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傲嬌夫君竟是大反派 第325章 修繕
驀然回首,隻見柳小滿立在荒蕪的庭園中央。
月色將他挺拔的身姿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他的臉上不加掩飾地閃過一抹譏誚。
瞧見他的神情,江芷棠心頭酸楚。
她垂眸,長睫掩去眼底的黯然:
「我讓糖果送我到一個安全的地界,它便將我帶到這裡來了。」
夜風拂過,捲起地上的枯葉,空氣中絲絲沁入骨髓的涼意。
再次抬眸,眼底的波瀾已被強行壓下。
江芷棠往前走了幾步,停在距離柳小滿大約五步之遙的地方,帶著一絲祈求:
「夫君,如果你也認為這個地方不好,不夠安全,能不能,帶我回家?」
「回家」二字,她咬得極輕,卻重重砸在柳小滿的心上。
柳小滿的臉色瞬間難看到極點,眸中寒意驟增,厲聲斥道:
「休要再胡言亂語!誰是你夫君?
我柳小滿,絕不會娶你!」
話語如刀,狠狠剜過江芷棠的心。
曾經被他那樣偏愛,如今卻被他如此厭棄。
這天壤之彆的待遇,縱使再熾熱的心,也要被刺得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江芷棠真的不明白,在決定來尋他之前,她已在腦海中反複演練。
努力回想並還原著,兩人初遇時的每一句對話,每一個細節,試圖複刻那份最初的悸動。
為何?
柳小滿的反應會與記憶中截然不同?
她曾經在孟琉璃麵前誇下的海口,言猶在耳:
「我對自己有信心,他既能愛上我一次,就一定能愛上我無數次。」
那份源於過往被深愛的底氣,支撐著她穿越時空,重新站到他麵前。
可是,柳小滿眼中那份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寒意,不禁讓她滋生出一絲自我懷疑,如同冰冷的藤蔓,悄悄纏繞上心間。
一陣戰栗穿過身體,她努力想找回一絲理智。
柳小滿抱著雙臂,月光在他肩頭鍍上一層清冷的銀邊,「我不想去追究,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目光沉沉地鎖住她,續道:
「但若是你再不離開,是打算逼我親自將你逐出鄴城,讓你去與城外那些嗜血的妖魔為伍?」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錐,紮得人生疼。
「你還有選擇,」柳小滿偏過頭,避開她淚光閃爍的眼眸,「現在回家去,還來得及。
這座荒城,從來就不是,你這樣嬌養在深閨的大小姐該來的地方。」
「回家?」
重複著這兩個字,江芷棠唇邊泛起一抹苦笑,
「我已經,無家可歸了。」
她本以為,穿越時空的阻隔,回到這一切悲劇尚未發生的原點。
就能重新遇見那個對她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諾言的柳小滿,重溫那段短暫卻蝕骨銘心的甜蜜。
卻未曾想過,會碰到今天這樣難堪的局麵。
「那就回到中原去,給你三天的時間離開。」
丟下這句話,柳小滿身影瞬間消失。
徒留江芷棠在夜風中微微顫抖,任由淚水浸濕衣襟,被這沉重的夜色吞噬。
在這破敗的庭院中,江芷棠枯坐了一夜,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為何在鄴城遇到的這個柳小滿,與記憶中在金陵城初遇時那個溫柔含笑的少年郎,竟是如此截然不同?
一個冷峻如出鞘的寒刀,眉梢眼角都寫著「生人勿近」,每一句話都帶著冰碴;
另一個卻如三月春風,眼眸含笑時能讓滿城花開,讓人一見便忍不住傾心。
三天?
她拚儘全力,尋到這裡來,想要施展吸魂術,修複原本時間線上的柳小滿的魂魄,怎可能就此放手?
麵對重重刁難,江芷棠骨子裡那股屬於九陰島江氏嫡女的傲氣,反而被徹底激發出來。
她緩緩抬起頭,望向天際那輪將逝的殘月,眼底燃起倔強。
「柳小滿,」她輕聲自語,「我偏要讓你,心甘情願地低頭,重新再愛上我一次。
若是他執意要趕她走?
江芷棠眸光一凜,心中已有了決斷。
那她便直接抱著玉佩和拂曉劍,鬨到柳清水麵前去。
她娘親葉茗當年,在生命垂危的時刻,對著柳清水吐露的真心,便是她最大的籌碼。
她就不信,以柳清水重情的性子,會不認這門親事?
」我倒要看看,「她唇角勾起一抹帶著幾分賭氣的笑,
「此時的你,還怎麼違抗你爹的命令?」
想法既定,縈繞在心頭的陰霾頓時散去了大半。
循著記憶中的路線,穿過幾個的街口,找到城中最大的工匠鋪--百工苑。
不顧他們驚訝的目光,在桌上丟下幾十張金葉子作為定金,請他們即刻著手修繕那座承載著回憶的彆院。
「按照這幅畫像來修繕,一定要恢複成從前的樣子,」
她對著匠人囑咐道,
「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要和畫像上一模一樣。」
接過這筆大買賣,那掌櫃臉上的皺紋都笑成了盛開的花。
他連忙躬身作揖,將江芷棠請進內堂,親自斟茶遞水,小心侍奉。
安頓好貴客,他便火速召集了手下所有技藝精湛的工匠,聚在一起仔細研究那張修繕圖紙,逐一覈算所需的各類物料。
剛品完一盞清茶,那掌櫃便已搓著手,陪著萬分小心,恭敬地前來回話。
「江姑娘,」他臉上堆滿謙卑的笑意,
「照理說,您要修繕的這座園子,憑咱們百工苑的人手和本事,根本無需三個月,定能按照您的要求,分毫不差地給您複原出來,保您滿意。
隻是……」
江芷棠淡淡挑了一下眉梢,
「有什麼難處,但說無妨。」
掌櫃的笑容中,藏著掩不住的為難,哈著腰道:
「隻是,您圖紙上特意標明的這些花草樹木,尤其是那垂柳與桃樹,需求量大,品相要求又高。
如今這光景,城記憶體貨實在有限,一時之間恐怕難以湊齊。
您看,是不是能將這柳樹,換成槐樹?
把這片桃林,換成其他果木?」
話還未說完,江芷棠心下不悅。
她將手中的茶盞不輕不重地往桌上一擱,神色淡然:
「若是我執意,非要這柳樹與桃樹不可呢?」
掌櫃的臉上擠出一絲更為苦澀的笑容,額角幾乎要滲出冷汗:
「江姑娘明鑒,不是小老兒不肯辦,實在是城內,柳樹和桃樹難尋。
您若是非要不可……
不妨,去柳家問一問。」
他悄悄抬眼看了看江芷棠的臉色,才繼續道:
「他們府上,庭院內外,種的儘是高品相的柳樹與桃樹。
說不定,能勻出一部分給您。」
「哪個柳家?」江芷棠眸光微凝,握著茶杯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些許,
「不會是柳小滿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