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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何愛你時_小說 第十章 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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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笛不知道嚴賀禹上車前還會特意回頭找她,她從小路繞回節目組下榻的民宿。

今天拍攝節目要求穿統一的白t恤和牛仔褲,她化了一個淡妝,下樓集合,在樓梯上碰巧遇到祁明澈。

昨天那場誤會,他後來沒聯係她,倒是明見鈞給她打來道歉電話。

她淡淡瞅他一眼,漫不經心收回視線。

祁明澈沒吱聲,走在她身後。

跟溫笛道歉的話,他說不出口。

接下來幾天的拍攝,溫笛明顯感覺到祁明澈不再找茬,遊戲環節該配合的配合。

錄完《如影隨形》第二期,她直飛江城,回老家過年。

回來這天,恰好是她們家公司跟京越旗下子公司簽正式合同,父母都在上海出差。

下飛機,她打電話恭喜父親。

但沒提京越的老闆是她男朋友。

溫長運笑說:“今年給你包個大紅包。”

溫笛跟父親結束通話,又發訊息給嚴賀禹報平安。

嚴賀禹回:【在家要無聊,晚上陪你看電視。】

溫笛:【我爸媽不在家,我去爺爺家,有書看。】

他和書在溫笛心裡一樣的分量,誰陪她都行。

溫笛從機場直接去爺爺家,爺爺在書房,奶奶和家裡的阿姨忙著準備年貨。她在廚房幫不上忙,便去樓上書房找爺爺。

“爺爺,您看看我帶來了什麼寶貝。”她從嚴賀禹送她的那些珍貴舊書裡,挑了幾本爺爺喜歡的書帶回來。

溫老爺子戴上眼鏡,看到書名和出版時間,“這個稀罕。找這些書費了不少功夫吧?”

溫笛在爺爺旁邊的地毯上坐下來,她誠實道:“是人家送給我的禮物,我借花獻佛。”

溫老爺子笑嗬嗬說:“小夥子不錯,對你上心。”

溫笛的手抵在爺爺膝頭,“您就這麼肯定呀,說不定是我閨蜜送的呢。”

溫老爺子一語道破:“要是沈棠送給你的書,你就會直接告訴我是棠棠,不會說‘人家’。”

溫笛但笑不語。

除夕那晚,溫笛接到嚴賀禹的零點電話。

“老公,新年快樂。”

“嗯,許個願吧。”

“那就許一個你一輩子愛我。”溫笛說:“你也許一個。”

隔了幾秒,嚴賀禹道:“跟你的一樣。”

春節期間,溫笛上午陪爺爺奶奶走街串巷,下午她待在爺爺兩百多平的書房裡找書看,書房所有的書架都是通頂,她經常要架梯子找書。

看書看累了她坐在落地窗邊擼貓,整個假期,她過得閒適而又愜意。

溫笛比原定時間提前四天回北京,六號那天早上,她坐高鐵回去,十一點半到了嚴賀禹的彆墅,家裡隻有管家一人。

管家看到她比上次看到她還吃驚。

“新年好。”管家把所有的困惑嚥到肚子裡。

寒暄過,溫笛順口問:“家裡工人都還沒上班?”

管家隻能說謊:“嗯,對。”

今天嚴賀禹訂婚,家裡工人在酒店那邊幫忙,他剛忙完家裡的事,正打算過去。

“您中午吃什麼?我給您叫餐。”

溫笛擺擺手,今天大姨媽造訪,她小腹發脹,還隱隱有點疼。她很少有痛經的情況,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

管家離開後,她喝了一大杯熱水,還是不見好。

溫笛給嚴賀禹發訊息:【老公,你現在忙不忙?】

嚴賀禹手機振動時,正被妹妹冷嘲熱諷,嚴賀言盯著他無名指故意道:“誒,你的小緊箍咒呢?”

今天隻有田清璐一人戴戒指。

不過婚都訂了,有沒有戒指又有什麼關係。

嚴賀禹瞥妹妹一眼,“你要閒著沒事乾,敬酒去。”

“又不是我訂婚,我敬哪門子酒。”嚴賀言雙手抱臂,細高跟好幾次從他腳背上虛虛蕩過去。

她要是一腳猛跺下去,田清璐會不會跑來跟她拚命。

嚴賀禹沒注意到妹妹暗戳戳的小動作,他正盯著手機上的訊息看。

嚴賀言剛要開口挖苦他,他轉身就走。

“誒,你乾什麼去!”

嚴賀禹沒理會妹妹,徑直往宴會廳門口走,跨出門廳,沿著走道往前走出十多米遠,身後宴會廳的喧鬨聲漸漸遠去。

他回電話給溫笛:“今天沒去親戚家拜年?”

溫笛:“沒。猜猜我現在在哪?”

哪還用猜。嚴賀禹捏著高腳杯,裡頭滿滿一杯酒,原本是要去敬長輩。

“還沒猜到?”溫笛的聲音把他思緒拉回來。

他說:“在我們客廳的沙發上。”

溫笛笑,問道:“你在公司?”

“在飯店。”

“我小肚子有點疼,你晚上回來順便帶盒止疼藥。”

嚴賀禹點開手機上的小程式,她這個月的月經推遲了三天,“過個年你作息是不是全亂了?多喝熱水。”

“喝了。”溫笛揉著小腹,她辯解:“就通宵玩了一回。以前又不是沒熬過夜,也從來沒痛經。”

嚴賀禹說:“我讓司機給你送藥。”

“不用,還能忍得住。我讓你買藥是怕夜裡疼得睡不著吃一顆。”溫笛以為他在飯店是應酬,催他:“快進包間吧,彆讓人等著你。”

嚴賀禹頓了下,“不是應酬。”

沒再多說。

掛了電話,他在視窗站著沒動,把杯子裡的酒一口悶下去。

“嚴賀禹!”葉敏瓊過來找兒子,她包裡還裝著男戒,剛纔在樓下給嚴賀禹,可嚴賀禹沒接,當著那麼多人麵,她總不好鬨出動靜。

嚴賀禹轉著酒杯,問:“什麼事?”

葉敏瓊走到跟前,壓低聲音數落兒子:“訂婚是個儀式,你不戴戒指算怎麼回事。”

嚴賀禹無所謂,“要是該離婚,十個手指鑲滿戒指也照離。”

“你這是抬杠!”葉敏瓊沒轍,隻能換個法子試試:“今天你爸難得有空在家,你戴上讓他高興高興。”

說罷,她從包裡拿出戒指盒給兒子。

嚴賀禹左手插兜,右手拿著酒杯,明顯故意騰不出手拿戒指,他說:“難得我能看到我爸一回,他就不能讓我高興高興?”

葉敏瓊:“……”

他還振振有詞。

要不是今天是他訂婚的日子,來了這麼多親戚朋友,她真想把戒指摔到他臉上,愛戴不戴。

這枚戒指,葉敏瓊最終也沒送出去。

嚴賀言來找母親,她挽著母親胳膊,“媽,我哥的戒指呢?”

葉敏瓊沒好氣道:“你要乾嘛?”

嚴賀言說:“反正我哥也不戴,留著浪費,我拿去換耳釘。”

葉敏瓊給了女兒一巴掌,讓她哪兒涼快哪待著去。

回到宴會廳,嚴賀禹沒去敬酒,在自己位子上坐下來。

田清璐坐他旁邊,見他酒杯空了,“少喝點吧。”

嚴賀禹沒吱聲,讓服務員又給他倒滿一杯紅酒。

他無名指上什麼都沒有,田清璐小聲委婉道:“你戒指是不是在家忘帶來?”

嚴賀禹抿了一口酒,道:“沒必要戴。”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田清璐猜測他不願戴戒指的原因,可能不想讓溫笛看到。

那就是說他跟溫笛還沒分。

據她所知,嚴賀禹早就準備分手的補償,送給溫笛的股份需要公司其他股東同意,不然他沒法轉讓給溫笛,所以他要跟溫笛斷掉的訊息在圈子裡早就傳開。

他轉讓了名下好幾家公司的股份給溫笛,堪稱天價分手費。

田清璐索性當麵問清楚:“你跟溫笛分了沒?”

嚴賀禹側眸看她,“怎麼,這才剛訂婚,就要管我?”

田清璐下意識辯解:“我隻是想維護兩家的麵子,不想讓人背後議論。”

“用不著。當初你們家提出聯姻時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在一起。”嚴賀禹絲毫不留情麵,“分不分是我的事。就算分手,我也是為溫笛考慮,跟你們田家沒半點關係。”

田清璐臉上火辣辣的,一言不發。

嚴賀禹把話挑明:“清璐,我們因為什麼訂婚或者以後結婚,大家心知肚明。能罵我無恥的隻有溫笛,能跟我鬨的也隻有她,你沒那個立場。要說婚姻的責任,給你們家帶來利益就是我的責任,你和你們田家就彆拿其他標準來要求我,在我這裡行不通。一樣,你隻要給我們家帶來利益,其他的,我不管你。”

田清璐差點咬破自己的嘴唇,偏偏無法理直氣壯去指責他這麼囂張混賬。

“賀禹。”有長輩喊他。

嚴賀禹拿著酒杯過去。

應酬長輩們一個多鐘頭,宴席接近尾聲,嚴賀禹擱下酒杯離席。

他作為今天的主角卻第一個離場,彆人都以為他出去接電話,隻有嚴賀言知道,她這個作孽的哥哥乘電梯下樓去了。

葉敏瓊找一圈沒找到兒子,問田清璐:“賀禹人呢?”

田清璐搖頭,旁邊的座位早就空著,他出去時她也沒多嘴。

嚴賀言出來打圓場,拉上嚴賀禹的發小給他墊背:“蔣城聿打電話給他,說有個緊急視訊會,他走得急。”

他們信以為真,畢竟嚴賀言和嚴賀禹從小就是死對頭,勢不兩立,能讓嚴賀言替他解釋,除了事實如此,再無其他。

田清璐看向嚴賀言,嚴賀言沒事人一樣,拿著酒杯自顧自嘬了一口,從她臉上根本瞧不出任何撒謊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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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一樓大廳,康助理陪嚴賀禹等司機把車開來。

嚴賀禹看眼腕錶,無意間轉臉時,瞥到從電梯方向走來的熟悉身影,他微微一怔。

薑昀星也沒想到會這麼巧,雖然都是一個圈子,但分手後,這幾年他跟他的美女編劇在一起,她有她的新戀情,各有各的生活,平時基本碰不到麵。

她知道他今天和田清璐訂婚,走近,她大方笑笑:“恭喜。”

嚴賀禹頷首,問:“在這吃飯?”

薑昀星:“嗯,我二叔過五十歲生日。”生日宴還沒散場,她因為有事提前離開,誰知道會在大廳裡遇到他。

打過招呼之後,沒什麼可聊。

“接我的車到了。”她跟嚴賀禹揮揮手。

嚴賀禹還是點頭,沒有彆的話,目送她走出酒店大廳。

薑昀星的無名指戴著一枚鑽戒,連康助理都注意到。康波對老闆以前的感情狀況瞭解不多,隻知道薑昀星跟老闆在一起過,在老闆心裡有點不一樣。

司機將車開過來,康波大步走向後座去開車門。

嚴賀禹坐上車後,吩咐司機:“找家藥店門口停一下。”

康助理從來沒見嚴賀禹喝過這麼多酒,他以為嚴賀禹去藥店要買解酒藥,“嚴總,我這有解酒藥。”

嚴賀禹沒醉,“不用。”

之後他靠在椅背裡閉目養神。

封閉的車廂裡,很快被酒精味充斥。

車裡一路安靜到彆墅院子。

下車時,嚴賀禹順手拎上從藥店給溫笛買的止疼藥。

康助理把檔案袋遞給嚴賀禹:“所有贈與和轉讓協議都在裡麵。”

嚴賀禹“嗯”了聲,又道:“你們回去吧。”

他走了幾步才覺得冷,大衣忘記穿。

康助理急忙從車裡拿衣服給他。

進屋,嚴賀禹脫下大衣,溫笛側躺在沙發上,他關心道:“還疼?”

“嗯。”溫笛伸手,想讓他抱抱。

嚴賀禹看見了她伸出的手,卻直接忽略,在她對麵坐下。

兩人隔著一張茶幾,茶幾上全是她的東西,她愛吃的零食、水果,看了一半的雜誌,還有沒看完的小說。

溫笛聞到濃濃的酒味,她皺眉道:“你這是喝了多少?”

嚴賀禹:“沒多少。”

溫笛十幾天沒見到他,現在痛經又痛的厲害,她想靠在他懷裡,於是示意他過去,“你給我靠一下。”

嚴賀禹看著她,依舊沒動。

溫笛以為他喝多了,沒計較,她撐著沙發坐起來,靠在沙發上跟他對望,她看到他手裡某家藥店的藥袋。

喝多了還不忘給她買藥。

她再次伸手索要擁抱,“老公,你過來,想你了。”

嚴賀禹回來是要跟她談分開的事,一直開不了口。

兩人對視大半分鐘,她始終保持剛才撒嬌的姿勢。

他突然什麼都不想再談。

嚴賀禹把那個檔案袋丟到一旁,起身,繞過茶幾走到她旁邊,他低頭,貼著她的唇,用力親她。

她剛才兩次索要擁抱,他全都補給她,把她攬在懷裡足足有兩分鐘。

溫笛嗅著他身上的紅酒味,“少說也喝了一瓶吧?”

嚴賀禹還是那句話:“沒多少。”

他放開她,“我去洗澡換套乾淨衣服。”

沒讓溫笛等太久,二十分鐘後,嚴賀禹換上新的襯衫和西褲從臥室出來。

溫笛躺在沙發上似睡未睡。

他拖著她的腦袋和肩膀扶起她,在她枕的地方坐下來,然後將她的頭枕在他腿上。

他身上還有淡淡的酒氣,更多的是沐浴露的清冽。

溫笛睜眼看他,“我還是枕抱枕吧,萬一我睡著,你有事要出去,還得弄醒我。”

嚴賀禹抓過她一隻手握著,“睡吧。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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