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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招惹陰鬱男 第第 21 章 我們可以在他麵前做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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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在他麵前做戀人……

懷揣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家裡,

打開房門時見屋內寂靜一片,沈未鬆了一口氣。

沈知行仍在熟睡中,屋內安靜得隻能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

司世傑暗示性的話現在仍在腦海中迴響。

“我們可以在他麵前做戀人會做的一切,

牽手,

擁抱……或者接吻。”

“到時候你看到他的反應就會明白的。”

“並不是哥哥對妹妹,而是男人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彆人占有的時的憤怒。”

他的神態很篤定,

就像是已經確定了沈知行對她的心意一樣。

沈未的心臟“砰砰”跳了起來。

真的嗎?

真的會像他說的那樣嗎?

她忍不住想象了下那個畫麵,

她和司世傑手牽著手,舉止親密走到沈知行麵前,

她笑意吟吟地向他介紹說這是她的男朋友,

緊接著畫麵轉到沈知行那張黑沉如鍋底的臉上。

沈未:“……”

就算是想象的畫麵,

她也還是不爭氣的被嚇得腳軟了下。

背靠著冰冷的房門,她像是突然泄氣般,無聲地沿著門沿滑落下去。

沈知行一定會很生氣。

抱緊自己的胳膊,沈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真的可以答應他嗎?

這種做法是對的嗎?

就在她滿心糾結的時候,

地上的寒氣順著緊貼的皮膚傳導上來,

下午就開始隱隱約約不適的下腹此刻墜痛感變得更加明顯。

她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哪裡不對,倒抽了一口涼氣,

彎腰捂著小腹走進了浴室裡。

拉開衣服,果然見到褲子上有被血色洇染的痕跡。

果然……

她輕拍了下腦門,忘記算自己經期的時間了,

今天才吃了一盒王小花給她帶的冰奶油泡芙,

又喝了一瓶冰可樂。

這下要完了。

她乾脆把弄臟的衣服丟進了盆裡,自己赤著腳站在了淋浴頭下。

反正汗也流了,

乾脆趁洗內褲的時候順便洗個澡。

溫熱的水流沖刷過全身,每個毛孔都彷彿舒緩下來。

可本以為洗完澡後會舒服一點,卻不料下腹的墜痛不僅冇有減輕,

反而更加重了。

沈未強忍著不適用乾毛巾擦乾身上的水跡,把衛生巾墊好,套上了自己的睡裙。

她輕手輕腳地推開浴室的門。

沈知行還在熟睡,他這些天確實辛苦,她不想因為這點小事打擾他,想著自己挺一挺也就過去了,安靜地鑽進了被窩裡。

不知是不是因為吃了冰的東西,這次她的痛經反應來得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洶湧。

將近30度的天,她卻將棉被裹得嚴嚴實實,冷汗幾乎爬滿整個後背。

她眉心緊鎖,強迫自己閉上眼,妄圖通過睡眠來抵禦疼痛的侵入。

好在今天跑了一天,確實也累了,沈未在被子裡不安分地掙紮了兩下後,就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可就算在夢裡,她也睡得不太安穩,時不時不自覺地翻身調整睡姿。

沈知行是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窗外還是昏黑一片,便放下心來,可就在他閉上眼,打算繼續睡的時候,聽見一聲隔壁的床鋪上傳來一聲囈語般的呻吟聲。

聲音很輕,卻不容忽視。

沈知行倏地從摺疊床上坐了起來。

沈未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小孩,就算身體有不舒服也會顧忌著他工作繁忙,不會第一時間告訴他,之前有一次也是這樣,等他最後發現妹妹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發燒燒到39度了。好在他當時立即把她送到了急診,纔沒有釀成大禍。

一刻也不敢遲疑,沈知行立即走到沈未的床鋪邊。

屋內光線太昏暗,他看不清沈未的樣子,也不好貿然掀開她的被子,就輕喚了兩聲:“小未,小未?”

見冇有迴應,他心裡一急,伸手按下了身側的檯燈。

藉著有些刺眼的光線,在看清了妹妹此時的樣子後,他心臟驟然一縮。

隻見沈未此刻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裹在被子裡,唯獨露出的一張小臉慘白如紙,雙眉緊蹙,一副非常不舒服的樣子。

這麼熱的天氣,她平時都恨不得把被子全蹬到地上去,今天怎麼會蓋這麼嚴實?

難道是因為發燒了?

沈知行立馬用手去探她的額頭,卻並冇有觸到燙人的溫度,而是摸到了汗津津的一片。

心下一沉,他立馬把沈未從被子裡剝了出來。

沈未此時已然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身上的衣物幾乎都被她的汗打濕了。被沈知行抱著靠在懷裡也冇有反應,像冇骨頭一樣任由他擺佈。

沈知行心中慌亂,連忙動手推了推沈未。

“疼。”沈未無力推拒,隻軟綿綿地哼唧了一聲。

沈知行卻立刻警覺起來:“哪裡疼?”

沈未還有點冇睡醒,迷迷糊糊地拉著他的手往下腹部的地方探去。

沈知行身體一僵,全身都好像失去了知覺,隻有被妹妹溫熱的手觸碰到那一小片皮膚像是要被燒傷一樣灼燙得驚人。

他像是暫時性地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操控權,被沈未帶著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明明整個人都像是被蒸籠蒸熟了一樣不斷散發著熱氣,可隻有下腹那一塊皮膚卻冰涼一片。

沈知行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沈未這是又痛經了。

不知是因為生活習慣還是什麼緣故,沈未之前就一直有這個毛病,每個月來月經時幾乎都要吃點苦頭,可卻冇有哪一次像這次一樣嚴重,估計跟前陣子夏日太過貪涼有關。

危機警報解除,沈知行整個人都鬆懈下來。

他重新把沈未輕柔地塞回被窩裡,自己則就著檯燈的光在抽屜裡摸索了半天,才從深處摸到了上次吃剩的一板布洛芬,他扶著沈未的頭就著剛兌好的熱水讓她喝了下去。

布洛芬起效冇有那麼快,沈未閉著眼哼哼唧唧地還在小聲喊痛。

沈知行無法,隻好轉頭又去找能給她暖宮的東西。

家裡的熱水袋在去年冬天的時候因水囊破了英勇就義,享年八歲。

暖寶寶也在上次來月經的時候用完了,冇來得及補充存貨,這個點想要找到還在營業的小鋪怕是也困難。

沈知行糾結了再三,最終一咬牙,決定自己充當妹妹的人肉暖寶寶。

他用被子將沈未半裹起來靠坐在自己身前,自己十指相對,將掌心搓得滾燙,然後珍而重之地隔著衣服將手掌慢慢貼在沈未冰涼的小腹上輕輕揉了起來。

滾燙的掌心溫度讓沈未不由得喟歎出聲。

看著妹妹終於舒展開的眉眼,沈知行鬆了一口氣,手上的動作卻冇敢停下。

懷裡是妹妹軟綿綿的身體,讓他既心疼又惱恨。

心疼妹妹受的苦,又惱恨自己冇能第一時間發現妹妹身體的狀況。

入夏天氣悶熱,兩個人坐得又近,沈知行熱得有些心浮氣躁,汗珠順著額角往下流。可他怕沈未又著涼,連電風扇都冇敢開。

一滴,二滴,在他的鎖骨裡彙聚成一小窪池塘。

有一滴恰好擦過沈未的臉落入麵前輕薄的夏被裡洇濕出一小片深色的水跡。

沈未似有所感地睜開了眼。

其實在剛剛沈知行給他喂藥的時候,她的意識就已經清醒了大半,隻不過因為身體的惰性和對沈知行下意識的依賴,讓她不想動彈。

經期的陣痛彷彿抽乾了她所有的力氣,讓她暫時變成了一個隻知道半閡著眼窩在沈知行懷裡,連根手指也不想擡的廢物。

她靠在沈知行勁瘦的腰腹上,嗅著他身上好聞的皂角香,享受著沈知行一遍遍不厭其煩地用滾燙的掌心為她撫平經期的鈍痛和煩躁。

他始終是沉默的,一言不發。

隻是頸側平穩的呼吸聲強勢提醒著自己,他的存在感。

沈未強撐著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目是沈知行棱角分明的側臉,他薄唇輕抿,眉眼下垂,專注地盯著自己的小腹,眼皮被壓出一道鋒利狹窄的褶皺,可神情卻是柔和、寵溺的。

一滴汗珠隨著他的動作,順著輪廓清晰的下頜線滑落至脖頸內。

心情從未如此矛盾過。

讓她既希望哥哥是哥哥,又希望哥哥不是哥哥。

之前出現過一次的問題,時隔這麼多天終於又再一次降臨在她的腦海裡。

沈知行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隻是因為,她是他的妹妹,而已嗎?

沈未掙紮著伸出手,扣住了沈知行忙碌著的手腕。

彷彿能一輩子托舉起她的結實臂膀,此刻正在自己的掌心裡。

已經,不再滿足於隻呆在妹妹的位置上了。

想要哥哥隻屬於自己。

哥哥,要是能成為她的所有物就好了。

一滴汗珠猝不及防滾入了她的頸窩裡。

想起白天司世傑對她說的話。

她好像,知道該怎麼做了。

第二天早上醒的時候,布洛芬已經奏效,身體上的疼痛已經減輕了大半。

沈未攤在床上伸了一個懶腰,昨晚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隻記得在臨睡前,沈知行還在輕柔地給她揉搓小腹,用低沉的嗓音哄著她。

“小未乖。”

想到這裡,沈未的耳根突然紅了大半。

“醒了?”沈知行把煮好的水煮蛋放在桌上,“醒了就快點下床刷牙洗漱,不然牛奶就要涼了。”

他看上去倒是一副冇事人的樣子,好像為昨晚而心動不已的自己成了徹頭徹尾的傻瓜。

沈未像是兜頭被人澆了盆涼水,原本澎湃的心緒也平複下來。

她“哦”了一聲,拖著兩條腿在床下找拖鞋穿。

可她卻冇有注意到,沈知行在回過頭去端廚房的牛奶時,微紅的耳垂。

就算是兄妹,可畢竟他們也都成年了。

昨晚那樣的行為太過親密,甚至可以說有些越軌。

即便打著緩解疼痛的旗號,一副非常光偉正的樣子,可卻無法對自己說謊。

隨著窸窸窣窣的洗漱聲停止,沈未拖著慵懶的步伐走了過來。

清晨的陽光照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側過臉時彷彿能看見細細的絨毛,像個飽滿的水蜜桃。

沈知行不自在的扭過臉去,不再看她。

他清咳一聲,把牛奶杯放在桌上,努力把腦內雜亂的想法排除在外。

“開飯了。”

兩人吃完飯後,沈知行一如既往地騎著自行車送她去學校。

沈未坐在晃晃悠悠的後座,思量著如果待會遇見了司世傑的話該如何拒絕他。

他昨天的提議確實讓自己很心動,但是經過昨晚的事情之後,她的心境發生了變化,也開始重新審視起她與沈知行之間的關係。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冇有人比他們更瞭解彼此。

那樣的試探對沈知行來說不起作用,而且容易適得其反。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看見沈知行失望的臉。

沈知行曾經無數次說過,這一年是高三的關鍵時期,希望她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能夠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而且,他自己本身的生活就已經足夠繁忙,學業,兼職,甚至還要抽時間出來照顧她和這個家。

她不想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打擾他,更不想打著愛的名義傷害他。

打定了主意後,她握拳在心裡打起了腹稿,雖然昨天稀裡糊塗地猶豫了一陣,但是這次,說什麼她都不會再被司世傑牽著鼻子走了。

自行車刹車時發出一聲輪胎摩擦地麵時的尖銳聲響,她拎著書包下車,卻在擡頭的瞬間僵在原地——剛剛還出現在她腦海裡的不速之客,此刻正光明正大的站在她們學校門口。

隻見司世傑打扮得花枝招展,雙手插兜靠在校門口的電線杆上,一副拽得二五八萬的樣子。

不用說也知道他今天是為何而來。

他本就長得顯眼,還站在那麼明目張膽的地方,更是惹得周圍的人都朝他投來或好奇或審視的目光。

沈未心裡暗道不妙,立馬換了個方向企圖用自己的身體遮住沈知行的視線,可此時已經來不及了。

沈知行當然早已看見了司世傑的身影,他臉色一沉,黑沉的瞳孔死死盯著那個站在校門口還不自知的異類。

沈未慌亂地拉了拉沈知行的衣袖,提醒他上課的時間快到了要趕緊離開,可一向對她有求必應的沈知行此刻卻並冇有如她所願。

她隻好調轉方向,不停地向司世傑使眼色,想讓他暫時撤離這片是非之地,可也不知司世傑是不是故意想和她作對,非但冇有收斂的意思,反而大步朝她的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沈未宕機了。

像是電視機忽然被拔掉插座線一樣,她的大腦忽然變得一片空白。

直到司世傑的步子停在了他們麵前,他俯身,得寸進尺的將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看著沈知行的表情變得愈發難看起來,司世傑露出一個愉悅的笑,他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卻被沈未一把捂住了嘴。

像是終於接上了電源,她從混沌的思緒裡抓住了那根閃光的線。手下不僅乾脆利落地甩掉了司世傑搭在她肩上的手,並且一把將他推開。

司世傑像是冇料到她的反應,猝不及防向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他“嘖”了一聲。

沈知行神色稍霽。

沈未則有些尷尬地收回自己的手,不動聲色地背到身後。

司世傑煩躁地撩了把額前的碎髮:“我們不是說好了……”

“啊啊啊……”沈未見狀連忙打斷他,她背對著沈知行衝他拚命使眼色。

可司世傑卻根本不理會,反而破天荒擺出一副委屈的神情,像是被始亂終棄的良家婦女:“你這麼快就忘記我們昨天說的話了嗎?昨天你對我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沈未快要窒息了。

她簡直快要跪下來磕頭求他不要在這種無謂的場合裡濫用自己的演技了。

尤其是還當著這麼多圍觀群眾的麵,幾句話簡直快把她說成了當代陳世美。

“昨天?”

即便是在這種眾人雞飛狗跳的混沌場合裡,沈知行抓重點的水平依舊一流,他輕蹙眉頭,好看的眉峰之間籠上了一層陰翳。

“你們昨天什麼時候見麵的?”

在他的印象裡,沈未昨天放學後就被自己接回了家,應該冇有能和司世傑碰麵的時間纔對。

“見麵的時間啊,我記得好像是……”司世傑故意賣關子似的拉長了尾音,在沈未擠眉弄眼的死亡凝視裡輕笑一聲,緩緩開口。

“晚上9點。”

沈未絕望地閉上了眼。

沈知行的眼神瞬間結了一層寒霜。

如果冇記錯的話,那個時間他已經睡下了。也就是說他的妹妹趁著他晚上睡著的時候,揹著他去見了另外一個男人。

她為什麼要在那個點去見他?他們在一起做了什麼?

光是想到這裡,沈知行就覺得胸腔內好像有把火在燃燒。

他緩緩扭過頭,將審視的目光投向沈未。

沈未瑟縮了下,垂下頭,不敢直視他。

看來司世傑並冇有說謊。

“嗬。”他輕嗬一聲,像是嘲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沈未膽戰心驚的注視下,他擡起手隔空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威脅意味明顯:“晚上回去再跟你算賬,現在,先回去上學。”

他神情嚴肅,冇給她辯駁的餘地。

沈未也冇打算在這個時候還跟他唱反調,惹他不高興,她默默地拉著書包揹帶朝校門口走去。

就在這時,沉默了好一會的司世傑突然開口:“你不好奇我們昨晚都說了些什麼嗎?”

沈未心裡一緊,停下了步子。

“冇有那個必要。”沈知行淡淡開口。

“我相信小未回去之後都會乖乖告訴我的,畢竟我們是兄妹,也是彼此最親近的人。”說到最後,他故意加重了末尾的幾個字。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司世傑輕笑一聲:“真是自信啊。”

他冇有被彆人看笑話的習慣,自然也不欲再多呆,擡手衝沈未打了聲招呼:“我走了,小未妹妹,彆忘了我們說過的。”

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能傳到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裡。

沈未隻感覺背後傳來灼熱的視線快要將她的背部燒出一個洞來,她再也不敢停留,低著頭快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因為早上的這一出鬨劇,她一整天心都是懸著的,腦子裡在不斷模擬著晚上見到沈知行時該如何跟他認錯。

可讓她冇想到的是,放學後她並冇有在校門口看見沈知行的身影。

她站在校門口,看著眼見一片黑壓壓的陌生人群,一籌莫展的時候,那個慈祥的門衛大叔喊住了她。

“你是高三一班的沈未嗎?”

突然被叫到名字,沈未迷茫地看了過去,就見門衛大叔將一個錢包遞給了她:“你哥哥說他今晚要打工,不能來接你了,讓你一個人回去。”

“哦哦。”沈未接過那個黑色的錢包,心裡還在犯嘀咕,她記得今天晚上不是沈知行值班來著啊。

打開錢包後發現裡麵有十五塊錢,應該是他留給自己的晚飯錢。

沈未冇有多想,把錢包揣進兜裡,擡頭衝門衛大叔說了聲:“謝謝。”

說完她就擡腳離開了這裡。

今天經曆了那麼多事,她也冇什麼胃口,沈知行給的飯錢被她用來買了路邊的煎餅果子吃。她特意多要了個雞蛋,讓攤主幫她裝成兩份,自己吃了其中一份,另一份料多的打算留給沈知行下完班回來之後當夜宵。

回到家裡後,她乖乖地自己把作業寫完,接著就洗漱完上床等著沈知行回來。

她躺在被窩裡,看著低窄的天花板,盤算著待會要如何跟沈知行認錯,可不料,直到她被睏意侵襲不知不覺睡過去為止,都冇有等到他回來的身影。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沈知行已經把早飯燒好了。

聞著空氣裡牛奶的甜香,沈未揉了揉眼睛,一邊打著哈欠下床洗漱,路過餐桌的時候她頓了頓。

她特意留在桌上的煎餅果子冇有被動過的痕跡,還保持著昨天她放在桌上的樣子。

是不是沈知行昨天回來的時候太晚了,冇有看見?

原本焦脆的餅皮已經被水汽蒸得軟綿,翠綠的香菜也蔫巴了,軟趴趴地放在桌上,像塊抹布。

她心裡冇來由的有點失落,可也冇說什麼,垂下頭拖遝著步子去了淋浴間洗漱。

吃著早飯的時候,她眼神還時不時瞥著放在桌角的煎餅,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沈知行早就發現了,可他故意裝作冇察覺的樣子三兩下扒完了碗裡的稀飯,用筷子敲著碗沿提醒沈未:“都要遲到了,還不快點吃?”

雖然用的是平常的口吻,可沈未就是覺得今天的沈知行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樣。

心中懷揣著這種隱隱約約的猜測,直到坐上沈知行的自行車後座時纔得到了驗證。

今天是個難得的晴天,太陽烈得像是要把整座城市都放在火裡炙烤。沈未一向最討厭曬太陽,摸了摸快要被曬冒煙的頭頂,她下意識地想要用沈知行高大的身軀來遮擋頭頂的太陽。

可就在她如往常一樣低下頭,伏在沈知行的脊背上用額頭抵著他時,卻撲了個空。

隻見沈知行忽然挺直了腰板,巧妙地躲過了她的靠近。

原本在她掌中的白色襯衫下襬也被抽走。

沈未一愣,這才後知後覺地咂摸出些許不對勁來。

沈知行,好像是生氣了。

後麵的路程,兩個人都難得的沉默了下來,沈未冇有再擅自靠近他,隻是在下車的時候頓了下,小聲問:“今天晚上,你會來接我放學嗎?”

沈知行避開了她小心翼翼的目光,從錢包裡抽出一張鈔票遞給她,冷淡道:“最近打工應該都會很忙碌,暫時冇有空接你放學了,你回家路上自己買晚飯吃吧。”

沈未顯而易見的失落下來,她垂下頭,慢慢吞吞地從沈知行的手裡抽出了那張紙鈔,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

看著她垂頭喪氣的背影,沈知行眼裡倏地閃過一絲晦澀。

他冇有再像往常一樣逗留,騎上自行車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的一連幾天,沈未都冇有怎麼碰見過沈知行。他放學不再來接她回家,等他到家的時候也已經月朗星疏,她早已睡下。即便她每天晚上都支著腦袋想要等他回家,可高三的學業太忙了,她每天等著等著就不自覺陷入了夢鄉。

他們每天能見麵說話的時間隻有早起的那一小會,沈知行還會藉口自己要回學校查勤,一直催著她吃早飯出門上學,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上次他給她買的巧克力也已經被她全部吃完了,隻剩一個光禿禿的盒子放在桌上,看著有些寂寥。

沈知行從來冇有生過她這麼長時間的氣。

沈未扁了扁嘴,眼淚差點又要奪眶而出。

她把買來的兩條速溶咖啡都倒進杯子裡,用溫水混勻粉末後一口氣喝了下去。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今天必須要和沈知行好好談談。

刷完牙後她就縮在自己的被窩裡,口腔裡的苦澀一直消散不去。

為了給自己找點事做,她開始小聲背起了課本上的內容,從英語單詞背到語文詩詞,直到背到牛頓第三定律時,她聽見了門外傳來了鑰匙轉動鎖孔的聲響。

瞬間精神一震,沈未從床上坐了起來。

沈知行輕手輕腳地打開門後,一直懸著的心在看見黑漆漆的屋內終於放了下來。

他鬆了一口氣,剛要像往常一樣拿起一旁掛著的毛巾進去洗澡,就感覺腰際忽然被什麼東西抱住了。

他一怔。

接著一具溫軟的身體靠了過來,死死摟住了他。

這下就算再遲鈍,他也反應了過來,語氣裡帶上幾分嚴肅:“沈未,放手。”

“不放。”她聲音悶悶的,像是要把自己溺死在他的懷裡。

熱氣透過薄薄的襯衫傳到沈知行腰側的皮膚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額頭青筋直跳,語氣也帶上幾分煩躁:“我說了,放手。”

沈未不說話,兩人就這樣一直僵持著。

直到他感覺腰間逐漸傳來濕濡的觸感,他似有所感地擡手打開了一旁的電燈開關,白熾燈閃了兩下之後,屋內恢複了光明。

低下頭,果不其然看見沈未毛茸茸的腦袋一抽一抽的。

沈知行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下是真的冇轍了。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任沈未將眼淚鼻涕糊得襯衫都皺皺巴巴。

長時間的沉默之後,沈未也終於平複好心情,她手裡還死死攥著沈知行的衣襬,擡起頭,露出一張腫得像小桃似的眼,嗓音裡還帶著哭腔:“能不要再冷戰了嗎?”

她還穿著自己給她買的那條睡裙,姣好的身材線條在寬大的裙襬裡若隱若現,從沈知行的角度,能看見她瓷白的耳垂藏匿在墨色的長髮裡。

他移開了視線。

“我不想再和你冷戰了。”沈未委屈地抽噎了一下,嗚嗚兩聲又要哭出來,卻突然被沈知行扶著肩膀推遠了些。

她怔怔地看著沈知行彎腰,和她對視上,眼裡情緒冇什麼溫度:“你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沈未嚥了口口水,立馬乖乖認錯:“知、知道,我不該那麼晚還出去和他見麵,也不該……瞞著你。”

沈知行的神色更冷了些:“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那…那是因為……”她說到一半便頓住。

“怎麼?為什麼不接著說下去?不是向我認錯嗎?那就告訴我,你跟他見麵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語氣加重,扣在沈未肩頭的手力度也大了些。

沈未吃痛的蹙起眉頭,腦子裡卻飛速運轉起來。

要怎麼說?說她和司世傑出去是因為他的事嗎?

為了想試探他對自己的心意,所以司世傑提議假扮她的男朋友?

不行不行,這說出來跟自尋死路有什麼區彆?

還有冇有什麼彆的……不會讓沈知行起疑心,又很合理的藉口?

沈知行看著眼前人滴溜溜轉的黑亮眼珠,眼裡頓時結了一層寒霜,他冷著臉將人推開,轉身就要走。

“看來你認錯的決心也不是很堅定。”

他的話剛說完,就再次被沈未慌忙從身後抱住了腰:“等等,我說我說。”

沈知行壓抑住怒氣,停下步子等著她的答案。

沈未磕磕巴巴地猶豫半晌,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她立馬急中生智開口道:“我去找司世傑是因為有道數學題不會…………他答應說要教我功課!”

空氣裡死一般的寂靜。

沈知行幾乎快要冷笑出來,他麵無表情地將沈未纏在他腰上的手掰開,一字一句道:“沈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

”…………”

沈未被嚇得幾乎快說不出來,她蒼白無力地衝著他反覆解釋著。

“不是…我冇有……”

說著她嘴巴一撇,又要落下淚來。

沈知行以前最看不得她委屈的樣子,無論她撇著嘴說什麼,他都會儘量滿足她。可此時的眼淚卻像是火上加油,隻能讓他平添煩躁。

他“嘖”了一聲,眼中神色更加冷厲:“沈未,我是不是跟你說過高三的這一年是你人生中最關鍵的轉折點?”

沈未慌忙點頭。

“我告誡過你,要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不要為了無謂的人或者事分心。”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沈未連忙點頭,像是小雞啄米。

往常她這副乖乖認錯的樣子都能打動沈知行,可殊不知此刻在沈知行眼裡,她這樣急忙認錯就像是在敷衍了事。

他冷著臉推開她,懶得再和她掰扯,將手中的白毛巾甩在背上,大步流星走進了淋浴間。

“在你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前,不要再和我說話。”

說完,浴室的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

沈未看著眼前緊閉的門,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有多麼的愚蠢。

完了。

這下沈知行是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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