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相思門，月照無姓墳2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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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不再是那個需要她引導的“病人”。

而是變回了傳說中那個驚才絕豔、高高在上的崑曲教授。

薑妧妧的心，猛地一沉。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攫住了她。

“你剛纔說，”沈清弦開口了，聲音平穩而清晰，不帶一絲情緒。

卻比任何怒吼都更讓她膽寒。

“你要教我，怎麼看懂女人？”

他笑了。

那笑容涼薄又譏誚，讓她渾身發冷。

“薑妧妧，”他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個傻子吧？”

這句話，像一道天雷，轟然劈在薑妧妧的天靈蓋上！

她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唱腔身段一塌糊塗，連基本的曲牌都記不全。”

“模仿著她的喜好，穿著她愛的素色，學著她說話的語調……”

“你花了這麼多心思，就演出這麼個不倫不類的東西？”

沈清弦每說一句，就向她逼近一步。

眼神裡的輕蔑和厭惡，幾乎要將她溺斃。

“是我捧著你罷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他猛地扼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

一字一句，殘忍無比：

“你不過是她一個劣質的影子。”

“我閉上眼的時候，還能把你當成她。”

“可你一開口，就隻剩下噁心。”

沈清弦厭惡地甩開她的下巴，像是碰了什麼臟東西。

他聲音裡不帶一絲溫度：“滾出去。”

薑妧妧踉蹌著後退幾步，臉上血色儘失，滿是屈辱與不敢置信。

但看著沈清弦那雙再無半分**、隻剩冰冷風暴的眼睛，她一個字也不敢再說。

狼狽地轉身，逃了出去。

當房門被關上，整個戲台瞬間陷入死寂。

但這死寂，比薑妧妧的哭鬨更讓他心煩意亂。

沈清弦煩躁地扯開領口，試圖喘息，卻發現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死死壓住。

他這才後知後覺。

他對薑妧妧的滿腔怒火，不過是他對阮苒失控的，無能狂怒。

他把那個拙劣的替代品趕走了。

可那個正主留下的巨大空洞，卻變本加厲地開始吞噬他。

他習慣了她的存在。

習慣了她的順從。

習慣了她永遠在那裡，等著他。

而現在，她不在了。

這個認知，讓他無法忍受。

他拿出手機，點開那個爛熟於心的對話框。

“苒苒，回來。”

訊息，石沉大海。

半小時後，他的耐心開始告罄。

心中的不安像藤蔓一樣瘋狂滋生。

“阮苒，回來！”

依舊，冇有回覆。

在一起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阮苒敢不回他的訊息。

他暴躁地將手機砸在桌上，又像是怕錯過什麼，立刻撿起。

他死死盯著漆黑的螢幕，一直熬到華燈初上。

冇有電話，冇有簡訊。

什麼都冇有。

他的理智，徹底崩斷。

他像瘋了一樣衝齣戲台，衝出主宅。

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城西的彆墅。

那棟樓，死寂一片，冇有一絲光亮。

裡麵……冇有人。

“阮苒，你到底在耍什麼花招？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在乎嗎！”

沈清弦一腳踹開門，摸索著打開燈。

他眉頭緊鎖，在每一個房間裡瘋狂尋找。

然而，整棟樓空得能聽見他粗重的呼吸和迴音。

更讓他感到窒息的是

這裡麵太乾淨了。

空氣裡冇有她慣用的冷杉香薰。

他衝進臥室，打開衣櫃。

空空如也。

他衝進盥洗室，她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冇有一絲一毫屬於阮苒的痕跡。

一種被拋棄的恐慌和失落，像一隻冰冷的手，瞬間攥住了他的心臟。

他踉蹌著後退一步，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用儘全身力氣纔沒有讓自己倒下。

不可能！

他的妻子！

他冇有點頭，她這輩子都彆想走！

一個可怕的預感攫住了他，他立刻翻出管家的電話。

“去查！給我去查阮苒在哪！”

幾分鐘後，管家戰戰兢兢地回報：“少爺……查不到，太太的身份資訊像是被……被憑空抹掉了一樣。”

“抹掉？”

沈清弦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發出咆哮：

“以最快的速度，把阮苒這個人給我翻出來！”

“查她所有的銀行記錄、通話記錄、出入記錄！她想離開我，做夢！”

他頓了頓，聲音裡的瘋狂幾乎要溢位來。

“就算她躲進地縫裡，也給我把她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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