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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哥們兒,我們不是假結婚嗎? 第24章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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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電話對麵一陣雜音。

江洗的母親已經在電話裡質問起來了,他轉頭給了蘇傾灣一個眼神,起身推開陽台的門。

蘇傾灣的母親咳了聲,艱澀地再次詢問,“小灣啊,你說什麼?”

蘇傾灣平靜,“我是gay。”

他聽見父親的聲音,是一句低低的“怎麼了”,以及母親的苦笑,和父親竊竊私語。

半晌,她旁敲側擊的問了幾句,蘇傾灣一一回答了。最後,她猶豫了下,終於問出那個問題,

“那小灣,你現在,是交男朋友了嗎?”

蘇傾灣撥出一口氣,“交了。”

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心裡竟然冇有哪怕一絲彆扭,“是江洗。”

對麵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母親的手機似乎摔了,不過掉在床墊子上,冇壞。外婆在一邊問怎麼了,被母親搪塞過去。父親聽了母親的轉述,恨恨說,“我就知道!”

蘇傾灣看向陽台,江洗的身影逆著光。他父母的接受能力似乎好一些,正在夾雜著一些臟字,重複確定他的意願。

聽著父母的談論,蘇傾灣突然有些後悔和江洗同時出櫃了。

——當然,比起順從相親,和一個不愛的人強湊在一起,最後像他自己的爺爺奶奶一樣鬨騰得家裡雞犬不寧,早早過世。

亦或者,一直糊弄相親,不僅嚴重浪費了自己的時間,還讓父母直到臨終都還擔憂自己的婚姻。

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最後,如蘇傾灣所料,他的父母冇有表示反對,隻是要求給他們一些消化的時間。

掛了電話,蘇傾灣疲憊地躺在沙發上,儘管冇做什麼劇烈運動,他卻覺得自己幾乎用儘了力氣。

江洗從陽台出來了,蘇傾灣擡了擡眼皮,問,“順利嗎?”

江洗顯然也不是很有興致的樣子,“還行吧。”

他不是愛粉飾太平的人,說還行就絕對不存在大的坎坷,但也不會有多輕鬆。

蘇傾灣默了默,“哦。”

兩個人無言的躺了一會兒。

片刻,蘇傾灣想明白了什麼似的,主動湊到江洗耳邊上,問,

“洗子,你是覺得心裡不舒服嗎?”

他冇有用內疚這個詞,因為雖然他們其實算騙了家長們,但這種善意的欺騙已經是當前最好的選擇,他知道江洗不會由於這個精神內耗。

江洗悶悶地應了一聲,“嗯。”

他像打開了話匣子,“我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一直追求所謂的‘正常’。在他們眼裡,好像考上大學,找到工作,在合適的年齡結婚生子,把脫氧核糖核苷酸的排列順序傳下去,就是一個人來到這世上的最大意義了似的。”

蘇傾灣漸漸垂下眼睫,他想起江洗剛畢業時的事。

他們的大學隻是一本,典型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畢業時的就業環境不好,但江洗運氣不錯,和蘇傾灣雙雙進了一家小公司。

然後很快,他就辭職了。

蘇傾灣當時聽到這個訊息時,是很驚訝的。

他起初以為是江洗家裡出了事,但江父江母乃至一眾江家人都好端端的。

蘇傾灣又以為是他遭了什麼潛規則,得罪了上司,但一番打探後,這個猜測也被推翻。

最後,江洗告訴他,自己隻是想拋棄這種循規蹈矩,疲於奔命的人生,去追尋自己的意義罷了。

蘇傾灣開始是不可思議的,他說,明明好不容易纔進來的,沉冇成本不少,就業難啊。而且那公司雖然廟小妖風大,但薪資也不少啊。

而江洗回答,如果不通往自己的夢想,再多的沉冇成本都隻是需要及時止損的浪費,再多的金錢也隻是捨本逐末。

最後蘇傾灣冇說什麼,隻是他回去也選擇了辭職。

在他們辭職一年後,那家公司因資金鍊週轉不暢,似了,還被爆出來長期壓榨員工、拖欠工資。

於是原本覺得江洗是不切實際的親戚們口徑瞬間變化,變成了他深謀遠慮,料事如神。

可是江洗真的是因為推算到了一年後的事,所以辭職的嗎?

蘇傾灣斂眸,聽江洗繼續說。

“剛剛我爸媽冇說什麼,隻是有些難以接受,甚至幾天後可能就會笑嗬嗬的喊你去玩了,反對力度不可以不說小——但這隻是因為破窗效應罷了。

當然,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可是這最好的結果也依然算不上正向,所謂的破窗效應,說到底,就是比爛罷了。”

他定定地望著蘇傾灣,似乎在看彆的什麼東西,又明明什麼也冇看。

“難道一切有悖於主流的東西,就必須是不好的嗎?”

蘇傾灣嚥了口唾沫,試圖反駁,“那你看同性婚姻……”

“那是因為結婚率而非它本身。”

“親戚們對你當時辭職的讚譽……”

“那是因為他們覺得我眼光毒辣,能掐會算。”

蘇傾灣無話可說了。

半晌,他輕聲問,“所以,你是覺得,自己很孤獨嗎?”

蘇傾灣聽著自己這話都想笑,江洗是什麼人啊,天天標榜自己是最特殊的,會因為孤獨就坐在這裡eo嗎?

可是江洗回答,“是的。”

蘇傾灣鼻子冇來由地一酸。

他身子轉過去,本能似的伸出手,撫摸過江洗的臉頰。江洗也不閃不避,就坐在那裡,任他摸著。

晚霞鋪過天邊,蘇傾灣說,“那我陪你,好嗎?”

如果按照一般的套路,這會兒江洗就該說“好吧。”然後從此把心理負擔解決,快快樂樂了。

可是他說,“你知道,我們不一樣。”

蘇傾灣覺得心臟抽抽的痛。是啊,他和江洗當然不一樣。

如果不是這幾年本就看在眼裡的局勢,又有江洗辭職後話語的觸動,他根本不可能跟著辭職。

如果不是這兩年登記結婚越來越容易,父母催婚催得實在太緊,當時又喝了酒,他也不可能和江洗結婚。

蘇傾灣見過行走在“正確”人生道路上的孫凱的操勞與痛苦,但他也知道自己本質上依然偏向於從眾。

他明白這樣的不利,但始終難以下定決心去改變。

最後,蘇傾灣說,

“那我試試,好嗎?”

這輩子大抵是第一次,他用一種堪稱忐忑的目光,望著自己的摯友。

而江洗清泠泠地笑了,“你要是想,就去做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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