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傲嬌夫君竟是大反派 第343章 澄清
「聽說柳家修行乾元功,」她裝作不經意地開口,「最忌沾酒?」
柳從心側身避開橫斜的竹枝,輕笑著搖頭,
「白姑娘連這都知曉?」
他唇角笑意更深,「不過今日家主特許破戒,自是有一樁天大的喜事。」
江芷棠還想追問,卻見柳從心將食指輕抵唇瓣,含笑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狡黠,閉嘴不言。
來到竹舍外開闊的露台,但見百餘柳家子弟肅然而立。
漢白玉鋪就的露台中央,三把紫檀交椅沐在晨光裡。
居中端坐的中年男子眉目溫潤,暖玉般的麵容上看不出半分殺伐之氣,倒像是個飽讀詩書的儒士。
唯有腰間那柄古樸長劍,隱約透出凜然劍意。
正是柳家家主柳清塵。
而最令人驚愕的是,千帆竟坐在露台下方,右下首的首位。
這位江湖遊醫顯然被這般陣仗震懾,不住用袖口擦拭額角細汗,侷促得連茶盞都端不穩。
直到瞥見江芷棠的身影,他眼前一亮,慌忙向她揮手示意。
看著千帆身旁那張空置的黃花梨木椅,又望見對麵露台左側首位並肩而坐的柳從心與柳如意,江芷棠心頭疑雲驟起。
那位置分明是貴客之席,為何要安排給來曆不明的她?
她遲遲不肯落座,抬眼向柳從心投去詢問的目光。
卻見那雙總是含笑的眸子微微一沉,幾不可察地頷首示意。
高台上的柳清塵將這一切儘收眼底,溫聲開口:
「白姑娘,還請安坐。」
他聲音如春風拂過琴絃,卻讓滿場肅靜,「今日邀二位參與柳氏家宴,是有些舊事需當著全族子弟,說個明白。」
百餘道目光如針芒刺在背上,江芷棠隻得挨著千帆坐下。
剛碰到冰冷的椅子扶手,就湊近千帆小聲問:
「你剛纔跟柳家主都說什麼了?我看今天這頓飯不簡單,該不會是鴻門宴吧?」
千帆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強裝鎮定地靠過來:
「我把冒充柳清水,乾過的事全都說了,特彆強調跟你根本不認識。」
他聲音有點發抖,袖子裡的半塊碎玉硌得手指生疼。
這時柳清塵站起身,朗聲道:
「想必大家都看到了,這位千大夫長得和清水有七分像。」
他環視著滿臉驚訝的柳家子弟,「他原本隻是膠州城外的普通人,連最簡單的修煉都不會。」
台下響起嗡嗡的議論聲,柳清塵輕輕敲了敲桌子,現場立刻安靜下來。
「可是鳳禎不但找專人,傳授他柳家的朝露劍法,還給了他準備了柳家的校服,以及無數符籙、靈丹妙藥,甚至於上品駐顏丹都捨得給。」
他頓了一下,讓山風吹過眾人驚疑不定的臉龐。
「你們說,」柳清塵的聲音陡然嚴肅,「鳳家花這麼大功夫,到底想乾什麼?」
「就是想敗壞我們柳家的名聲!」柳如意猛地站起來,劍鞘重重砸在地上。
全場子弟齊聲附和,一道道憤怒的目光幾乎要把千帆給點燃了。
在震耳欲聾的喧嘩聲中,江芷棠手心捏汗,默默握緊了腰間的拂曉劍。
千帆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幾乎要從椅子上滑下去。
柳清塵抬手輕輕往下一壓,原本喧鬨的露台立刻鴉雀無聲。
「說得不錯。」目光緩緩掃過全場,神色凝重,「在濟川學宮的支援下,鳳家為了保住第一世家的位置,這些年明裡暗裡沒少給我們使絆子。」
他長歎一聲,聲音沉重:
「十二年前,學宮舉辦群青大會,表麵上是仙門切磋,實際上是為鳳禎挑選夫婿。我得知這個訊息後,立刻下令禁止柳家子弟參賽。」
「可清水他,」柳清塵的眉頭緊蹙,「他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私自下山,還拉著孟星火、李六一、白嵐和葉茗組隊參賽,一舉奪魁。
也就是在那場比試中,他與鳳禎一見鐘情,私定終身。」
說到這裡,柳清塵痛苦地搖了搖頭:
「為了娶鳳禎,清水甚至願意放棄下一任家主之位。外界都傳言是我棒打鴛鴦,把他囚禁在霜降峰整整十年。」
他的目光落在千帆身上,眼神複雜難辨:
「鳳禎也是這麼認為的。這些年來,她多次上山,又是威脅又是利誘,非要我放出清水不可。」
又是一聲沉重的歎息:
「柳家列祖列宗在上,在場的各位親眷作證,我柳清塵可以對天發誓,從來沒有做過這樣違心的事!」
話音落下,露台上靜得能聽見山風拂過竹葉的沙沙聲。
江芷棠注意到柳從心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而柳如意則死死盯著千帆,眼神冰冷如刀。
柳清塵的聲音格外沉重,他繼續說道:
「鳳禎根本不信我的話,數次交涉未果,她開始想彆的法子。」
他抬手直指麵色慘白的遊醫,
「找到這位千大夫,讓他扮作清水的模樣,四處惹是生非,故意敗壞清水的名聲。」
「不僅如此,她還煽動一群不明真相的世家找上門來,口口聲聲要我交出清水,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柳清塵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語氣漸冷:
「他們哪裡知道,早在十年前,清水帶隊執行任務時,我們就已經收到了他發來的報喪符。
那符上血跡斑斑,分明是凶多吉少。」
「麵對那些世家的詰難,我柳家自然不懼。來一個,我們擋一個;來一群,我們擋一群。大不了就是兵戎相見。」
他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帶著難以言說的痛楚: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卻收到了清水的密信。信上說,他們遭遇狼妖埋伏,傷亡慘重。
在他性命垂危之際,又遭魔族偷襲,中了魔族的詛咒,成了不死不滅的魔物。」
柳清塵閉上雙眼,彷彿又看到了那封字跡潦草的血書:
「為了柳家百年清譽,為了不讓先祖蒙羞。我不得不當眾宣佈,將清水驅逐出族。從此他的所作所為,與柳家再無瓜葛。」
露台上一片寂靜,唯有山風嗚咽而過。
柳從心死死攥著劍柄,指節發白;柳如意彆過臉去,喉結劇烈地滾動著。
百餘道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千帆,他慘白著臉向後踉蹌,椅腿在青石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罪——魁——禍——首——」
柳如意第一個拔劍出鞘,劍鋒劃破晨霧,「拿命來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