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誰要和你隻做兄弟? 第50章 我是那麼的喜歡你
我是那麼的喜歡你
鄭榕找了很久,都找不到晏珩,快急瘋了。
天很快就要黑了,晏珩聽不到,要是再看不到……鄭榕不敢想象,那會是怎樣的絕望。
這麼多年都被他放在手心裡寵著的人……
就在此時,他在雨聲中,雷聲中,還有四周此起彼伏的哨聲中,依稀聽到了一聲沙啞的呼喚。
因為太過沙啞,幾乎就要聽不清。
鄭榕快瘋了,是哪邊?
究竟是哪邊傳來的?
他無比痛恨自己的方向感怎麼是這個鬼樣子。
鄭榕用力咬著嘴唇上起的乾皮,心裡默唸著,再叫一聲就行,隻要再有一聲,自己一定能分辨究竟是哪邊。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聽到了他的祈禱。
就在此時,那個沙啞虛弱的聲音又出現了,叫著他的名字。
“……鄭榕!”
每個音節都恐懼而絕望,從鄭榕的耳膜,一路摧枯拉朽,割到他的心裡。
“晏珩!”鄭榕這次迅速分辨出了聲音的方向,甚至顧不上雨天山路濕滑。
朝著聲音的方向狂奔而去,期間幾次跌倒,又迅速爬了起來。
好像先前受泥石流衝擊波及時,受的那些傷,此刻都感覺不到了。
腎上腺素激增,隻想要趕緊找到晏珩!
很快,鄭榕就找到了晏珩所在的方向。
他應該是從這邊滑倒,撞到了樹可能撞暈了,然後一路出溜了下去,到了下麵那個坑裡。
身上沾滿了泥,像是隻狼狽的困獸。
鄭榕擔心極了,就算有手電筒的亮光,隔著這個距離,他也看不清楚晏珩的情況。
就這光線,兩人無論是手語還是唇語,也都很難交流。
鄭榕趕緊拄著登山杖從坡上下去,他有些小心,爭取不讓自己在下去的過程中受傷。
就現在的情況,不受傷就是不添亂了。
可是鄭榕下去的動作,還是忍不住越來越快。
因為已經能夠看到在坑底的晏珩狼狽的模樣,鄭榕看到了……他臉上的血。
鄭榕眼睛頓時就紅了,他衝到晏珩麵前,一把就將他拉了起來!
晏珩的手冰冰涼的,指尖都在輕輕地顫抖著。
他抿著沒有血色的唇,眨著被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模糊的眼睛。
一瞬不瞬的,緊緊盯著鄭榕。
就好像怕錯了一眼,人就會從眼前消失不見。
鄭榕盯著他,想看看他到底傷在那兒了,打了好幾個手語問他,晏珩也不答。
隻依舊牢牢盯著他。
鄭榕握著他的肩膀,讓他在旁邊平一點的地方坐下,打著電筒照他,找他傷在哪兒,找他臉上的血究竟是從什麼位置流下來的。
手電筒的光,照到了晏珩的頭頂。
然後鄭榕的動作僵住了,臉上的血色在迅速褪去,臉色瞬間蒼白,眼睛卻以更快的速度變得通紅。
鄭榕的嘴唇動了動,“彆動……乖乖,你千萬……彆動。”
他怕手電筒這點光線,晏珩讀不懂他的唇語。
又認真地做了幾個手語的動作。
晏珩原本一直定定地盯著他,彷彿像是要用目光來確認鄭榕還在。
活生生的存在,沒有被泥石流吞沒在土地裡,沒有被掩埋在廢墟裡。
然後,晏珩的目光怔了怔。
他看到鄭榕眼睛裡,淚水盈滿了眼眶,從眼眶裡滿溢位來和臉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
鄭榕哭了。
鄭榕手指都在顫抖,但還是很迅速地脫掉自己的雨衣,想要把自己裡麵的衣服脫下來。
可是他裡麵的衣服全是泥漿,太臟了。
鄭榕伸手就扒掉了晏珩的雨衣,撕掉他裡襯的衣物,將乾淨的布料,小心翼翼地疊成長條……
然後才將目光又看到了晏珩的頭頂。
眼眶裡的淚,更加洶湧。
鄭榕的視線所及之處,晏珩頭頂上,有一塊頭皮,直接被掀開了!
那塊掀開的頭皮竟是……就那樣垂吊在那裡。
晏珩臉上那些血,都是從這傷口流出來的。
但他卻好像感覺不到痛一樣,隻定定看著鄭榕,就好像於他而言,找鄭榕,是比他自己的傷要重要得多的事情。
鄭榕手指在顫抖,渾身都在顫抖。
他伸出手去好幾次,咬緊了牙關,才總算將那塊掀開的頭皮,蓋了回去。
然後小心翼翼的用那塊疊好的布料,將他的腦袋包了起來。
在總算將那可怕的撕脫傷包上之後,鄭榕才總算長長吸了一口氣。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因為太過緊張,就連呼吸都忘記了。
鄭榕雙目通紅地瞪著他,快速打著手語。
‘乾嘛要跟著救援隊上來?’
‘這麼危險!’
‘耳蝸呢?’
‘要是我沒找到你呢?!’
‘受傷,失溫,感染!你會死的!’
晏珩定定地看著他,猛地站起身來!
聲音像是野獸受傷後的嘶吼,“那你呢!為什麼要獨自離開!為什麼要來這裡?為什麼要失聯?為什麼要獨自上山?為什麼……?”
嘶啞的聲音,一開始還是嘶吼,到後來幾乎已經是哽咽。
“我以為……”晏珩搖了搖頭,鼻音很重,“我以為你死了啊……他們在掩埋的廢墟裡,探測不到生命跡象,我以為你死了啊……”
晏珩緩緩地跪了下去,“我以為我再也找不到你見不到你了啊……我怕得要死,都快瘋了……”
鄭榕在他麵前,擡手將晏珩的臉捧起來,讓他看著自己。
然後鄭榕伸手,慢慢打了幾個手語。
‘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走,為什麼來這裡嗎?’
晏珩安靜地眨了眨眼,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鄭榕並未停止,他的手繼續緩緩打著手語。
‘因為我喜歡你。’
‘我深深地喜歡著你。’
‘所以我沒有辦法親眼看著你,和彆的女人去做那些……我希望能和你做的事情。’
‘所以我逃走了。’
‘我隻是想給我自己,一條活路。’
鄭榕的手輕輕捧著他的臉,嘴唇緩緩地湊了上去。
晏珩沒有說話,沒有動作,渾身像是被關掉了開關一般,隻是愣著。
微涼的唇,輕輕落在他唇畔。
是一個柔柔的,比羽毛還要輕的吻。
甚至不像是個吻,而像是怕晏珩剛纔看不清那些手語,以更直觀的方式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