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傲嬌夫君竟是大反派 第336章 朝露
旁邊竄出個瘦猴似的男子,伸手就要摸江芷棠的下巴:
「張哥,這小娘子,讓給兄弟玩玩?」
劍光乍起。
眾人隻覺眼前一花,那瘦子伸出的五指已齊根斷落,血淋淋地掉在酒桌上。
江芷棠反手將滴血的劍鋒抵在張超咽喉,在他肥碩的脖頸上壓出一道血線,聲音冷得像冰:
「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她的動作太快,快到在場的散修們,都沒看清她是怎麼出手的。
冰冷的劍鋒緊貼著張超的咽喉,嚇得他魂飛魄散,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能能能!姑娘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您、您先把劍移開,當心傷著您的手。」
江芷棠眼中寒光一閃: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方纔對江宗主出言不遜,我割了你的舌頭,不算過分吧?」
話音未落,她左手如電般拍向張超的下頜,『哢噠』一聲脆響,直接卸掉了他的下巴。
右手劍光一閃,眼看就要絞向那根惹是生非的舌頭。
「咻!」
一道銀光破空而來,精準地擊在拂曉劍的劍身上。
「錚」的一聲,劍鋒偏了半分,堪堪從張超的臉頰劃過,自嘴角至耳後留下一道猙獰的血痕。
「誰?」江芷棠心頭一凜,猛地轉頭望去。
隻見角落陰影裡,不知何時坐了一群身著青灰色衣袍的人。
為首的是個年輕男子,正慢條斯理地從竹筒中又抽出一根筷子把玩。
當他抬眼的瞬間,讓在場的眾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那眉眼,那神態,分明是柳如意。
江芷棠心中一喜,握劍的手不自覺地鬆了力道。
柳如意將手中的筷子輕輕擱在桌上,發出『嗒』的一聲脆響。
他抬眼望來,目光平靜無波,唇角卻牽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這位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
江芷棠這才猛地驚醒,在這個時間節點,柳如意根本還不認識她。
那句幾乎脫口而出的『三哥』硬生生卡在喉間,她隻得訕訕地抿了抿唇,將長劍歸鞘。
「實在是,這些人嘴上不乾淨,」她緩步走近,聲音裡還帶著未消的怒氣,「對柳家和江家多有冒犯。我一時看不過眼,纔出手教訓。」
她行至柳如意桌前三步處站定,唇角揚起一抹狡黠:
「江家的賬我已經討完了。至於柳家的賬……」她故意拖長語調,目光掃過那群麵如土色的散修,「要不要算,就看諸位的意思了。」
滿堂散修頓時噤若寒蟬,一個個僵著身子偷覷柳家眾人,眼神裡寫滿了悔恨。
若是早知道柳家子弟在此,方纔就是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那般口無遮攔。
再看那斷了手指的瘦子,和臉上皮開肉綻的張超,以及一地的鮮血,更是讓人感到脊背發涼。
柳如意的目光淡淡掃過眾人,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柳清水早已與柳家再無瓜葛。諸位日後提及此人時,莫要再牽扯柳家。」
他指尖輕叩桌麵,發出規律的輕響,「否則刀劍無眼,休怪我,不留情麵。」
說罷隨意一揮手。
那群散修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衝出酒館,連掉在地上的兵刃都顧不得撿,快速地消失在街角。
柳如意目光如電,直直鎖在江芷棠身上:
「姑娘方纔使的劍招,分明是柳家的『朝露劍法』。不知師承哪位柳家前輩?」
江芷棠心頭一緊。
她的劍法確實是在水元秘境中,由柳小滿手把手傳授的。
可眼下這個時間點,柳小滿不過是個剛出生一日的嬰孩,這要如何解釋?
見她遲遲不答,柳如意的視線落在她手中的拂曉劍上,聲音陡然轉厲:
「這是柳清水的佩劍。莫非,你是他的弟子?」
「不是!」江芷棠急忙否認,手心已沁出冷汗。
柳如意緩緩起身,青灰色衣袍無風自動:
「柳家劍法,向來傳子不傳女。無論你是不是他的弟子,」他指尖已按在劍柄上,「今日都必須隨我們回霜降峰說個明白。」
江芷棠頓時慌了神。
她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急忙道:
「我與柳家確有些淵源,隻是其中緣由實在不便明說。眼下我還有要事在身,待事了之後,定當親上霜降峰解釋清楚。」
柳如意卻根本不理會她的辯解,目光倏地轉向躲在樓梯角落的千帆:
「還有那個招搖撞騙的庸醫,」他袖中突然飛出一道金光,「一並帶走!」
千帆甚至來不及驚呼,捆仙鎖已如靈蛇般將他纏了個結實。
『砰』的一聲,他重重摔在地上,藥箱裡的瓶瓶罐罐滾了一地。
「你們講不講道理?」江芷棠又急又氣,拂曉劍再次出鞘三寸。
可看著被捆成粽子的千帆,以及柳如意身後那些蓄勢待發的柳家子弟,她終究隻能咬牙將劍按回鞘中。
柳如意拾起地上一個摔碎的瓷瓶,輕嗅其中藥香:
「販賣假藥,偷學劍法,招搖撞騙。二位還是留著這些話,到戒律堂再說吧。」
困在貼滿符文的馬車裡,車廂四壁貼滿硃砂符咒,靈力如蛛網般禁錮著每一寸空間。
江芷棠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心中滿是悔恨。
她懊惱地攥緊衣角,若不是自己一時衝動強出頭,此刻早已尋個安靜處檢視小滿的殘魂了。
轉頭看向被捆仙索縛得結實的千帆,她愧疚地低語:
「對不住,若不是我逞強,你也不會受這無妄之災。」
千帆在顛簸中艱難側身,苦笑道:
「該道歉的是我。前些年,我時常借著柳清水的名號,在外惹禍。」
見江芷棠瞪大眼睛,他歎息道,「我本來在膠州躲得好好的,那日,被柳清水強製召喚到望月村,這才暴露行蹤了。」
「不過聽聞現任宗主柳清塵最是明辨是非。待上山說明原委,我已經改過自新,一心隻想行醫救人,他應當會放我們離去。「
車轅突然劇烈顛簸,千帆袖中滾落半塊殘破的玉佩。
江芷棠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正是她在山洞中摔碎的那一塊,她不解地問道:
「你拿著這個做什麼?」
符文的幽光在車廂裡明滅閃爍,映得千帆麵色愈發蒼白:
「我之前太混賬了,曾經欺騙過一個姑娘,聽聞她要大婚了,這或許是我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禮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