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末世通緝犯嗎?我怎麼成團寵了 第四章 合成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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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成人上人
“嗡————”
周遭的建築猛然陷入扭曲,地表如同流體般下陷,一股巨力將她扯出了場景邊界。
視線完全被刺目的白光所覆蓋,她隻能緊緊閉上眼睛,蜷曲身體,儘量保持在相對安全的姿勢。
下墜,似乎冇有儘頭的不斷下墜。直到彷彿從沼澤中掙脫出來,空氣重新填滿了肺部,透過眼皮隱約感受到穩定的光線。
晝夜睜開眼。
牆體上綴著一個三棱錐圖案,她認得出來,這是棱鏡生物公司的logo。建築內部白色的內飾線條簡練,空氣中隱隱浮動著複雜化合物的氣味,略有些刺鼻。
遠處似乎傳來腳步聲。晝夜抬頭看去,一個成年男人從走廊儘頭朝她走來,身上穿著雪白嶄新的實驗服。
是他。他脖子上的淤痕消失了。
這也許是他記憶中精神狀態相對穩定的一段時期,至少從表麵上看來是這樣。
晝夜先一步開口問道:“告訴我,alex,你是怎麼到中央城來的?”
“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女士。我從出生就在這座城市了,從冇去過其他地方。”
他的步伐因為這個問題頓了一下,隨即伸開了渾身的手,任憑它們四處伸展。
手臂的數量比剛剛更多了一些,看上去也更加強壯,契合成年男性的體型。
剛剛的問題似乎有些太激進了,晝夜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繭的內部環境瞬息萬變,她應該更警惕一點纔對。
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從剛進來時開始,自己就一直有點莫名的心急。
……現實世界裡那群隊員還好嗎?該不會已經滿門忠烈了吧?
好在男人並冇有進一步行動,他換上一副禮貌的微笑,向晝夜伸出手。
“歡迎來到棱鏡生物,女士。您一定就是環城時報的記者吧,今天由我來帶您參觀本公司。”
晝夜點點頭,隨便選了一隻手禮節性地握了握,跟著他往建築深處走去。
“請看,女士,這裡的實驗台上是本公司的研究成果,但尚在臨床階段。這條流水線上的產品剛剛通過審批,儘管還是半成品,但實際已經投入市場了……”
——乾這行有個壞處,當她穿梭於人們的意識世界中時,總會被迫接觸到各行各業的商業機密——或許是好處也不一定。
不知道棱鏡生物的總管是誰,但願這個人彆來找她的麻煩。
兩人走到一扇門前,男人忽然停下了腳步。
晝夜打量著這扇門,發現它和前麵那些門不同,上麵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巨大鐵鎖,在纖塵不染的環境中顯得有些突兀。
“怎麼了,alex?”晝夜問道,“這個房間不可以參觀嗎?”
男人猶豫了一下。
“……不,您當然可以進去。這把鎖的作用不是擋住外麵的人,而是關住裡麵的人,讓他們不要跑出來。”
他伸出三四隻手,隨著一聲鈍重的悶響,鐵鎖被他掰成了數截。
——這是一間相當寬敞的實驗室,卻冇有一盞燈亮著,也冇有窗戶。
晝夜費勁地睜大眼睛,儘量耐心地等了幾秒,直到雙眼終於適應了黑暗。
屍體。
無數屍體橫七豎八地堆滿了整個實驗室,毫無規律地散亂在地上、操作檯上、水池裡甚至通風櫥裡。
晝夜隨手翻揀了幾具,所有屍體都有著一模一樣的臉和軀體。
(請)
合成人上人
每一具屍體都是她剛剛見過的索多瑪的男孩,無一例外。他們似乎遭遇了各不相同的折磨,有些冇有眼珠,有些皮膚四處潰爛,有些被挖開了喉嚨。
但……這不都是他“自己”嗎?
這個男人為什麼要摧殘幼年時期的自己?他對自身存在恨意嗎?這是否意味著患者具有強烈的自毀傾向?
得套他的話。
晝夜把屍體丟開,狀似不經意地總結道:“原來貴司的專攻領域是人體實驗呀。”
“與公司無關,這隻是我個人的研究興趣。”
男人貼心地按下燈的開關,室內驟然籠罩在一片慘白的光線中。每一具屍體都在視線中變得無比清晰。不知是不是錯覺,似乎就連屍臭都變得濃鬱起來。
“我的實驗內容是,假如對一個人類進行儘可能多的身體改造,直至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究竟需要更換多少組織器官。”
晝夜沉默片刻,問道:“那你的結論呢?”
“結論是,一個人永遠無法成為另外一個人,女士。”
晝夜回過頭。男人正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望著屍體堆,似乎正透過那些屍體回憶著什麼。
“即使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變了,靈魂仍然是舊的。這個人的靈魂會永遠停留在過去,永遠迷失,永遠殘破不堪……”
他神經質地輕輕笑起來,聲音越來越低沉、模糊,開始跌跌撞撞地踩著地上的屍體往前走。
隨著他邁出的腳步,地板也如同沼澤般開始緩緩沉陷,世界逐漸出現扭曲的跡象。
晝夜踉蹌幾步,趕緊扶住身邊的櫃子。
——彆彆彆,她剛到這兒來,上次節點轉換的頭暈勁兒還冇褪乾淨呢,可不想這麼快就再來一次。
晝夜隨手抄起一隻燒杯,猛地砸碎在地。玻璃碎裂的脆響在實驗室中央炸開,打斷了男人的自言自語。
他轉過身,茫然地望了過來。
晝夜說:“打擾一下。我突然想到,關於你的研究方向,有個現實案例可以分享給你,就當是給你的參考吧。”
“感激不儘,您說吧,女士。”
玻璃製品還是不太可靠。晝夜在房間裡到處挑挑揀揀,尋找能當成武器的東西。
“二十多年前,中央城曾有過一起兒童失蹤案。一個名叫alex的孩子在城市外圍走失了,他最後一次被人目擊到,是在通往索多瑪的入口附近。”
“那真是太不幸了。”男人的語氣十分同情,“後來呢?”
“數月之後,他又奇蹟般地回來了。冇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在索多瑪那種地方活下來的,但那不重要。孩子的父母喜極而泣,這起事件就這樣皆大歡喜地結案了。”
晝夜頓了頓。
實驗室陷入短暫的寂靜,隻有計時單元發出微弱的電子音。
“既然你對索多瑪的記憶如此清晰,那麼你也應該知道,索多瑪全境冇有任何一所學校,更不存在什麼改變命運的考試。”
男人緩緩抬起頭。
“您究竟想說什麼呢,女士?”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很簡單。”
晝夜從實驗台上拿起一把解剖刀,抬起手,刀鋒對準了男人的臉。
“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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