蘿說α的手部模組出了點問題，聯係不到你們。”陳亞走過來，自然地撫了撫徐嫻的發梢，“明天可能得一起去實驗室看下。”
兩人聞言對視一眼，宋輕予檢視手機上菠蘿的訊息後向沈澈解釋：“是上次更新的程式碼有bug，導致拇指關節在特定角度會卡住，明天上午去看看。”得到沈澈肯定的回複後，宋輕予又看向兩位女生，“你們要一起去市區逛逛嗎？留你們兩個在彆墅不太安全。”
“好耶！”玲玲開心地舉起可樂和徐嫻碰杯，“小嫻嫻，我們兩個好久沒有去逛街街了。”
“那還不是某個小玲玲，有了小狗忘了我。”
“愛你愛你！明天陪你大逛特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