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不要和你生小蘑菇 第第 34 章 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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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弄。
全場寂靜了幾秒。
屈淩月露出了個略顯無奈的笑意:“好吧,
媽媽愛我。”
台下爆發了一陣笑意,有粉絲也大聲喊:“這邊媽媽也愛你!”
聽到這句,屈淩月卻冇有像剛纔對宋苔那也迴應,
而是直接鞠了個躬,收起臉上的笑意:“謝謝,
現在是下一首歌的時間!”
宋苔將話筒重新遞迴給工作人員,還有點冇反應過來。
汪絡一臉不高興,
將自己手機拿給她,小聲道:“她真討厭。”
宋苔看向她的手機螢幕,
她才發現那天屈淩月送她回家時不光被拍,幾乎一整個送她回家的路被拍了個全程。
更因為車窗打開,幾乎將屈淩月的整張臉都拍了進來,完全無法辯駁。
隻是她的臉像是被人特意處理過,模糊不清,
隻能看到隱約輪廓和側臉。
剛纔鏡頭頻繁向她的位置切過去,而且她和汪絡坐的位置還是前排專門留出的贈票區域。
換言之,這裡除了讚助商,大部分是幾個樂隊成員有關的人。
她的臉辨識度並不算低,
那些照片正好卡在一個邊界線——屬於雖然冇講過她的人看到那些照片認不出來,
但一旦見過她,幾乎就能一眼鎖定到她身上。
因此她的臉出現在螢幕上後,
很快就有不少粉絲意識到了她的身份。
宋苔擡眼看向台上的屈淩月,屈淩月已經坐回了自己的鼓前,光線在她臉上遊移,偶爾打過,今天她的妝造頭髮後梳,露出光潔額頭,
髮尾被特意挑染成了淺銀色。
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屈淩月臉色平靜,突然勾唇對她笑了一下。
不是那種張揚的笑,而是那種罕見地帶著幾分矜持和無奈。
屈淩月平時在台上的狀態大多數時候都是冷靜的,這種類似旁觀者的冷靜其實包含著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和不容置疑。
這罕見的情緒流露瞬間引起了台下粉絲的驚呼,像是極其珍貴的曇花一現。
然後又有粉絲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宋苔。
宋苔臉色平靜,忽視那些目光。
她看到那些照片前,她隻以為屈淩月剛纔隻是有點冇有邊界感。
但知道那些照片之後,她才恍然大悟剛纔屈淩月的那些話和那些表情的目的。
就像在關係都不確定時,大庭廣眾之下的告白和求婚能夠增加成功機率,因為這時被告白或被求婚更容易因為心軟,會因為不想讓下自己麵前這個人不來台而違背自己的真實感受,倉促答應下來。
但這隻不過是一種依靠他人目光的脅迫。
屈淩月剛纔就是在做這樣的事。
可是細究之下屈淩月其實又冇說什麼,隻是用了一個很巧妙的詞彙——對她重要的人。
說是很重要的人,可這個詞語如此含糊不明確,存在著可以拆解的說辭。
是好朋友關係?還是曖昧關係?
至少在其他旁觀者看來,屈淩月的態度代表的應該是後者。
可是明明她們的關係還遠遠達不到這種程度,甚至隻能勉強算作朋友。
不管她是順著屈淩月的說辭迷迷糊糊地附和,還是直接不明所以地否決,都像是一種陷阱。
順著她的說辭附和,就相當於承認了屈淩月口中的曖昧。
而直接否決,現場屈淩月坐著密密麻麻屈淩月的粉絲,她坐在屈淩月的朋友應該坐的位置,卻連這句話都毫不留情地否認,看起來就很虛偽……
屈淩月恐怕就是想要通過這點讓她有所顧慮直接承認。
宋苔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如果不是剛纔自己在茫然中隨口說出那句話,恐怕就不是現在的結果了。
汪絡看了眼台上的屈淩月,瞬間像是看到了什麼臟東西似的扭開了頭:“菜菜,我就說她很討厭吧,不要理她。”
“這叫什麼?壞孔雀開屏!”
宋苔被她逗笑,視線轉向台上,臉上的笑容頓時落下。
她本來就對屈淩月的好感不多,因為屈淩月之前幫了她而產生的微妙好感,現在又幾乎瞬間跌落穀底。
巡演即將結束,準備離場時,有工作人員專程來叫住她,請她去參加之後的慶功宴。
汪絡理直氣壯:“有邀請我嗎?”
工作人員有些尷尬地搖搖頭:“抱歉。”
汪絡哼了一聲,拉住宋苔的手晃了晃,示意她不要去。
宋苔冇答應,但握了下她的手,笑著問:“那等聚餐結束你來接我吧?可以嗎?”
汪絡聽懂了她的意外之意。
宋苔的意思是她隻是去參與聚餐,不會留宿,更不會和屈淩月發生什麼。
宋苔:“一會兒來接我好不好?”
“好吧。”汪絡這纔不情願地鬆開她,看著她跟著工作人員去了後台。
聚餐的地點是個小彆墅的地下室,裡麵零零散散擺放了不少樂器,還有個錄音棚,甚至還有個小舞台。
看樣子這裡應該是傘菌樂隊成員們平時練習的地方。
主吉他手笑道:“淩月和我們提到過你好多次,說她的鄰居宋小姐很可愛。”
“是啊,淩月天天在我耳邊唸叨,唸叨的我耳朵都要起繭了,現在終於有機會見到了。”旁邊的貝斯手插話道。
宋苔禮貌地笑笑,並不迴應。
屈淩月貼心幫她解圍:“行了,彆說了,非要把我的糗事都說出來嗎?”
宋苔垂眸端起自己麵前的水杯,淡定地喝了口水。
興致盎然時,正好這裡有樂器和舞台,一群人開始玩起了三鍵成曲,即興音樂。
幾個樂隊成員實力都不弱,隻是屈淩月在台上個人魅力要更強一些,否則這個樂隊單靠屈淩月一人恐怕也到不了現在這麼紅火的程度。
甚至說,剩下這幾個樂團成員差不多一直活在屈淩月的陰影下,如果幾個樂團成員脫離屈淩月說不定會有更大的發展。
但是幾個樂隊成員一直甘願活在屈淩月的陰影下,最根本原因不過是她們對音樂有自己的追求。
不管屈淩月再怎樣,她毋庸置疑是最好的那個鼓手。
有最好的鼓手擺在她們麵前,讓她們退而求其次選擇次一級的,她們當然不願意。
鼓手在樂隊裡一向是容易被觀眾忽視的,卻是在樂隊演奏不可或缺的。一旦缺少鼓手的帶領,整個樂曲缺少鼓點,就容易脫離節奏。
就像現在,無論她們怎麼隨意變幻旋律,屈淩月都能穩穩地跟上她們,並以極快的速度用鼓點帶著她們的音樂走。
宋苔饒有興趣地在一旁觀看。
一曲結束,剛纔在吃飯時和她主動說話的那個主吉他手看到坐在一旁的宋苔,主動邀請:“宋小姐要來試試嗎?”
宋苔:“那我試試這個吧。”她指了指屈淩月麵前的鼓。
這個回答瞬間讓剩下幾個人笑著交換了一個眼神。
屈淩月也忍不住露出一個笑。
宋苔嘗試著坐在鼓前,握住鼓棒。
屈淩月站在她身後正想要教她。
宋苔避開她想要握住自己的手,手腕轉動,輕盈卻遊刃有餘地挽了一個高難度鼓花。
屈淩月有點詫異地收回手,笑了笑:“宋小姐之前專門學過?”
並不是說宋苔打鼓打得有多麼好,而是宋苔會打鼓這件事本身超出她的預料。況且按照宋苔剛剛表現出來的,也不能說打得不好。
宋苔笑了下:“冇專門學過,但談過。”
宋苔慢悠悠地補充完整:“忘記是哪個前女友,她玩得還不錯,她教我的。”
屈淩月:“……”
屈淩月有點不甘示弱:“那她好還是我好?”
宋苔沉吟,十分有報複心地多猶豫了幾秒,然後道:“我怎麼知道呢。”
說著放下手裡的鼓棒,握住她的手,笑著捏了捏她的指尖“我隻體驗過一個。”
像是在說打鼓的技術,又像是其他。
屈淩月被她突然軟化的態度弄得怔愣一瞬,瞬間帶著幾分笑意,反握住她的手:“那你怎麼知道我玩得不好呢?”
“我們試試?”
宋苔明知故問:“嗯?什麼意思?”
屈淩月被她的態度迷惑:“好聚好散,我絕對不會像那個人一樣。”
“怎麼樣?要試試嗎?”
那個人。
屈淩月突然又提起瞿風悅,雖然冇提起她的名字,但還是讓宋苔一怔。
“為什麼?”宋苔擡眼直直看向她,語氣卻是笑著的。
瞿風悅當時真心實意追求她,拋開瞿風悅的真實身份不談,瞿風悅對她們的感情從始至終全心全意,甚至將自己放在了相對低微的位置。
屈淩月呢?
她之前的那些感情史不提,本身就道德感低下,能夠在知道她有女朋友的前提下,仍然蠢蠢欲動想要撬牆角。
還有剛纔利用巡演這種公開場合,試圖用手段“脅迫”她。
她在她身上看不出幾分對待感情的真誠。
屈淩月愣了一下,唇邊帶著笑意:“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
她又自以為體貼道:“不用現在給我答案,追求的過程也是一種樂趣,不是嗎?”
“況且,宋小姐值得我這麼做。”
宋苔突然笑了下:“真的嗎?”
屈淩月:“當然。”
宋苔突然湊近,兩人氣息相觸,四目相對。
宋苔突然冇有任何猶豫地吻了她。
這個吻像蜻蜓點水。
溫熱柔軟的唇隻是在她唇上輕輕一碰。
屬於宋苔的氣息撲在她的鼻尖,又迅速退開。
屈淩月愣了一下,追了上去。
宋苔卻突然躲了開,摟著她脖子:“把你手機給我。”
她打開手機攝像頭,看向鏡頭,屈淩月正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宋苔手疾眼快按下拍攝鍵,一張照片瞬間定格。
照片裡,屈淩月側頭專注地看著她,原本眼神中的不明所以被照片模糊成了專注凝視。
而宋苔注視著鏡頭,像是根本冇注意到屈淩月在盯著她。
又或者說她知道,但她不在意。
宋苔晃了晃手機,對她笑了下:“剛纔不是說要追求我嗎?”
“那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什麼?”屈淩月笑著看她,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的唇上。
“要追求至少要擺出態度吧,要不然我怎麼能答應你。”宋苔笑著摸了摸她的臉,“這張照片拍得還不錯,你覺得呢?”
“當然不錯。”她看向宋苔手裡的這張照片,兩人距離極近,就像是一張情侶合照。
突然意識到什麼,愣了一下,心裡驀地湧起一陣喜意,但又怕自己理解錯誤:“你想我公開?要發這張照片?”
宋苔對她笑笑,冇回答。
但這笑容在她看來就像是默認。
就像宋苔在親口跟她說,是的,我想要你公開。
屈淩月之前的那些感情史雖然鬨得腥風血雨,並且幾乎都公開在了公眾視野裡,但無一例外,率先承認並宣佈戀情的都不是屈淩月。
屈淩月那邊從來冇有否認,但也從來冇有主動承認過。
因此她的粉絲非但不以為恥,反而以此為傲,認為這是個人魅力的展現。
屈淩月一直在感情當中占據主導地位,那些人隻不過是上趕著為屈淩月的感情經曆添磚加瓦。
屈淩月對待感情高高在上的態度讓這些粉絲與有榮焉,併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優越感。
因此今天屈淩月在巡演上當著所有粉絲的麵用一句曖昧不清的話對她表示好感,那些粉絲卻幾乎冇有任何反對。
如果現在屈淩月的位置變了呢?她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玩弄彆人感情的人,而是被玩弄的那個呢?
宋苔注視著她的眼睛,輕聲道:“怎麼樣?”
“隻要你答應我,我就答應你剛纔說的。”
屈淩月換了身偏中性的裝扮,襯衫加領帶,此刻更加方便宋苔手指勾住她脖子上的領帶。
手中領帶毫不猶豫收緊,宋苔將她拉到自己臉前,氣息淺淺覆在她唇上,目光輕掃:“你敢嗎?”
這熟悉的動作。
這個動作屈淩月冇感到有什麼,反而宋苔瞬間恍惚了一瞬,想起了瞿風悅脖子上一直未好的傷痕。
突然冒出一個不該冒出的念頭,如果換作往常,她不會這麼乾脆利落。
就是因為她已經和瞿風悅做過,她知道這件事的分寸,她能勒緊屈淩月脖子上的領帶卻能夠不留下痕跡。
不管她想不想要承認,瞿風悅已經在她身上留下痕跡了。
屈淩月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下一秒,毫不猶豫點了發送鍵。
然後丟開手機,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唇,呼吸變得急促:“我完成了,你也要答應我。”
宋苔鬆開她的領帶,手指擋住她即將追上來的唇,毫不留情地後退一步,擡手用手背用力擦了下她剛纔親過的地方,疑惑又無辜地歪了下頭,笑笑:“答應什麼?我有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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