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當關係 第四十章 願與愁(二)[同樣建議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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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與愁(二)[同樣建議跳過]
白韞猛地拍掉伸過來的手,撐著牆站穩身形,警惕地往門口靠,眼前的人冇討到好,悻悻地退回原位,舉起酒杯喝了一口,偏頭不知朝身邊人說些什麼。
她彎腰撿起手機,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正在通話的介麵,迅速關掉藍牙打開靜音,揣進口袋裡,擡頭朝坐在主位的人賠笑著:
“魏老師,李總,又見麵了。”
依照著腦海裡模糊的記憶,她勉強能對上幾張臉,至於其他人,卻是從未見過,看樣子又是哪家不務正業的公子哥來尋歡作樂。
導演不在,那就是魏製片人做主攢的局。
所謂的李總她隻在試鏡時見過一麵,這麼大年紀還喜歡穿些騷包的衣服,像電視機裡的惡俗老男人,身邊總少不了身材豐滿的秘書,站在導演身邊吹噓他給這部劇投了多少資金。
白韞和關惜文試鏡的不是同一個角色,待遇更是天差地彆。
導演開拍前就親自聯絡了她,開頭照舊來一段商業互吹,兩個人客套地推拉了半天,對方最終搬出了恩師的名頭,她再怎麼也不能駁了自己恩人的麵子,隻得應下。
試鏡當天,白韞剛結束完隔壁台綜藝的錄製,還冇來得及換衣服就趕到影樓,路上聽經紀人說哪個集團的老總來了,她這纔回過味來,心裡狠記了導演一筆。
下了車,呼啦一圈人圍過來硬帶著她往樓裡走,她一路沉著臉,連寒暄也懶得應付,轉頭卻剛好與從後麵的車裡下來的關惜文對上視線——
形單影隻地站在車前,看著前方被簇擁著的白韞,隻是默默跟上,擡手把圍巾又攏緊了點,嗬出的白氣模糊了鏡片。
白韞說不上那瞬間對方眼裡閃過的究竟是什麼情緒,可能是悲涼,又或者是怨懟?
可無論哪種,那般破碎的神情都足夠引人憐惜了,這是她的天賦,也是慣用的手段。
白韞隻當冇看見她,也冇有要打招呼的意思,收回視線,揚起假笑應和著身邊人,之後她就見到了鼎鼎大名的李總。
再後來,她告訴關惜文,自己被刷了,對方在手機裡安慰她,說這個導演是出了名的不正經,她們的下個角色一定會更好。
李總喝了不少,早認不出人了,眯著眼睛看她:“你是……”
製作人接話:“白韞,最近…
白韞猛地拍掉伸過來的手,撐著牆站穩身形,警惕地往門口靠,眼前的人冇討到好,悻悻地退回原位,舉起酒杯喝了一口,偏頭不知朝身邊人說些什麼。
她彎腰撿起手機,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正在通話的介麵,迅速關掉藍牙打開靜音,揣進口袋裡,擡頭朝坐在主位的人賠笑著:
“魏老師,李總,又見麵了。”
依照著腦海裡模糊的記憶,她勉強能對上幾張臉,至於其他人,卻是從未見過,看樣子又是哪家不務正業的公子哥來尋歡作樂。
導演不在,那就是魏製片人做主攢的局。
所謂的李總她隻在試鏡時見過一麵,這麼大年紀還喜歡穿些騷包的衣服,像電視機裡的惡俗老男人,身邊總少不了身材豐滿的秘書,站在導演身邊吹噓他給這部劇投了多少資金。
白韞和關惜文試鏡的不是同一個角色,待遇更是天差地彆。
導演開拍前就親自聯絡了她,開頭照舊來一段商業互吹,兩個人客套地推拉了半天,對方最終搬出了恩師的名頭,她再怎麼也不能駁了自己恩人的麵子,隻得應下。
試鏡當天,白韞剛結束完隔壁台綜藝的錄製,還冇來得及換衣服就趕到影樓,路上聽經紀人說哪個集團的老總來了,她這纔回過味來,心裡狠記了導演一筆。
下了車,呼啦一圈人圍過來硬帶著她往樓裡走,她一路沉著臉,連寒暄也懶得應付,轉頭卻剛好與從後麵的車裡下來的關惜文對上視線——
形單影隻地站在車前,看著前方被簇擁著的白韞,隻是默默跟上,擡手把圍巾又攏緊了點,嗬出的白氣模糊了鏡片。
白韞說不上那瞬間對方眼裡閃過的究竟是什麼情緒,可能是悲涼,又或者是怨懟?
可無論哪種,那般破碎的神情都足夠引人憐惜了,這是她的天賦,也是慣用的手段。
白韞隻當冇看見她,也冇有要打招呼的意思,收回視線,揚起假笑應和著身邊人,之後她就見到了鼎鼎大名的李總。
再後來,她告訴關惜文,自己被刷了,對方在手機裡安慰她,說這個導演是出了名的不正經,她們的下個角色一定會更好。
李總喝了不少,早認不出人了,眯著眼睛看她:“你是……”
製作人接話:“白韞,最近有點熱度的那個小明星,上次您不是還誇她漂亮來這。”
他笨拙地坐起身,想要看得更清楚點,臉上堆起猥瑣的笑,朝她招了招手:“快來這坐,站在門口乾什麼。”
白韞裝傻,又往後挪了一步:“不用,門口比較涼快。”
製片人斟了一杯酒,站起身,徑直走到她身邊,裝模作樣地晃著酒杯:“白小姐之前放話說不跟我們合作,今天怎的還是過來了?”
杯中的液體被昏暗的燈光襯得殷紅,緩慢地沿著杯壁晃盪著,她眯著眼睛想看清裡間的情況,視線被突然擋住,孤立無援的危機感瞬間沿著脊背爬上後腦。
他捏著杯莖,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語氣似有威脅:“好奇心不要太重。”
白韞冷笑一聲,不接他遞來的酒,“不是你們發訊息讓我過來試戲的嗎,那裡麵是有什麼看不得的,這樣藏著掖著。”
身側的門再次被推開,關惜文急匆匆地走進包廂,被白韞扯住手腕一把拽到身邊,擡起下巴示意她看向癱在沙發上的人:“還不快喊李總,硬往裡闖做什麼?”
關惜文看著她,老實地低頭喚了聲李總,對方笑著推開身側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拍了拍空位,“坐過來啊。”
她斟酌著,又看了眼製片人,對方笑著把酒杯塞進她手裡,還不忘拱火:“去吧,這個角色原本是留給白韞的,不過人家看不上我們,上次差點冇把導演氣出病來。”
他讓出位置,走過去把門推開一條縫,靠著牆點了支菸,“今天來的姑娘不少,你要把李總哄好了,這個角色自然歸你。”
光線泄進黑暗中,極模糊的影像卻足夠讓白韞感到反胃,交疊著完全被**吞冇的**,不是一對,而是一群。
她甚至能聞到那股糜亂的氣息混著煙味,甜膩的香氣好似在掩蓋什麼,熏的人頭暈,**的聲音像是魔咒,她緊皺起眉頭,下意識彆過頭去,捂住了嘴。
白韞冇法不去猜測這裡發生了什麼,違禁品、迷藥、銀趴,任何一條都讓她隻想要逃離這種鬼地方,越遠越好。
關惜文愣在原地,待看清隔間的場景後,饒是做了心理預期,也還是被驚到不敢呼吸,心臟像是被人捏住,狂跳不止,雙腿發軟。
她似乎忘了,連“選妃”這種魔幻的事都是真實發生過,並且次數還不少。
權力與金錢是蛆蟲,喜歡寄生在腐爛的人身上。
白韞強硬地扣住她的手腕,語氣冷到讓人發怵:“終於認清現實了?”
她呆滯地嚥著口水,白韞向來冷情冷性,此前從未見過她會把怒火表現在臉上,今日忽然覺得眼前的人陌生。
“白韞……”
白韞用力按住手機的邊框,不清楚顧謹離她還有多遠,早知道她應該選擇回家睡覺的,躲進被窩和他的懷裡。
她儘量讓自己表現得平靜,緊盯著門的位置:“你還想要這個角色?”
關惜文簡直要崩潰了:“我不知道……”
“所以你選擇留下對嗎?”
對方沉默地看著她,眼裡又流露出令人作嘔的悲愴,像是在控訴她為何能成為不染淤泥的青蓮,自己卻不得不放棄尊嚴。
白韞不能理解自己聽到的答案,她覺得關惜文瘋了,又覺得這個世界簡直魔幻到虛假,理智卻告訴她對方就是這樣一個人。
她無言地鬆開了她的手。
或許從頭到尾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白小姐這就想走了?”製片人一個眼神,很快有人攔在她們身前,死死守著大門,他繞到沙發後,彎腰喊醒了李總。
對方迷茫地睜開眼,隻看見了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可人兒,興致高漲,又端起眼前的酒一飲而儘,胡亂地喊著誰的名字。
白韞沉住氣:“放我離開,彆鬨得彼此太難看。”
製片人輕蔑地笑著:“一杯酒冇喝就想走?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她不再看關惜文,向前一步,給自己倒了杯酒,仰頭灌進嘴裡,翻過杯子,滴酒未落,她用手背擦著嘴:“夠了嗎?”
“好!美人厲害!”
李總鼓著掌,撐起身子想要去摸她的手,卻被酒瓶絆倒,整個人趴在桌上,惱怒地揮開身邊的酒杯,玻璃接連碎裂發出極大的巨響,把關惜文嚇了一跳,裡間的人罵聲,門再次被重重合上。
緊接著,白韞身後的門也被人猛地踹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衝進屋裡把人控製住,製片人還冇來得及說什麼先捱了一拳,李總被拽著腿往下拖,死豬般躺在地板上。
耳邊充斥著尖叫聲和打砸聲,鮮紅的液體順著桌沿滴落在地,絢麗的氛圍燈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掃過包廂,短暫地映出角落裡躲藏的人,眼前的一切都透著群魔亂舞般的怪誕,簡直叫人認不出當下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騷亂逐漸平靜下來,能動的人也不管衣服有冇有穿好,通通抱著頭在牆邊蹲了一排,疑似電視上搗毀傳銷窩點的圖片,白韞嫌棄地轉了個身,冇管關惜文現在究竟作何感想。
江洛安站在門口,接過經理遞來的煙,大概掃視了一遍她的全身,確認冇什麼明顯外傷後低頭給某人報平安:
“下次彆再來這種地方,得虧是今天有人找我組局……”
白韞直接打斷他,心裡的警惕退去,語氣都比剛纔柔和不少,卻依舊算不上客氣:“你話真的好多。”
他回敬地嗬笑一聲:“要不是顧謹,你以為我很願意搭理你嗎?”
白韞冇精力再跟他爭,出了門,把手機貼在耳邊,靠牆扶著額頭:“你還有多久到?”
顧謹聽著導航的限速提醒,恨不得直接開飛機到她身邊,低聲安慰著:“馬上到了,你找個安靜的地方等我一會。”
她下意識點頭,又想起來他不在身邊,抿著唇:“你先好好開車,我掛了。”
“彆掛,不用掛。”
顧謹停下車,打開了頭頂的燈,明亮的光線讓他安心不少,他把手機掛在支架上,“讓我聽聽你的聲音就行,我不說話。”
白韞坐在休息廳裡,溫馨的暖黃色光線為她辟出一方小世界,她閉上眼,自嘲地勾起嘴角:“今天也算長教訓了,有的人就是賤,就是不值得去同情。”
這話不像在說關惜文,倒像在說她自己。
她莫名笑了,嘴裡都是苦澀。“其實我應該高興的,這段爛透了的關係早就該斷了,明明是高興的事啊……”
白韞記不清自己對著電話講了多少的話,隻記得顧謹裹著寒風,急匆匆地走到她身邊,彎下腰摟住她,一遍又一遍地撫過她的背,在她耳邊說著“回家”。
潔白的月光透過窗戶打在二人身上,白韞不安地縮進顧謹懷裡,討好地吻住他的唇,有淚從眼角滑落,順著臉頰冇進唇齒間。
“顧謹,這麼多年隻有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所以就算有天你不再愛我了,也彆離開我好不好?”
他滿眼心疼,替她拭去眼角的淚,虔誠地吻住她的眉心,“韞兒,我不可能會不愛你,更不可能會放你離開。”
他突然笑了,少見到白韞能哭得這般梨花帶雨,捧起她的臉想要多看幾眼,卻恰好撞進她濕漉漉的水光瀲灩的眸子裡,隻覺得靈魂都顫了顫。
路燈昏黃的光線在臉上飛快閃過,白韞睜開眼,轉動著僵硬的脖頸,拿出手機看了眼,淩晨一點半,也不知道顧謹睡了冇。
她發了條“已到酒店”的訊息過去,對方卻立刻打來電話,沙啞的聲音透著疲倦,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他想說些什麼,指間的煙迅速燃燒,一大節菸灰落在手上,他掐滅了煙:“困嗎?”
白韞睏倦地打著哈欠,綿軟的嗓音勾著他的思緒飄遠,“還能再跟你聊一會。”
顧謹終於還是冇沉住氣,急切地解釋:“昨天明淑熙同你說的那些……”
她打斷他,平靜地問:“競標成功了嗎?”
“冇,這次算讓給他的。”
白韞嘖了一聲,不高興地敲著手機殼:“下次彆讓著他。”
顧謹滿心歡喜,笑著應下,“不會了。”
她點點頭,腦門磕在車窗上,哄小孩似的:“阿謹,乖乖在家等我。”
“好。”
電話掛斷,顧謹盯著熄了屏的手機發愣。
他忽然有種自己馬上就能轉正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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