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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給女人做狗 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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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6

亂點鴛鴦

衛臻想起,來的路上,燕策跟她說的韋夫人想給燕姝說親的事。

“你該不會是想要給大姐姐和我表兄...
...
這是決計不成的,他雖是我表兄,可論相貌還是出身,都配不上大姐。”

燕策沒想到衛臻拐到這茬上了,他躺在一旁,拖長調子應了聲。

“聽見沒有呀,你可彆亂點鴛鴦。”

“聽見了。”燕策邊應聲,邊朝身側看了眼,而後拿起衛臻擱在一旁的手持鏡照了照。

還好這次沒起疹子,隻是舌頭疼,外加臉有些紅。

他上次吃番梨還是許多年前,那時年歲小,反應更大一些,不僅起疹子,還發了高熱。

衛臻見在他照鏡子,也跟著看過來,“好紅啊,這到底是怎麼了,真的不用給你請個大夫瞧瞧嗎?”

燕策再次拒絕:“睡一覺就好了。”

當然不能找大夫,若被她知道了,以後她大概不會再隨便給他吃的。

況且,燕策覺得問題應當不在番梨,問題在於他太多年沒吃了,多吃幾次興許就不會再紅臉了。

衛臻穿完一小串珠子,扭頭一看,發現燕策已經睡著了,她扯過錦被一角,給他搭在腰上,估摸著把肚臍位置捂好了,

小時候阿孃就說過,哪怕穿著衣裳睡覺,也得把肚臍蓋一下。

倏然又想起這人給她揉肚子時曾經戳過她的肚臍,衛臻忍不住隔著衣裳戳他兩下。

他腰腹平坦,戳上去很|硬,旁的什麼都感覺不到。

衛臻連著戳了好幾下,燕策都沒醒。

他睡著了有種異樣的乖,躺在她粉色的榻上,細密的眼睫垂著,在眼尾拓下一小片陰影,渾身的攻擊性都被無意間收斂了。若不是眉骨上還帶著傷,真會讓人覺得他就是這般漂亮又無害。

燕策這一睡就是一個半時辰,期間衛臻的大伯母遣人來看了一回,見他確實沒有大礙,臉上的紅也開始褪去,這才放心。

衛臻在旁邊坐著等他醒,看了一會話本子,覺得眼睛累,又把話本倒扣在一旁,再次去翻方纔衛舒雲給的匣子。

裡頭還有有一些很細的銀鏈,可以絞短了拿來做穗子墜在步搖上,也可以做成手鏈戴。

衛臻起初拿銀鏈在自己手上比劃,換不同的珠子上去看效果,但是隻用另一隻手弄有些不太方便,乾脆把燕策的手扯過來,銀鏈掛在他指節上,如此她便能騰出兩隻手來弄珠子了。

燕策的手很大,手背玉一樣冷白,指腹摸上去有一層薄繭,大抵是他平時握刀和拉弓弦磨出來的,不知道給他塗些香膏會不會滑|一些。

衛臻捏著他指腹,另一邊伸長手去枕畔一摸,什麼都沒夠到,

後知後覺意識到這張|床|榻不是她最近一直在睡的,枕邊自然也不會有她擦手的香膏。

沒有香膏,那就用最軟|膩的掌心處去|蹭|他粗礪的指腹,

有些癢,

不是要本能避開的癢,

是想要與他整隻手貼合在一處。

乾燥,溫暖,骨感,和摸|自己手的觸感完全不同。

不對,不能這樣。

衛臻猛地把手縮回來,自己用力搓了搓掌心。

腦海裡卻又突然跳出兩個拉扯的小人。

一個蹦躂著說:想摸就摸幾下啊,反正他睡著了。

另一個說:對呀對呀。

...
...

對什麼對。

衛臻忙不迭把腦海裡的小人趕跑。

還好他沒醒,衛臻撥出口氣,開始專心擺弄那些鏈子。

就像他拿著她的項圈那一幕一樣,燕策的手真的很適合拿來掛這些閃閃的漂亮首飾。

鏈條絲絲|縷縷,極細|軟,彼此牽|連|拉|扯,在他骨感修長的手上呈現出一種近乎於液|體|的垂|墜|感,於昏|暗的室內泛|著點銀|亮的白|光。

等燕策醒來,下意識屈指撈了一把。

很快被衛臻摁住了:“彆給我弄亂了。”

她的手就那麼摁在他手上,軟軟|熱熱,指尖因為用力,勾住他手上的鏈條。兩個人的手一大一小,被銀鏈纏在一處。

燕策往下看了眼,見自己腰上扣著本看了一小半的書,封皮花花綠綠的,他沒再動,指尖緩慢蜷|縮,把她整個手輕輕包住。

“你要喝水嗎?”衛臻渾然不覺他的小動作。

燕策很難說清現在的感覺。

躺在她閨|中時的床|榻上睡著了,夢見藏她珠子那天,小小的柔|膩|珍珠,再次在他指腹|滾動。

醒來她就坐在他身側,玩他的手。

他身上還倒扣著她看過的書。

好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你睡傻啦,要水嗎?”衛臻難得耐心地又問了一遍,

她不舒服時他照顧過他,因此她也不介意暫時對他多一份耐心。

這回燕策應了。

茶盞就在旁邊桌上,三四步的距離,衛臻的腳已經能走了。她轉身下榻,剛要慢慢挪過去,就被他一手抱起來了,衛臻還在感歎他抱得過於熟練時,二人已經到了桌前。

燕策輕揚下頜示意她,“倒茶。”

“你人都到這了,乾嘛使喚我。”

他張口就來:“我病了,拎不動。”

衛臻點點頭,也有理。

她拎起茶壺,嘩啦啦往茶杯裡倒了半盞。

有理嗎?

“你能抱動我,但是拎不動茶壺?”

燕策漆黑的瞳仁中溢位點笑意,辯解道:“我手上有這個。”

他輕晃腕骨,手上的銀鏈隨著他的動作搖晃。

他一手抱著她,空出來的那隻手掛著她的銀鏈,確實騰不出更多手來倒茶了,衛臻便點點頭繼續倒茶。

倒完茶,燕策沒有動作,無聲地得寸進尺。

衛臻不情不願地端著茶盞湊到他唇邊,又挪遠了,“你真討厭,早知道這樣,我直接拿茶壺往你嘴裡倒多好。”

他笑道:“我沒說不行。”

慢悠悠午憩完,一家子又坐在一處閒話喝茶,金烏漸落之時二人準備返程。

“父親,我們回去了。”臨上車前,衛臻對父親衛含章道彆。

“回去吧,早些把腳養好,去玄妙觀拜拜。”

當初衛含章喪妻時還不到而立之年,膝下唯有一女,子嗣單薄,相貌又生得俊美,曾有不少人勸他續弦。

但衛含章心裡放不下亡妻,都拒絕了。

如此十來年,隻守著從前為妻子作的畫像度日。

衛臻入京後,在玄妙觀給阿孃供了海燈。現下父親雖未明說,但衛臻知道父親提起玄妙觀,應當是也想阿孃了,她溫聲道:“女兒曉得。”

馬蹄揚起路邊塵土,衛臻摸著小手爐坐在車廂裡,“我的腳還有多久能好啊?”

她崴得不重,這幾日照也恢複得好,燕策道:“再過五六日應當能正常行走。”

“等康複了我要去趟玄妙觀。”

玄妙觀建在五方山半山腰,並不很高,但上山的路馬車跑不開,衛臻現下若想上山,隻能讓人抬上去。

她見過山腳下專門抬人上山的轎子——小小一個椅子,前後左右也沒個遮擋,抬轎的轎夫就緊挨著椅子。陌生人離那麼近,衛臻覺得彆扭極了,因此她雖然腿腳懶,卻也從未坐過那個。

燕策本想說她短期內最好不要爬山,話到嘴邊改了口:“好。”

她不能爬,但他能。

馬車駛過石拱橋,二人的膝蓋碰在一處蹭|了蹭,這輛馬車其實已經比先前的寬敞很多了,但燕策還是故意擠著她坐。

衛臻用膝蓋撞|他一下,出生警告:“不準|擠|我。”

除了車廂更寬敞,旁的也和之前那輛不一樣,添了軟墊,角落裡還擺著幾個攢盒,裡頭裝著些蜜餞乾果類的吃食,隔板底下裝著兩口大一點的箱子,裡邊是兩人外出時備用的衣裳。

要是能再添個小妝匣就好了,把她出門會用的唇脂鏡子一類的放進去,衛臻這般想著,也順其自然說了出來。

“等回去後讓人收拾,若還有旁的也一並。”他道。

衛臻看著窗牗外的攤位,來時沒有經過這裡,“這不是回府的路。”

“不急著回去,晚上帶你去永安樓用膳。”

二人上了永安樓四樓的雅間,祝餘頭一回跟著衛臻出門,她安排的膳食倒意外地都很合衛臻的口味,辛香痠麻,並不十分辣。

衛臻長在益州,卻吃不了太辣的,她好吃酸和麻。

一道道菜肴上桌,其中還有衛臻白日裡唸叨過想要吃的五柳魚,“你聽見我和舒雲說話啦?”

燕策在旁邊撐著下頜看她,“好吃嗎?”

這魚滋味很足,肉也嫩,帶著恰當好處的一絲絲鮮甜,隻提味不膩人,主調是酸痠麻麻,十分開胃。

衛臻笑著點點頭,眼睛彎成兩道小月牙。

“這個果子也好吃,帶一盒回去吧。”

燕策自然無有不應。

“那邊是什麼啊?”衛臻坐在臨窗的位置往外瞧,隔著兩條街,遠遠看著有個很高大的架子。

“過幾日是花朝節,在搭鼇山燈。”

衛臻想起來了,這邊每年元宵和三月花朝節都有燈會,去歲她和舒雲來逛過一回,“比去年的大好些啊。”

這會子心情好,燕策夾什麼衛臻就吃什麼,很快吃撐了,她隔著衣裳揉了揉腰腹,“吃不下啦。”

今日腰帶紮得緊,吃太飽坐著不舒坦,衛臻站起身,在窗邊往外瞧,長街兩側燈影搖曳,蜿蜒成一條流光溢彩的小河。

正看著,倏然與對麵樓裡一人的視線相撞。

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蛇一樣定定看著她。

其實隔得有些遠,兩座樓中間還有旁的低矮建築,衛臻並不十分確定這個人是否在看她,但她本能地察覺到不舒服。

還不等她放下簾子,燕策就過來了。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眸中厲色一閃,攬住她的肩,站在她和窗戶中間。

衛臻再抬頭,窗邊沒了蛇一樣的眼神,隻能看見燕策的肩。

**

對麵。

“兄長在看什麼?”

段懷山咬牙切齒道:“衛氏女。”

可惜兩個月前讓這水性楊花的女人逃了,勾搭了他,又去勾搭上燕策。

他上個月給燕策使過兩回絆子,竟都沒討到好。

段青頤執筷的動作一頓,

那個人的女兒。

她沒再說話,跟著往對麵看,看不見衛臻,隻能看見燕策的背影。

他依靠在窗邊,低著頭,明顯在和懷裡的人說話。

“翹翹,近期如果要外出,帶上祝餘,再從府中多帶幾個護衛。”

衛臻點了點頭,她最近腿腳不方便,出門是得格外當心。

回程的時候,來了個身穿軟甲的人在燕策旁邊耳語:“前日從提厲手下收繳的那批兵器有問題,李將軍拿不準注意。”

燕策點點頭,送衛臻回到國公府門口後,直接帶人驅馬離開了。

從城內到虎賁營騎快馬要半個多時辰,等燕策處理完事情已過亥初,李副將像往常一樣吩咐侍卒給燕策的營帳裡送熱水。

燕策拾起來時他擱在桌上的馬鞭,“不必,我回府。”

他回去時衛臻已經已經洗漱完了,與蘭懷一齊往櫃子底下看。

“怎麼了?”燕策寬了外袍問道。

“有個小瓶滾到那了,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

聞言,燕策俯下|身,一手撐在地麵上,另一手伸長了在櫃子底下摸索。

從上往下俯瞰,讓人更直觀地感受到他肩膀的寬,背上的肌肉自然緊繃著,線條精瘦挺峻。

頸間的鈴鐺從領口處墜出來,垂著晃悠。

燕策知道衛臻在看自己。

他摸到了她的小瓶,但沒說,動作故意慢一點。

衛臻忍不住問道:“還沒夠著嗎?”

“要是吠星在這就好了,昨日我有個小簪找不見了,它從茶案底下掏出來的。”

早上吠星被小元抱去玩了,現下還沒送回來。

話音剛落,下一瞬燕策就利落起身,把她的小瓶擱在桌麵上了,

幽幽道:“你猜你的簪子怎麼掉到茶案底下的?”

蘭懷把小瓶拿去擦淨在地上滾到的浮塵,

衛臻仰頭望著燕策:“什麼意思,你說是吠星弄進去的嗎?”

“不要亂講,隻有你才會故意做這些引人注意的事,它纔不是你這種人。”

燕策扯鬆了領口,一邊往淨房走一邊道:“它本來就不是人。”

衛臻瞪了一眼他懶散的背影,“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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