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與嫡姐換親後 081
傷人:你說這樣的話，真的很傷人
裴懷安還未來得及將孟婉心從水下撈起來，眼前一晃，沈悠然竟也落水了。
小船完全翻了過來，倒扣在水麵上，剛好將沈悠然壓在了船下。
“悠然！”
他手上一鬆，顧不得孟婉心，潛入水中，將被困在船下的沈悠然拉了出來。
與此同時，聞聲而來的裴懷瑾與青見，見湖中船翻，三人落水，其中一人竟是沈悠然，裴懷瑾心中一急，不顧青見的阻攔，跳入水中，將沈悠然從裴懷安手裡接了過來。
裴懷安這才遊回孟婉心身邊，將已經溺水昏迷的孟婉心抓住，遊到了岸邊。
青見與蕭辭已經脫下外袍，待他們甫一上岸，便立即用衣服將兩位娘子裹住，護送四人去了最近的廂房。
沈悠然隻是嗆了些水，並無大礙。
孟婉心的情況嚴重些，裴懷安按壓她的腹部，逼她吐出了好些水，她才蘇醒。
丫鬟送來乾淨的衣服和布巾，四人各自換上，問起落水的原因，孟婉心愧疚不已，稱自己隻是想在湖邊賞景，不成想欄杆竟會突然斷裂，連累了他們，她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裴懷瑾捕捉到她說這些話時微微躲閃的目光，心下便有了幾分猜測。
之後叫人先將孟婉心送回去，裴懷瑾又問起沈悠然與七弟，緣何會來湖邊？
沈悠然說她是追著裴懷安過來的，裴懷安則道：“有個婢子同我說有人找我，引我去見那人，剛好經過湖邊……”
不過現下那婢子也找不到了，人自然也見不了了。
四人在冰涼的水裡泡了一遭，上岸後又被風一吹，雖然及時喝下薑湯驅寒，但除了裴懷安，其他三人都病倒了。
孟婉心自是不必說，她溺了水，又染了風寒，一時病得出不了房門。
沈悠然與裴懷瑾染了風寒，沈悠然還好些，吃了三日的藥，風寒症狀便減輕了。
倒是裴懷瑾，前些日子才因為吃了不乾淨的偏方病了一回，現下又著涼染了風寒，且他身上還中著毒，這場風寒反反複複地折騰了他半個月，才見好轉。
為此青見都忍不住說自家主子兩句：“那日情形並不危急，郎君明知自己身子是什麼狀況，作甚非要自己下去救人？這種事情我來就好……”
“悠然是我的妻子，她落了水，我心下著急，自是不放心旁人下去救……”
況且她濕了身，怎好叫旁人去碰她？
七弟雖碰了她，但事後七弟特意來解釋過，當時船翻之後沈悠然被壓在下麵，他也是救人心切，根本沒想太多。
裴懷瑾自然不會怪七弟，當時的情況莫說是他，便是任何一個人都要以救人為重，哪兒還有心思想旁的。
但是外麵那些人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那日聽到呼喊後跑到湖邊的人不少，雖然當時落水的有三人，但他們隻認識兩個。
一個是當日賞花宴的主角裴懷安，一個是幫著老太太張羅宴席的長孫媳婦，至於孟婉心，她在裴府一直深居簡出，在京城也沒有什麼閨友，自然沒人認識她。
於是這件事傳著傳著就變了味，從一樁意外的落水事件，變成了太傅府的長孫媳婦與小叔子遊湖卻不(vnij)慎跌落水中的桃色笑談。
原本裴老夫人在宴會上挑到了一位不錯的未來孫媳，兩家當時相談甚歡，但此事之後，裴老夫人請媒婦上門說親，對方卻說女兒還小，想再留一年，算是婉拒了。
現下幺孫的姻緣暫且擱置不談，就連長孫小兩口也受了連累。
裴老夫人問明事情的經過，便曉得是什麼回事，將祝氏叫去椿萱堂，讓她儘快將那位孟家丫頭送走。
“原以為是個老實乖巧的，沒想到竟是個不安分的，留來留去，倒留出個禍害來……”
“母親，孟丫頭也是無辜的，她犯不上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祝氏不是沒想過此事是孟丫頭刻意為之，但是看到她那副可憐愧疚的模樣，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母親，既然事情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不若就讓小七娶了孟丫頭吧，左右兩人已經不算清白了，這樣既能破了謠言，又能成就一樁姻緣，豈不……”
話未說完，便被裴老夫人狠睨了一眼。
“她故意當著小七的麵兒落水，打的不就是這個主意？”當局者迷，可老太太這個旁觀者心裡卻是清楚得很，“不可能！小七風格秀整，前途無量，決不能娶一個心術不正的姑娘做妻子，此事，休要再提。”
然而此事不僅關乎孟婉心的清白，也關乎沈悠然的名聲。
沈悠然的名聲，就是裴懷瑾的臉麵。
祝氏太知道名聲的重要了，當初沈悠然被匪徒擄走，是沈雲姝替她擋住了外麵的流言蜚語，為此沈雲姝失了名聲，纔不被皇室認可，原本能做皇孫妃的她，如今卻落了個和離的下場。
為此祝氏叫來裴懷安，語重心長地與他分析了利害，希望他能娶了孟婉心，一來給孟婉心一個交代，二也也能挽回沈悠然的名聲。
裴懷安回去想了兩日，決定同意大伯母的提議，與孟婉心定親。
然而即便他同意了，老太太還是不肯鬆口答應，祝氏隻好請自己兒子出馬，想讓裴懷瑾去椿萱堂勸說老太太。
沈悠然聽說了此事，去耕雲院找裴懷安，問他：“你要娶孟姑娘，是想對她負責？”
“當時雖說無意，但也碰了她，理應對她負責的。”
“那按你這麼說，你不是也碰了我，難道你也要娶你大嫂？”
裴懷安哭笑不得：“那不一樣，你是我大嫂，又曾經做過我的妹妹，我救你，合情合理。”
“那她是你的表姐，你救她也合情合理啊。”沈悠然不是想拆人姻緣，隻是覺得不該如此草率地將兩個人硬生生湊在一起。
就如當初她與姐姐換親時，若非是她與裴懷瑾有了正兒八經的肌膚相親，且裴懷瑾對她又哄又嚇，但凡沒有這兩件事情，她都不會同意換親的。
故而她覺得，裴懷安與孟婉心，委實還沒到非成親不可的地步。
“可是外麵都在傳你我的謠言，”裴懷安這才道出了他想娶孟婉心的真正原因，“既然外人都以為當時落水的隻有兩個人，隻要我娶了表姐，他們會知道當時落水的人其實是表姐，這樣就能挽回你的名聲……”
“我雖不能挨個兒找那些人解釋，但是清者自清，我們不在乎就好了。”
“大哥也不在乎嗎？”
“放心好了，他最是明事理了，肯定不會在乎的……”
就憑她先前她被匪徒擄走，回來之後裴懷瑾待她一如從前，沈悠然就知道他這次也不會因為外麵那些流言蜚語而對她發難。
然而這次，沈悠然卻隻猜對了一半。
裴懷瑾的確沒有因為那些流言蜚語而為難她，卻是在聽聞裴懷安意圖娶孟婉心時，認同了他的做法：“他們二人成親，外麵的謠言便會不攻自破，如此也好。”
從他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沈悠然十分詫異：“你怎麼會這樣想？他們又不喜歡彼此，我也不在乎我的名聲，何必強求他們在一起？”
“你深居內院，自是聽不到多少外麵的謠言，府中的人也不會將那些話傳到你的耳朵中去，可我日日外出，自是知道那些話有多難聽，”裴懷瑾聲音嚴肅，少了幾分往日裡的溫情，“你我夫婦一體，如今你名聲有損，折的是我的顏麵，我在外為官，若顏麵掃地，何以服人？”
沈悠然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說的話雖然句句在理，可未免太過自私。
“你不能隻考慮自己啊，難道為了你的顏麵和我的名聲，就要犧牲他們的姻緣嗎？”
裴懷瑾冷漠道：“七弟與表妹，男才女貌，還算般配。”
“這不是般不般配的問題，他們不喜歡彼此的。”
“感情可以在成親後慢慢培養，你我當初不就是如此麼？”
“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哪裡都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沈悠然又氣又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不該這樣的！”
“我一直都是這樣。”
“不是，你分明不在乎所謂的名聲和顏麵，你也知道性命比清白重要，當初你將我從匪徒手裡救回來的時候，根本不計較這些的……”
“那是因為當時外人都以為被擄走的是你的姐姐，於你的名聲無礙，我亦知你未受賊人欺淩，自然不會與你計較這個。”
沈悠然臉色發白：“你的意思是，倘若當初姐姐沒有替我擋下流言，倘若那時我的名聲壞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
房中陷入短暫的幽靜，裴懷瑾的目光落在在她微抖的唇瓣上，隻看了一眼，便讓自己移開目光，語氣依舊涼薄：“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現下說的是七弟和表妹的事情……”
“過不去！”沈悠然失望地看著他，將他推出了寢房，“偽君子！今晚我不要與你一起睡了！”
繼而他的枕頭也被扔了出來。
裴懷瑾撿起，在門口佇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剛走出正房，便遇到了青見。
他將枕頭遞給青見：“幫我收拾一下書房，今晚我在書房睡。”
“郎君，”青見麵無表情的臉上，亦蒙上一層暗影。方纔他們吵架的話，他一句不落地都聽到了，“郎君，你說這樣的話，真的很傷人。”
“我知道，”月色如水，照得他眉目皆涼，裴懷瑾微微仰麵，歎了口氣，“可是不傷她，她就是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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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節快樂！咱們的正文也要收尾啦！
明天給大家放正文完結章！
早上九點，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