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個圈子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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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柏！”
戚柏一擡頭，就看到雲景蹲在道路對麵的花壇邊，背靠一顆一人粗的大樹，對著他招手，心裡一軟，快步上前，簽上雲景的手將人帶起來
“怎麼在這蹲著？”
“等你去吃飯，已經快中午了，下去還約了中介看房呢”
“學長”宋聽打了聲招呼
雲景對著兩人招招手“上午好啊兩位”
沈祚延問雲景他們：“要搬家啊？”
宋聽扭頭看他
搬家？兩位學長住一起了？聽沈祚延話裡的意思，學長們在一起挺久了的樣子
戚柏顧著牽雲景，冇出聲
一向負責向外社交的雲景笑眯眯的：“對啊，現在租的地方不太喜歡，我們就商量著換個地方”
沈祚延點點頭，禮貌開口：“需要幫忙嗎？”
戚柏拒絕：“暫時不用”
雲景也笑：“我們已經約好中介了，後續實在不行的話，不會跟你客氣的”
“那就行”
雲景看看沈祚延，又看看跟他粘的很近的宋聽，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顯然已經超過了正常社交距離
也超過沈祚延長久以來跟人保持的肢體距離
雲景看著看著，忽然就懂了，眼裡帶著笑，拉著戚柏就走
“那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兩個了”
戚柏不明所以男朋友突然這麼急的原因，也冇差穿，順著手上的力道往前小跑著
路過宋聽時輕微頜首：“先走了”
“嗯，好”宋聽點頭
沈祚延想起雲景剛剛停留在他跟宋聽挨著的胳膊上，腦海裡又浮現出雲景，疑惑到當然大悟的情緒變化
唇角勾起抹弧度，問宋聽“一會兒有事冇？”
宋聽搖搖頭，還記掛著心裡的疑問，跟著沈祚延的腳步
“學長”宋聽有些猶豫：“雲景學長他們在一起很久了嗎？”
“差不多吧，我入學的時候他們就在談了”沈祚延有問必答，但也不多說，而且他知道也不多
“那……”宋聽停下腳步，見周圍冇什麼人，道：“你介意嗎？”
介意？
沈祚延微蹙著眉，眼裡帶著疑惑，介意什麼？
介意跟男的談？還是介意眾所周知？
沈祚延冇太搞懂宋聽具體指的是什麼，但不妨礙他極度不在意他人看法
“我有什麼介意的，跟我又冇有關係”
“是沒關係”宋聽回答：“那咱們要是在一起了，你介意讓人知道……”
沈祚延冇先回答這個假設，反而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宋聽，他車停的位置不遠，剛好在他身後
宋聽看著眼前眉眼張揚的人忽然展顏一笑顧盼生輝的說：“還冇答應你就想這麼遠了？”
笑得溫柔燦爛，說出口的話就跟噎人的法棍一樣，噎的宋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在沈祚延並不是真的想問這個問題，轉身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室裡，一邊拉著安全帶往安全卡扣裡扣一邊看著坐進車裡的宋聽說
“這個問題你好像不應該先問我，你應該先問你自己”
沈祚延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微微前傾的身體帶的安全帶拉出一截
沈祚延盯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頓
“你呢？宋聽你介意嗎？”
“我……”宋聽下意識回答
但僅僅隻開了個話頭就被啞的嗓子，後麵的話空空白白的，一個字都冇有
沈祚延的眼睛像是照妖鏡，隻是一個對視，就照出了他心裡從冇想過的問題
宋聽問自己
介意嗎？
他不知道
可這個答案沈祚延甚至都不需要宋聽親口說出來，就從那雙眼睛滿是遲疑猶豫的瞳孔裡看出來
宋聽愣愣的看著那雙眼睛
沈祚延端正回身子，啟動車輛，發動機的聲音嗡嗡作響，
害怕是正常的，人人都會怕害怕
但也是因為他還在害怕，猶豫，就是因為宋聽根本就冇有看清自己，沈祚延纔沒辦法答應他
他甚至隻要想象到，自己鬆口，兩個人原本平淡幸福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因為宋聽的害怕，跟他說一句分手，他就覺得呼吸困難
車輛幾乎將停車場位占滿，左右兩邊的車輛進庫的時候可能司機停的稍微靠後，沈祚延觀察著後視鏡將車身多退出一些才轉折方向盤除了停車位
宋聽一直冇出聲，他現在也還冇想明白介不介意，隻是發散著思維在腦海裡模擬了千百條眾所周知的後果
“安全帶”沈祚延提醒，
“繫上了”
車內氣氛異常僵硬，自從沈祚延問出那個問題之後
沈祚延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還是那副眉眼柔和張揚的表情，率先揭過話題：“下午還有課嗎？”
“我不知道”宋聽腦海裡那千百個後果，又一大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兩個人之間有一個人退縮後的be
宋聽視線冇什麼焦距，雙手也隻是隨意的放在腿上
聲音又底又輕，宋聽說：“我不知道我介不介意，我剛在想，如果像學長們一樣呢？會遇到什麼問題，我們會有什麼選擇，我發現……所有的選擇隻要有一個人不夠勇敢……”
宋聽冇說下去
沈祚延有種預感，接下來的話會是他想聽的，路口的綠燈一閃一閃，告示著司機們即將轉換，沈祚延鬆開油門，踩在刹車上心跳突然劇烈
“砰！砰！——”一聲大過一聲，充斥著耳膜
宋聽轉頭緊緊盯著他：“不夠勇敢的結果我好像…冇辦法接受，我還是不知道自己介意不介意，那就當做介意吧，如果介意能讓我們遇到的問題少一些，能有一個好結果，那我介意，沈祚延我想你能一直在我身邊，想一伸手就能牽到你，想被你貼心照顧著，想要我愛你的同時你也能愛著我”
宋聽鬆開因為緊張捏的泛白的指腹，把手攤在兩人之間
頭頂的紅燈正在倒數，沈祚延目視前方聽著宋聽說有些失神：“現在……你要牽著我嗎？”
現在你要牽著我嗎？
要啊，當然要
眼前的紅燈瞬間轉黃變綠，耳邊的車鳴聲在催促，沈祚延隻來的及回神在宋聽攤開的手上輕輕拍了一下，啟動車輛
車鳴聲瞬間消失，手上拍打的觸感還停留著，宋聽愣愣的虛握著掌心
被……拒絕了？
還是冇被拒絕？
這個動作太複雜，像是拒絕也像是因為車鳴催促冇辦法牽的答應
沈祚延顧著過車流最多的路口，也冇說拒冇拒絕，模棱兩可的：“先追到我再說”
宋聽垂下眼，幅度很輕很輕輕到讓人察覺不到的程度撇嘴
摩擦著沈祚延剛剛拍過的掌心
暫時被拒絕了
宋聽：“為什麼不牽？剛剛已經跟我告白了啊”
沈祚延轉頭：“什麼時候？”
“就！剛剛啊”宋聽言語含糊
“冇有”沈祚延觀察者車流，跟前車距離拉大的間隙抽空往副駕駛看了一眼，：“什麼時候？”
“你不是問我介意不介意嗎？這不算告白啊？”
“我有說喜歡你嗎？”
“…冇有，但是你隱喻了，用的隱喻的修辭手法，結合上下文，推測出你喜歡我，問我害不害怕”
沈祚延誇張的點頭，稱讚：“你閱讀理解一定得分很高”
宋聽眼睛一亮，他答到點子上：“沈祚延，我就說你愛我”
“你要每天都說一遍嗎？”
二十分鐘前
一個花壇之隔的過道上，穿著溫婉大氣的宋母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眼神極冷的盯著遠走的兩道身影
一道是她那個討厭極了的兒子
另一道……
林淒眉眼壓的極低，深壓在心底角落裡的怨恨幾乎噴薄而出，那張臉她太熟悉不過了，年輕俊朗的容貌讓她一眼就知道那是誰的兒子！
往日一直掛著柔情和善的麵具，此時此刻碎的渣都不剩，就連手上拎著的小方包，包柄被捏的全是摺痕，幾乎冇完好的地方
她甚至不知道她該不滿哪一點？
是她終於見到了沈祚延？那個男人的兒子
還是不滿宋聽竟然認識了沈祚延
這個她恨得要死的人的兒子
林淒深吸一口氣，壓著胸腔裡的恨重新掛起扭曲的溫和麪具，轉身朝著宋瑤的學院去
下午還有嚴老頭的課，沈祚延兩人吃了飯，各自回了各自的宿舍
沈祚延到宿舍的時候，付堯不在，另外兩個是跟他一個班的同學
見他請假回來也冇什麼特彆的情緒
打著招呼：“回來了？”
沈祚延帶著笑說：“回來了”
另一個熱心腸點：“你床鋪我們都冇動過，付堯也不怎麼在宿舍，睡的話你需要整理整理”
“估計就有點灰塵”沈祚延拍著床鋪：“一會兒我拿出去曬曬就好了”
兩個室友冇再說話
沈祚延從床上把被子抱起來，彎腰起身的時候被子麵湊鼻子很近
一股陽光的味道鋪麵而來
沈祚延頓了頓轉頭看著兩個已經準備午休的室友：“堯子幫我曬被子了？”
熱心腸的那個說：“不知道啊，你不在宿舍，他也不怎麼睡這裡，我們冇動過，應該是吧”
“嗯……”沈祚延把被子重新放回床上：“這樣啊”
付堯不可能，沈祚延心裡到有個人選和猜測
隻不過，腦子裡的猜測有些過於不正常了點
沈祚延猶豫著掏出手機，聯絡了一下心理醫生
側麵試探著宋聽的心裡情況
得到的答案一如既往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吃藥，暫時冇有複發征兆”
“不存在你猜想的變態症狀，同學，你要相信你弟弟的為人”
神他媽弟弟
沈祚延熄滅手機
下午上課的時候，嚴老頭宣佈開始放端午假，等嚴決抱著他跑著枸杞的保溫杯走了之後一群人就商量端午節怎麼熱鬨怎麼過
沈祚延連個課本都冇拿，隻來個人
“哎，上週還說把雲珊姐的踐行宴跟宋聽的生日會搞到一起呢”付堯突然出聲
聞言宋聽一直擡著的頭突然低下去，像個鵪鶉
沈祚延看見了，伸手抵著他下巴，把他頭擡起來做著口型：“怎麼？”
“……”宋聽抿著唇，往他身邊挪了點距離：“我好像被公開處刑了一樣，不自在”
“有個專用名詞，叫社死”沈祚延依然抵著他下巴：“這麼多人給你過生日你不開心啊？”
“也不是”宋聽蹭蹭下巴上的指腹，溫溫熱熱的：“就是頭一次，不習慣”
沈祚延看著他許久，抵著宋聽下巴的手捏了捏：“知道了，明天不習慣就挨著我點，我給你擋一擋”
他冇說什麼以後都這樣的話，未來瞬息萬變
說的永遠冇有做的好
“隻是這樣嗎？”宋聽垂著眼：“還以為學長會說以後都給我過生日呢”
捏著下巴的手有些癢，沈祚延鬆開手：“這叫打破套路”
“宋聽！”付堯喊他
宋聽一激靈，下意識挺直背脊：“怎麼了？”
“我說，你明天訂好地方的話，在群裡說一聲啊，彆忘了”付堯看著他
“知道”
沈祚延看著他，忽然有些好奇，壓著聲：“你生日怎麼人儘皆知的？”
“忘記上次具體拿身份證乾什麼了，付學長剛好經過就看見出生日期了”宋聽扭頭，沈祚延那用詞感覺像是不樂意很多人知道吃醋一樣：“你…不樂意啊”
宋聽冇敢說吃醋
“我不樂意什麼？”沈祚延露著笑，這有什麼好不樂意的隻是他認知中的宋聽不像是會到處說自己生日的人：“冇想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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