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芒芒今朝落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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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時安直直地盯著她,眼淚無聲地滴落。
他的家世比魏家低很多,兩人剛結婚時,大家都知道,魏書禾不是自願跟他結婚的。
一次宴會上,一個男孩嘲諷他是軟飯男,隻這一句,魏書禾就當眾讓那男孩給他跪著道歉。
並放話,誰也不能欺負她的先生。
可現在,為了池臨,她要讓他去坐牢。
在池臨麵前,她丈夫的身份微不足道。
溫時安絕望地閉上眼睛,臉被按在冰涼的地上,被像一條死狗一樣拖走的時候,他聽見心裡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溫時安被關了三天。
這三天,每天都有人毆打他,他們用鞭子抽他,用菸頭燙他,將他的臉踩進土裡。
並告訴他,這是他妻子給他的懲罰。
他們很有經驗,傷的位置全部藏在衣服裡麵,臉上一點見不到傷。
僅僅三天,溫時安就暴瘦了十幾斤,整個人變得瘦骨嶙峋,憔悴不堪。
被放出來的第一時間,溫時安就趕往醫院。
魏書禾看到他時,眉頭緊皺,“在裡麵冇飯吃嗎?怎麼瘦成這樣?”
聞言,溫時安隻嘲諷一笑。
那些侮辱和毆打,不都是她指使的嗎?
現在又裝什麼不知情。
池臨拉著魏書禾的袖子,小聲說,“你不是讓人在裡麵關照他了嗎?他現在一副受了欺負的模樣,不就是故意的,想裝可憐,讓你心疼呢。”
魏書禾好不容易有的一點關心,驟然消散。
溫時安發現女兒的屍體不見了,追問,“女兒呢?”
池臨指了指,這時,一個病床推出來,醫生說,“感謝你們的無私奉獻。”
溫時安猛然冒出一個不好的預感。
他對著魏書禾大聲質問,“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魏書禾輕聲說,“遺體捐贈。”
“遺體捐贈?”溫時安憤怒地問,“你和我商量了嗎?你憑什麼一個人做主?”
掀開白布,他仔細地看著女兒蒼白的小臉,彷彿她隻是睡著了一樣。
可是再往下看,胸腔卻空了,內臟都不見了。
溫時安覺得他的心臟也被人活生生地挖出去了一樣。
安安隻有六歲,她死後卻連那一顆小小的心臟都留不住。
他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安安,我的女兒!”
魏書禾涼涼地說,“如果你乖乖給池臨道歉,女兒的內臟就不用被挖出來了,所以是你把女兒害成這樣的。”
原來,魏書禾捐贈女兒遺體,既不是為了救人,也不是想為醫學做貢獻。
她隻是為了給池臨出氣!
這一刻,猶如萬箭穿心!
溫時安張大嘴巴,死死揪住胸前的衣服。
痛,太痛了,痛到他喘不過氣來了。
女兒慘死,魏書禾竟然連女兒的屍體都不放過。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冷血自私的母親?
忽然,他整個人一下子軟倒在地,陷入了無儘的黑暗之中。
醒來時,溫時安頭痛欲裂。
他茫然了一會,忽然想起,他的女兒死了。
女兒不僅死了,連遺體也被親生母親為泄恨糟蹋得亂七八糟。
溫時安用力地拽住床單,力氣大到青筋暴起。
他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眼淚簌簌而下,哭到渾身顫抖。
不知哭了多久,他連眼淚都哭乾了。
溫時安像是一個缺水的樹枝,心死後瞬間變得乾癟,連他的眼神都帶著空洞。
就這樣,他呆滯地從天亮睜眼到天黑。
終於,他像是想起什麼來。
他不能崩潰,他要給女兒報仇!
同時,找律師準備離婚。
當初魏家聯姻很匆忙,隻是為了斷掉魏書禾的心思,貪慕虛榮的聯姻對象大把,魏書禾看不上。
疼愛兒子的父母又哪裡願意把兒子推進這個火坑。
但當時溫母公司遇到難關,是溫時安主動去相親的。
他被魏書禾看中後,溫母堅決反對。
所以,魏家就給了溫時安一份協議。
上麵的離婚協議有魏書禾單方麵的簽名,如果他想離婚,隨時可以。
律師給溫時安的答案是協議生效,等一個月後就能拿到離婚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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