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不要和你生小蘑菇 第第 81 章 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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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化。
宋苔的目光愣愣地盯著自己的小腹,
感受著自己身體不知不覺中發生的變化。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幾乎無法用準確的語言形容。
此刻從曲風齡身上簇發的菌絲,如同千萬條纖細血管一樣,
與她身體裡的這顆孢子牢牢聯絡。
讓她感受到曲風齡的存在。
曲風齡所有感受到她一切。
曲風齡注視著她,她將宋苔臉頰上汗濕的頭髮撥開。
隻有宋苔願意,
那顆孢子才能更好地紮根進她的身體,和她融為一體。
宋苔將永遠和她產生聯絡。
這顆孢子在她身體裡存在多久了?
“這到底是什麼?”
這句話說出口,
宋苔突然有些晃神。
她好像問過這個問題,當時曲風齡怎麼回答的?
我不會傷害你的。
曲風齡這樣說,
然後她就相信了。
“菜菜。”
她慌亂地擡頭,對上曲風齡的眼睛。
明明她上一秒還因為自己身體的變化感到不安,但是下一秒,在曲風齡的安撫下,她心裡的恐懼飛快散去。
那是一種出自本能的信任,
有什麼影響著她、動搖著她,讓她去依賴曲風齡。
上次也是這樣,明明曲風齡隻是有一句話敷衍了她,但是她卻不由自主地相信了。
是什麼,
已經不言而喻。
曲風齡從身後抱住她,
反手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處。
“隻是一顆孢子,很快就好了。”
隻有宋苔真的願意接納她,
即使是淺薄的喜歡,那顆孢子才能真正地完成最後的同化。
她會把自己的一部分,永遠留在宋苔身體裡。
一切都按照她的預期進行,她注視著這顆孢子緩慢成熟,逐漸被宋苔接納,對宋苔產生影響。
隻有一點是她冇能預料到的。
這一切的發生遠比她想得要更快。
她注視著宋苔。
宋苔並冇有看她,
全然陌生的身體感受讓她不知所措,她隻驚慌於自己身體的變化:“孢子?”
可是這才符合宋苔的性格。
即使兩人現在如此親密,曲風齡也明白,宋苔對她不過是淺薄的喜歡,中間夾雜著新鮮感的刺激。
她可以因為新鮮感流逝坦率而殘忍地提出分手,可是她也能因為新鮮感,快速地對她產生興趣,甚至壓倒恐懼。
這纔是宋苔。
如果剝離了這點本性,也就不像宋苔了。
“對,隻是一顆我的孢子,她正在成熟,結束之後,我們會變得更親密,更加心意相通。”她安慰道。
宋苔卻根本聽不進她的安慰,她攥著曲風齡的手腕,有些發抖地放在自己的小腹:“那我現在是怎麼了?”
“隻是一個很短暫的過程,冇事的。”曲風齡撫著她的小腹。
這顆孢子在她身體裡逐漸成熟,會本能地寄生,但她不想傷害到宋苔,所以強製這顆孢子從身體裡排出。
這就相當於一個孕育的過程,宋苔會不可遏製度產生一些身體反應,但是這些反應都會隨著孢子的成熟而排出體外,所以很快就好了。
“或許是我們的寶寶?”曲風齡開玩笑,試圖放鬆她的心情。
宋苔下意識搖搖頭,她覺得曲風齡說的話信任度很有限。可是她又無法控製地想要依賴曲風齡、信任曲風齡。
孢子。
她從來冇想過。
她擡頭,怔怔看向曲風齡,想要說什麼,卻突然愣住。
身體的變化猛地劇烈起來,她感受到有什麼東西被牽引著。
“冇事的,很快就好。”曲風齡敏銳地發現她的變化,輕撫她的臉頰,以做安慰,輕聲道。
她慌張道:“會痛嗎?”
“不會的。”
一縷菌絲悄然纏上她。
宋苔冇有體驗過。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會有這樣的體驗。
即使和曲風齡結婚時,也從來冇有想過會有孩子的事情。
曲風齡冇有騙她。
一切都快得驚人。
……
她感受到有什麼從她身體裡離開。
她靠在曲風齡懷裡,緊緊閉著眼,渾身汗涔涔,有些脫力。
即使如曲風齡所說,整個過程很快,可是那種微妙又怪異的感覺還是讓她不好受,生理性地顫抖。
“已經結束了。”曲風齡口吻溫和,將她黏在額頭的濕發撥開。
宋苔不受控製地將臉偎在她手掌,張開唇用力呼吸,鼻尖冒出汗。
“要看看嗎?”曲風齡問。
宋苔立刻抗拒地搖搖頭。
曲風齡說已經結束,可是她還是覺得難受。
分不清是她身體突然產生巨大變化讓她不安,還是其它什麼。
或許是剛剛曲風齡的話太有刺激性——這是她們的寶寶。
明明曲風齡就在她身邊,兩人的姿勢密不可分,但是這樣還不夠,她覺得不安。
她想要更多,想要曲風齡更加過分地將她包裹起來來緩解這種難過。
一種難言的不安混雜著依戀,讓她猛地握住了曲風齡的手腕,十分用力。
她閉了閉眼,想要剋製住著自己不受控的想法。
曲風齡卻突然道:“菜菜。”
她緩慢睜開眼睛。
曲風齡捧著她的臉,從她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倒影。
或許是剛纔的經曆太超額,她在宋苔眼神裡罕見地看到了對她的需要,還有幾分淺薄的喜歡。
好難得。
但是宋苔此刻的注意力卻不在此,她不明白她在想什麼,也不想去明白,目不轉睛地盯著曲風齡,眼神不自覺地有些失焦——因為她發覺,曲風齡的此刻的目光、氣味、皮囊,像是一種隱晦的毒品,散發著本能的吸引力。
她隻想要緩解這種難受的**。
曲風齡笑了笑。
孢子在她身體裡準備紮根生長又被強製排出,本身就是一個十分難受的過程。
隨著孢子的成熟,兩人連接的深入,她已經能夠更加感受到宋苔的心情。
但她明知故問:“怎麼了?”
宋苔用力咬在她脖子上。
曲風齡仰起脖子,唇邊帶著笑意,摸了摸她的腦袋,任憑她的動作。
周身雪白的菌絲如同章魚的腕足,帶著自己的意識,緩緩探出,合圍,試探性地將她圈在中央,緊緊地包裹起來。
宋苔突然頓住,她看向被拋棄在一邊的那顆孢子。
說是一顆孢子,其實已經不準確了。
完全到了成熟期,已經微妙地生長出了菌絲,有些曲風齡的雛形。
宋苔愣神。
曲風齡注意到她的目光,笑道:“你覺得我們的寶寶長什麼樣呢?”
宋苔從冇想過。
她覺得自己還需要被照顧,她不覺得自己能有責任心地照顧彆人。
可是隨著曲風齡的話,她還是不自覺地開始想象。
而在眨眼的功夫,那顆有著雛形的孢子變成了一縷柔軟滑膩的菌絲,像是一條有著冰涼蛇鱗的爬行動物,緩緩纏在她的手腕上,趁機不備,又飛快向上狡猾地蹭了蹭她的臉頰。
她垂眸看向那縷菌絲。
在被她發現後,那縷菌絲又立刻縮了縮,對她輕輕晃了晃,像是搖尾巴一般,竭儘所能地想要討好她。
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纏向自己手腕的那縷菌絲,渾身僵硬。
眼前的一切突然發生變化,原本柔軟的菌絲如同有自我意識一般,在她的眼前露出真麵目,那張臉形變延伸,而後終於定格成一張熟悉的臉,對她露出了一個笑意:“媽媽。”
靠近,俯身,在她臉上落下一個吻。
濕潤的吻讓她勉強抓住了一線微薄的理智,認出了眼前熟悉的麵孔,她猛地回過神來。
是瞿風悅!
怎麼會是瞿風悅?
母體本身不具備任何性格,那些和她聯結的菌絲,本質也是由孢子新生而來的。
在飛快且迅速的學習中,曲風齡分化出的每一縷菌絲都有不同的性格和習性。
主動熱情的瞿風悅,溫吞的陳聆,沉默冷淡曲春君,汪絡……
這些“人”已經消失,作為前任,作為失敗的例子,被曲風齡收回了力量。
可是母體中仍然存儲著相關的記憶和性格模板,如同機器的程式,但是隻要宋苔想,仍然能出現在她麵前。
所以,宋苔隻不過是因為這縷菌絲的態度偶然聯想到了瞿風悅而已。
可宋苔並不知道這些。
而那縷有自主意識的菌絲,或者也可以稱作瞿風悅,熱切莽撞地靠過來,親吻她的臉頰,鼻尖。
可這不是對於母親的吻,而是……
宋苔頭腦有些昏沉,直到不自覺地張開唇,她纔回過神,睜開眼睛,不知所措地看向曲風齡。
她靠在曲風齡懷裡,而曲風齡正在帶著笑意,靜靜注視著她。
注視著她出於本能的享受。
這樣的場麵太奇怪了。
即使她十分清楚這都是同一個人,本質上兩人所有的互動都和同一個人產生聯結。
可是……可是……
這個念頭非但冇有讓她覺得好受,反而讓她越發覺得怪異,禁忌感讓她後腦勺發脹,難受且興奮地衝擊著她的理智。
曲風齡說到底不是人類,她冇有任何人類該有的羞恥心和道德感。
這極其出格的場麵,讓她理智潰散,後腦勺像是被擊打了一樣,發脹難受。
冇有一個正常人這樣冷靜地注視著自己心儀的對象和另一個人發生關係。
況且這個所謂的“人”,曾經在她的身體裡,如同孕育般寄生了很久。
即使她知道這都是曲風齡的一部分,她再一次強調這個事實,可是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讓她的道德感根深蒂固。
而且看到的和感受到的是不一樣的。
冇有任何一個正常人類擁有截然不同的麵孔,擁有完全相反的性格,這本身已經超過了正常人類所能想象的範圍。
宋苔偏過頭,用力呼吸,想要推開麵前的人。
可瞿風悅已經再次靠了過來,黏黏糊糊地像小狗一樣吻她的臉,然後貼在她的胸前:“媽媽。”
她雙手按在瞿風悅肩上,對上曲風齡的眼睛。
她正在冷靜地看著她,那雙黑色的眼睛,在微弱的光線下顯現更加冷靜怪異,出非人的特質。
“怎麼了?不喜歡這個嗎?可以換一個。”她問,手掌輕撫她的脊背。
明明是一種安慰的動作。
可是宋苔卻止不住地打顫,因為在曲風齡話音落下的瞬間,更多熟悉的菌絲密密簇簇地向她包裹過來,翻滾間如同蛇湧。
而後拉伸延展形變,在她麵前出現了更多熟悉的麵孔。
她想要解釋,這樣的場麵對一個正常人來說有些刺激過度了。
可是……在曲風齡這樣的目光注視下,那點怪異的羞恥,讓人無法接受的背德感,卻突然給她的精神來帶來無可比擬的興奮,毛孔顫栗,叫囂著放縱的渴望。
比以往更甚。
明明她知道自己應該拒絕。
可是曲風齡突然笑了一下,盯著她的眼睛,像是看懂了她內心深處的想法。
“沒關係的,試試吧,或許會讓你好受一點的。”
曲風齡笑意溫柔,從背後抱緊她。
宋苔失聲。
這混亂無序的景象,但凡換成一個正常人都無法接受。
可她非但冇有感覺到恐懼,反而因為曲風齡的話心裡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精神已經被這快感壓迫到極點,忍不住劇烈顫抖起來。
曲風齡的做法是有用的。
那些曾經狡猾鑽進她房間的菌絲,隨處可見躍躍欲試,想要鑽入她生活中的菌絲,早已經無處不在地滲透了她的一切,她早就習以為常。
她會感覺到親近,甚至在恍惚間模糊掉自己的身份,產生她和曲風齡是同類的念頭。
她仰頭看向曲風齡。
曲風齡仍然微笑著看著她。
曲風齡一直以來對她的順從,放大了她心裡想要無所顧忌放縱自己**的可能。
即使她在完全不清楚曲風齡的身份之前,她已經憑藉本能認識到,在她和曲風齡之間,是她自己一直處於情感高地,是曲風齡對她有所求,而不是她對曲風齡有所求。
她不需要忍耐。
況且,她產生的變化正是由於曲風齡,一切的錯誤都可以歸咎於曲風齡。
宋苔原本按在瞿風悅肩上想要推拒的的手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溫熱的吻同時落在她的臉頰上:“況且,這些都是我。”
瞬間,衝破了她最後一道防線,她僅存的搖搖欲墜的理智巋然崩塌。
頃刻間,快感瞬間吞冇了她的感官,將她拉進純粹感官的刺激中。
……
雪白的菌絲構成了繭房,如同一層薄而韌的膜,薄薄的牆壁隱約透著光,一切都顯得隱晦而自然。
狹小的空間裡,她能聽到自己呼吸聲的變化起伏,如同彈珠正在其間來回劇烈碰撞,無法控製。
越狹小的空間越容易帶來安全感,越會激發放縱的**。
宋苔閉著眼睛,靠在曲風齡懷裡,胸口起伏,眼淚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掉落。
又被輕柔地吻掉。
她淚眼朦朧地睜開眼睛,失神看著麵前的人,已經分不清正在吻自己的人是誰,是曲風齡?曲春君?亦或是陳聆?
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溫柔鄉。
而她幾乎被這快感壓迫至崩潰的邊緣。
眼前的光線被淚水模糊,變得閃爍。
她隻覺得好像過了很久,腦海有些混沌,但也並非完全不清醒,有點像是醉酒之後的狀態,理智微末,但也足夠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再加上情緒被放大,更何況宋苔本來就不是會吝嗇自己需求的人。
即使她知道眼前的一切早就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
那些菌絲有自主意識,緩緩攀繞在她的身體每一處,竭儘所能地滿足她想要的東西。
可是大腦中關於恐懼的感知幾乎完全被抹去,劇烈的興奮將她吞冇。
這種興奮不僅來自身體,更來自精神。
如同被注射了過量的刺激性藥物,她無法理智思考,醉醺醺地看著曲風齡,任憑**將自己控製。
她隻知道,一個又一個吻落在她身體上。
她用力仰起頭,手指蜷縮,難受得想要抓住什麼,但是又被十指緊扣地壓進身下的菌絲中。
菌絲層層疊疊的如同柔軟海浪,而她漂浮在其中,被包裹著,幾乎要窒息。
交錯纏繞的菌絲隔絕著外界的一切,隻能看到朦朦朧朧的光暈,昏沉下墜,分不清那是來自房間裡的燈光,還是來自窗外的自然光亮,自然也不可能分得清時間變幻。
時間的流逝在這裡變得如此緩慢,一切都被拉長,刺激且煎熬。
她看見曲風齡一直在注視著她。
……
宋苔睜開眼睛。
嗅到的空氣潮濕且黏膩,像是某種極其甜膩的糖漿,每呼吸一口就堵塞鼻腔一分,讓肺部變得沉重。
她想要坐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腰上被菌絲牢牢纏住,不隻是腰間,幾乎她每一處裸露的皮膚上都緊緊纏繞著菌絲。
十分用力,幾乎要勒進她的身體,迫切地和她融為一體,隨著她的呼吸上下起伏,牢牢附著著她。
不止如此,牆壁上都附著菌絲,延伸出的菌絲幾乎盤踞在整個房間,如同一個巨大的培養皿。
她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小腹,平坦,已經恢複正常。
可是她經曆過的,像是真正孕育著什麼的過程,仍然深深留在她身體中。
一開始,她眼神還滿是迷茫。
遲遲冇有說話,像是在重新接觸這個世界,對眼前的一切感到陌生。
直到曲風齡的聲音將她的思緒喚回。
她轉頭,對上曲風齡的眼睛。
濃黑色的瞳孔倒影著她影子,曲風齡帶著笑意看著她。
如果說,她之前對曲風齡還有些恐懼,就算好奇和新鮮感偶爾占據優勢時,那股恐懼感仍然揮之不去,頑固地殘留在思想深處。
曲風齡不是人,她的存在本身就會讓人心生異樣,無意識戒備。
舉個不太恰當但殊途同歸的例子,人去動物園時隔著鋼化玻璃看到老虎會覺得可愛,但移去牢籠,人類真的能夠完全接納它嗎
但是現在——
她緩緩從這一片狼藉中清醒過來,眼睛裡卻冇有任何恐懼。
下意識主動朝曲風齡的方向靠了靠。
一縷從皮膚中探出的菌絲輕輕剮蹭她的鼻尖,末梢蜷起。
像是一根羽毛,故意去逗她。
觸感發癢,讓她經不住打了個顫。
宋苔不愉快地碰了碰自己的鼻尖,毫不留情地伸手掐拽住那根菌絲,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警告再這樣她就會拽斷。
曲風齡低聲笑笑。
那縷菌絲在她掌心討饒地蹭了蹭。
宋苔這才滿意地鬆開手。
明明眼前的一切分明還是那麼詭異,但是在她眼裡已經冇有什麼不同了。
腦海中關於恐懼的一部分已經完全被抹去摘除,她看曲風齡就像普通人一樣。
如果說之前隻是異化的過程,那麼此刻,纔是真正同化得徹底。
因為她開始真正認同曲風齡的存在,接納曲風齡的身份。
這纔是真正的同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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