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誰要和你隻做兄弟? 第104章 我錯了,想錯了也做錯了
我錯了,想錯了也做錯了
容煦在那頭嗤笑了一聲,但沒有什麼太大情緒,淡聲道,“隨你吧。”
“我早就已經不想管你了,該管你的時候,我沒好好管你,現在也沒什麼立場管你。”
“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想管。我前半輩子光為了你爸那點破事兒活著了,後半輩子我不想再為你這點破事兒活著。”
說完,容煦就直接結束了通話。
車裡很安靜。
幾乎是通話結束的瞬間,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隻有晏珩略略粗重的呼吸聲。
但為了晏珩,他連這個都做到了。
鄭榕自己都愣了愣……我竟然,連這個都做到了。
鄭榕眨了眨眼,目光有些愣怔,忽然就覺得自己……有點可憐。
鄭榕擡眸看向晏珩,眼睛擡起來的一瞬間,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就為了這個?就這樣紮我的心嗎?”鄭榕又問了一遍這話,隻是這次聲音已經完全啞了。
晏珩目光在接觸到鄭榕眼淚的瞬間就完全慌了,手足無措。
“榕哥!”晏珩想伸手去接住他眼裡滑落的淚珠。
但沒等他伸手過去,鄭榕就擡手,動作粗暴地用手背猛擦眼睛。
大概是覺得自己這樣就哭了,實在是太沒出息了。
他用力擦了擦眼睛,眼角都紅了一片。
晏珩真的,心疼得要死。
太疼了。
“鄭榕。”晏珩低聲叫他名字,“我錯了。”
晏珩伸手握住鄭榕的手指,“我錯了,想錯了也做錯了,我以為……我是在保護你。”
鄭榕沒有說話。
晏珩垂著眸子,很淺地笑了一聲,聽起來有些自嘲,有些苦澀。
“我以為,我能夠保護你。”晏珩聲音低低的,“從小到大,永遠是你在保護我。你說得對,你也隻大我一歲而已,可你……”
他擡眸看了鄭榕一眼,這一眼太深,飽含了太多的感情。
“可你扛起了關於我的一切,甚至,還連我弟弟的事情,也一並扛上了,可你也隻有一副肩膀。”
“我也是個男人,我也有心,我對所有人都冷漠,我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但獨獨對你……我也是會心疼的。”
“所以我也想保護你。”晏珩看著握在自己手裡的鄭榕的手。
“我知道你最深的恐懼,就是你媽媽。你扛起了我的一切,保護了我這麼多年。那麼我想,我起碼,起碼在你最恐懼的人,最恐懼的事情麵前,能夠保護你。”
“我那時覺得,為了不讓你麵對這個恐懼,我能做出一些……”晏珩頓了頓。
他也實在沒法把自己瞞著鄭榕,和秦雅合夥去騙晏蒼的事兒,稱之為犧牲。
“我原本,沒打算讓你知道,我當時想著,趁著你在外出差的時間,就能趕緊把這事兒給辦完了。”
“把晏蒼收拾明白了,等你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我沒有想到你會提前回來,於是傷害就造成了。但我仔細想了想,就算你沒有提前回來,傷害也是會造成的。”
“我明知道你最煩這個,但還是這麼做了,傷害是肯定會造成的。我隻是想保護你,結果卻傷害了你……”
“就像上一次在良亭村時一樣,明明是我去救你,結果卻害你因我而受傷。”
“就像二十年前一樣,害你因我受傷。”晏珩握著他手的手指,一點點緩緩鬆開,“我好像,隻會讓你受傷。”
他們都想要保護對方,遠離傷害。
鄭榕習慣了將他保護得很好,就算在自己恐懼的事情和人麵前,如果遇上和晏珩有關的事情。
也一樣無所畏懼,所向披靡。
以至於,已經習慣了,甚至不太會去想,晏珩也想要保護他。
對於晏珩這些話,鄭榕不知道應該作何回答。
但心裡的那些憋悶,好像因為他這些話,而終於散了些。
隻是看著晏珩緩緩鬆開他的手指,鄭榕眉頭擰了擰。
他鼻音有些重,“安全帶。”
晏珩乖乖地係上安全帶,鄭榕啟動了車子,繼續開上了路。
因為剛才洶湧的情緒,鄭榕有些鼻塞,他吸了吸鼻子,鼻音依舊很重。
但語氣裡的情緒已經平複了許多。
沉聲說道,“你現在墊墊肚子就行。等到了地方,那邊有一家很好吃的羊肉湯,林子和薑溯都喜歡,我帶你去嘗嘗。”
聽到兩個名字,晏珩表情雖沒有太大變化,但唇線抿緊了些,聲音很低,“我不喜歡。”
鄭榕側目瞥了他一眼,“我喜歡。”
晏珩的聲音好像一下子就弱了些,“那我嘗嘗。”
兩人之間像是說開了,又像是沒有完全說開,總之,一時半會兒總歸是回不到以前。
晏珩喝了一小杯酥油茶,吃了兩個小麵包,捧著氧氣瓶,靠在車窗上睡著了。
道路上車輛不多,又是夜車。
鄭榕載著晏珩,不敢怠慢,開車很認真。
很偶爾地側目看他一眼,發現晏珩不知道何時睡著了。
鄭榕默不作聲地伸手過去,很輕地碰了碰晏珩的手指,摸到他手指溫熱沒有發涼,才放了心。
鄭榕的電話震動起來,他將車子開進了停車帶緩緩停下。
然後伸手摘了晏珩的人工耳蝸。
接起了電話,是薑溯打過來的電話,因為他和林子都不太放心,所以打電話過來問問鄭榕找到人了沒有。
“找到了。”鄭榕說道,“你和其他人說一聲,我暫時過不來了,我送他去低點兒的地方,我不放心,我得陪著他,所以暫時過不來。”
“好的,我會轉告他們的,人沒事就好,我看你都快急死了,林子生怕你太急了開車會太快。”薑溯道。
鄭榕心說,可不是快急死了麼,每一秒心裡都跟有火在燒一樣。
“總之辛苦你們了,我還在開車,就先不說了。”
鄭榕結束了通話,繼續將車開上了道路。
一旁的晏珩並沒有睡得很踏實,在鄭榕摘掉他耳蝸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迷迷糊糊地掀開一道眼縫看鄭榕講電話。
讀著他的唇語‘我不放心,我得陪著他’,晏珩又安心地閉上了眼睛,繼續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