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死於那年蟬鳴時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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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沉默，林姰臉上兩行熱淚洶湧，她用力擦了擦。

我不敢跟她對視，看向窗外。

陸澤遠在外麵像是找什麼東西，他眉頭緊皺，額頭上有一層薄汗。

鎖定我後，他推開咖啡店的門。

“你知不知道你一聲不吭跑出來家裡人有多著急，你能不能懂點事？”

我呆呆看著掉了的蛋糕，一瞬間委屈從眼睛裡流了出來，怎麼我做什麼錯什麼。

林姰在一旁鞠躬解釋。

“抱歉師兄，是我帶徐初來的，還跟她說了你留學的事，可我真的是為你好。”

陸澤遠毫不側目，仔細幫我擦嘴角。

“不需要，我的事不用你管。”

林姰晃晃身體，蒼白了臉跑出去。

“我們回家，不理她。”

陸澤遠看似溫柔地牽著我，但眼神下意識追隨林姰跑開的方向，連我手腕被他捏出紅印都冇察覺。

回到陸家，桌上的蛋糕已經不見了，彷彿一切都冇發生過。

陸阿姨紅腫著眼睛問我吃飯冇。

陸澤遠聲音冒著寒氣。

“吃什麼吃，總是亂跑，餓她一頓長長記性。”

我被遣回房裡早睡。

我知道他們又要說悄悄話了，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陸阿姨帶著哭腔。

“你還把她找回來乾嘛，讓她死在外麵不好嗎？”

“媽看得出來，你對小姰有感情，不能讓她毀了你一輩子啊！”

陸澤遠的聲音冇有起伏。

“人人都知道她是我們家的責任，她死外麵彆人怎麼看我們？”

“我和林姰這輩子有緣無分，我不能去拖累人家。”

陸阿姨又不自覺地哭出聲。

“那就把徐初送回去，這麼多年欠她的也還夠了吧。”

陸澤遠打斷她。

“小點聲，小初在睡覺，隻要我這條命是她救的，就永遠欠她。”

兩個人的說話聲越來越小，我連忙赤腳跑回床上。

他們走後，我滾來滾去睡不著，想起從前。

那時陸澤遠為了能給我帶一份早餐，硬是包了全班的。

還把自己從校霸把自己逼成學霸。

而陸阿姨總是拉著我的手說，小初聰明又漂亮，是我早早定的兒媳婦，誰都彆跟我搶。

我出事後，存了死誌，是陸澤遠跪在病床前求我。

“小初，我求求你，就當是為我活下來，好嗎？”

現在他不需要我活著了。

我想到陸阿姨往蛋糕裡拌的那袋粉末。

如果吃了就能死掉，大家都能快樂，那我就吃掉好了。

溜進廚房，我好不容易找到那袋粉末。

陸澤遠悄無聲息出現在我身後。

“你t少吃一頓能死啊，餓死鬼投胎嗎？讓你睡覺你聽不懂啊。

“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你為什麼做不到？”

他聲音裡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我討好地舉起袋子給他看。

“阿遠，你看，我吃了，陸阿姨就不哭了，你就能去留學了。”

我笑嘻嘻地捏起袋子往嘴裡猛倒。

陸澤遠猛地抬高手臂用力拍開我的手，又摳開我的嘴用手指催吐。

“你故意的是吧，當著我的麵搞這出。”

“道德綁架我還不夠，還要讓我媽也良心不安是吧！”

他暴躁地掰過我肩膀，強迫我與他平視。

“啞巴了嗎？說話啊，再不說話就給我滾。”

口瘡被撕開，痛得我牙齒打戰，不知道到底說什麼纔好。

我冇有想綁架誰，我是想吃完生日蛋糕就悄悄去死的。

……

滴滴答答。

一股尿液伴隨糞便的臭味在空氣中瀰漫開。

我被嚇得失禁了，當場尿了褲子，巨大的羞恥將我定在原地。

一瞬間陸澤遠就冷靜了下來，他解開外套替我披上，牽我走進衛生間。

他嫻熟地替我替換糞袋，擦洗身上最後換上純棉睡衣。

替我扣好最後一粒釦子後，他猛地擁我入懷，眼淚大顆大顆滴在我脖子。

“小初，你為什麼當初要順從他們呢？”

“我明明已經報警了，如果你再反抗一下那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絕大多數時候我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的，但是這句話我聽懂了。

出事以後，所有人都問我為什麼要順從呢？為什麼不再堅持反抗。

或者，為什麼不直接死了呢……

我想，那時是因為我想活著再見到陸澤遠。

但被救後，爸媽也從一開始的心疼到後麵覺得我丟人，把我丟在醫院自生自滅。

陸澤遠承諾會照顧我一輩子，我纔有了新家。

黑暗裡，他替我仔細地掖了掖被子。

發出長長的一聲歎息，似是認命。

他不再提他留學的事，也不提起我過了生日就能領證。

我隻是變遲鈍了，不是真的傻。

於是主動找到陸阿姨。

“阿姨，你帶他去學校交資料吧，我同意他去留學。”

陸阿姨終於肯給我一個笑臉，又哭又笑向我保證。

“你放心，叔叔阿姨一定好好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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