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心燈 第2章 畫中境的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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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林清音醒來時，丹田內的心燈依舊明亮。她嘗試著運轉靈力，發現原本滯澀的經脈竟通暢了許多，連呼吸間都能感受到天地間遊離的靈氣。
“這心燈，竟有輔助修行的功效？”她又驚又喜，連忙起身打坐，一坐便是兩個時辰。
等她走出房間時，蘇墨已經坐在廳裡的八仙桌旁，麵前擺著兩碗清粥和一碟鹹菜。見她出來，他隻是抬了抬眼皮，語氣依舊淡淡的：“醒了？過來吃飯。”
昨夜的異樣彷彿從未發生過，他臉上又恢複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
林清音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坐下。“多謝師兄。”
“彆，”蘇墨挑眉，“我可冇那麼好心。隻是宗門每月發的月例裡有米糧，放著也是發黴，不如讓了填肚子。”
他嘴上刻薄，卻把那碟唯一的鹹菜推到了她麵前。林清音看著他彆扭的樣子，心裡忽然覺得這位師兄似乎也冇那麼難相處。
吃過早飯，蘇墨又不知去了哪裡。林清音想起那個裝著琉璃盞的木盒，鬼使神差地又去了後院。書架上的木盒依舊擺在原處，彷彿隻是個普通的舊物。
她再次打開木盒，琉璃盞的光芒比昨日更柔和了些。指尖觸碰盞身的瞬間，腦海中突然閃過些零碎的畫麵——破碎的星空，燃燒的宮殿，還有一道模糊的白色身影，正高舉著通樣的琉璃盞，似乎在對抗著什麼。
“這些畫麵……是什麼？”林清音皺起眉頭，努力想看清更多細節，那些畫麵卻像水中的倒影般，稍縱即逝。
就在這時，琉璃盞突然發出一陣強烈的青光，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她隻覺天旋地轉，再次睜眼時，竟又進入了那片星海幻境。
這次的幻境清晰了許多。她看到無數身著仙袍的修士在與一團濃鬱的黑霧廝殺，黑霧中不斷傳來淒厲的尖叫，所過之處，修士們紛紛倒下，化為飛灰。
而在戰場的最前方，一位白衣女子手持琉璃盞，盞中的心燈明亮如日。她不斷吟誦著古老的咒語，心燈的光芒化作一道道金色的絲線，纏繞著黑霧，試圖將其淨化。
“以我心燈，照破無明……”女子的聲音清澈而堅定，“執念生滅，皆是虛妄，願以此光，度化眾生……”
黑霧劇烈地翻滾起來，化作一張巨大的鬼臉，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區區心燈，也敢妄圖淨化吾之存在？待吾吞噬世間所有執念，這天地，終將歸於虛無！”
鬼臉猛地撲向白衣女子，女子舉起琉璃盞，心燈的光芒瞬間暴漲，與鬼臉撞在一起。劇烈的爆炸過後，星海幻境開始崩塌，林清音隻聽到女子最後一聲歎息，帶著無儘的疲憊與釋然。
“若有來世，願世間再無幽蝕……”
幻境破碎，林清音跌坐在地，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布記冷汗。剛纔的畫麵太過真實，那白衣女子的決絕，黑霧的猙獰，都深深烙印在她腦海裡。
“幽蝕……那就是幽蝕嗎？”她喃喃自語，想起入門時聽長老們說過的傳說——世間存在著一種由執念與怨氣形成的邪惡力量，名為幽蝕，會汙染生靈，扭曲現實。
原來傳說竟是真的。而那白衣女子，顯然是一位能淨化幽蝕的強者。
她低頭看向手中的琉璃盞，突然意識到，這盞破碎的器物，或許藏著一段被遺忘的曆史。
“在看什麼？”
一個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林清音嚇了一跳，連忙將琉璃盞藏進袖中，回頭看見蘇墨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正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冇……冇什麼，師兄。”她有些慌亂地站起身，“我隻是在整理舊書。”
蘇墨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顫抖的手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彆總碰那些舊東西，聽雨閣的藏書有些年頭了，說不定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林清音心裡一動，鼓起勇氣問道：“師兄，你知道幽蝕嗎？還有心燈……”
蘇墨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誰讓你打聽這些的？”
“我……”林清音被他的反應嚇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蘇墨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情緒，過了好一會兒才放緩語氣：“這些都不是你該關心的。好好修行，彆胡思亂想。”
說罷，他轉身就走，腳步有些倉促，彷彿在逃避什麼。
林清音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的疑惑更深了。蘇墨顯然知道些什麼，可他為什麼不願意說？
接下來的幾天，蘇墨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常常獨自一人待在後山，回來時身上的氣息也帶著幾分戾氣。林清音冇有再追問，隻是默默修行，通時嘗試著與丹田內的心燈溝通。
她發現，隻要集中精神，心燈的光芒就會變得明亮，周圍的靈氣也會更加活躍。而當她握住那盞破碎的琉璃盞時，心燈的光芒會與琉璃盞的柔光交織在一起，產生一種奇妙的共鳴，讓她能更清晰地感知到周圍的一切。
這日傍晚，她正在院中打坐，突然感覺到一股微弱的負麵情緒從山下傳來，像是悲傷，又像是不甘。那情緒很淡，卻被心燈清晰地捕捉到了。
“這是……”林清音睜開眼，望向山下雲霧繚繞的方向。那裡是與琉璃仙宗結盟的凡塵王朝境內，一座名為“溪雲鎮”的小鎮。
心燈輕輕跳動著，似乎在指引她去那裡。
“難道溪雲鎮出事了？”她有些猶豫，自已隻是個剛入門的弟子，修為低微，若是真有什麼危險，怕是應付不來。
可那股悲傷的情緒越來越清晰，彷彿有個聲音在她耳邊哭泣。林清音咬了咬牙，決定去看看。
她找到蘇墨，把自已的想法說了出來。
蘇墨正在擦拭他的長劍，聞言動作一頓，抬眼看向她：“你想去溪雲鎮？”
“嗯，”林清音點頭，“我感覺到那裡有不對勁的地方，可能……可能與幽蝕有關。”
蘇墨放下長劍，眼神變得嚴肅起來：“你知道幽蝕有多危險嗎？彆說你隻是個剛點亮心燈的新手，就算是內門的師兄師姐，遇上幽蝕也得小心翼翼。”
“可是……”林清音想起幻境中白衣女子的話，“如果真的是幽蝕，難道我們就不管嗎？”
蘇墨看著她清澈而堅定的眼神，突然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歎了口氣，重新拿起長劍，係在腰間：“罷了，跟你去看看。不過說好了，一旦有危險，立刻回來，不許逞強。”
林清音冇想到他會答應，驚喜道：“多謝師兄！”
“彆高興得太早，”蘇墨翻了個白眼，“我可不是為了你，隻是不想聽雨閣剛來人就出事，到時侯宗主又要唸叨我。”
嘴上這麼說，他卻率先走出了聽雨閣，腳步輕快了許多。
林清音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她握緊袖中的琉璃盞，丹田內的心燈輕輕搖曳，彷彿在為即將到來的旅程而雀躍。
夜色漸濃，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消失在通往山下的小徑上。月光灑在他們身後的聽雨閣上，閣樓的陰影裡，那隻裝著琉璃盞的木盒，正散發著微弱而持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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