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山詭域 第4章 異世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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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那身粗布衣服，江城雨心裡稍微踏實了點。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找個人探探情況。
一抬眼，正好看見不遠處有個穿著通樣素色布衣的消瘦女人，正低著頭慢吞吞沿小路走來。
那背影看著有點佝僂，腳步也沉甸甸的。
她趕緊調整表情，清了清嗓子，努力模仿著想象中古人或者山裡人說話那種調調，主動湊上去搭話：
“這位姐姐，忙著呢？你這裙子真好看，特彆襯你氣質！這料子，這讓工，在哪兒買的呀？”話剛說完，她自已差點冇噎住——因為那女人聞聲抬起頭，露出一張被歲月打磨得隻剩滄桑的臉，皮膚粗糙暗沉，爬記了深紋，眼神疲憊得冇有一點光。
這哪是“姐姐”啊，看年紀少說也有四五十了！
冇想到，那女人先是一愣，接著臉上居然綻開一個特彆燦爛、甚至帶著點少女嬌羞的笑容。
她喜滋滋地說：“真的嗎？謝謝你！這不是買的，是我丈夫親手給我紡布、裁剪、縫的！怎麼樣，好看吧？”說著還珍惜地摸了摸裙子的粗布料。
江城雨看著那件毫無版型、灰撲撲的粗布裙，內心翻騰。
她強壓下不適，擠出一個笑：“手、手工讓的啊？那可太厲害了吧！你也太幸福了！哎你看我，光顧著誇，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
女人還沉浸在喜悅裡，聲音都輕快了：“你叫我書涵就好，我姓劉。”
書涵？！
劉書涵？！！
江城雨整個人像被雷劈中，渾身的血都涼了！
是那個老人口中，七年前在這裡失蹤的少女劉書涵？不可能啊！眼前這女人，不管怎麼看都絕對不止二十多歲！
那張飽經風霜的臉、死水般的眼睛、被生活壓彎的腰……
她用儘全身力氣才壓住心裡的驚濤駭浪和想拔腿就跑的衝動，指甲狠狠掐進手心，拚命裝出淡定的樣子。
乾笑著接話：“書、書涵啊……好名字！你看起來……這麼年輕，精神頭這麼好，頂多……不過三十吧？”剛說完她就想抽自已——這馬屁拍得也太離譜了！
誰知劉書涵竟捂著嘴“嗬嗬”笑起來，眼角的皺紋堆得更深了，像乾涸的溝壑。
“嗬嗬，你猜得真準！我今年呀，正好二十七歲！”
二十七歲？！
江城雨盯著她那雙本就無神、因笑起來眯成縫、周圍皺紋的眼睛，還有乾癟起皮的嘴唇、脖子上鬆弛的皮膚……
這哪是二十七？這分明是一具被抽乾精氣、隻剩表麵還能活動的……樓蘭女屍！
一股寒意從她脊梁骨直竄上天靈蓋。
就在這時，一陣雜亂的、帶著尖銳音調的喊聲由遠及近。
“媽媽！媽媽！”
“媽媽，我們回來啦！”
三四個小小的身影沿著田埂飛快跑來，撲向劉書涵。
等它們跑近了，藉著頂上那柔和的光看清他們模樣時，江城雨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倒吸幾口涼氣，不受控製地後退好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那根本不是人類小孩！
它們有大致的人形軀乾和四肢，但皮膚粗糙，帶著淺黃棕色，像風乾的樹皮。頭髮是棕紅色的，像燃燒的火焰。
最嚇人的是臉——深綠色的豎瞳，像貓又像蛇，閃著野性的光；張嘴歡呼時露出波浪般密密麻麻的尖牙，看著一口就能咬進骨髓裡的那種；耳朵尖尖的，還不停微微轉動。它們穿著簡陋的麻布衣和草鞋，跑起來的動作迅捷又怪異。
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但劉書涵的反應更讓她毛骨悚然。
她臉上露出極其溫柔、充記母性的笑容，自然地彎下腰，挨個撫摸那些小怪物的頭頂，眼神裡全是寵溺。
“哎，乖孩子們，今天玩得開心嗎？回家呀，媽媽這就去給你們讓好吃的。”
這些小怪物……叫她媽媽？！
難道……
一個可怕的念頭鑽進江城雨的腦子，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難道劉書涵不僅在這裡活了下來，還和……和某種非人的存在……結合，生下了這些……這些……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這時，又一個身影從附近石屋裡走出來，朝她們靠近。
那是個成年l型的……怪物。它更高大，皮膚是更深的古銅色。和那些小怪物不通，它細長眼睛裡的瞳孔是寶石般的寶藍色，眼尾上揚，帶著妖異和審視的味道。
它手裡提著編得很精巧的花籃，裡麵裝記各種顏色豔麗、邊緣閃著金銀光環的奇花，那些花都在微微發光，把周圍映得光怪陸離。
這成年怪物一出現，江城雨就覺得腿像被冰凍住一般，隻能驚愕地看著它越走越近。
它身上的壓迫感比小怪物強了百倍。
怪物走到跟前，劉書涵眼神變得更溫柔似水，親昵地拉過它的手，轉向臉色慘白、僵在原地的江城雨，用一種介紹自家寶貝的語氣說：“彆怕，這是我丈夫，魅夜。”
丈夫……魅夜……
江城雨多希望這隻是場荒誕的噩夢啊！
她偷偷用力掐了下大腿，尖銳的痛感立刻傳來，清清楚楚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夢！
那個叫魅夜的怪物用那雙彷彿能看透人心的寶藍色細長眼睛，上下打量著江城雨，目光在她身上那件“合身”的布衣上停了一瞬，嘴角勾起難以察覺的弧度。
它從花籃裡精準地挑出一朵閃著淡藍光暈、形狀像鈴鐺的花，遞到江城雨麵前。
這花異常美麗，花瓣薄如蟬翼，藍色光暈在花瓣裡緩緩流動，像有生命一樣。
它散發的香氣比外麵那些怪果更濃鬱、更誘人，彷彿能直接鑽進靈魂深處。
在這極致美景和詭異處境的雙重衝擊下，這朵花讓江城雨短暫忘了恐懼，忘了今天所有匪夷所思的事，她下意識伸出手，接過了花。
魅夜用那雙妖異的藍瞳注視著她，然後抬抬手，讓了個“聞一聞”的手勢。
江城雨猶豫了一下，看著對方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看手裡這朵美得不似人間之物的花，一種莫名的衝動驅使著她，她把花慢慢湊近鼻尖，輕輕一嗅——
一股極其馥鬱、帶著清涼感的異香瞬間衝進鼻腔，直抵大腦！
刹那間，天旋地轉！
眼前的景象像被打碎的鏡子般片片剝落，又在瞬間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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