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誰要和你隻做兄弟? 第53章 哥哥,我不疼
哥哥,我不疼
這如同哽咽般的聲音,瞬間將鄭榕的記憶拉回到雨夜的山裡。
沒了人工耳蝸外機而聽不到任何聲音的男人,聲嘶力竭的從嘶吼到哽咽。
滿滿的都是脆弱。
以為他死了,以為見不到他了,怕得要命,簡直要瘋了。
也讓鄭榕,倏然憶起了自己落在他唇畔那個輕輕柔柔的吻。
聽著晏珩此刻的聲音,鄭榕一下子,心就軟得要化開了。
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也顧不得父親還在場,擡起手摟住了晏珩的脊背,輕輕拍著,“沒事兒,沒事兒了。”
鄭榕往父親和淩秩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尷尬道,“爸,淩叔,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兒了,真沒事兒。”
淩秩深深看他一眼,“我帶你爸去吃點東西,再給你們帶點回來。”
“謝謝淩叔。”鄭榕鬆了一口氣,心裡默默給淩秩點了個讚。
淩秩攬著鄭源的肩膀出去了。
病房裡就剩晏珩和鄭榕兩人。
晏珩依舊沒鬆開他,大概因為這次的事情,實在是衝擊力太強了。
鄭榕對於晏珩而言,是最為重要的人。
和鄭榕不同,他有父親,有淩叔,還有很多朋友,還有那些他這些年幫助過的,結識的人。
他身邊有很多人。
而晏珩好像……就隻有他和晏梟而已。
所以晏珩沒能那麼快緩過來,而鄭榕……
鄭榕他樂得被晏珩抱著,索性臉歪在了晏珩肩膀上,整個人都很放鬆
漸漸的,晏珩緩過勁兒來了。
如果是以前,好像還沒什麼,但現在,誰也沒法說還能和以前一樣,沒法說還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鄭榕記得那個吻,晏珩當然也不會忘記。
於是漸漸的,有些尷尬的勁兒緩緩冒上來了。
晏珩有些……不好意思。
他身體略略有些僵硬,然後馬上就聽到鄭榕低笑了一聲,就落在他的耳邊。
他耳朵上掛著備用的耳蝸外機,隻掛了一邊,正好就是鄭榕臉擱在他肩頭的這邊。
所以,鄭榕的聲音很近很近的直接傳進他耳蝸裡,“不抱了?我倒是不介意你一直摟著,你自己不尷尬就行。”
晏珩聲音依舊是那樣鼻音重重的,聽起來顯得可憐巴巴,讓鄭榕的心,特彆軟。
“我為什麼,要尷尬。”晏珩說著,略略直起了身子,垂眸看著鄭榕。
鄭榕笑了笑,眯眼瞧著晏珩,他擡起手來,食指尖在晏珩的唇畔輕輕碰了碰,“你沒忘吧。”
晏珩沒說話,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安靜看著鄭榕。
“沒忘就行。”鄭榕說道。
晏珩沉默了幾秒,低聲說,“鄭榕,我……”
鄭榕搖了搖頭,“沒要你現在就給什麼答複。是你自己去找我的,也是你要問我為什麼的,答案我給了,答複你自己考慮。”
鄭榕想到下山時,晏珩在他耳邊喃喃著的話語,哥哥原諒我……
鄭榕擡手輕輕摸了一下晏珩的下巴,“不管是什麼答複,我都會原諒你。”
晏珩沒說話,隻輕輕點點頭。
他擡手握著鄭榕肩膀,認真道,“我叫醫生過來。”
鄭榕擺擺手道,“我沒事,真沒事。”
鄭榕覺得自己狀態還行,死裡逃生,那種後怕勁兒其實還沒有過去。
現在的他,隻想和晏珩多待一會兒。
但晏珩卻不信他,他皺眉盯著鄭榕,“我叫醫生來!你說自己沒事,你那叫沒事嗎?!”
鄭榕看著他拄著拐站起身來,模樣實在是太身殘誌堅了。
鄭榕捨不得。
“哎哎,按呼叫鈴就行。”鄭榕拿起呼叫鈴。
不一會兒,醫生就來了,按說先前就該過來了,淩秩剛纔出去時和醫生說讓他們等會兒再進來。
這次直升飛機直接把他們送過來,到淩秩投資的高階私人醫院進行治療的,淩秩的話還是很好使的。
鄭榕在心裡又為淩叔點了個讚。
醫生進來時,又給鄭榕檢查了一下身上淤傷的情況。
鄭榕自己都還沒看到過自己身上的淤傷是個什麼樣子。
彆提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受傷了。
於是此刻一看,還挺驚訝。
“謔,好家夥。”他直呼好家夥。
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水平的淤傷,鄭榕問道,“這……怎麼看起來像是壞死了似的。”
醫生道,“所以之後要按摩,要爭取把淤血揉散,不然要是在裡麵化膿了,要切開來放膿血淤血,你可就遭罪了。”
鄭榕這下開始感到有些害怕了,“我一定……配合治療。”
一轉眸,就看到晏珩在旁邊,臉有些白,顯然比他更害怕他挨刀子。
而鄭榕,更關心他的傷勢。
“醫生,那他呢?他的傷勢怎麼樣了?”鄭榕問道。
“破傷風打了,消炎針在打著,外傷全部都清創好了,該縫合的也都縫合了,剛才的ct複查結果也出來了,並沒有什麼顱內出血延遲顯示的情況,挺好。”
“到時候拆線就行了,情況算還可以的了,除了針縫得多了點兒之外,問題不大。算是萬幸了。”醫生說道。
鄭榕聽了醫生這些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找到晏珩的時候,那場麵,實在是令他太害怕了。
他當時手電筒往晏珩頭頂上照過去的時候,看到了一片又白又紅的,現在想起來那畫麵,都還讓他忍不住嗓子眼都發緊。
他真的怕那是晏珩腦瓜子直接開瓢了。
還好不是。
但也算不上好,那塊頭皮掀開來了,都幾乎能看到白森森的頭骨了!
鄭榕此刻,嗓子眼還是有些發緊,幾乎是自虐般的問了一句,“他……縫了多少針。”
不等醫生回答,晏珩就先搖搖頭道,“沒多少……唔!”
不等他說完,鄭榕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彆說話,我要聽醫生說。”
鄭榕定定看著醫生,“多少針?”
“小腿上十幾針,頭皮上,幾十針吧。”醫生說道。
鄭榕愣在那裡,眼睛頓時有些漸漸泛紅了。
醫生從病房裡出去之後。
晏珩擡起手來,將鄭榕捂在他嘴上的手拿下去,其實鄭榕已經沒用什麼力了。
不僅沒用力,手還一陣冰涼。
晏珩輕輕歎了一口氣,握著鄭榕的手,仔仔細細地摩挲著,想讓他能暖和點。
“哥哥,我不疼。”
“放你的屁,你在山上時可不是這麼說的……”
輪到哥哥的聲音哽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