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人生體驗 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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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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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麼在一起了,像夢一樣,如同踩在棉花,你不會知道,下一腳是柔軟還是踩空,每次都充滿驚喜。
明天就是期末考試了,三分之一的高中生活轉瞬即逝,我倚在窗邊,看著班上同學,好似昨日才認識一樣,轉眼又一學期。
耿裕秋趴在桌子上睡覺,自從他拿了物理大賽第一後,老師更不管他了,一有空就畫畫,或者看文學一類的書。
我與他已經交往一個月了,其實也無大的變化,隻是太不習慣,戀人的身份,按在我倆身上很微妙,但又冇有更適合的詞。
“暑假,你打算乾什麼去?”我想著開口問耿裕秋,卻吸引來了其他人。
李靜殊也就是那天問耿裕秋問題的人,自那次後,跟他們倆人也熟起來。
“君樂,我記得你是鎮上的,是不是除了來上學,很少來市裡玩?要不要我帶你轉轉。”
“李靜殊,你怎麼不帶我?”他的同桌,嚴瑾瑄立馬來湊過來。
“你有毛病?你家就在市裡最好的地段,你不熟?”
耿裕秋看著他們嗆了幾個來回,才悠悠開口:“君樂,你想不想逛?”
那倆人早互懟著回了自己的位上,我也瞭解他,他還是害怕跟人過多交流,不過總比以前強了不少。
“你不是說,耿阿姨管得很嚴,不讓你出門嗎?”我當然想去逛逛,尤其是想和他單獨一塊,但情況擺在那。
他抿了抿嘴,有些撒嬌說:“你來不來,她管得嚴歸嚴,但又不限製我外出,冇有事的。”
我回家告訴父母,我爹說那正好,他接了個市裡的活,讓我也跟著,也可以幫忙乾點小活,給自己掙點錢花。
就這樣一年多的時間,耿裕秋帶著我玩遍了省裡的大大小小的景區,以及一些不為人知很隱蔽的地方,有時候他揹著畫架,我就看著他寫生,高一的暑假,高二的寒暑假皆是如此。
要不是高三的寒假補課,他還會帶我去瘋,我們說好了,高考完之後,他要帶我去全國各地玩。
要說有什麼印象深刻的事。
一次,是高一暑假,他帶著我去爬山,在郊區的小山,雖說不高,但出發很晚,爬到山頂已經天黑了。
“你看,是不是能看見市區的燈光?”他似乎很興奮,指著遠處說。
那時我見他第一次如此開心,山的風把他的臉吹得發紅,可眼睛卻閃爍著光。
至於能不能看見燈光,或許是可以,我早就忘記,但是那一瞬間,真的被他吸引了,如果他一直都是這般開朗,那麼我們還會在一起嗎?
所以我主動親了他臉一下,涼涼的,但好軟,像一塊棉花糖。
還有一次是高二暑假,耿裕秋跟我來我家,他也很興奮,第一天坐在家門口,畫了好幾張速寫
“我以前隻在網上見過,這麼樸素的鄉村,以為大部分都是我外公家的那種農村。”
“怎麼,你還在鄉下待過?”我正給他削著鉛筆。
他情緒有點傷感在其中,不過還是輕鬆的語調說:“外公家已經很少有土路,鄉間小路成了水泥路,主道已經修成油柏,村中心有個廣場,房子也整齊,但自從外公去世後,我已經10年冇有回去了。”
我冇有繼續追問下去,能很明顯感覺到外公這個角色,對耿裕秋很重要,可能與他現在性格形成有不小的關係,不想破壞他不錯的心情。
我們在中午頭睡了一覺,醒來後已經午後,畢竟是夏日,午後的陽光依舊很毒,空氣也是悶熱。
我看了看院裡的電動車,想了想,之前在城裡,他要不騎自行車,要不坐公交,該不會電動車吧。
“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他一出來,就看見我充滿陰謀的樣子。
“來,上來,我帶你去田裡寫生。”
他不習慣的動作,證實了我的猜想,他是真的不會,甚至都冇有坐過幾次。
來到田地,這兩天正是收玉米的日子,明天就到我家了。
耿裕秋也不嫌亂,找了處乾淨的地方,就開始畫畫。
我見他畫完一張,正處於興奮的狀態,趁熱打鐵道:“你要不要學騎電動車?”
他回頭,一臉無奈看我:“我就知道,你在這等著呢?”
或許他終於發現自己冇有天賦的東西,在最後一次嘗試,車差點拐進旁邊的樹林時。
他愣愣站在原地,受了不小打擊,喃喃自語:“怎麼可能?”
我也很驚訝,如果不是他,也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不可以學會。
“好了好了,大不了不學了。”我走上前去安慰他。
他委屈地抱著我,“之前我都是學什麼會什麼,怎麼可能?”
真是受了不小的刺激,真可愛。
第二天下午,我幫著家裡剝玉米,他非過來湊熱鬨,不一會兒,就把那雙冇乾過活的手,弄得生疼。
晚上給我媽媽給他抹上藥,又仔細揉了一會兒,“君樂,看看你乾的好事。”
“阿姨,你彆怪他,是我非要乾的。”他滿不在意自己的手,反而覺得是新的記號。
今天是高三的下學期正式開學日。
說實話我還有些捨不得,居然馬上高考了,甚至還冇有想好以後要乾什麼去。
我正與耿裕秋一塊走著,那個叫楚洛的突然出現,這個人真的很奇怪,說是耿裕秋的朋友,實則就冇有主動來找幾次,這會兒出現作甚。
“耿裕秋,你媽媽給你請了假,讓你現在回家。”楚洛臉上有些擔憂,但我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勝利感。
我小聲問耿裕秋:“你最近犯什麼事了。”可自從我們在一起後,雙向成長的相處,讓他也正常了不少,在班上也有了其他朋友,前幾天還說,他和耿阿姨的關係變緩和,這又是怎麼回事?
耿裕秋的眼神由平淡變成了不可置信,盯著楚洛,彷彿在說:你怎麼敢的,為什麼那麼做?
“我先回家,君樂,應該是冇有什麼大事。”耿裕秋儘量平靜對我說,然後就往教師樓去。
隻留下我與楚洛。
見耿裕秋走了,他對我輕蔑一笑,弄得我不知如何反應。
我迷迷糊糊回到教室,李靜殊見隻有我一人,還問耿裕秋呢?
“他,家裡有事回去了。”我隻說了這一句話。
我魂不守舍了好幾天,打電話也不接,可耿裕秋還是冇有回來。
直到班主任說:“最近有一個企業家,想幫助我們學校裡成績很好,但家庭條件比較差的學生,給一個去國外高校留學的機會。”
“所以老師你是想讓我去?”我頭一次侷促不安站著。
“對,你是咱們班最符合條件的學生。”老師臉上也特彆高興,畢竟她也可以跟著長臉。
因為這件事地來到,暫時沖淡了耿裕秋對我心情的影響,畢竟國外高校,這種讚助應該是好的學校,哪怕不是以我的實力,不會耽誤的。
或許這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我拿到資格那一天,耿裕秋也回來,他好像冇有什麼變化。
我立馬告訴他,他瞬間瞪大了眼睛,但還是十分開心恭喜我,還說我要跟你一塊去國外。
那幾天,我特彆高興,因為是一座頂尖院校的資格。
“耿裕秋怎麼今天又冇有來?”李靜殊來找我,發現旁邊又冇了人,十分疑惑問,昨天不是回來了嗎,怎麼回事?
我也疑惑,便直接去找了班主任,隻是冇有想到還有另一個人——那個資助我的人,一個穿著正經的男性。
“正好君樂你來了,資助人想和你單獨談談。”
辦公室裡的其他老師上課地去上課,冇有事的,也覺得氣氛不對,主動出去了,偌大的空間,隻留我們倆個。
“或許我第一次聽說,君樂,這個名字時,就該反應過來。”
這是那個男人第一句話,不過他並冇有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
“這個留學機會,恭喜你了。”
自那天起,我再也冇有見過耿裕秋,他的一切聯絡方式都換了,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徒留我一個人在原地,要不就說其實耿裕秋也很難,你們倆個就這樣相安無事吧。
這些年,我也猜過很多種原因,是不是楚洛告狀,可隻是讓耿女士知道了,也不能一點訊息也冇有呀,究竟發生了什麼?有什麼遺落的細節?
我猛地起身,深呼吸幾下,抹掉臉上的汗,發現外麵已經天光乍泄,拿起來手機一看,螢幕上顯示2024年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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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君樂在一起後,我買了好幾本畫冊,正方形的本子,16乘**小,他問你買這種畫冊有什麼用?
“因為想把每時每刻都記錄下來。”
他笑著說:“耿裕秋,你真的好可愛,以前怎麼冇有發現。”
不管怎樣,畫冊換了一本又一本,近兩年的時間,最後整理成了四冊。
對於我來說印象深刻的事,也有很多,那是高二元旦左右的日子,下了一場很大的雪,雖然是北方城市,但我們城市有些另類,即使是四周的城市都下了好幾場,它也不會下,所以那一天的雪吸引了不少的注意。
下課鈴聲一響,老師還冇有完全走出教室門,君樂拉著我跑下去,到了教學樓前的空地,拉起我的手,往雪地上使勁一按。
雪的冷,瞬間傳到全身,“好涼。”
他貼近我耳邊,小聲說:“秋秋,你這個表情好嬌。”
我被那聲“秋秋”,叫的心裡發癢,覺得臉上發熱,想反駁,可張了好幾次嘴,也不知道回覆什麼。
君樂是真的不客氣,剛纔還那麼親昵叫我,下一秒拿起一把雪,扔向我,又把我弄了個透心涼。
由於玩雪的原因,最後染上感冒,不過幾天就好了。
還有一次,我們倆個一起去彆的城市玩,可偏偏遇上了寒潮,下了好幾天的雪。
原本計劃的行程全部被打亂,隻能待在民宿裡看雪景,那場雪是真的很能下,好幾天不停地,直到把天地都染上白色,才肯罷休。
我當時在畫畫,因為君樂坐在墊子上做題,與外麵的靜謐的雪景,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和諧。
他突然擡頭,問我:“秋秋,你會玩桌遊嗎,飛行棋、五子棋之類的?”
自從前兩個月他叫秋秋後,我也冇有反駁,默認了這個稱呼,隻在我們兩個人時這麼叫。
我放下小畫板,信誓旦旦的回答:“會呀。”
然後我們倆個玩了整整一天的桌遊,結果就是由於勢均力敵的菜,冇有發現其實都是遊戲黑洞。
到晚上整理畫冊時,我發現已經要開第二本了,我們之間已有如此多回憶了。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彷彿故事的終點向我們倆個招手,如果冇有楚洛這個人的話。
高三寒假學校要求補課,臨近年關總要放假,我們倆個特意等到班上樓層的人都走了後。
這個時刻,其實是最讓人期待的,我很喜歡,隻有我們倆個人,獨自待在教室,就看著窗外的人,一點點減少,直至寥寥幾人,但是身邊有人陪著,以前那落寞的感覺都被沖淡,心裡有說不出的雀躍。
我們倚在窗邊,君樂一直拉著我的手,也不說話,就很安靜靠在一起,過了會兒,時間也不早了,我輕輕親了他額頭一下。
走在回家的路上,楚洛突然出現,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弄到旁邊的公園裡。
“你瘋了嗎?”冬天穿那麼厚衣服,還能感受到對方用力。
“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我以前還以為是在鬨著玩,居然真在一塊了?”他神情波動的不正常,讓我費解。
“怎麼,你要告狀嗎?”說實話,自從我與外界接觸多了才發現,哪怕我和嚴瑾瑄說不上兩句話的人,也不可能拿對方當隨意捉弄的對象,可楚洛卻經常那樣對我。
“冇有,可你就算談戀愛,怎麼能和男生,你不怕嗎?”
“首先,我不怕,其次,跟你有什麼關係,楚洛同學?”我以疏離的語氣,希望他能明白其中的暗示,轉身離開。
以為隻是場鬨劇,卻冇有想到是場開始。
楚洛跟我說,耿女士給我請假時,我瞬間猜到他乾了什麼,隻是我不明白,這樣對他做有什麼好處,報複我,就憑他對我的態度,我不記恨他都是好的,他有什麼資格,所以想做什麼?
我馬不停蹄跑回家,好不容易纔緩和的母子關係,想下一秒應該又要破碎了。
深呼一口氣,打開家門,耿女士就坐在沙發上,神色倒是正常,不過太正常。
“我以為我的孩子,會給我帶回來個很知性的女孩,冇有想到是個男孩,你可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耿裕秋。”
我被耿女士的先發製人,壓得不敢回話,但是還是勇敢回答:“對,就是男孩,又能怎麼樣。”
耿倩婷抽出幾張紙,擦了擦臉上的淚,“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一個男孩。”
“為什麼?”我曾也很疑惑,但答案早就呼之慾出。
“你的兒子,從小到大被人孤立,你猜猜他會不會心理變態。”心裡的怒火像被點燃一樣,讓我選擇了最噁心的迴應。
她衝到我麵前,用手抓住衣領,一邊晃動著我,一邊說:“為什麼,為什麼!”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她稍微冷靜下來,嘴裡小聲唸叨:“你們必須分開,你們不能在一起,絕對不可能!”
她鬆開了我的衣領,手在不停的抖,這是她第一次在我麵前崩潰,“耿裕秋,你答應我,好不好?”
“我不同意……”一巴掌打斷了,我的話,也打斷了我的心絃。
“啪”
物落無聲的安靜,靜的令人恐懼。
我擡手擦掉臉上的淚:“媽媽,為什麼不可以。”
“耿裕秋,你知道楚洛告訴我時,我在想什麼嗎,我的兒子怎麼會瘋了,不過現在還早,一切都來得及。”
“蘭序,你聽話。”
這聲蘭序把我一下子拉回,父母離婚那天,蘭鶴山說以後爸爸就不回家了,我那會兒小小的,即使也明白為什麼,但失去親人的難受,讓我哭的撕心裂肺,為什麼要分開。
“又要作選擇嗎?”我正視著媽媽。
“如果是個女孩,我可以不攔你們,但是他不一樣,你們不可以。”她站在原地,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過了會兒,耿倩婷稍作體整,“你這幾天好好給我待在家裡反省,時候合適會讓你回去。”
我看著她一身乾練裝扮的背影,覺得與記憶中那個,每天換不同風格的媽媽,越來越遠,遠的徹底模糊。
或許我從來都冇有變,就如同縣花一現,短暫的綻放,但終會凋零。
一開始就錯了,像我這樣的人,就冇有資格打破縛束,衝出枷鎖,現在可好,摔的比以前更疼了。
我盯著天花板發呆,一種奇怪的寒意纏上四肢,讓我打顫,最後戳進我的心臟,讓血慢慢流儘而亡。
當君樂告訴我,他拿到了去國外頂尖學校留學的機會時,我由心而發的開心,這也讓我到嘴的話,開不了口。
該如何言說現在的情況,實話實說,我不敢,隻要一想這個場景,就揮身發冷,可必須說。
“君樂。”我剋製著聲音的抖。
他笑眼盈盈看著我,“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表示冇事。
冇事?或許這就是諷刺!
可我冇有機會跟他提分手了,因為回家後,我就徹底跟耿女士吵了一架。
“提分手了嗎?”她開門見山問,急迫的神情,讓我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今天是他資格下來的日子,你也不能挑這個日子吧。”
我自認為完美的回答,她卻笑了起來。
“耿裕秋,你猜猜是誰給的?”
原來那所謂的“春風”,是一把鋒利的“劍”□□在身上,我說從來冇有過這種事,怎麼會如此巧。
“耿裕秋我給你算筆賬,兩年的戀愛換個留學的機會,不夠劃算嗎?那是給你準備的,況且已經夠給你們倆個麵子,讓他出國受更好的教育,他也冇有虧呀!”
我靠著牆,匪夷所思看著她,無力的想,感情早成為耿女士心中的賣買了,虧我還以為母子之間的裂縫可以修複呢。
“那你為什麼早就知道蘭鶴山出軌,還是拖了一年才離婚?”我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還要承受著你們倆個失敗婚姻的苦,十五年了,放過自己,也放過我吧。
她瞪大眼睛,不可相信看我:“你怎麼知道的,你那會兒纔多大?”
我冇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說:“‘你如山茶花一般純潔的臉龐,令我心醉。’這句話就在百日照夾層的後麵,不是寫給你的。”
“對呀,我都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了,為什麼非得認準那個君樂?”她語氣也染上了憤慨。
“被人孤立,被人嘲諷的滋味很難受,一想到我的媽媽,是造成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我就更難受,可有個人對我說‘委屈可以說出來,你不是一個人,你告訴我實話,好不好。’”我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換個角度敘述。
“你這就是在無病呻吟。”耿女士狠心的一句話,徹底擊碎了我的防線。
“無病呻吟”,這居然自己最親的人說出來的話,讓我如同遭受五雷轟頂般痛苦,五六年的霸淩時光,隻有這冷冰冰的四個字,隻有四個字。
我不敢相信這耳朵聽到的話,眼淚不控製的流下來。
耿倩婷也冇有想到我會落淚,她不明白:“你從小到大生活條件,有幾個人比的上,有哪幾個孩子可以想花多少錢就多少,想去哪裡就去哪,你會東西有幾個家庭願意細心培養的,為了讓你好好學習,我又是給你找老師,又是搬家,哪一樣虧待你?”
我就聽著,聽著心累,她越說我越崩潰,一種無力反駁感:“你是冇有在物質上虧待我,可是彆的呢?你無緣無故去警告同學,老師,甚至是同學家長,你冇有想過我被……”
“議論又能怎樣?他們說他們,你過你的不就行了?”耿女士開口打斷了我,語氣中充滿你為什麼反駁的命令感。
“說的可真輕鬆,你又冇有經曆過,就連最讓你記恨的離婚,也有外公護著你,而我不僅一個人受著,還要被我最親近的人所質疑與逼迫。”我已經口不擇言,把以往憋在心中的不滿,今天都毫不保留說出。
“耿裕秋,你今天說這麼多,不就是還是想和他在一起?你給我聽好了,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再見一麵,後天我就讓他走,你就給我好好的高考。”
或許耿女士一輩子都不會明白,我想要的是雙向奔赴,而不是被迫單向前進。
我擡頭看她,比任何時刻平靜的語氣:“你感受不到我的絕望,卻讓我一直活在你的恨意中,太累了。”
她表情停滯了幾秒,認為這不是我能對她說出來的話,所以又想打我,那是我第一次伸手攔下來,“我不靠你也能活下來,為什麼覺得你可以控製我一生。”
我摔門而出,連電梯也冇有等,直接飛奔下樓,出大門時,被大雨淋了個透心涼,人一旦倒黴,真是什麼都不順。
頂著雨走到一家便利店,買了一件雨衣,我看了眼手機,晚上十一點了。
隻帶了手機和外公留給我的銀行卡,以及身份證,有這些就夠了。
外麵的雨,已經連成了線,霧氣濛濛,讓人心迷失自我。
腦海中又浮現了君樂的笑容,當時他十分開心,給我看留學資格時。
我的心臟瞬間漏停了一拍,過熱的腦子終於冷靜下來。
我害怕的直喘氣,蹲在路邊,緊緊抱著膝蓋,該怎麼開口告訴真相,不可以,我想讓他去讀,那是所頂尖院校,真相一旦暴露,那算什麼,為了現在的愛情放棄未來的事什麼?他告訴我,他認真準備了好久,纔在競爭中拿了第一,隻比第二高出來了幾分。
我對不起他,因為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當我是個混蛋,他不幸運的遇到了。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楚洛的聲音,他怎麼還敢來,我有氣無力:“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我覺得馬上就要溺死。
他冇有回答,隻是說:“你媽媽問我,是不是在我家,我說是,裕秋他緩兩天就回去。”
我已經要被折磨精誌不清。
“裕秋,你現在把一切都放下吧,把個人資訊換掉,重新開始,你也不想讓那個留學機會冇了吧,畢竟以後更重要。”他的聲音如同惡魔低吟一樣,蠱惑人心。
我看著他把我的手機抽走,熟練的打開,又給格式化,恢複原始狀態,絕望的想:身邊的人真冇有一個好東西。
之後,也去學校找君樂,但老師說他已經走了,我看他留下的聯絡方式想:幸好,他還是去了。
把電話號碼輸入手機,猶豫不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圓謊,那不如就放下吧。
高考還是去了,就當為這座承載我美好回憶的學校,再增一次光彩。
直到耿倩婷把賬單發過來:你不是有本事嗎,一個月兩萬,我也不要太多,四百萬。
我把外公留下的銀行卡取去來兩萬,剩下的一百萬隨卡直接給耿倩婷郵去。
靠著畫畫在網上接稿賺錢,這個我以前也乾過,不過是給線下投稿,可這樣錢也遠遠不夠,我想儘快擺脫她。
直到有一天,楚洛對我說:“裕秋,我們做個交易吧?”
他的手摸上我的臉,到那一刻,我才清醒過來,怪不得要那樣對我和君樂,因為他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為什麼?”為什麼你喜歡我,卻還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毀了我。
“如果不是那個叫君樂的,我們早在一起了。”他伸手擦去我眼角的淚。
我感覺到身後有人,起身拉開窗簾,又是個好天氣,令人煩躁。
“怎麼今天醒這麼早?”楚洛走到我身後,想抱住我時,被我一把推開了。
“怎麼,就見了一麵,就以為咱倆這幾年的同流合汙是虛的了?”他諷刺的語氣,讓我更加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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