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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與嫡姐換親後 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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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點:要繼續麼?

圓房是假的,可是她身上的紅痕卻是真的。

白白喝了一碗避子藥倒沒什麼,可她身上這些紅痕一日不消,她一日就不敢出去見人。

“明日蕭姑姑要來給我授課嗎?我這個樣子怎麼見她啊?”沈悠然指著自己脖子上的紅痕道。

“蕭姑姑明日不來,她打算在烏衣巷賃座宅院,屆時去那裡授課。”說到這個,待會兒他還得去辭憂院找七弟商量此事,順便與沈雲姝知會一聲,過幾日要去大理寺,叫她提前有個準備。“待會兒你要不要隨我一起去趟辭憂院?”

“去那兒作甚?”

“去了就知道了。”

“不去。”沈悠然還在為身上的紅痕苦惱,“我這個樣子,怎麼見人嘛?”

裴懷瑾寬慰她:“不必在意這個,我們是夫妻,有這樣的痕跡,旁人隻會以為是我們感情甚好……”

“你說的輕巧,丟臉的是我又不是你……”沈悠然白了他一眼,目光瞥見他光溜溜的,什麼痕跡都沒有的脖子,心中一動,忽生一計。

她拍了拍床榻,狗腿兮兮地問他:“你一大早就出去了,累不累啊?不若上來躺一會兒,待會兒再去辭憂院……”

裴懷瑾方纔看的分明,她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往自己脖間瞄了一眼,隨即便邀他去床上躺一會兒,她心裡打得什麼算盤,他聽得一清二楚。

“好。”雖然猜到了她接下來要做什麼,裴懷瑾還是十分配合地褪了鞋子躺了過去。

果然,在他躺下的那一刻,她像隻小貓一樣撲了上來,伏在他的上方,推著他的下巴,臉往他脖子裡拱:“你方纔不是說,脖子上有這樣的痕跡,旁人隻會以為我們夫妻感情甚好,那我給你也咬上幾個,叫旁人好好看看咱們夫妻的感情究竟有多好,如何?”

說罷,嗷嗚一口咬了下去。

小姑娘明顯沒有“咬人”的經驗,不知道這紅痕根本不是咬出來的。

起初裴懷瑾也不懂,因為避火圖上沒教這個。新婚之夜他隻是想親親她,沒想到誤打誤撞的在她脖子上留下了痕跡,他才知原來吮得太用力,便會在她的肌膚上種下梅花來。

昨晚亦然,看著她身上不斷綻放的梅花,彷彿她整個人都在綻放。

嘶……

牙還挺利,裴懷瑾仰著頭,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去拍她的後背:“輕點咬……”

沈悠然埋在他的脖頸間,辛辛苦苦咬了好一會兒,而後抬起頭來,檢查自己的成果。

“奇怪,”她疑惑地嘟囔著,手指在她咬過的地方輕輕劃過,“怎麼和你咬得不一樣?”

她脖子上的紅痕,一朵一朵的,像花瓣,像草莓,怎麼她咬出的,隻有一對一對的牙印?

沈悠然撐起半個身子看他,向他請教:“你是怎麼咬出來的啊?”

裴懷瑾十分樂意當她的老師,拾起她的一隻手,捏住了細細的手指,將她的手背抵到自己的唇前:“仔細看,不是咬,是吮……”

唇印在她的手背上,微微張開,下一瞬,濕熱之下便有一股麻意,帶著微微的刺痛感,自她手背上化開……

裴懷瑾吻著她的手背,眸子卻在看她。

她垂著眸,目光定定的,一臉認真學習的模樣。

唇角微微勾起,裴懷瑾離開了她的手。

手背上的麵板不比脖子上的嬌嫩,他吮了這一會兒,也隻留下一個極淡的,馬上要消散的紅痕。

“學會了麼?”他問。

沈悠然眨了眨眼睛,頗感驚奇:“原來是這樣做的啊。”

裴懷瑾摸了摸她的腦袋,動作中帶了鼓勵的意味:“試試看。”

沈悠然立即拱回他的脖子裡,迫不及待地實踐起來,避開方纔被她咬出牙印的地方,尋了一處,貼上去,吸吮起來……

幾息之後,她抬起臉來:果真,方纔被她吮吸的地方,有了一個小小的紅痕。

“真的有哎!”她驚喜道,彷彿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隻不過他的麵板沒有她的那般白,所以看起來並沒有她脖子上的那般顯眼。

裴懷瑾忍俊不禁:“要繼續麼?”

“當然!”

他給她咬了那麼多個,她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於是重新拱回他的脖子裡,埋頭苦吸起來……

天光照進楹窗,漆案上的香爐靜靜地吐著雲煙,帷帳之下,偶爾發出幾聲水澤聲。

沈悠然才吸了五個,嘴巴便痠疼起來,原是想在他鎖骨的位置上也留下一個紅印的,可是扯開他的衣襟後,那處的麵板便緊實了許多,加之她嘴上力氣漸小,忙活了好一會兒,鎖骨周圍還是一絲痕跡也無,隻有她不小心留下的口水……

“算了,今日先到這兒吧。”嘴巴酸死了。

沈悠然一個翻身,就想從他身上下去。

可腰後忽然一沉,是他的大手按住她的腰,不叫她離開。

“就這些?”另一隻手撫上她潤澤的唇,輕輕拭去上麵的水痕,一雙眸子如深海幽暗,“不多留幾個麼?”

“嘴巴沒勁,吸不動了……”

“歇會兒再來?”尾音輕顫,帶著幾分誘導的意味。

沈悠然這才後知後覺的發覺不對,往他臉上一瞅:這大色胚眸中潮湧浮動,分明意猶未儘的模樣。

他剛剛根本就是很享受。

昨晚他親她,給她留了滿身的紅印,享受的是他。

現在她親他,累得嘴巴都沒勁兒了,享受的還是他。

合著便宜都叫他一個人占了。

沈悠然坐起身來,越過他往床下爬:“不是要去辭憂院嗎?快走吧……”

“不急。”裴懷瑾伸手,一把將這點了火就想跑的人兒勾回,翻身,壓在身下,“既然你已經喝了避子藥,不若……現在補上?”

以往冷沉純正的音色,此時像是長滿了鉤子,染著危險的意味,鉤著人的心魄。

沈悠然感覺到了他起了變化,嚇得瞪大了眼睛:“你、你……”

耳邊被他用鼻尖輕蹭著,繼而唇也貼了上來,咬住她的耳珠,不輕不重地含著。

這可是在白天!

“不行!”她一急,推拒他,“你可是讀書人,不能白日宣淫!”

裴懷瑾見她還是不願意,歎了口氣,將人摟在懷裡,沒再繼續了。

辭憂院。

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間,沈雲姝讓人請夫子去廂房用膳休息,讀了一上午書的裴懷安在院兒裡鬆了鬆筋骨,打算去次間找沈雲姝一起用午膳。

不意大哥夫妻倆竟過來了,青見拎了個食盒跟在後來。

大哥身穿群青色廣袖圓領長袍,身形頎長高大,沈悠然穿著那間鶴氅,脖子上那一圈絨毛係得嚴嚴實實,跟在大哥身邊,像個鵝蛋形狀的雪球……

裴懷安細細感受了一下溫度:也沒有很冷啊,她作甚把自己裹得那麼嚴實?

“大哥,嫂嫂,你們怎麼來了?”他抬手打了個招呼,不經意瞥見了大哥脖子上似乎有一樣,定睛一瞧,不由張大了眼(uHxo)睛。

“有事要與你商量,正好一起用午膳。”裴懷瑾讓青見先將食盒拎到次間去,正要和七弟說烏衣巷宅院的事情,卻瞧見對方那兩隻眼睛恨不能瞪到他的脖子裡去。

裴懷瑾確實也有意讓他瞧見,便狀似不經意地扯了扯衣領處,不忘與他一本正經地說話:“蕭姑姑打算在烏衣巷那裡租個宅院用來教授貴女,我想起三叔在那裡給你置辦了一處宅院,不知你願不願意把那座宅院租出去?”

“嗐,我以為你要跟我說多大的事兒呢?”裴懷安盯著他的脖子瞧了好一會兒,確認那些痕跡是什麼之後,看他和沈悠然的眼神就變了,戲謔道,“這種小事讓青見跑一趟與我說一聲就是了,大哥何必親自過來?莫不是還為了彆的……”

“嗯,還有一事……”

“我就知道!”不待他說完,裴懷安便一臉瞭然,“你這是找我顯擺這個的……”

他指了指大哥的脖子。

裴懷瑾哼笑了一聲,倒也沒有否認。

三人進了次間,汀蘭與瓊枝已經布好了菜,沈雲姝從中堂那邊過來,四人這便坐下準備用膳。

沈悠然身上的那件鶴氅一直沒脫,汀蘭站在一旁請示了兩回,眼看大家已經執筷準備吃飯了,沈悠然隻要慢吞吞地解開了鶴氅的係帶。

那會兒在筠芝院,她本不想來的,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可裴懷瑾說既然她已經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痕跡,須得讓她親眼看看,脖子上有這個真的不丟人,於是執意將她帶來了。

鶴氅的係帶解開後,沈悠然狠狠吸了口氣,將大氅褪下,遞給了汀蘭。

坐在她對麵的裴懷安剛往嘴裡扒了一口飯,驀的瞥見她脖子上那滿滿登登的紅痕……

“撲哧!”一口飯噴出半米遠。

幸虧他反應快,噴飯的那一瞬間換了方向,不至於將飯噴在了桌子上。

沈雲姝看到裴懷瑾脖子上的紅痕時,已經在儘力忍耐驚詫了,看到妹妹脖子上更多,饒是她平日裡再如何沉著冷靜,這會兒表情也委實有些端不住了。

“多、多吃點,”沈雲姝給妹妹夾了一塊魚肉,“補補身子。”

沈悠然還沒來得及抬手拿筷子,麵前的魚肉便被換到了裴懷瑾麵前,他低頭從魚肉裡挑出一根小刺,而後夾起,送到沈悠然嘴邊。

不忘與沈雲姝解釋:“她的手昨日被踩傷了……”

是被踩傷了不假,但沒有傷到筋骨,休息了一夜也不怎麼痛了,不至於拿不了筷子。

不過魚肉已經送到嘴邊了,沈悠然還是張口吃下,嚥下去之後才道:“我可以自己吃了。”

裴懷安對此倒是見怪不怪了,畢竟昨晚在豐樂樓,他就是這麼看著大哥這麼喂沈悠然的。

但是昨天他從豐樂樓離開的時候,沈悠然明顯還在與大哥置氣,怎麼晚上就互相啃上脖子了?

他也不想盯著倆人的脖子看,可是一想到素日古板嚴肅的大哥居然把自己的夫人啃成這個樣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剛好他才從書上學了“食色性也,君子好色不淫”的道理,現下竟得到印證了。

“撲哧……”又噴了一口飯。

怎麼辦?還是想笑,掐大腿都不管用的那種。

沈悠然看著裴懷安吃了三口噴了兩口,臉都憋紅了的樣子,不由羞惱地瞪了一眼還在給自己喂飯的裴懷瑾:“我不想吃了……”

丟死人啦,這地上又沒有縫隙讓她鑽,她隻想趕緊回筠芝院。

“怎的不想吃了?”裴懷瑾無視七弟,隻關心眼前的人,“可是那藥讓你不舒服?”

沈雲姝不免問了一句:“什麼藥?悠然,你又生病了?”

“避……”

“閉嘴!”沈悠然捂住他的嘴巴,轉頭與姐姐解釋,“我沒生病,姐姐,我隻是吃錯藥了……”

裴懷安:“撲哧……”這飯真是沒法吃了。

裴懷瑾:“七弟不若端著碗去院兒吃……”

那裡地方大,夠他噴的。

*

磕磕絆絆地用過了午膳,汀蘭過來收拾碗筷,瓊枝拿了掃帚過來清掃地上的飯粒,裴懷安憋笑憋得有顆飯粒跑鼻子裡去了,去打水清理,裴懷瑾正好借這個空兒,與沈雲姝說了大理寺的事兒。

“我今早去了一趟蕭府,蕭辭與我說搶親那樁案子牽扯出了旁的,過幾日大理寺的人會來接你去大理寺問話,你心裡先有個準備……”

“是,多謝大哥提醒。”

沈悠然好奇問道:“大理寺隻叫姐姐去問話麼?我不用去嗎?”

裴懷瑾看著她:“你不用,那裡又不是什麼好地方。”

“那姐姐一個人去,他們會為難姐姐嗎?”

“有蕭辭在,不會。”

“蕭辭是誰?”

“大理寺司直,我讀書時的同窗好友,也是蕭姑姑的侄兒……”

“蕭姑姑的侄兒?那還挺有緣的。”既然有這層關係在,那她便也不用擔心姐姐了。

三日後,辰時剛過半,大理寺便來了兩人。

他們提前與裴懷瑾打過招呼,裴懷瑾留下青見在後門候著,待人來了之後,青見便叫他們在後門等著,他則去辭憂院請沈雲姝過來。

彼時沈悠然正陪著姐姐理事,她讓青禾用兔毛給自己做了一個風領,係在脖間,剛好可以將那些令人尷尬的紅痕擋得嚴嚴實實。

今日事務已經處理了大半,還餘下些簡單的,青見過來之後,沈悠然便自告奮勇承擔了去,讓姐姐跟著他走了。

昨日負責采買的布料與炭火,今日要發到各院裡去。

“張管事,我算盤撥得慢些,你且耐心等著我。”沈悠然坐在姐姐的位置上,和聲和氣地與麵前的管事說話。

管事們雖知這位大少夫人的能力比不上七少夫人,可她待人和顏悅色,從不端主人的架子,不懂的地方也認真請教他們,管事們對她自然也十分寬容:“大少夫人客氣了,您慢慢算,我們都不急……”

沈悠然一邊翻賬目,一邊算了起來……

幸而府中人丁不多,算了小半個時辰,沈悠然總算把姐姐剩下這點事兒都打理好了。

裴懷安還在書房讀書,姐姐不在這兒,沈悠然也不便多待,這便起身要走時,忽見院兒裡又來了一人。

是婆母院兒裡的丫鬟明夏。

“大少夫人安好,”明夏過來與她請安之後,便道明瞭來意,“夫人讓奴婢過來,再領兩匹布和十斤木炭,給院兒裡的表姑娘用……”

沈悠然翻開賬本:“我看一下……”

布料是昨日采買的,已經按照各院兒的人數發了下去,並無剩餘,木炭是按照前幾日姐姐分配的數量發放的,也已經給足了。

“木炭可以給你些,但是布匹已經沒有了。”十斤八斤的木炭她倒是能自己做主的,但是采買布匹是公中出錢,現下又不是她掌家,還是要等姐姐回來之後再說。

明夏卻是往旁邊的桌上看了一眼:“大少夫人,那裡不是還有兩匹布嗎?”

沈悠然瞥了她一眼:“那是我的……”

“可是若是奴婢隻拿木炭回去,夫人那裡怕是不好交代?”

沈悠然聽得出來,這丫鬟是拿婆母壓她呢。

方纔姐姐在的時候,婆母院兒裡的人來領布料和炭火的時候也沒說什麼,現下姐姐有事出去了,便指使丫鬟找她要東西,難不成還想讓她拿自己的那份兒頂上?

想到這裡,沈悠然連木炭都不想給了,奈何方纔已經說出口了,不好找補,便冷下臉來道:“想要布料,明日須得找我姐姐。至於木炭,現下香炭不多了,要緊著祖母那邊用,你去領十斤黑炭吧……”

那丫鬟見她生氣了,也沒敢多說什麼,喏喏地拿了牙牌走了。

*

一輛烏篷車在大理寺門前停下,青見騎馬跟在後麵,將沈雲姝扶下馬車之後,便牽著馬去一旁等著了。

沈雲姝被帶去了一間斷案的廳堂,讓她在此稍待。

約莫兩刻鐘後,身穿綠色官袍的蕭辭與另外兩位身著深青色官袍的大人走了進來。

許是因為他們斷案久了,他們身上自帶一種峻厲之氣,乍得見到,沈雲姝不免有些緊張。

“沈夫人不必緊張,”蕭辭抬手請她坐下,對比那張冷峻的臉,說話的口吻還算和煦,“今日請你過來是希望你能提供給我們一些線索,關於陸翊在蕈州的事情,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即可……”

“是。”

那兩位大人坐在她的對麵,一人負責問話,一人負責記錄,蕭辭坐在一旁,他鮮少出聲打擾,隻有偶爾有些問題刁鑽,沈雲姝一時答不上來,他才會出聲,耐心引導幾句。

沈雲姝隱隱察覺出陸翊搶親一事似乎牽扯出了另一樁很大的案件,他們是想順著陸翊的線索,追查那群流寇的下落。

她被問了約莫有一個時辰,對麵兩人見實在挖不出更多的線索了,才結束了這場問話。

“沈夫人,我送你出去。”蕭辭走到她身旁。

“有勞了,蕭大人。”

蕭辭與她往外走之際,又與她聊了一些關於陸翊的事情:“其實按照現在掌握的證據,已經足以去陸府拿人了,隻是現下得知那群流寇還在京城附近遊蕩,上麵的意思是希望利用陸翊引蛇出洞,將那群流寇一網打儘,故而現在還不能將他捉拿歸案,以免打草驚蛇,希望你見諒……”

沈雲姝方纔就猜到了,這會兒聽到這些話,便也不覺得意外:“若日後還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大人儘管與我說就是……”

既然他們想用陸翊引那群匪寇出洞,那麼在此之前,須得先將陸翊引出來。

而她就是引陸翊出洞的誘餌。

“此事凶險,日後儘量不麻煩夫人……”

現下他們已經著手開始製定捉拿匪寇的計劃,確實有人提出想要利用沈夫人先引出陸翊,再順藤摸瓜找到匪寇,但是蕭辭覺得在無法完全保證沈夫人安全的情況下,不好將她牽扯其中,如今他們暫時將她撇在計劃外,另想他法……

沈雲姝回去的時候,已經過了用午膳的時間,裴懷安正悶著頭滿院子溜達。

見她回來,立即迎了上來:“姝姐姐,你去哪兒了?”

“出去看了看鋪子……”沈雲姝不欲讓他知道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免得影響他讀書的心緒。

裴懷安不疑有他:“那你用過午膳了麼?”

“還沒。”

“我也沒,”裴懷安牽起她的手,拉著她往次間走去,“我們快去吃飯吧,快餓死我了……”

“這個點兒了,你怎麼還沒吃?”

“我想等你回來一起吃……”

“下次我若再晚歸,你不必等我。”

“不要,你不在,我吃飯不香……”

沈雲姝無奈地笑笑:許是因為這幾晚噩夢連連,他越來越黏她了。

晚上,沈雲姝讓人將中間的屏風收起來,這樣他半夜再做噩夢,她也能快一些趕到他的身邊。

裴懷安卻將自己的被子枕頭往懷中一摟,站在她的床邊,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她:“姝姐姐,我可以在你的床邊打地鋪嗎?”

沈雲姝看了一眼沒多遠的羅漢榻:“不行,地上冷硬,你會睡不好……”

晚上睡不好,白日裡自然沒有精神讀書。

“可我想離你近些……”連著做了三日的噩夢,夢中那些猶如煉獄的畫麵,裴懷安已經隱約記起了一些,那些記憶讓他很不安,他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幸而每次夢魘時,都會有輕聲細語入夢,帶他脫離恐懼。

而他每天早上睜開眼睛,都會發現沈雲姝擁著他睡在羅漢榻上。

可是羅漢榻太小了,今早他醒來時不小心動了一下,險些連累她摔下去,他不想讓她再陪他擠在羅漢床上了……

他想去姝姐姐的床上睡。

可是他不敢直說,便抱了被子過來,說要打地鋪。

他在賭她會不會心軟,主動叫他去床上睡……

沈雲姝看透他的心思,就如同看透三妹妹的心思一樣簡單,兩個都是藏不住事兒的人,有點小算盤全寫腦門上,還以為彆人看不出來……

於是她故意不遂著他的意:“既然你堅持要打地鋪,那我給你多拿一張褥子鋪在下麵……”

裴懷安見她竟然沒有邀請自己去床上,自己又不好意思說出口,便站在那兒,扭扭捏捏地哼唧起來:“姝姐姐,你真的忍心讓我打地鋪?”

“不忍心啊,所以我讓你回羅漢榻上睡……”

“可是我想離你近點,或許晚上就不會夢魘了。”

“屏風我已經叫人撤下去了,還不夠近麼?”

“不夠……”

沈雲姝明知故問:“那你到底想要如何?”

“我想……”他往床榻上瞄了一眼,討好地看著她,“我想去你床上睡,可以嗎?”

不待沈雲姝表態,他又急忙解釋:“我最近都不做春夢了……”

“我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保證不會冒犯你……”

“可以嗎?姝姐姐……”

可憐兮兮的表情,配上那張清俊出塵的臉,委實讓人難以拒絕。隻是沈雲姝覺得,與他同床共枕這件事太過曖昧,縱然前幾個晚上他們已經在同一個羅漢榻上共枕過幾次,但那是為了安撫夢魘的他才會如此……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羅漢榻不夠寬敞,她連著幾個晚上都睡不好,叫他來自己床上睡幾晚,與她去羅漢榻上陪他,似乎也沒什麼區彆……

沈雲姝心中糾結了好一會兒,抬眸對上那雙純澈如水的狗狗眼:“那我們先說好,過幾日你若不做噩夢了,便回你的羅漢榻上睡……”

裴懷安高興地抱著被子往床上一滾:“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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